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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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0-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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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两银子怕是不够花。

    整顿黄河拳,李大成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思,在高寨休整个两三天,他就决定出发去沧州府,老曹的人走的时候,李大成多给了五百两银子,为的就是让他们沿河分发粮食、散播消息,让山东来的船工加入黄河拳。

    到了沧州府,若是船工的数量多,李大成打算吃官府,若是人员不多,他打算往南走,在直鲁交界的地方,再扩一扩黄河拳的规模,起码也要有一两百能打的、外加千多人马,才能进天津卫的,不然实力太小,去了也得让别人给并了。

    沧州是直隶大邑,水陆交通要道,帮派、官军、团练、土匪、义和团诸多势力混杂的地方,想要走近沧州府不容易,当地的势力也不会轻易让黄河拳进入沧州府的,想进沧州府,闹、打、杀三样一样也不会缺的。

    本想着从王亭祥那里弄些刀伤散,可那老头子说了,在高寨只有几瓶,到了沧州府,要多少给多少,李大成这边的人手、药物、武器、银子,现在都遇到了一个瓶颈,那就是沧州府!

    想进天津卫,沧州是关卡,李大成不可能被这么一个关卡卡主,能不能成,闯过之后才知道。

    三天的休整过后,李大成一声令下,三百多人的黄河拳,又向沧州府进发了,即使李诚有这几天四处奔波收购,也只弄来了两万多斤粮食,四十几头驴骡牛马,这些东西也只能维持黄河拳上下半月的消耗,没有收入、坐吃山空,李大成只能坚持半个月。

    走出高寨,直隶的乱象映入眼帘,与马师爷、赵统进、真字门这些谋财劫色的不同,直隶的义和团那是真杀鬼子烧教堂啊!

    一天几十里的路程,黄河拳的队伍,看到了四五拨红衣红头巾打扮的直隶义和团,被烧毁的小教堂看到过一座,据说是二毛子建的,教堂烧了、建教堂的二毛子也一并给烧了,直隶义和团拳民的怒火,李大成不知道从何而来。

    与山东不同,直隶这边没多少教民与百姓的冲突,这样的怒火有些来历不明啊!

    随着脚步的推进,沧州府越来越近,直隶拳民怒火的由来,李大成也逐渐清楚了,不是教堂是铁路,修铁路自然要舍弯取直,仅这一条就足够麻烦了。

    铁路势必要穿城过寨走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就有坟茔,这些坟茔就是直隶拳民怒火的由来,铁路虽说是朝廷建的,但路权、设计施工都是由洋人主导的。

    商人想夺路权之利,地主大户怒铁路破坏了耕地、拉走了佃农,朝廷的官员也有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这些想法聚在一起,各村各寨的老茔祖坟,就成了说事儿的由头。

    商绅大户、官员胥吏,扭曲了许多东西,不断的撺掇难民百姓与洋人对抗,铁路、教堂、二毛子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人、事、物,就成了无知百姓发泄乱世怒火的对象。

    打、杀、毁、烧只是表象,义和团能闹起来,只有一个字是关键,那就是:抢!

    这一个抢字,最能形容义和团的精髓,抢的不仅是金银、粮食、衣物,抢的还有地位、尊严跟荣誉!

    走在路上,李大成随时可以听到直隶拳民带来的消息,某某拳、某某门灭了几个二毛子、烧了几座教堂,甚至于烧了几座二毛子的宅院,某某人因为闹拳有功,得了当地士绅的褒奖,得了县太爷的接见,亦或是某某州县的官军、衙役也入了义和团等等……

    看着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拳民,李大成很无奈,这闹拳闹的太偏了、也太准了,偏是因为拳民以闹拳为荣,仿佛杀了二毛子,他们就不是普通百姓了,可以与高高在上的士绅老爷平起平坐了。

    准的是,幕后推动义和团的人,准确的抓住了难民跟百姓的心思,这一记抓的准确而歹毒,拳民闹教民、拳民闹洋人、拳民保朝廷、拳民不闹官绅,这算计精明的很,但李大成决定给他们改改这个规矩,不闹官绅哪来的金山银海?

    “老二、老三、老六、老曹招呼下去,凡是山东的难民,咱们黄河拳一概全收!”

    老二李大憨、老三李大狗、老六李诚有、老曹曹宝初,就是李大成手下的四员大将了,钱老八那货打人还成,做事儿是不成的。

    李大成的这个命令一下,不仅一路跟随的孙守业、王亭祥皱起了眉头,他口中的老二、老三、老六、老曹也皱起了眉头,全收这得多少人?

    “照办!到沧州府之前,凡是山东难民、义和团一律全收,不服的打散收拢,愿意跟着的有吃有喝!”

    在李大憨、李大狗、李诚有的支持下,黄河拳的人,直接将队伍横了过来,沿途收拢沧州府外围的山东难民跟义和团。

    沧州府本就与山东的武定府打着交界,由东至西,沾化、无棣、乐陵、惠民、宁津这些地方一旦黄河泛滥就是灾区,不巧去年河南黄河水道决口,这几个州县都是灾区,北上的难民、灾民必走沧州府。

    再往西,陵县、平原、冠县,就是义和团的发源地,除了朱红灯还有十八魁,这里的拳民、难民,去天津卫也要走沧州府。

    再往西南,阳谷、梁山、郓城、曹县民风彪悍,说点不好听的,那就是出响马的地界,义和团闹的更凶,他们往北走,除了直隶的冀深二州,第三条路还是沧州府。

    沧州府,注定就是一个山东难民、拳民的集结点,以沧州为跳板他们才能直扑京津,李大成这一手,是要圈尽山东来的义和团,就这么弄,不用到沧州,一天的功夫就能召集成百上千人。

    “大成啊!你这么做,沧州府是要震动的,惹来官军就不好了!”

    戳了一个时机,孙守业截住了在队伍中巡视的李大成,这小子这么玩,就怕引得官府瞩目,一旦上面的想法变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孩子。

    “孙大伯,他们不敢!沧州府的官员不敢!这里不是袁鬼子山东,也不是有总督、有驻军的天津卫,再往前走就是在直鲁京津地界放个屁也不响的沧州府衙!

    老子即便是聚民为乱,沧州府的官员,能奈我何?

    剿老子,先不说朝廷,也不说沧州府的兵力,就说说天津卫吧!沧州府剿了义和团,就不怕天津卫的义和团冲撞总督衙门?到时候,是谁先死?

    有天津卫的总督衙门压着,老子只要不杀官,无论是明抢还是讹诈,沧州府的官员,都得给老子忍着!”

    李大成一指头戳破了沧州府的遮羞布,现在沧州府的局势已经可以确认了,上有朝廷允准,下有士绅撺掇,北有天津卫的总督衙门纵容,南有袁鬼子逼拳北进。

    直隶一带的冀深二州沧州府,就是风箱里的老鼠,受的是四面八方的夹板气,朝廷的话他们得听,总督、巡抚官大一级压死人,士绅富户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教民那是爷爷辈儿的触不得碰不得,义和团更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烧杀抢掠都合理合法了,沧州府的衙门口现在就是屁事儿也管不了的摆设!

    “大成,聚啸之中多豪杰,谨防他们斩将夺帅啊!”

    人越多越乱,孙守业只怕李大成年轻压不住越来越多的人手,李大成的本事,孙守业是见过的,吓唬难民还成,真正遇上硬茬子,他还真不是对手。

    “孙大伯,记不记得老曹说的话,木龙断、天下乱!

    漕帮!”

    “漕帮练勇?”

    “哼哼!怕是早没了,现在是难民!”

    “如何取信?”

    “金银安家!”

    “唉……还是你明白!”

    孙守业喟叹一声,颠颠的走了,木龙断、天下乱,原本的漕帮散了,给了这小子机会,金银安家,就冲这一手,越来越多的漕帮船工就会加入黄河拳,有了黄河拳的弟子遏制漕帮,有了漕帮遏制黄河拳的弟子,大成这小子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军中出了愣头青,扶几个怂货起来,就能牢牢的克制住那愣头青,这些光顾内斗了,最后还不是上面的统带、长官得好处?这样的道理,孙守业是离开官军之后,才想明白的,大成才多大一孩子,真真是莫欺少年穷啊!

    一句漕帮谶言,直接就成了这孩子进军沧州府的依凭,若是他带着漕帮人马组成的义和团到了京津,京津想要无风无浪也不可能了。

    主意有了,也被执行了下去,黄河拳的规模,无时无刻不在壮大之中,三百人、五百人、八百人,离开高寨的第一天夜里,黄河拳的人马已经过了八百之数。

    而被李大成派出去召集难民、义和团的漕帮弟子也一个不缺的回来了,第一天的试探算是成功了。

第二十七章 见个面分一半(上)() 
人马越来越多,消耗也越来越大,虽说只是第一天,可午饭、晚饭还是吃掉了三千多斤粮食,对于后面召集的这些难民,李大成在食物上也做了限制,黄河拳的弟子管饱,难民稀的管够,现在的黄河拳门槛也高了,想要吃饱得拿出本事来。

    一百三十斤的麻包,扛着走百步替代了抱石磨,没有力气有别的本事也成,没有本事的先带着,等到了沧州府再一并遣返。

    这么召集人手当然也是有弊端的,白天行军的时候还没人来打扰,到了夜里黄河拳的营地,就成了在周围活动的直隶义和团借宿的地方。

    “大成哥,直隶的人又来了一拨,又是要粮又是吃喝,这么下去咱们的粮食就没了!”

    看着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被外人扛走,李大憨那个心疼啊!这些粮食,哪一袋他没过手?大成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送了人,太败家!

    “吃喝拿要!嗯,好!大憨,直隶的义和团有家伙事儿吗?出去有收获吗?身上穿的衣裳啥样?”

    听了李大憨的埋怨,李大成也眯了眯眼,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还真欺负人呐!

    “刀枪有、财物也有,衣裳也比难民的好!”

    “哦……拿东西的时候,他们就没表示表示?”

    “表示个屁!来了就拿,坐下就吃,吃完了还占着地方烤火!”

    “好!你去招呼人手,把这些个来混吃混喝的都给老子围起来,身上的东西不管是啥,咱一半他一半,不给?都放到了,挨个剁脑壳子!”

    现在看来,仁义黄河拳的名头有些软了,李大成双眉一竖,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有来有去大家是朋友,强吃强拿那就看谁的本事大了。

    “大成哥,一百多号人呢!全杀?”

    “应该不会反抗,如果反抗全杀!

    告诉诚有,让他找人做几十面仁义黄河拳的旗子,照着一天的路程,带着兄弟们下去找那些名声不好的地主大户,见面分一半,东西给了就给他旗子,不给就撺掇别的义和团去祸祸他们。

    插了咱们旗子的大户,哪个敢去祸祸,放下话去,不分大小抓着全杀!

    也让诚有告诉那些大户,如果有别的义和团招惹他们,让这些大户到沧州府找俺们,俺们帮他出头!”

    乱世之中善人可欺恶人可怕,李大成的脾气并不好,心地也不善良,这么个时候欺负人,可不是说说理就算完的,闹不好就得把命留下。

    “大成哥,要是碰上这样的,咱们真杀?”

    “真杀!这世上干啥的都有规矩可循,老子走过的地方,老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就是义和团的规矩,不照着俺的规矩来,就是找死!”

    “知道了!全杀!”

    说完李大憨扛着大刀就走了,怕李大憨压不住场子,李大成也抱着自己的大刀,带着钱老八悄悄的跟在了他身后,煞气这东西也得操练操练。

    李大憨这边得了大成哥的吩咐,也没直愣愣的上去,先是找了一起玩过命的刀手,然后又去了老曹那边,这些人一听别的坛口在自家门前强吃强拿,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有了黄河拳的刀手跟老曹支持,李大憨这边的底气也就足了。

    他与李大狗一人带着一百多人,将靠上黄河拳白吃白拿的两个直隶团给围了起来。

    “这位兄弟,是来送东西的吗?”

    李大憨这边面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留有短须的中年人,样子看上去精悍的很,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大成额头青筋暴涨,这他妈还真是来欺负人的,这样的人死了不冤。

    “送东西?送你奶奶个腿!俺们黄河拳的大师兄说了,咱们出门在外,跟做买卖一样,有来有去才叫买卖,你们白吃白拿不表示表示,俺们大师兄说了,既然是来欺负人的俺们就不客气了,身上的东西有一样算一样,一家一半,俺们尽着好的来!

    别不服气,俺们大师兄说了,敢炸刺儿,全杀光!”

    李大憨一口一个俺们大师兄,真真是落了气势,但气势这东西有时候就得靠人来堆,李大憨的人手是对面的一倍多,虽说对方面有不忿,可对着百十号人,再大的气也得受着。

    “这位兄弟,我们做的不对,你们大师兄做的也过了吧?”

    直隶这位大师兄,只道是黄河拳这边有便宜可占,都是苦哈哈出身,谁不想占些便宜呢?可没曾想,这便宜还没占完,人家就上来算账了,而且还是好大的一笔账。

    “闭嘴!照着办就是了!还要告诉你一句话,以后插着俺们仁义黄河旗的地界,去都别去,去了惹了事儿,也是一样,全杀光!

    来的路上,俺们大师兄已经灭掉了玉皇拳、真字门,要想试试脑壳子硬还是俺们黄河拳的刀口硬,仁义黄河旗尽管去拔!”

    李大憨最后这句还有些气势,李大成听了也是不住的点头,这话就这么传了,哪个敢拔旗,脖子对钢刀。

    “兄弟,咱们不对,咱们吃的喝的,照价付钱怎么样?不成咱们多给一份儿!”

    这位直隶的大师兄见李大憨的年岁小,也就起了别的心思,好话说着先缓和缓和,稳住了这个小年轻,掉头就走。

    “老二,跟他废什么话,查三个数,家伙事儿不撂下,全杀了!

    吃老子的大户,瞎了!”

    李大成排众而出,就撂下两句话,李大憨对面的短须大师兄就怂了,一阵刀剑棍棒的落地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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