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躲在了房间里,想着谁进入侯明宇的房间谁就是凶手,打算抓到这个进过侯明宇房间的人。结果没想到进去的是他……
小斌脸很白,咬着牙说,说来说去,你不还是说我么?你要是让我说,我觉得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几个出于某种目的想要杀我们,一方面给我们下药,另一方面编造一些传说吓唬我们。当然你们的目的恐怕还真不是我们,你们不过是想要把这弄成一个连环杀人案,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你们真正的目标,也就是你们死的那个朋友。对吧,警方最后查案,要怀疑也是怀疑我们,毕竟我们不光最先死人了而且还死了好几个。你们躲在这个房间里,看到我从房间出去,然后进去杀了侯明宇,也就是想要伪造我是杀人犯。对不对。
二驴子脾气暴躁,他说,你别放屁。
小斌说,你说你有理,我说我也有理。如果不是我们发现这个脚印了,你们会承认?既然怀疑我是凶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抓住我,为什么还要隐瞒你们躲在这个房间的事实,为什么直到最后要败露了才说出来。
这就是人类的可怕,人类最可怕的就是嘴,上下两片肉,碰一碰能说出无数的东西来。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听,例如侏儒的角度,那么小斌说的话非常非常有道理,我们的确是疑点太多,可是我们这么多疑点的出发点却很简单,我们必须照顾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生存是人类最本能的东西,它超越了任何肉欲与浮华,此时此刻我们想要求个安安稳稳地活下去,真的有错么?
没有错,但也真的太可疑了。
就算我是一个旁观者,我也会觉得小斌说得有道理。
可我是当事人,我觉得他就是在放屁,在混淆视听,在掩盖他杀了侯明宇。
我真的愤怒了,这种被人泼脏水的感觉非常不好受,愤怒中夹杂着委屈,用一个成语就是恼羞成怒。我已经不想管什么后果了,几乎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冲上去给了小斌一拳。这一拳下去,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我们打在了一起,马天成在外面喊着,让我们都冷静,可是谁听他?
我们这面还是有绝对优势的,我欺负一个残疾人,二驴子对金三胖,小胖儿打最胆小的张大壮,虽然人人都挨了几拳,可终究是赢了,我把小斌骑在身下,指着他的脸说,你再说一次看看?说,是不是你杀了侯明宇。
小斌呸了我一口,然后说,你们这是掩盖不住了,打算杀人灭口对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动机?
那面张大壮出现了哭声,他带着哭腔说,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你们别杀我。
张大壮的哭声给整个事态定了性,我扫视了四周,人人的脸上都很恐慌,仿佛我们真的就是杀人凶手。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这时马天成说,二驴子,你是我老弟,你可别在旅店里面胡闹。你跟哥说,你没有杀人吧。杀人可回不了头了。
二驴子抬头说,哥,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杀了人,血口喷人。
马天成说,看这个样子,不像是血口喷人啊。没事儿,你有什么事儿就跟哥说,有哥呢。
二驴子快气死了,他站起来,指着小斌说,他杀了人,我们亲眼看到他进了房间。
小斌说,你们亲眼看到我进房间不假,但实际上你们抓住了空当,趁机杀了侯明宇对吧。不反正也是一死,老子死也不给你们背黑锅。
小斌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一个斗士,我低头看这张脸真的很可恨,我认准了人是他杀的,再听他这么说,气得我咬牙切齿,拳头抬了起来,却被人抓住了。
我抬头一看是风月,风月一脸肃穆地说,唇亡齿寒,如果男生没了,我们女生就没有人保护了。所以,原谅我。
我一愣说,原谅你什么?
然后就看到风月抬起了小腿,一脚踢向了我的面门,我急忙用胳膊一挡,这一脚的力度出奇的大,我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的这一脚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这一脚把我从小斌身上直接踢了出去,我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愣头愣脑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我听小爱在一旁说,敢打我男人,我看你是想死。
说完小爱就要冲上去,看那个架势是打算挠风月,我急忙拉住了小爱的胳膊,光看风月此时的站姿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小爱绝对不会是风月的对手。
风月看了看四周,然后说,把男生都给我放开,我是空手道黑带,未必打得过你们,但是也未必打不过。想要试试的话,那就来。如果想要杀我们男生的话,至少也要问问我们三个同意不同意。
我看到三个女生站在一起,很坚定地站在一起,我就知道她们彻彻底底怀疑了我们。
此时此刻,这个旅店真的成了三国鼎立,任何一方对另一方说的任何话都表示怀疑。
这个旅店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任感存在。
在此局面下,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幕后的真凶。
如果要杀光我们,必先分裂我们。
他做到了。
十六日(5)杀手不止一个()
人与人之间有信任么?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有感情,有爱情,那么我信,但人与人之间所谓的信任从来都是一种假象,信任不是一种感性的情绪,更跟理性不搭边,信任完全是感性之中的副产物。你爱她,所以你信任她,你觉得她是你的亲朋好友,所以你信任她。
但实际上,你所有的信任都是有原因的,不会像爱情那样,什么原因都没有就是爱你。
可信任感又是人类安全感的根源,没有了信任,那么也就没有了安全。
所以我们有了宗教,宗教归根到底就是让你对某一个事物产生毫无条件的信任,恰恰是这种信任让你的心灵有了着落。
此时此刻,我们所有人之间的信任轰然倒塌,剩下的只有敌对。
二驴子看了一眼风月,然后拍了拍手说,我不跟女人打架。
小胖儿也站了起来,回到了我们的队伍里。
学生团体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信任他们,估计除了幕后的真凶,所有人都会觉得对方就是杀人犯。
现在马天成这面也不信任我们,当然他们更不信任学生党。
一来二去,真正的三国鼎立局面已经形成。而恰如当年魏蜀吴三国想要一统天下一样,我们的目的也一样,那就是活下去。
我对风月说,你们现在很危险,他们几个真的是凶手。
风月说,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们不是凶手?毕竟我们知根知底,跟他们在一起我们更安全一些,对吧。
我说,侯明宇死了,当时小斌进出他的房间你也看到了。你想一想,小斌会有那么好心,还要给他喂点水?他进去肯定有目的。
小斌说,那是我朋友,我们的感情深着呢。我的确害怕的时候说过一些话,可是生死关头你不害怕?后来想一想,他也怪可怜的,我怎么就不能去看看?那你们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躲在这个房间里。
二驴子说,你是不是欠揍?
小斌说,来啊,来啊。
眼看又要打起来,马天成一嗓子暴喝:“行了,都闭嘴。都下楼,饭厅开会。”
我们这群人彼此瞪着,大眼瞪小眼地下了楼,大家在饭厅中坐定,马天成拿着饭勺子敲了敲桌子,他说,现在死了这么多人,这个凶手反倒是越来越难找。大家心里害怕,有情可原,但此时此刻我们再打起来,恐怕真的让那个凶手笑掉大牙。
小斌手指一指我们说,他们一直都血口喷人,想要一个一个的击垮我们,对吧。
小胖儿说,你说什么呢?老子认识你们是谁啊。
小斌又说,你们几个本来就来历不明,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里。然后还鬼鬼祟祟躲在二楼,要说你们没有什么居心,谁信啊。
马天成说,别吵了,别吵了。大家都冷静点,这时候大家要是吵起来没完,最后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先说一说,大家心中都有什么怀疑,开诚布公地说,我们找一找疑点。
我瞪了一眼小斌,然后说,大鹏,就是你们最先死的那个人最能说明问题。
马天成说,什么问题?你别瞪他们,冲着我说。
我说,古庙那么高,想要吊死一个男人需要很大的力气,绳子往上面一搭然后把人吊上去,我觉得至少需要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小胖儿他们根本就没出来,如果不是学生党干的,除了你们两个就是我了。
小斌说,对,就是你。
我要气死了,咬着牙说,可是你们弄清楚了,你说大鹏是我杀的可以,那么那个孙芳芳呢?当时我在外面,思瑶可以作证。而且小不点死的时候,我已经喝多了,根本没出旅店的门,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小斌说,你们就你一个人啊,你们这么老多人,互补一下,什么不在场证明都有了。
小斌真的是打算打架的节奏,我忍着没有骂娘,看了一眼马天成说,让不让人说话了?不让说话的话,我们就走了。
马天成一拍桌子说,还没到你们呢,让人家先说完。
我看小斌就生气,一摆手说,你说吧。
小斌说,你要说不在场证据,那么我更简单,我这个腿脚不可能走得出这个旅店的大门。你们也亲眼看到我的腿折了,对吧。要不要我再给你们看一看?我出不去,我也就绝对没有能力杀了你们那个朋友。我知道你想怎么说,你说他们两个帮我杀人。可这样我们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对吧。如果真的是团伙作案的话,那么多少个不在场证明都是狗屁。
小斌终于有一句话不算是放屁了,我看了看风月,别看小斌现在咋咋呼呼,风月才是他们此时此刻真正的领导者。
我对风月说,如果大家彼此不信任,那么最后恐怕都有危险。
风月说,我真的没有办法信任你们,毕竟我看到的东西很让一个有理性思维的人很难不产生怀疑。如果把你放在我的角度上来看,你也肯定会选择自己比较熟悉的一方,对吧。
我说,我不这个意思,我说的是以后我们怎么办,如果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的话,那么每一个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风月说,我觉得宵禁应该扩大一些,现在所有的时间都要团体一起行动,彼此有个照应也有个监督。虽然大家自由少了一点,但是这荒山野岭第一有自由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第二还是命重要,对吧。
马天成点了点头说,对,干脆就把宵禁扩大到白天,所有团体都要集体行动,包括上厕所。而且每个团体出门的时候,要在走廊里大声喊一句,说明要去做什么。白天可以串门,毕竟人越多越安全,可还是要抱团,要一起行动。如果有单独在外面活动的,那么就是凶手,大家先制服再说。可以吧。
这时候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唯有抱团才能增加生存的几率。当然,每一个人都爱自由,可真到了生死关头,自由在死神的威胁面前就是个狗屁。
风月说,那就这么决定了吧。不过大家还是要小心点,我们都清楚恐怕这一次真的不是一个人打算杀光我们,这是一个有计划的事儿。
我说,的确,现在大家都很清楚一件事儿,那就是这些案件不会是一个人做的。大家在一起,有事儿就大声喊,我相信杀手还是少数,否则也不用装神弄鬼了。
侏儒突然开口了,他说,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什么。
我一愣,然后说,杀手还是少数?
侏儒说,不是,刚刚那句。
我说,这些案件不会是一个人做的?
侏儒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你们考虑没考虑过一件事儿。
他的神色严肃,小小的眼如毒蛇般扫向了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慢慢地说,你们考虑没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
马天成很急,他说,你倒是说啊。什么可能?
侏儒慢悠悠地说,我以前在泰国呆过,泰国当年有一个奇案叫七女连环杀,就是有七个女人被一个连环杀手给杀害了,手段残忍,现场惨不忍睹。这七个女人分散在泰国的各地,彼此之间没有关联,整个杀人案件断断续续持续了两年。时间地点上也没有规律可循,当时媒体接连报道,给警方非常大的压力。要知道连环杀手作案的时候一定有共同点,可是这个就没有。这个案件爆发出来,引发了社会的震动,警方费劲千辛万苦抓到了嫌疑犯,那个人痛痛快快地承认了,还能说出细节。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个人只承认五起杀人案,而且把作案细节跟其中相互的关联说得清清楚楚。
小胖儿本来就想当导演,听到侏儒慢悠悠地卖关子他心中很急,接口说,不是七起么?
侏儒说,对,但有两起是模仿杀人,有人模仿连环杀手的手法为了某种原因杀了人,把这个黑锅推给了连环杀手。
二驴子说,您的意思是?
侏儒说,或许这些个案件并不是某个人或者某条鬼,或者你们说的什么杀手集团做出来的,或许还有另外一个杀人魔的存在。懂了么?有人在模仿犯罪,借助之前杀人营造的气氛来掩盖自己真正的目的。也就是说……
侏儒盯着我们,一字一顿地说,杀手不只一个。
杀手不止一个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我毛孔尽开,冒出一身的冷汗。
这是我早该觉察到的事儿,但这么多天我一直都被鬼神给惊到了,死人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很诡异,这时候人的思维早就被恐惧占满,连显而易见的事儿都给忽略了。
那就是杀人不只一个。
有人在模仿杀人。
侏儒这句话说完,一片惊呼声,我看向了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惊诧,每一个人似乎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这个事实既然揭晓,那么它变成了无法被人忽略的另外一种可能。
真正的杀手策划了这一切,他有部署地想要杀死所有的目标,但另外一个杀手插入其中,他消灭了自己想要消灭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