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此时此刻能够看到有车灯。
要知道旅店这么多天一直都是黑漆漆的,但此时此刻能看到很多车灯。
还用说是谁么?
显然是山里面的毒贩出来了,他们已经占领了旅店,打算把他们的毒品运出去。
他们杀人与炸山洞其实一直为的都是那价值几千万的毒品。
但连带着,旅店里面的人会遭遇什么下场?
我已经不敢去想了,我到底是回来晚了。
我本来想着,就算救不了小爱,至少跟他们死在一起。
但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马天成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看着旅店方向,喃喃自语道,不对劲。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一脸的焦急与惶恐,我说,怎么不对劲了?这不是你的同伙么?你赢了,你杀了我吧。
马天成一扯绳子说,你站起来。
我说,你就在这里杀了我吧。老子累了,不想走了。
马天成说,我不杀你,你配合点。
我一愣,然后说,你为什么不杀我?
马天成说,你问的太多了,赶快起来。
我站了起来,马天成扯着我走到了一旁一棵树下。这石头上到处都有树,只不过每一个都歪歪斜斜孤军奋战,马天成给我拉到这棵歪脖子树旁,如同栓牲口一样把我栓在树上,对我说,你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我愣头愣脑半天也不知道马天成是什么意思,只看到他急冲冲地往山下跑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这个方向能够看到旅店,那里的灯光很多,有大有小,有高有矮。在这些大灯之间我突然看到有红蓝光芒一闪。
我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果然在这中间夹杂着红蓝光芒,只不过这个光芒被那些大灯给遮盖住了,让我一时之间没有发现。
我猛然间顿悟了,双手不停地扯着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在树上面摩擦。
山下来的不是毒贩,而是警察,他们挖通了山洞,他们来救我们来了。
难怪马天成那么着急地跑下去,我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拼命地摇晃着绳子与大树,我知道这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
警察既然来了,我什么也不怕了,只要我不被困在这里,只要我能够见到警察,我就可以让一切的事情真相大白。
可是这绳子太结实了,树也太粗了,我用力地摩擦着绳子与树,直到我精疲力竭我也没有破坏它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个。
几十分钟之后,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我坐在地上,仰望着星空,这或许就是我的归宿,我会死在这个星空之下。
我会死在这里。
这是我的诅咒我的命。
我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可能。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小爱白花花的*,然后我看到她站在我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身体说,你一定要拼命地活下去,只要你活着,这就是你的。
我打了一个激灵,支撑男人几千年来进化的那种兽性从身体的深处迸发出来。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不能作为一个处男死在这冷漠的星夜中。
我必须要活下去,生命中最最美好的东西还在等待着我的垦耕。
我必须要活下去,繁衍后来让我的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只要我活下去,那最美好的东西就是我的,她正在等待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身体之中哪里来的力气,强烈的求生欲让我开始重复刚刚的过程,又过了许久,我想前后最少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绳子突然之间就断了。
我双手还捆着,我也没有力气去解开自己的双手,此时此刻所有的力气我都要留给我的双腿。
我要为了生命而奔跑。
为了繁衍而奔跑。
我要为了支撑人类进化的根源而奔跑。
我没命一样地从山上跑下去,半路还滚了不少路,身体每一个部分好像都被巨石碾过,可是我还在奔跑。
我的眼前都是光,是远处的光,这个光芒中小爱就在那里,她对我眯着眼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她对我说,你要拼命地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还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等着你。你要活着。
对,这是我们的承诺,我一定会活着见到你。
你也要活着,还有,你答应的事情一定不能反悔,你要知道我为了这件事儿真的是超越了自己的极限。
我狂奔着跑向了旅店,离旅店越近我的意识越涣散。
我渐渐看到了亮光,看到了人影,我用尽全力喊道,快点救救我,快救救我。
然后我的意识离我而去,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旅店的床上,我觉得自己的人中很痛,我睁开了眼,看到那个韩警官正在按我的人中。他看到我醒了,转过去对那个刘警官说,你看,果然有用吧。
看到警察我就觉得分外心安,我眼睛很重,刚刚想要再次昏睡过去,突然惊醒。
我对韩警官说,这里,这里是……这里是毒窝。
韩警官说,什么?
我说,这里面的人是毒贩,他们在这里贩毒。我的朋友呢?他们呢?
韩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警官,然后哈哈笑了,他说,你还别说,他说不上真疯了。
刘警官说,你可别刺激精神病人。
我说,我没有疯,我没有疯,这里真的是毒窝。
韩警官说,这荒山野岭的,谁会在这里贩毒?卖给谁啊。
我说,他们在这里种罂粟,然后提炼成毒品,再然后通过这里运出去。
韩警官看了看刘警官,然后说,精神病人逻辑这么清楚么?
刘警官说,我哪里知道?
我说,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警官看了看我,然后对刘警官低声说,不会真的是毒窝吧。赶快通知队长,不管是真是假,看看再说。
刘警官点了点头,跟着对讲机讲了几句,然后对我说,你知道他们的毒品藏在哪里么?
我说,在厨房的大缸里。
刘警官说,好,我们悄悄下楼,队长他们就在门外。
我跟着两个警官下了楼,下面没有人,我跟着两位警官走进了厨房,那口大缸就在那里,我走过去一把把上面缸盖掀开,里面出现了半缸白花花粉末状的东西。
刘警官说,这就是毒品?
我一愣,上一次我看到的都是包装好的,这一次怎么一点包装都没有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像就是这个。
刘警官用小手指沾了沾,然后放在嘴里舔了舔,他说,这不是面粉么?
我一愣,急忙用手抓起来,闻了闻然后尝了尝,果然是面粉。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说,我的朋友们呢?我的朋友们呢?他们可以给我作证,这个地方是毒窝。
刘警官看了看我,然后对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他说,没有毒品,病人可能出现了臆想。
然后他放了下来,对我说,先别说你的朋友们了,你跟我们回去,我们会给你找一个医生。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不需要什么医生。我没有疯,只要找到了我的朋友,我就能证明这一切。
刘警官叹了口气,对我说,你找不到你的朋友了。
我冒了一身冷汗,难道警察跟毒贩勾结在一起?他们杀人灭口了?
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边,然后颤声说,你对我的朋友做什么了?
刘警官看了看韩警官说,你心大,你说吧。
韩警官对我抿了抿嘴说,你知道你的朋友从来没有存在过么?
我一愣,然后说,你什么意思?
韩警官说,根据旅店的主人讲,你这么多天一直以来自说自话,好像有好几个朋友围绕在你的身边,有的时候你会叫他们的名字,然后扮演成另外一个人跟自己对话。他们看到你这样很害怕,但是没有办法。他们还说,最可怕的一次是你自己爬到了树上,然后双手在树上抓着,整个身子在半空中悬挂着,之后装成你的一个朋友被吊死了。
我打了一个冷战,这是多么荒谬的情景,我说,这都是胡扯,他们是毒贩,他们抓走了我的朋友。
韩警官说,好,好。不管怎么说,今天你跟我们回去,我们会找到医生帮助你的。
我一挥手说,我还可以证明,我还可以证明。我的朋友在地下室待过,那里面一定有他们的东西。
韩警官耸了耸肩,然后跟着我去了仓库中的那个地下室上面,我用力地搬了搬木板,但已经被封死了。
韩警官说,你看到了吧,这里根本没有地下室。
我说,他们两个呢?马天成他们两个呢?你把他们叫来,我跟他们当面对质。
韩警官说,他们已经回镇上协助调查了,毕竟学生们死了不少人,唉。我们在这里其实已经做过地毯式的搜查了,如果有你说的可疑的东西,我们早就发现了。
我说,真的在这里,这下面就是地下室,你们要相信我。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我。
我跑了出去,两个警察在后面跟着我小跑,我在厨房找了一把铁锹,然后跑回去,用力地别着那个地下室的木板。
最终,我的努力还是有了回报,地板松动了,我用力地把它撬开,看到下面的东西时我呆若木鸡。
下面只有厚厚的泥土,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这么多天跟儿时的玩伴在一起的欢乐情景。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精神病人?
他们早就已经死了,而我却幻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凭借着一个子虚乌有的旅游开发计划让他们从新回到我的生命中。是啊,这中间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都被我给忽略了。此时此刻想一想,他们真的存在过么?
难道,我真的,疯了?
滴答,滴答。
答滴,答滴。
滴滴,滴滴。
答答,答答。
(我到底疯没疯?明天会出现最关键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是真是假,大家敬请期待。)
十五天(12)疯狂()
我疯了?
我没疯?
反正一个疯子是不会承认自己疯了的,而这是一个悖论,在这种悖论之下我无法自证自己到底疯了没有。
我在这个旅店疯狂地寻找,可没有找到一点点证据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两个警察说,小爱呢,小爱呢?小爱总是真的了吧。
两个警察很警惕地看着我,不过估计对神经病也没有办法,他们好像哄孩子一样对我说,对,对,你先跟我们回去。我们不想伤了你,但如果你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只能委屈你了。
我看到明晃晃的手铐,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我跟你们回去。
我跟着两个人走了出去,外面的车已经少了不少,我上了警车,坐在后面,看着窗外。
这座深山里面有太多的回忆,短短的几天时间在这里我经历过如此多的诡异,可我已经无法分辨真假。
我在车里颠簸了许久,直到进了警局,我被警察铐在审讯市里,韩警官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对我说,对不起,有几个问题需要跟你核对一下,在这之前虽然知道你的可疑性很小,但我们还是要有点防范措施,这是规矩,请谅解。
我点了点头,说,您问吧。
韩警官说,你能描述一下古村杀人事件么?
我说,当然,可是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对吧,我现在有点糊涂。
韩警官说,也是,现在你的证词到底有用没有,也不好说。那这样吧,我问你答吧。我下面的证词都是根据旅店店主两个人的证言整理的,我提问,你回答,我看看你们之间的契合度有多高。
我说,他们两个是毒贩,无论说什么你们都不能相信。
韩警官笑了,然后说,你现在肯定觉得他们两个说你是杀人凶手吧。放心,他们没有提你。第一个叫刘启鹏的,我们发现吊死在古庙中,回来之后发现是勒死的,你知道是谁作案么?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但是我知道是谁把他吊在古庙的。
韩警官说,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不是一回事儿么?
我说,我知道是马天成把他吊在古庙的。可根据马天成说的,是有人把他勒死在旅店附近,他们害怕你们过来搜查旅店,所以就把他运到了古庙。
韩警官看了看刘警官,然后点头说,你还别说,逻辑真的非常清楚,什么事儿似乎都无懈可击。难道咱们这里真的有毒贩?
刘警官说,有毒贩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吧,再说了,那荒山野岭能有什么?
韩警官看了看我说,刘启鹏这个我们在调查。我们之后在旅店发现了三具尸体,你能描述一下发生过程么?
三具?
我愣了一下,孙芳芳,王爱丫,侯明宇跟小不点,怎么算都是四具。
对了,我疯了,我把自己吊在树上,然后臆想成自己是小不点,自己被人吊死在树上。
我说,孙芳芳是在山洞被炸毁的那天晚上被风月给刺死的。
韩警官说,山洞被炸毁?我猜猜,还是跟毒贩有关?
我点了点头说,毒贩为了隔绝旅店,给他们搬运毒品创造时间,所以炸毁了山洞。你们是人民警察,你们不能不重视这个线索,你知道么?
韩警官笑了,然后说,我们这是小地方,你知道一年有多少刑事案发生么?我告诉你,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是喝多了打架的。你说贩毒这种重案,我们这别说有了,也就是在电视里面听说过。别逗了。哈哈哈。
韩警官显然是属于比较活泼的那类人,他哈哈大笑,一旁的刘警官咳嗽了一声,对我说,继续说吧。
我说,王爱丫是因为被迷幻剂弄出幻觉了,想要杀光我们,然后被自己刺死了。侯明宇是被风月给杀了。还有他们中的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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