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轻轻捻住这点儿红线头,慢慢地,慢慢地将线头给拽出来,线头那一端面貌终于露出全现。
果不其然……是我的五明降魔扇。
看清楚了扇子的模样时,我心顿时一抽,只见扇子上面本来应是鲜红的朱砂符咒,竟然穿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窟窿,宛如被烈火焚烧过似的。
抚摸着扇身,上面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我凑近鼻子嗅了嗅,扇子上的味道和我昨晚闻到的,惊人相似。
冰凉的气息入手时,有些发麻,当我将一丝法力凝聚在“剑”指上,轻轻靠近五明上时,一股微弱的电流将我的双指轻轻给弹开。
是怨气……五明扇上面的,残留着怨气一类的能量,当纯阳的法力靠近这股怨气时,便立即产生了排斥,所以我的手指才会被弹开。
五明降魔扇是降魔驱鬼的法器,经过爷爷的加持以我的温养,它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性。所以,靠着对五明扇的信任,我对昨晚发生在404房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一定有东西进到房间里了,并且想要害阿虎,所以五明扇自行护主。至于说为什么会跑到阿虎的肚子下面。
不,那是心脏,因为心脏接通五脏器官,头顶三脉,脚下六穴,护住了心脏,就等于护住了阿虎全身。可是昨晚出现的东西太强大了,以五明降魔扇这把加持了几十年之久的法器,并不足以完全降服对方,相反,五明降魔扇的器灵拼尽了全身的法力,也只能堪堪守护住阿虎没有生命危险而已。
残旧的房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破旧墙壁上摇曳着大树的叶影,我望着发麻的手指头,陷入了久久沉思中。
我仔细回溯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鬼压床,符咒不点自燃,以及神似蛇在爬行的诡声,还有那只莫名出现在楼梯口的黑猫……
鬼牙床是真,蛇行声是假,猫是真的,有人触碰了我一下是假的。不,蛇行声未必是假,猫是真的,有人触碰了我一下也未必是假的。
我感觉到心很乱,不禁又抽了一只烟,我想叫醒阿虎问一下,可我又怕打断了龟息法的呼吸,只好把这些复杂的念头压下。
将扇子重新放到阿虎身上,又在他身上贴了两张护身符,我才准备要走出去。就在转身时,我感觉到鼻子有点痒痒,大声打了个哈欠以后,竟发现……味道有些不对劲。
腥腥的,臭臭的,这股味道好熟悉……是猫身上的骚味。
我一惊,黑猫的身影又在我的脑子里一掠而过。回过头来,在阿虎身上仔细搜寻着每一丝轨迹时,才发现……阿虎的身上有猫的脚印,还掉落了几根猫毛。
“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定和那只猫有关系!”在这一刻,我非常笃定,这只猫有可能成为我弄清楚这一切关键的入手点。
拿着两根猫毛,我关上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以后重新到了楼下。
小女生穿着一身白裙子,弓着身子打扫着客厅,我注意到柜台上有几本书,是初三的教材,这个小女生,竟然是初三的学生。
“你是出来打暑假工的?”我翻开了几页语文课本,边看着边朝问。
小女生一惊,啊了一声,回过头后应我道:“是呀,我放假了,来帮姑姑的忙呢?”
“你还真是勤奋。”我笑了笑道。
小女生应该隐瞒了什么,她是一个没有城府而又纯真的人,但她也很听话,旅馆的主人,她的姑姑一定告诫过她什么,所以她不肯把真相告诉我。
“对了,你搞卫生的话,顺便上四楼,嗯,就是我对面的“404”扫一下,那里的走廊上有好多猫屎,昨晚出来抽烟的时候,还被那只黑猫吓到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以黑猫试探一下她。
在问这些话时,我特意将404这个门牌号咬得重重的。
小女生的脸色骤然变了,情绪反应得比我想象中还要激烈,在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她的小脸瞬间变得跟纸一样惨白,慌慌张张得扔下扫帚跑向了服务台的电话机旁。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报警”我按住了电话机的拨号键,皱眉问道。
小女生六神无主得呢喃着说:“又要死人了,又要死人了。”
“什么地方要死人了,为什么说又?”
我疑惑地看着她,可是她好像被黑猫两个字吓傻了,整个人不知东南西北,问她话也不应我。
一句黑猫而已,至于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够直接将一个人吓得六神无主吗?
我将手轻轻放到她后脑勺,这里有个醒魂的位置,受惊吓过度的人,只要拍三下这个位置,就能将它敲醒过来。
拍了三下,我说道:“醒醒,我朋友没事,他没死!”
小女生回过魂来,脸充斥着惊魂未定涌起的红晕,她此刻的表情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张大着嘴巴愕然问我:“大哥你说什么?你朋友没死,不可能啊?”
见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禁笑道:“怎么,你好像很想我朋友死呀?”
“不是这样的,我,我……”小女生憋红了脸,半响后结巴道:“我的意思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望着她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犯罪,为难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实在是罪恶,但其实,真的是蛮有趣呀。
小女生听说阿虎没死以后,松了口气,而这时候,她朝着旅馆内室看了看,像个哨兵观察敌情,见到内室里的房子还关着,房间的主人还没起床之后,小姑娘匆匆忙忙跑到了服务台,用钥匙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张百元大钞和单据,小声翼翼而又充满着急说道:“大哥,我把昨晚的房钱退给你们,你们将房间给退了好不好?”
“我们不差钱,既然给了租金就要住够,你是做生意的,哪有赶客人的道理。”我戏谑地笑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姑姑,说你要把客人赶跑?”
“不要,千万不要。”小女生似乎很怕她姑姑,被我逼得不知所措,不,应该是忙中出错,没有刚才那么清醒的头脑,被我逼出了一句:“404不能住人的,住进去的都会死。”
“谁说都会死的,那天出来的一男一女不都是没事吗?”
“他们是例外,你听我说,404真会死人的,从我们开店到现在,住进去的都不会有活着出来的。”
“没有活着出来的,可那天的一男一女不是活了吗?我和我朋友住进去不都好好的吗?”我一把攥紧了小女生的手,直视道:“可是,你要不告诉我真相的话,下一批住进404的人就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85,旅店往事()
小女生的手被我攥得紧紧得,脸色通红通红,像熟透的红苹果。我忽然觉得不对劲,自己这样的举动很不妥,刚松开手准备跟他说一声抱歉时,屋内忽然传来了一个懒散的声音。
“茹茹,卫生打扫好了没有,快去买菜呀,今天你二姑姑一家都要来呢。”刚睡醒的迷糊呐喊从屋子内传了出来,是小女生的姑姑,旅店的店主。
“就好啦,我马上就去。”小女生往屋子内应了一声,而后连忙把我往楼梯上推:“你快上去,本来我姑姑就以为你在打探404的事了,要被她出来看到你,肯定会骂死我的。你快上去,街尾拐弯那里有个豆腐花店,今天中午十二点钟,你在那里等我!”
“好,不见不散。”我点了点头,拔腿跑上了楼梯,跑上一楼转折口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忽然从楼下传了出来,吓得我放轻脚步,一股作气窜上了四楼。
跑上四楼的楼梯间时,真是我了个去,小心肝砰砰直跳个不停,这种感觉就好像………。
像什么?算了,我摇了摇头,将这丝乱七八糟的感觉甩之脑后,随即踱步走向了404。刚走两步,又跑到楼梯下面往下面瞧了瞧,见旅馆的主人没有追上来,那一丝不安才彻底消失,心忽然充实了。
打开404的房间门,阿虎正在接电话,连连皱着眉头,时不时“嗯”两声,好,好,抓紧时间继续追查。
然后才放下电话,点燃了一根烟,对走进来的我说道:“我们在这停两天,福州那里暂时不要去了。”
我愕然道:“为什么?”
“两天以后,我再告诉你!”阿虎淡淡应我道。
“也好,就在这里等两天吧,恰好,我也有事情要处理!”这会儿换阿虎诧异了,他郁闷地问我说:“哦,你有事情要处理,你在这里有相熟的熟人吗?”
我笑道:“你就别问了,来,擦把脸,我们到外面找吃的。”
阿虎也不在多问,跑到洗手间洗簌去了。和这样的人相处很愉悦,没有啰嗦的烦恼,去哪儿也不用报告,说一声就是了。反之,他也不会过多跟你解释,也不喜欢别人干涉他。总之,用相敬如宾四个字来形容这种相处的关系就是了。
等阿虎刷完牙洗完脸,我们到了楼下,恰好碰上了起床的旅馆店主。她正伸着懒腰,我和阿虎从楼梯口走了下去。
旅馆店主的神色骤然一愣,瞪大着眼睛,像见到鬼一样看向了阿虎。她张大着嘴巴,胸膛激烈起伏得望着阿虎说:“你……你……你?”
连续你了好几下,始终都没有把想说的给说出来。茹茹在低头看课本,装作没有看到,而我望着旅馆老板这般诡异的神情,便更加笃定这其中肯定有鬼了。
我没有点破,而是同样装作没有看到,阿虎甩了一叠钱在柜台,也没数,就说要多住几天,就跟着我到了街上,留下了呆愣着的胖店主,张大得嘴巴可以塞下一个榴莲了。
吃完早餐以后,我并没有跟着阿虎回去,而是在街上瞎逛了一下,接着到街尾的豆腐花店坐了下来。
豆腐花很难吃,应该说,是口味不对劲,这豆腐是上乘的,润滑而不腻喉,很香……整体的味道却不怎样。原因在于,豆腐加的是细糖,而我一直吃惯融了以后,浇上去的。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茹茹终于来了。
身着鹅黄色连衣裙,及肩长发上绑着个小巧的蝴蝶发卡,个子虽然不高,却洋溢着一股小巧可爱的青春气息。刚走到店门口时,便引得周围的客人瞩目相看。
踮起小脚尖,茹茹明亮的眼睛在豆腐店里四处仰望,待到我招了招手,她看到我以后,便是不由一喜,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等到她坐下以后,我拿过餐牌问:“要吃的不?”
她摇了摇头。
“那……口渴不?”我把桌上的水杯移了过去
她脸瞬间红了,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更加局促,局促的原因来自于旁边两个客人的小声指点
“现在的年轻人呀,还读着书就早恋了,一杯水两个人喝,还真是……。”
“别说,这两个也蛮般配的,就是这小伙子瘦了点,缺了点肉。”
………………
我顿时大汗,几乎想把自己塞墙缝里去,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
移过身去,我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多嘴的两个八婆。两个多事者连忙低下头去吃了豆腐花。我又拿了根烟,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压下心里的烦躁,睁开眼后我直入正题
“好了,现在麻烦你告诉我404房究竟发生过什么?。”
转移话题是最好化解尴尬的办法,何况404的过去也正是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
茹茹端正了身子,小声的正色道:“大哥哥,我告诉你以前发生的事,你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嗯,我发誓,今天所听到的绝不外传。”
茹茹深呼吸了口气,接下来所诉说的,便是旅馆的过去了。
旅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70年代,甚至抗战时期。茹茹介绍,旅馆虽然说后现代的建筑,但在早一个世纪以前,是鬼子的打靶场,无数的平民,就在这里丢失了性命。
后来,这块地被一个国外的华侨买下,建立起了别墅。好景不长,别墅连连遭遇诡事,后来华侨一家将这块地低价给卖了而去。
而三手转让的主人,就是现任旅馆店主的爷爷。
“80年代的时候,不是刮起了一阵创业潮吗?很多北方的商人都来南方找茶叶和一些荔枝之类的南方水果,到北方去贩卖。所以旅馆的生意,从开业至今,厉害都很好。只不过,奇怪的事也一直接连不断的发生。”茹茹说。
旅馆的生意也并非一帆风顺,初建时恰好迎上了一个好时机,因此来往住店的商人络绎不绝,只不过,住店客人在旅馆内接连二三的惨死,令得旅馆的主人不得不压低价格吸引顾客。
在这些流传的诡事里,茹茹隐约记得两件,这两件是家里的长辈代代流传下来的,每每听起,都会令人好一阵毛骨悚然。
第一件,是一个女客商的惨死。
80年代中期的时候,有一个来自北方,贩卖水果的女客商住进了旅店里。陪同女客商住进旅馆里的,还有她的妹妹。
那一天晚上,姐妹两人来到旅馆,交了租金以后,在旅店里住了下来,住的房间是几号?茹茹忘了,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404。
姐妹俩住进旅馆的第一晚,立即遭遇了不详,活下来的,只有女客商的妹妹。那晚以后,第二天早上,旅馆内传出了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旅馆的老板打开房门一看,女客商惨死在床褥上,猩红的血迹从白色的床褥流落宇地,有些血迹已经凝固,变成了黑红色。
而女客商的模样更加恐怖,赤身躺在床褥上,浑身上下全是黑青的抓痕,**被活生生削去了一半,下体烂得像浆糊似得,嘴角处流着鲜血,眼睛睁得其大,猝死在床榻上。
而女客商的妹妹,也几乎是浑身**。当旅馆的老板推开房间走进去时,客商的妹妹正蹲在床头的地上,浑身的衣服成了布条,头发凌乱,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口,正抱着床上的死尸,撕心裂肺地哭着。
旅店的老板立即报了警,连同女客商的妹妹和老板,住店的客人在内,被带走的共有五人。刚开始时,客商的妹妹傻傻地自言自语,精神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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