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句不对。
二十日(4)拜火圣女()
我说,怎么不对了?
侏儒说,就是不对,你是不是骗我了?
我说,我没有骗你,反正以前我们就是这么说的,我给你解释解释,说的就是地狱的入口就是金山的入口,但进去的人无人可回。
侏儒说,你的这个说法没问题,我听过很多次,但是你的这两句不对。你好好想一想。
我嘟囔了一下,的确是韵律不对,那我就改,反正顺嘴胡说是我的基本功。我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脑袋。似乎是,地狱大门打开了,金山银海找不着。
这一次在韵律上了吧,我看了看侏儒,侏儒皱了皱眉头,然后他说,也不对,你这两句还不对。
都在韵律上了,为什么不对?
这在我心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侏儒知道最后两句,他没有必要跟我在这里开玩笑,如果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两句在韵律上的诗不对?要知道,这是儿歌,没有特别严格的韵律知识,他到底是基于什么判断的?
我留了个心眼,悄悄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然后对侏儒说,你看,我这脑袋真有问题,但是我真知道最后两句。你这么一说我也含糊了,觉得不太对。你再说一遍,我顺一下。
侏儒看了看我,冷哼了一声,飞快地说了一遍,我看录音成功,想了想,然后说,反正就这两句,应该是的吧。你也知道流传了这么多年,难免有变形。
侏儒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说,也是,这些句我东拼西凑了这么多年才找全,我就知道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算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今天就当我给你讲了个故事了。
我回到了房间,把这首儿歌抄在了纸上,既然侏儒能够判断我说得不对,显然他有自己的判断方法,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密文。
我再看这首儿歌,仔仔细细地读着。
红红衣,花花轿,里面坐着美娇娇。
美娇娇,坐花轿,眼里只有情人笑。
金山银海都忘了,子孙满堂才最妙。
老槐树,破旧庙,月半圆时听她笑。
与天争,与地闹,天地无用鬼神逃。
藏在破庙无人要,处子偏说是淫妖。
美娇娇,无人要,月夜悬挂在破庙。
美娇娇,挂破庙,负心人儿不知道。
为情而死最可笑,庙中百年恨难消。
为情哭,为爱老,薄情男人似虎豹。
美娇娇,不见了,红衣娘娘镇古庙。
这难道是一首藏头诗?我尝试地用笔画了画,但完全没有规律可循,我试验了几种排列方法,一无所获。
再然后我就没办法了,我想象力丰富可不能凭空捏造,密文这东西不知道密码,想要破解是需要灵光一闪的。
我把纸放好,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小爱,喊了一声请进,风月推门走了进来。
我一愣,然后说,你怎么来了。
风月笑了笑,笑容很疲倦,她说,昨天吓到你们了吧。
我说,没什么,没什么,你还记得怎么回事儿么?
风月摇了摇头,她说,我连我怎么穿上裙子的都不知道,今天浑身乏力,你让开,我坐会儿。
说完坐在了我的床上,我只能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我说,那你也不休息休息。
风月想了想,然后说,他们都躲着我,好像我跟鬼一样,我挺无趣的,外面又出不去,就到你这里来散散心。
我哦了一声,然后不知道从何说起,风月的小腿轻轻摇晃着,她的头微微抬着,似乎看着我,又似乎透过我的肩看向了我的身后,她的眼神有点迷离,这种眼神仿佛让她绝美的脸上带着一种毛茸茸的光。
我有些看痴了,风月突然脸色一红,低下了头,然后她说,那我走了。
我急忙说,别啊,多坐一会儿吧。
风月说,你又不想理我。
我说,哪个男人会不想理你?女人看到你都会动心。
风月说,你动心了么?
我笑着说,动心是动心,但是我年龄太大了,又穷又老,有自知之明。
风月说,那你说,女人看到我真的会动心么?昨天大爱姐姐跟着我睡一夜,你说她会不会乱摸我?
风月口中的大爱其实是我认定的小爱,不过她这话一说出来,我脑海中的画面猛然喷发了,跟着画面出来的是我的鼻血。
风月啊了一声,然后说,你流鼻血了?你怎么了?
我哪里知道自己会流鼻血,不过想到那种画面就流鼻血基本上是小说杜撰的,我急忙摆手说,我这几天生病了,体内的火气比较大。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小爱直接走了进来,她看到风月坐在我床上一愣,然后又看到我正在用纸擦鼻血,她哼了一声,然后说,出息。
我急忙说,生病了,生病了。
小爱过来照着我的后背狠狠地给了一巴掌,然后说,我去给你打水,回来你好好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流鼻血?你看到我怎么不流鼻血?
风月尴尬地站了起来说,我先走了。
小爱也没有搭理,那面拎着暖壶就出去了。
风月走到门口回头做了个鬼脸,我急忙说,你先别走。
风月说,我不走,回来该挨揍了。
我说,那个,那个,美雪,你认识么?他们说的那个名字。
风月一愣,脸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她说,我不认识,但是他们说昨天附身的就是她,那个叫美雪的女孩子。不过之后他们就不说了,好像很避讳。
我说,我跟他们不熟,今天又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要不然你问问美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以么?
风月说,你为什么这么好奇?
我说,我感觉你们还会继续死人,所以这种事情必须越早调查清楚越好。
风月说,我们死不死人没关系,你们不死人就行了,不是么?
我一愣,然后说,什么意思?
风月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报应,该我死的时候,我也知道活不了。
我没等反应过来,风月已经转身走了。
这面小爱拎着壶走了回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人家都走了,还看呢?
我急忙说,没看,没看。
小爱说,赶快洗,洗完了好好跟我说说,你的出息都丢哪去了?
小爱话音刚落,猛然之间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小爱妈呀一声,直接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小爱,感受到了她温软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再然后鼻血又流了出来,直接滴在了小爱的头上。
我急忙用手一摸,小爱抬头看了看我狼狈的样子,嫣然一笑,然后她说,这还凑合,表现不错,赶快洗洗吧。
外面暴风雨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接下来很无趣也很有趣,小爱跟我在房间里面坐了一天,两个人有话没话地说着,中午晚上两顿饭大家算是见了见面,再然后都在各自的房间里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晚上的时候暴雨还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我有些担心,害怕这座破楼经不起这样的雨夜,所幸在我入睡之前还没有任何事儿发生。
就在我以为今天就要这样平静地过去的时候,猛然之间一声巨响在深夜中把我惊醒,我感觉整个楼都在摇晃,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一瞬间我们失去了所有的光亮,黑暗中喊声一片。
所有人都跑了出去,顶着大雨站在外面,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山崩?是地裂?
爆炸声只响了这一下,大地又恢复了平静,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勉强地看着黑影在来回地走动,最后大家感觉没有什么会发生了,也都回到了旅店之中,每个人都淋得跟落汤鸡一般。
旅店还是没有光,马天成在门口高喊了几声,问还有没有没回来的,黑暗中没有应答。他关上了门,又在黑暗中喊了一嗓子,大意是大家都回到房间,锁好门,明天他会把电修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大家都往楼上走,突然我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一个声音说,是丁哥么?
我刚刚嗯了一声,那只手捂住了我的嘴,低声说,我有话跟你说,跟我走。
我听得出声音是思瑶的,我跟着她走到了角落里,她的声音很急促,她说,大鹏回来了。
我说,什么?
思瑶说,大鹏回来了。
我说,什么意思?
思瑶说,刚刚出去的时候,我很害怕,我怕有人再发生不测,于是我在黑暗中数了数人头,我们中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人,你知道么?是大鹏回来了。我不敢跟他们说,我怕他们恐慌,你能帮我么?我很害怕,你有办法么?
我说,什么?
思瑶说,我刚刚查了,我们多了一个人,就是大鹏。
我还是没听懂,但是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我说,你查好了么?
思瑶说,我查了四遍,不多不少多了一个人。
我说,你没有算上我朋友吧。
思瑶说,我都算了,我都算了,旅店有多少人我在心里数了好几遍,我都算了。多了一个人,真的多了一个人。
我说,我还有个朋友,可能是她回来了。
思瑶说,真的么?真的是我查错了么?那太好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大鹏回来了呢。
我感觉思瑶松了口气,此时此刻烛光已经亮了起来,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我看着她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而我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觉得可能是大爱回来了,我走到了大爱的那个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又敲了敲门,这时候马天成上来了,他端着蜡烛走到了我的身旁,看清楚是我之后说,你那个朋友没回来过。
我说,没回来过?
马天成点了点头。
我说,这个旅店除了我跟古庙回来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些学生,还有其他人么?
我把人数说得很清楚,就是怕漏下什么人,结果马天成说,这鬼天气,哪里有人会过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那个女学生说刚刚她在黑暗中查了查人数,发现我们中间多了一个人。
马天成一愣,然后哈哈一笑说,你可别吓我,不会是她男朋友回来了吧。
说完这话可能觉得晦气,急忙吐了几口,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然后他说,莫怪,莫怪。我说你也别在外面了,快点回房间吧,兴许就是查错了吧,这么黑。
我点了点头,回到房间,躺了一会儿想着思瑶说的话,我们中间真的多了一个人?
无论是人是鬼,他有什么目的?
这么平静的一天,为什么要有如此不平静的结局?
难道我的生命中,这点宁静永远都不会再有了么?
三十天的生命,连安安静静死去的资格也没有了么?
你听,该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滴答!
滴答!
十九日(1)禁锢空间()
黑暗只会给人带来恐惧,昨天夜里的一声巨响之后,整个旅馆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在黑暗中躺了多久,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我们多了一个人的说法。
如果放在平时,谁也不会在意,毕竟天很黑,黑到你手指都看不清,人还很慌乱,不会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在这种情况下去查人头,出错是很正常的。
但现在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时空,我的一切认知在这个荒村里面都给颠覆了,我已经分辨不出来真真假假,所以我的脑海中都是多了一个人的说法。
到底多的是人是鬼?
不知道臆想了多久,最后还是睡了过去,可是这个觉很浅,似乎我刚刚闭眼,第一个梦刚刚开始,再然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我打了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昨天那声巨响之后有些害怕,一夜都不敢脱衣服,就怕出什么事儿。
早晨听到这一声哭喊,心中居然有了一种早有准备的感觉,毫不犹豫地跳下床冲了出去。
看到那个高个的女生站在门口,扶着墙,正在叫喊着。
我一直都不知道学生团里面这个高个女生跟矮胖女生的名字,她们两个那么的平凡,就好像是无关的路人甲一样。
我跟她并不熟,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再然后所有的门都打开了,所有人都跑了出来。
看来大家昨天晚上都跟我一样是和衣而眠的,每个人都很紧张,早晨在大家还没有找到那声巨响的缘由的时候,这一声哭喊足以让所有人崩溃。
几个学生立刻跑了过去,一个男生问,爱丫,怎么了?
高个女生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捂着嘴,摇着头,似乎没有力气回答。
学生们进了房间,我这面也走了过去,跟在最后,看到床上的情景打了个哆嗦。
那个矮胖的女生穿着睡衣,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没有了呼吸。
学生们一声惊呼,那面马天成跑了过来,推开了人群一看,闷哼了一声然后说,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人回答得了,所有人都在后退,我看到学生脸上的表情都很恐慌,马天成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伸手用被把矮胖女生的身体给蒙上了,然后他转过来,一脸严肃,他说,这是我的旅店,你们可不能胡搞。到底是谁?
这话说得也挺没有底气的,学生们此时此刻恐慌大于哀伤,彼此相互看着,都相互摇着头,马天成突然喊了一嗓子,都去饭厅集合,一个人都不能少,都给我走。
说完快步下了楼,屋里面的学生跟着退了出去,可是没听他的,都站在门口不知道能干什么,那面马天成跟侏儒都走上来了,这一次手里拿着菜刀,一人一把。
学生们一阵惊呼,我也吓了一跳,护住了身后的小爱,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远处的风月,然后我说,马哥,这是干什么?
马天成晃了晃菜刀说,放心,我这是自卫,都给我下楼,今天一定找出这个人捆起来,否则我看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那个叫小斌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