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陈海生法指一令,催动着巫神锏飞了出去。
巫神锏在洞口不远处的上方停了下来,虽只漏了一点儿气息,却压制着猖鬼神不敢动弹。这一招果然管用,笨拙的猖鬼神跪了下来,朝着巫神锏的方向匍匐朝拜。
“不好,蛊雕要逃了。”我惊道,这巫神锏虽然降服了猖鬼神,可也惊动了蛊雕。猖鬼神是专门对付神识灵魂的法宝,正是如今虚弱的蛊雕死敌,惊惧之下,蛊雕转身便逃。
绝不能让他就这样逃了,这是我脑袋里唯一的念头。
幸好,六翅金蚕极快速得俯冲向蛊雕,利爪压着他的四肢,将他贴在山峰之上。可是,金蚕的头颅和蛊雕相对着,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下手,除非,将金蚕和蛊雕一起杀死……
“啾……啾”六翅金蚕忽然扭过头,雕兽幻化成了金色的人头,朝我们点了点头,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读懂了。
古川族长是要我们掷出巫神锏,将他和狫山一起击杀。
陈海生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就想跳起去抓巫神锏。
“不,他是我爸爸,不要。”小川忽然跪地,抱住了陈海生的裤子痛哭哀求。
“我去……”陈海生在犹豫,無悔的心里在挣扎。我趁着这个时候迅速跨过他们,到了悬崖边后高高跃起,握住了炙热燃烧着的巫神锏。
古川族长,请原谅我,并非我狠辣无情,而是我懂你的心。
“啊……”蹦出全身的力气,我仰天怒吼,双眼赤红的盯着金蚕的头颅,对准了他,用尽最后力气扔了出去。
炙红的巫神锏散发着卷烧大地的炙热,如同一根离弦的箭,脱手飞向了悬崖上的金蚕。
神锏透过金蚕的头颅,穿透蛊雕的虎首时,我眼睛一闭,魂魄与刀手的肉身开始分离,往悬崖底坠了下去。
75姥山死,天兵现()
眼皮有千斤般重,体内一阵疲惫感涌了上来,悬崖底下是什么,迎接我的是什么?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闭着眼睛,耳朵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句熟悉的:……
“杠……杠”牌局又开始了,一生杠牌却不能胡牌……我欣喜得睁开眼睛,就望见自己躺在小胖纸的怀中,小胖纸抱着我,往着上空飞去,回到了山洞里。
“杠杠……杠杠”小胖纸讨奖似的拍了拍胸脯,像是在炫耀:哥棒吧。然后转过身,望着钉死在悬崖壁上的蛊雕,那抹散发着赤色神亡的巫神锏,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不是韩朵,这是韩朵机缘巧合遗留下来的法器。”陈海生摇头,小胖纸欣喜的神采瞬间变成了黯然。
“爸爸,爸爸”小川流着眼泪,望着往天空中下坠的六翅金蚕哭嚎。
刚刚那一锏,透过金蚕的头颅钉死了蛊雕,巫神锏不愧是梅山教的不世神物,在透过金蚕的头颅时,赤色神芒如燎原的星星之火,迅速吞噬六翅金蚕的神魂。
金蚕喋血,从上空坠落,只是他没有被汹涌的河水淹没。快要接触到河水时,他的身躯忽然静止,宛如被一股精神念力托着。
“咔擦,咔擦”金蚕的模样在变幻,在眨眼间幻化成了一个金光流銮的黄金巨人,巨人身上千疮百孔,伤口里不停的往外流着血液,可是,他紧握着拳头,始终都没有倒下。
“纵然身死,亦绝不屈膝向天”身躯血迹斑斑,体内却如有骄阳绽放,眸子熠熠生辉,像是在向天宣告古家人不屈的意志。
“小川你记得,只要我们站着,这个世间就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们,即便是死,我们也要站着流干每一滴血液。我们的意志,即便是天也不能让我们屈服。”喋血的古川宛如金甲巨神,身上却有一股大魔性,他抬头仰天,哈哈大笑。
那浑身是血的身躯始终没有跪下,哪怕被赤色神芒在燃烧着他的躯体,伤痕累累的双膝始终没有动摇一分。
哪怕最后一丝灵魂被赤色神芒燃烧殆尽,身躯化为光点融入山河时,那双腿依然坚挺笔直,散发着神光的眸子,依然桀骜不驯的望着头上的天。
这就是巫,每一个大巫都有不屈不饶的意志,这一生不敬天地鬼神,唯我独尊,敢以五尺之身,迎战诸天神佛。
“巫,是远古时候的鬼神神,也是天地最为忌讳的魔。所有道教的法术,源远古留下来的巫术而创。但巫人天生好强,不像道教一样遵从天地,自然。”陈海生油然叹道:“或许,这就是巫族灭绝的原因吧?”
無悔眸子含泪,语气却浑是骄傲:“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同为祝由的后人,为何我没有这般坚屈不饶的意志。”我拽紧了拳头自问。
大战之后,遍地狼藉,连吹进山洞的风也多了几分哀愁。每个人的心情都大不相同,有人在悲伤,有人在感叹,而我却在疑惑,我感到内心深处有一样东西在熊熊燃烧,可这感觉却稍众即逝。
在千百年的岁月流逝间,巫家的后人似乎失去了什么,就连血脉里的意志也开始淡薄了吗?我扪心自问。
“杠,杠……”小胖纸忽然惊恐的叫了起来,手指着山洞外的远方。
众人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由狠狠一惊,围在了一起。本来应该已经魂飞魄散,应该被巫神锏彻底吞噬的蛊雕,此刻却有了新的变化。
周围笼罩起魔神般的黑雾,身体在暴涨,黑雾之中隐约露出狫山的头颅,还有他那愤怒的大喊
“古川,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吗?不,永远不能,即便我死,也要古家,要安南给我陪葬……吾,以吾身,吾魂,断轮回契机,愿永生永世……”狫山的头颅状若疯狂的大喊。
陈海生脸色一变,惊叫道:“不好,他在立像同归于尽的血咒,断了轮回的机会,将魂魄与躯体奉献给某位尊邪神,借邪神的手来消灭我们。”
陈海生立即催动了巫神锏,加快了吞噬的速度,然而一切都晚了,蛊雕的身躯暴涨,轰得一声自爆,精气与神魂化为一团黑雾,飘向了北方。
又是血池……那个方向是血池,那团黑雾稍众即逝,快得不可思议,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黑雾彻底沉入血池地底时,整座突然得震动了一下,平静下来以后,天空忽然变得血红血红,一股猩红的血雾,从地底蔓延至安南的上空。安南变成了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怒嚎的阴风,蔓延着如雾如风的鬼魂怨念。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金丝与候老爷子从地底钻上来时,便是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咚,咚”忽然,战鼓擂起,天地风云变色,鼓声如九天神雷,每一响都狠狠击在人的心上,无数人的脑袋轰鸣,口鼻溢血。
虽说后来用心决守住了心神,可鼓声的震荡依然带来了恐怖的伤害,只有陈海生和小胖纸没有吐血,但从他们的神色中可以得知,他们此刻也并不好受。
两人脸色阴沉,头上满是汗滴,仿佛被这凭空而现硬生生压低了一截。
寻不见踪影,觅不到痕迹,但鼓声一直响彻天际,仿佛与这片天地共生。更可怕的是,随着鼓声的响起,四周的血雾诡异的聚集,空中盛开了一朵如火般的,血色红莲。
我们的嘴巴愕然张大,每一个人都恍如被雷劈了似的怔住了。对于鼓声,我们并不陌生,这接二连三的节奏是战鼓擂动,将士出征前的征兆。
而空中的那朵血色红莲更是不详,但凡妖孽为祸,必有天生异像,莲花为佛教圣物,但黑莲则是截然相反的不详之物,血色,难不成要以孽火清洗这人世间吗?
“竟有这么多逝去将仕的军魂气息存在”陈海生露出震惊的神色、
“昔日,听说姥山圈养了一群天兵,但那一次天兵出战时我在外游学,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天兵竟然如斯恐怖。”金丝倒吸了口凉气。
远处战鼓擂动,无数的士兵身穿铁甲,手持尖锐长矛石戟踏着荒古的土地悠悠走来,单凭这气息便已是骇人,更恐怖的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成群结队的步兵从血池的方向走出,而后更有插着领旗的,骑着高大骏马的骑兵队伍出现,马体通红,躯体上散发着诡异红光,像是有无数孤魂在哀鸣,在诉怨。
“逃吗?这么恐怖的东西不是我们可以抵御的。”我扭头看向陈海生,不得不说,姥山这个底牌还真是恐怖。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这群将魂凝聚的神军,肯定就像阵法一样,有个主阵的将军。姥山之前被六翅金蚕逼得山穷水尽,直到死才肯唤出他们。这就说明……姥山都不能控制这群古兵。”我不得不再次说明其中的利害之处。
“再等……”陈海生给我的答案很简单。
还要再等什么呀?我暗自着急,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顺着前方望去,成群成队,密密麻麻的身影一眼望不到边。他们如同黑色的洪流,带着山岳般占压的气势,朝着我们奔腾而来。
“轰隆”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道惊雷,流焰虚空,其中有紫色的电芒隐现,雷霆闪烁,望得人心里阵阵心慌,几乎忍不住要跪下来膜拜。
正当血池中的将士朝血池迈出一步时,天上的电芒化身迅速的化为蜿蜒长龙,朝着将士狠狠批下。
“蓬……”天威落下,如山岳重的将士瞬间化为飞灰,仿佛从不从这世界上来到过似的。
我瞬间恍然,这股雷霆之威太过熟悉了,当初大秦兵士出现时,天上也出现了这股雷霆,这是来自天地的压制,不允许这股灭绝人性的力量出现在人世间。
这样想着,我微微松了口气。
如猜测的那般,天威难敌,在这般威势的辗压下,这些从血谷深处走出来的军魂,要么化成了飞灰,稍有灵性的则退回了山谷。
“嘶……”正当大军退回血谷深处,天空的神雷隐约又要消失时,忽然,一声骏马斯鸣震荡天地,带着嘶拉撕拉的锁链声,在天地中悠悠回荡。
一个身穿金色铁甲,骑着黑色石马的朦胧身影出现在大军之中,他的身影如山岳重,面对着恐怖的天势,并没有退让半尺。即便相处几十里之外,也能感受到这将领的恐怖与诡异。
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待到完全看清楚他的模样时,我整个人怔住了,心脏不可控制般狂跳,眼睛里有液体要离眶而出。我知道,这种感觉……就叫狂热。
76。岳飞虚影现()
那一道虚影横贯天地,恍如从天际缓缓走来,隆长白脸,三绺微须,手持着白色沥泉长枪,胯下白色神马。高大而神武,如一柄白色天刀横彻天地,硬生生将黑暗的天空分为两半,白影神武,手持沥泉枪静静而站立,雷霆在他周围不断飞舞。
“蓬……”周围的兵将被轰灭,可白袍小将不为所动,衣诀飘飘,竟与天威对持,互不逞让。
“岳王爷”所有人的身子不由自主一颤,皆是震撼的望着这道巨影,难以回过神。而我眸框通红,激动的忍不住想要下跪。
那道虚影似乎有所感应,白色的神眸往山洞这边扫来,顿时,如山岳的感觉朝着我们冲来,双膝一软,我顿时跪了下去。
白色与黑色的神芒在岳王的身上不停缠绕,时而白芒略胜一筹,时而黑芒略胜一筹,如同**与理智的天使在掐架,在岳王的身上搅滚着。
“他不是岳王,是当年岳王因冤屈而聚的恶身。”无悔道。佛道两家都有斩三尸成圣,化善恶两身之说。譬如封神演义上,文财神比干曾化一具无心的恶念之身。
“但岳王始终是岳王,哪怕身死,依然有正念存身,那一道道白芒就是岳王的正念,他妄想控制着这具恶念身,奈何,恶念在无数冤魂无数怨恨的渲染下,早已强大了无数倍。”陈海生缓缓摇了摇头。
一道道白色神芒忽然从岳王的身上飘出,华为道道锁链,锁住了岳王的手,岳王的脚。正如当年,被压上风波亭时,奸臣与昏君塑造的镣铐,将一代绝世名将被送上了断头台,怀着靖康耻,犹未雪,巨子憾,何时灭的不甘与冤屈。
无情的屠刀落下,将贯彻天地不朽的脊骨断成了断章,你浑身功夫,满身抱负,却生在了一个有重病而无良药医的年代。你如泰山高岳,守住了胡贼的掠夺,守住了大宋的百年江山,留下了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威名。
只可惜,你挡住了身前的金戈铁马,却永远防不住来自背后的暗杀,用鲜血与伤痕化为一道道战绩捷报送至金銮殿时,你却不知,金銮殿那无形的菱角,已勾勒出风波亭的雏形。
当功高震主四个字,浮现在奸佞与昏君的脑袋时,十二道金牌化为十二个无情的夜叉,便无情的出笼将你捉拿。你从出生开始,背上刻烙下了“精忠报国”,你针针泞泞,小心翼翼去背负这道信念。这一生,负了情,负了亲,将一生都赋予你身后的国家。可你忠于君,君却赐了你一死。你报于国,却未能战死沙场,只得被那生锈的锁链束缚,死在无名的刽子手下。
可叹,风波亭旁秦桧笑谈风生;旁人问:“岳鹏举何以致死?”秦桧笑答:“莫须有。”
你该是有冤屈的,作为一个将军,未能战死沙场是你的耻辱。你将一生都献给了君,献给了你身后的大宋。到头来,所有人都负了你,即使再不甘,却只能含着冤屈死去。
“岳王爷与这支岳家军早应沉眠大地,栳山可恨,竟然搜罗了当年岳王与岳家军的战甲,以冤魂入主,硬生生造出了这一群所谓的天兵。”我恨道。
“血池的深处,一定有着某个契合了天时地利五行的大阵,将盔甲怨念,山河龙脉,以及孤魂怨煞,完美无缺的契合在一起”说到这,陈海生惊叹之余,也不得不佩服栳山在阵法上的造诣:“几乎每一个战魂,都可以媲美统御万鬼的鬼王,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若是让他们走出安南,将会是天下大乱之始。”
“那倒不一定,不是有九霄雷克制住他们吗?这群天兵只要一出现,天道就会感应,绝不会让他们逍遥人世间的。”天兵虽然恐怖,可我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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