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被李大成点拨明白了,桂顺身上真的多了许多混不吝的气势,拿着牙管儿的他或许一觉就起不来了,念及自家那位,他还是想撺掇李大成出手,因为李大成是个明白人,有他带着宛如,就是做个填房也吃不多少苦的。
“你还是个人吗?这招都能想得出来?”
“是人不是人,到了时候爷清楚,宛如也清楚,按着爷的话,你们俩这时候了还拿什么架儿?有今天没明天,快活一天是一天呐!”
桂顺拎着破鞋走了,李大成想想也是,多少人有今天没明天呐!管那许多做什么?只管自己就好!
接下来的事儿也是难料,抢掠无所谓,但上了战场生死就不由人了,兴许一发流弹,自己就得拜拜了,别重活了一回,只玩了一个口活儿,就这么玩完忒憋屈!
第六十九章 神州第一拳(中)()
李大成给了桂顺世道的感悟,桂顺那边也一样给了他世道的感悟,这世道就是这样,乱世不由人,想的再好、计划的再仔细,也敌不过意外这两个字!
但感悟归感悟,计划还是要继续的,桂顺进皇城,李大成不能跟着,齐世铎、钱老八也一样,这俩夯货出去李大成也不放心,别再被人套了话儿。
最初那九个鬼头刀不错,都是有家口的,而且家里李大成也为他们放足了银子,让他们做桂顺的护卫,一来可以保证桂顺的安全,二来也能监视一下桂顺,别人给再多的银子,也很难买走这九人的忠心,因为除了妻子儿女他们在家里还有爹娘兄弟!
找好了马车,安排好了侍卫,载家那边在半下午也来了准信儿,锁宫门前的一个半时辰,就是桂顺觐见那老娘们的时间,两拨人马在皇城汇合。
进宫见老娘们,自然不能卡着点去,先去是恭顺后去是狂悖,现在的桂顺可担不起狂悖的名声,早早的过去表示恭顺是必须的。
嘬牙管儿、擦胭脂抹粉,好好的一个桂顺,最后被捯饬成了小丑,隔着八丈远就是香风扑面,瞧着桂顺的样子,连矜持的桂福晋都难掩贝齿,若是顺三哥见了桂顺现在的样子,肯定会来上这么一句:“哎呦喂……桂贝勒,您这是诈尸了吗?”
李大成将大丫头送上马车时候,这小娘皮竟在他脸上香了一下,看那委委屈屈的样子,还真有些别情。郎的范儿,这才多大?十一二啊!忒早。熟!
“爷,宛如那边我已经交代了,好好的操练操练这小婆子,不然压不住她的心气儿!
压不住这小婆子,只怕她以后会坏事儿的!”
知妻莫若夫,桂福晋可以说是桂顺看着长大的,桂福晋肚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是桂顺灌输的,虽说桂福晋比桂顺会用,但真正能看明白桂福晋的也还是桂顺。
女人的野心呐!因为牙管儿的原因,桂顺看破了生死,就宛如那样的,瞧着是个博古通今的,但在李大成的手里走不上半招就得歇菜,遇上四九城的那些虎狼,她也只有被戏耍的份儿,桂顺的心机城府虽说不成,但四九城里的典故他听得多了,由着宛如来只会害了她。
“放心!没必要用这些手段的,有我在压得住!”
桂顺的心思,李大成也算清楚,但他觉得没多大的必要,没了桂贝勒拳,桂福晋翻不起风浪的。
“压住不成,您得压上去,不然让别人劫了胡咱们爷俩就只能蹲着哭墙根儿了,深闺怨妇怕无赖啊!
我让她备了一桌酒菜,您这边连着吃菜带吃人,等我回来的时候,妥了!”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龟奴!”
“可不是龟奴吗?今儿个咱爷们儿进宫给老婆子溜沟子,这不是龟奴的正经营生吗?爷,宛如这样的可着四九城又能有几个?您也得惜福啊!”
“滚吧!”
送走了桂顺一行,李大成继续给李大憨压力,让他加快速度并拳,待会儿载家那一窝子的主心骨就要进宫了,即便是出了事儿也没有拿主意的,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桂贝勒拳怕是已经尾大不掉了,他载家想要在京城搅乱,就得巴结着桂贝勒!
至于桂顺说的事儿,他现在还真没时间去办,除了并拳之外,李大憨那边还有一桩买卖,那些打算抄底的奸商们,今天送了一笔现银,这笔银子怎么用,李大成还要思量一下,绑票之后还得要赎金这事儿也得快!
从外城七门撤回嫡系人马,沿途搜集外城的骡马畜生,还要兼顾绑票的事儿,李大憨这边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今天的收获不错,外城的二十几家粮铺一共劫了十二万多,人扣了一百多,但这些人多半都是些掌柜、管家之流,只怕一个十万的价码他们的主家是不会付的。
并拳的事儿也遇到了麻烦,随着他的嫡系被撤出,桂贝勒拳有些不稳的征兆,押着十多辆骡车赶到大成哥住的宅子,营生没办好的李大憨,有些不敢进门,一直在门外徘徊不断想着对策。
“师兄,老二回来了,在门口一直转悠。”
李大憨在门口瞎转被徐九通见到之后,这位想了想,就给李大成打了小报告。
“让他滚进来!”
大憨不敢进门,李大成想了想原因,无非就是并拳不利而已,这有什么,控制那些拳民的法子有的是,这有什么难为的?
“大成哥,俺……”
“说说,又出了什么事儿?”
“一是这银子的事儿,粮铺那边劫了十二万多,但扣下的人手却尽是些掌柜、管家,不值钱!
第二就是俺的人手撤下来之后,弟子中出了不少炸刺儿的,今天并拳不顺!”
“这算什么事儿?
那些掌柜、管家,直接告诉他们,他们的东家、主家不会赎他们的,但咱们也不会放了他们,给他们一夜的时间交代主家的现金银所在,说不出来的就剁了!
当然人不能真剁,留着他们还有用处,到时候让他们带路,咱们再找他们的东家、主家就是!
至于并拳的事儿,怕是下面带头的人不老实吧?你手里不是有还有五百条枪吗?不老实的直接杀!胆敢散伙的抓着全杀!
并拳的时候,找那些老实本分的领着,只有一条!桂贝勒拳的命令,哪个不执行就杀哪一个!
拳乱了,那是你杀的人不够多,杀一百还乱,就杀一千,杀一千止不住,就杀一万!炸刺儿的全杀光,人就老实了!咱们出粮、出钱,他们为什么还乱?那是你不够狠!
平民百姓咱们不杀,并不意味着咱们不杀人,闹拳的这些人不管他们善恶与否都是祸害,说实话吧!这闹拳的一多半人,俺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家!
京城十多万拳民、津门十多万拳民,俺闹完了只打算剩下三五万,剩下的十五六万活不了,弄不好京津这二三十万拳民,俺都得要他们的命,将来津门的战事就是万人坑!
你要是不忍心杀,就与大狗换一换,俺让大狗来杀!”
绑票要赎金,那是细枝末节,至于并拳不利,李大成也清楚李大憨做的事儿,虽说因为逃荒而漠视生命,但李大憨骨子里还是个农家淳朴少年,下面的人不把他逼到一定的份儿上,他是不会轻易杀人的,仁慈之心,是需要分时候的。
挡不住津门来的八国联军,津门屠城只是开始,接下来是京城,再接下来是闹过义和团的地方,联军的报复平民百姓挡不住,那时候的伤亡,更加不可计数!百万恐怕是止不住的!
闹拳之事虽说是权力层的博弈,但实际在闹的还是义和团的拳民,相对于城乡的百姓,义和团大多由壮丁组成算是有战斗力的,舍京津义和团之命打到联军不敢报复,就是李大成的目的,至于要死多少人?会死多少人?他不在乎,即使把他自己跟大小李庄的这些人都填进这个万人坑之中,他也不会眨眼的。
宁可战死一百万、五百万,也不能让联军屠杀几十万百姓妇孺,占我国土杀我百姓,那咱们就死磕到底,大清现在有四万万五千万人口,三分之一的壮丁,就是一亿五千万,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一下的男丁都可参战,打光了义和团,他李大成还敢抓京津直隶的壮丁参战。
人数足够多了,只要不是去海上打战舰,即使只用手脚牙齿对战枪炮,也能埋葬几万十几万八国联军!这就是他李大成的底线!死,已经死过一次了,谁他妈在乎!
“俺……”
“老子不管你怎么做,今夜之后,桂贝勒拳必须达到五万人,达不到,老子明天带着大狗去杀,你就在俺们身后看着,杀光了!大不了老子再引别处的义和团进京!
记着!是五万人!明早招不够,老子明天就带人堵着街巷杀,直到杀够五万为止!
你不是心善吗?老子就让你看看,你能害死多少人!
给老子滚!”
人是要逼的,李大憨有勇有谋是帅才,但慈不掌兵呐!李大成也不是在吓唬李大憨,做不完明天他就大开杀戒,不确立桂贝勒拳在京城义和团的主导地位,许多事儿都做不了的!
“大成哥,人手俺一定招齐!银子咋办?”
以李大憨对李大成的了解,自己这位哥哥可是说一不二的,顾念兄弟归顾念兄弟,他认定的事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他说明天杀,明天一定就会杀,绷紧了心弦,李大憨也准备玩命了,今夜招不齐五万人决不罢休!但银子还是要有个着落的。
“送去给诚有,让他探探津门那边,如果开了战,不管津门附近的粮食有多贵,就是一百两一石,也让他将津门附近的存粮扫光!
从津门到京城,只要是好走的路上,粮食有多少让他收多少!银子不够,俺来想辙!
桂贝勒拳的人数,一定要保证五万人以上,别的俺也不多说了,今夜到不了这个数,明天会死很多人!
去吧!”
李大憨走了,但因为李大憨并拳不利,让李大成的负面情绪高涨,老百姓太过逆来顺受了,这种逆来顺受会激发兽性的,他们缺了你打我一拳我杀你全家的血性,这虽说极端,但却是乱世自保的终极法门。
这个世界上禽兽太多,也该激发激发这种凶性、血性了,大不了大家伙一块玩完呗!你想将耻辱加之于我,老子就带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与你们对命,一命换一命不够,那就十命、百命换一命,现在死的人终有一天要十倍、百倍、千倍的讨回来,杀不够不收刀!
有些事儿想进了死胡同,越想越是气闷,心里堵得实在受不了了,李大成起身拿起自己的鬼头刀,就在院子里胡乱的挥舞,可还是挥不去心中的愤懑之情。
“爷,酒菜来了……”
“滚……”
桂福晋不合时宜的打扰,更是乱了李大成的心绪,受了一声怒骂之后,桂福晋不退反进,李大成怕收不住刀,也只能停下了。
“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我怕是早晚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滚!”
“爷,酒菜好了,奴婢服侍您饮宴!”
“自找麻烦!”
酒李大成喝了很多,菜也吃的不少,最终的正菜桂福晋李大成借着酒意也没放过,对男人来说还有比女人更好的休憩港湾吗?李大成觉得没有。
新车难开、新路难行,桂顺在老娘们那里纵横驰骋,李大成在桂福晋这里纵横驰骋,恍惚的酒意之中,李大成看到了前面的风刀霜剑、枪林弹雨,当然也少不了尸骨堆山的血火地狱。
第七十章 神州第一拳(下)()
宿醉醒来,头疼如裂、口干舌燥,那感觉就像一根烧红的铁钎子从顶门扎入,一路穿到肚肠之中,身边唯一湿润的是大红缎子的方枕,但枕边人早就没了影踪。
“妈的!喝酒误事!”
李大成给了自己一巴掌,但头脑依旧昏沉沉的,外面天已大亮,看窗纸的亮度,已经是半上午了,今儿是有大事儿的,昨夜不该多喝。
起身喝了桌上剩的两盏残茶,李大成这才清醒了一些,桂福晋的事儿算是以酒盖脸将就着办了,只是苦了佳人。
走出内屋,李大成就看到了院中阴凉处躺在榻上嘬牙管儿的桂顺,看他的造性昨夜事情应该是成了。
“爷,您醒了,咱爷们儿现在可是真正的贝勒爷了!
昨儿个老婆子一句话,该有的东西半个时辰不到下面的人就给弄好了,瞧瞧咱这身战袍,据说是先帝爷的,那老婆子也是真慌了神儿,要大用咱们桂贝勒拳呢!只是她给改了个名头,叫做神州第一拳!
哟……瞧我这眼力界,昨儿个您喝多了,该是上醒酒汤的时候了。
您是没见宛如那小婆子的惨样儿,今早儿扶着墙根儿走的,我去她那探探信儿,那小婆子张口就是一对儿畜生!
我说这不挺好嘛!爷让你再做了一次新媳妇,惜福啊!换了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爷,您别看宛如那小婆子嘴上厉害,刚刚还不是托着腰给您弄了醒酒汤,你这一发雄威她那边直接就雌伏了。
醒酒汤我也尝过一碗,没下药儿!
爷,这个可是宛如从家里带出来的方子,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了,一般人喝不到,我也就在十多年前喝了一次,以后再也没喝过了!”
说来也怪,桂顺前面的话,李大成听得模模糊糊,唯有最后这一句他听得明白,桂顺死不要脸的撮合两人,看来也有些托付的意思,这么一弄这桂福晋倒成了两人之间的纽带,至于银钱关系现在没多大用处了,有了神州第一拳这面旗子,桂顺完全可以从占京城一半人口的旗人子弟之中选兵。
喝了一碗醒酒汤,李大成的精神大好,看着依旧恭顺的桂顺,李大成不知道有些事儿该不该对他说。
“爷,昨儿个进了宫,我一个猛子就扎到了老婆子腿上,放声痛哭呐!
那凄惨劲儿就别提了,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连同老婆子都跟着咱爷们儿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咱这边一口一个姨婶子,那老婆子一口一个好孩子,我觉得戏做的差不多了,可没曾想这泪缺止不住了。
爷,您说这是为什么?擦了粉呐!还是您高!咱这边一通哭嚎,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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