“哥哥。”姚江行礼后,偷偷地看了谭松一眼,少年郎英俊不凡,刚打过马球,脸颊潮红,自带勃勃朝气,一时间竟让姚江有些脸红。
单恒点点头,目送姚江抱着琴离开,谭松抻着脖子望,“你妹妹真漂亮。”
“喜欢?”单恒想起姚江刚才脸红的样子,嘲道:“跟你娘求了去。”
谭松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姚江回到自己偏僻的小院儿后,才开始后怕。她住的偏远,又没有好缘由去前厅,故此才想出以琴声博得眼球的法子。可不但没招来关注,还见了外男。。。想到那少年明眸皓齿的样子,姚江心里非常激动,“夏荷,快去打听下,刚才那小公子。。。”
夏荷是姚江身边儿的贴心人,立刻说道:“小姐怕是不知,这人经常来咱们府上,是成国公家的三公子,谭少爷呢。”
成国公?姚江微微一笑,如果能进成国公府。。。
自从谭松那天在院子里见了姚江一面后,那是茶不思饭不想,来丞相府的频率更勤了。单恒被他烦的够呛,后面干脆躲懒不见他,他也不是真的来找单恒的,干脆自己在院子里溜达,倒是跟姚江“偶遇”了几次,两人是郎有意妾有情,还偷偷交换了信物。
单恒盯着谭松左看右看,实在看不明白这小白脸儿哪里哄得姚江心欢,不就是长得英俊,又能说会道的么?原来姚江喜欢这种款的?想起周文荣光溜溜的头顶,单恒心想难道姚江真的能为了钱权,嫁给自己完全不喜欢的老男人?
姚江身份不高,断断配不上谭松的正妻,不过当个贵妾还是可以的,谭松正在说服家里亲娘,虽然他娘认定正妻不进门儿,别想着抬妾氏进门儿,但谭松一直觉得有口儿,完全没把亲娘的警告放在心上。
同样知道了姚江和谭松有来往的,就是林夫人了。她掌管丞相府多年,风吹草动全都了然于心。姚江弹琴的当天她就知道这丫头打得什么主意。看来她是不安心当一个丞相府的六小姐了。林夫人冷冷一笑,有上进心是好的,但绝不是私相授受,败坏门庭。既然她希望高嫁,那她这个做主母的,说不得要帮子女谋划一番。
于是京城里到处传的丞相府六小姐跟成国公府的三少爷两情相悦什么的,林夫人压根儿没想着弹压,哪怕是丞相问起来,她也只是轻轻带过,“没谱的事儿,老爷怎么也听信谗言,六丫头早就跟我说过了,她跟三少爷,只是见过一次而已。”
流言当然是谭松干的,为的就是逼迫自家娘亲接纳姚江。殊不知这是一招烂棋,毁了名声的姑娘,再贵重,也没有哪家敢要,跟别提成国公夫人对姚江勾搭儿子极为不满,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更是以“家教不良”为由,死不松口。
另一边,姚江在林夫人平淡无波的注视下,惊喜万分地跪伏在地,口口声声地感激。
第55章 庶女的反击(三)()
林夫人对姚江说:“我打算送你进宫,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姚江震惊坏了,天啊,林夫人居然要送我进宫!这真是。。。这真是。。。太棒了啊!
姚江自然知道进宫是做什么的,这简直是飞上枝头,变不变凤凰另说,但只要成为了皇帝的宠妃,她就是高人一等的娘娘,什么丞相府,什么嫡女嫡子的,都是狗屁!都要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林夫人自然看出了姚江的野心,不过她也不是傻子,放这么个不安分的人进宫,行将踏错就会祸及自身。林夫人微微皱眉,“可惜,你现在与谭三少爷传出这种留言,宫里恐怕不会要你。”
姚江一惊,如坠冰窟,“母亲!我跟谭少爷,根本就不熟!都是他们乱传,我。。。”
林夫人摆了摆手,“是不是胡说,你的名声都毁了,只能进家庙,才能保住我们丞相府的名誉。但我是你母亲,自然不能看你这么凄惨。既然你愿意进宫,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光明正大的进去,只看你愿意不愿意。”
姚江感动得差点儿当场哭出来,虽然不明白为何主母这么大方地为自己谋划——难道是想要以后沾我的光,想光宗耀祖?是了,一旦我生下小皇子。。。
林夫人继续道:“从今天开始,你便是病了,一月内不治身亡。我会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再将你送入虎贲将军府上。你以后便不再是姚江,而是吴明月。”
原来,虎贲将军原本有一女,年龄正适合参加选秀。可惜前些日子受了风寒,没想到一晚上竟然去了。她已经报了名字,这下死了,虎贲将军府全要遭殃。尤其虎贲将军只此一女,还望着她能一朝入得圣眼,保将军府万古长青呢,出了这种事儿,他是无论如何也要遮掩过去的。
林夫人不知哪里得来了消息,也不亲自出面,辗转联系上了虎贲将军府,谈好了生意。且林夫人料定姚江必会答应,入宫那就是皇帝的女人,虽然一样是妾,但当皇帝的妾,总比跟着一个无爵无差使的成国公少爷强。
虎贲将军感激涕零,赶紧收敛了女儿的尸身,就等着姚江过去呢。
姚江一听,根本没有被除宗惊吓到,反而高兴不已。虎贲将军一听名字就很威武,且都是勋贵之家,不过是从一个金池子跳进另一个罢了,叫姚江还是吴明月的,又有什么关系。遂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等谭松喜滋滋地来府上再会佳人时,却得到了佳人已故的噩耗。
“怎。。。怎么就死了?”谭松不敢置信,伤痛欲绝,“半个月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转眼间。。。我能去看看她的。。。”
“未出阁的女儿,死了连埋骨地儿都没有,府上早就处理了,哪里还能等着你来看。”谭松跟着父亲出了趟远门儿,这当然也是林夫人跟成国公夫人说好的,果然等他回家,牡丹花早已凋落。
“是我害了她啊。。。”谭松怔愣地瘫坐地上,泪如雨下:“我说好了要娶她过门儿,先当一个贵妾,反正我不会袭爵,家里到底还是会依着我的心思抬为正妻的,谁知道。。。谁知道。。。”
单恒也有些不忍心,心里暗骂姚江不是东西,居然勾得谭松如痴如醉,末了又一把抛弃,大概是同仇敌忾了,狠狠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这么点儿出息?!”
谭松泪眼朦胧地看过来,单恒恨铁不成钢道:“这世界离了谁还不是照样转,少了一块儿臭鸡蛋难道还做不成蛋糕了!你也给我出息点儿,好好念书,学成文武孝敬爹妈,不比什么都强!”他说着说着,想到自己亲爹早早为国捐躯,亲娘重病不治身亡,他浑浑噩噩多年,还被个女人刷的团团转,一事无成,也失去了尽孝的机会,顿时悲从中来,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谭松本来扯着嗓子嚎了半天,被单恒说得甚至有些恼怒,但一见单恒哭得比他都厉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赶紧上去抱住发小,“好兄弟,你哭得我都哭不出来了。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竟然难过成这样?难不成。。。庆国公府的小姐也死了?”
单恒正哭得伤心,一听这话就要细问,谁知道一口气儿没缓过来,打了个实实惠惠的哭嗝儿,这一下不要紧,还停不住了,“你。。。你说嗝,谁?嗝。。。”
谭松彻底笑了出来,“你慢点儿,喝点儿水压一压。我说的就是丞相夫人为你挑的亲家,庆国公家的四小姐啊。”
单恒心想我这便宜娘效率这么高的?这就定了?问过我意见了么?好吧,古代人嫁娶跟正主大多没有多少关系,不是联姻就是门当户对的,问他也只是通知下而已。
“那个四小姐。。。嗝,叫啥?”单恒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我怎么可能知道人颜姑娘的闺名,等成亲那天,你自己问吧。”谭松心不在焉地说道,却让单恒了悟了——特么的姓颜?不是颜玉我就把脑袋摘了,当球儿踢!
再说姚江,被人偷偷送去了虎贲将军府上后,受到了最高级别的待遇。她每天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档次完全是全府首屈一指的。再想起自己以前在丞相府的那些用具,竟然不及这里半分,原本对林夫人还有些感激的姚江,顿时觉得被亏待了,心想等将来我发达了,要你们跪在地上看我的脸色。
没过几天,宫里就来了人,姚江姿色上佳,又年轻灵动,自然入选,皇帝虽然年纪不小,但美人那是来者不拒,很是宠爱了姚江一段日子。
再说谭松,自从佳人消逝,他很是振作了一番,成国公又为他谋了份差事,办得极好,受到了皇帝的亲自嘉奖。
当谭松在宫中悲痛欲绝地发现佳人根本不是病死而是成了皇帝女人的时候,两眼一翻,竟然在宫中,晕了过去!
第56章 庶女的反击(四)()
谭松睁开眼,看见单恒担心的表情。他虚弱地抬起手来,碰了碰单恒的下巴,确定是真人不是自己的幻觉。
“小恒啊,我是不是生了重病啊,我怎么在宫里。。。好像是。。。看见香儿了啊?”
香儿是姚江乳名,两人情意绵绵私定终身的时候,谭松一口一个香儿叫的那叫一个甜蜜,单恒听多了也懒得搭理。
“不是幻觉,她就是入了宫。”单恒拧了个凉帕子,啪地一声甩在他脸上,“她偏要进宫,我们家只好将她剔除族谱,现在她不是姚江,而是虎贲将军的掌上明珠,吴明月。”
谭松嗷地一嗓子,又晕了过去。之前在宫里疑似见到了鬼生生吓晕,这一次就是被单恒的一席话,活活气晕过去的。
等谭松好容易缓过来了,单恒终于有机会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他。谭松失望至极,但对姚江依然心存侥幸,“她一定是有苦衷的,都是我,都是我出的馊主意,搞得京城流言四起,母亲也对姚江非常不满。如今她入得宫中。。。也是好的。”
单恒仿佛看见了之前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找不到女人了吗?你是就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谭松也很生气:“单恒,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姚江没死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伤心难过了这么久。。。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单恒反吼回去:“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一刀切了自己,跟着她进宫伺候不成!”
谭松大怒,终于跟单恒打成一堆,两人从床边打到门口,又从门口跌撞到柜子边。等丫鬟小厮一股脑冲进来的时候,双方战成平手——谭松武力值高,但他没敢下死手,单恒可怜他失恋又被骗,也没往死里揍人,一来一去,两人还真打得“难舍难分”。
成国公夫人哭笑不得地喊来大夫为两人敷眼,一个劲儿地数落谭松。
“瞧瞧给小公子打得!你天天去人丞相府蹭吃蹭喝,临到头居然能对他下这种手,你小子给我等着,等你爹回来,看我不告你一状!”
单恒觉得实在丢脸,又见谭松情绪低落,赶紧说了些好话,成国公夫人这才离开。等屋子里没其他人时,单恒拉着谭松道:“这么说,你见到皇帝了?”
谭松点点头,蔫头耷脑。
“皇帝。。。长得怎么样?”
谭松一愣,想了想,却也有些模糊了,他本就第一次面圣,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出错儿。但少年人好奇心起,也偷偷地瞄了眼皇帝,只是匆匆一瞥,印象实在不深,又赶上被姚江吓了一跳,记忆更模糊了,“皇帝那当然是威武不凡,你问这个干吗,不怕掉脑袋吗?”
谭松御前失仪,但考虑他差事办得好,又有成国公打圆场说是面圣兴奋一宿没睡云云,皇帝也就没有治他的罪,放人出去了,只不过原本的奖赏是没有了,下次还能不能求个差事,也难说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皇帝现在多大了啊?”
大概是跟皇帝“喜欢过同一个女人”的缘故,谭松也不觉得皇帝有多威严了,凭记忆和印象,大概估算道:“我没太注意过这个,应该有四十。不过皇上看起来倒像三十来岁的样子,还是很英武的。”
单恒:“有权有钱,还英俊潇洒,虽然她不是唯一。。。”
谭松一开始不知道单恒在说什么,但很快聪明的猜到了,顿时羞愤道:“你不要这样想姚江!她。。。她其实是有苦衷的!”
单恒:“嗯嗯,你给我个苦衷听听。”
谭松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单恒嘲道:“本来我怕你受打击没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根本就是个意外。那天我娘给我挑媳妇儿,她是特意抱着琴,过去一鸣惊人的。”
谭松震惊的样子让单恒不忍,但单恒认为长痛不短痛,如果自己当初第一时间知道姚江根本在耍自己玩儿,那么现在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于是继续下猛药:“后来她知道你是成国公的少爷后,便故意与你多次偶遇。我们府上适龄的女孩儿不少,但你一个都没机会见到,偏偏只有姚江能跟你经常性偶遇,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
谭松已经站立不住,整个人都开始晃悠了。
“后来我娘见你们实在不成体统,想安排她嫁出去,但这时候有个进宫的机会摆在这儿,我娘不过是试探一番,她果然紧紧地抓住,并且口口声声说跟你只是‘一面之缘’。”
“你闭嘴!”
单恒看着他的脸,就好像在看当初的自己一般,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悲哀,“你自以为是的爱情,自我陶醉式的奉献,不过是她的脚踏板,进不成成国公府,她宁愿选择进宫!你到现在,终于明白了吧!”
谭松嗷地一嗓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单恒也气喘如牛,但依然将心底最后一丝悲情发泄而出:“你伤心、痛苦、失望、无措又有什么用!她现在高高在上,是皇帝的妃嫔,而你呢,连个官职都没有,她耍了你,她辜负了你,你除了跪在我面前哭之外,还能做什么!”
谭松嚎啕大哭,单恒有感而发,也扶着桌子呜呜地哭,成国公夫人听到小厮来报,心急火燎地赶来,这两个刚才打得满头包的人,现在居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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