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多行善事,天医令就会吸纳功德之气,替你压制身上的诅咒。”阴山道人的话在我耳边索绕,而这一切发生在砍倒鬼树之后,道人所说非虚,看来我以后除了要努力赚钱的同时,也得加倍的做好事了。
只是,用了法术,诅咒又出来了,法术越厉害,诅咒就越严重。这样收取功德之气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也不是长久之计。想要彻底解除这诅咒,我想或许会和万寿山有关。
如果有个人来告诉我这一切的秘密,那就好了!我叹着气,默默翻开了书,本是找些东西解闷,谁料书上的一侧内容令我目光一凝,彻底被吸引。
“人上有人,身上有身,胎中迷,童子命。。。”回过头看了看书页,才发现这本书上写的不是法术介绍,而是关于魂魄和命理的论述。
在众多八字命理中,有一种命最为诡异莫测,这种命叫做童子命,是最容易碰到神鬼,也是与僧侣之道非常有缘份的一种命格。普遍的童子命,前世都能和神佛靠得上边,如伴随佛祖的莲花童,道庙的道童,前世曾是出马仙家的家神童,以及最为晦怨的鬼童。
这类型的人,统称为人上有人,意思就是说除了本人以外,身体里还有一个鬼魂。除此之外,有些厉害的法师仙人,投胎以后虽然忘记了前世的记忆,但冥冥中脑袋里总会出现一些东西,若是到过前世到过的地方,脑海中还会闪过支离末碎的片段。
杨古村里面有一个姓文的孩子,无论长相或者是日常的行为,都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可若提到诗词和古代的文章,他就像一个发光的小太阳,出类拔萃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地步,对于这些古文章的背诵和理解,连教书的先生都自叹不如。
有人说,这孩子的前身是个秀才,官职肯定不低,虽然投胎以后没有了记忆,但是还有本身的技能,这个谜题,没人能够解释。
这一幕和迷糊蛋很相似,迷糊蛋平日迷迷糊糊,但对于鬼神的理解却超出常人的范畴,总是能说出个道。而且这似乎演变成了他的本能,无法解释,但他就是懂,知识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有些本事很高的神婆就是这样,小时候就是疯疯癫癫得的傻子,却莫名其妙有一天忽然就清醒的像普通人,还有了过阴的本事,这种人天生魂魄残缺,没通灵时一般都会被人误认为弱智,白痴。
经过思考和论证,我在脑袋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迷糊蛋说不定就是个童子命,投胎的过程发生了意外,导致魂魄残缺,智力低下,而那个忽然出现的鬼魂,极有可能就是迷糊蛋的师傅?
“先生,先生……”我低着头顾着沉思,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便迎上了一张粗矿的脸,看到脸的主人,我顿时吓了一跳。
“大哥你别认真,刚才我是开玩笑来着。”这个脸不就是刚才那对我放狠话的屠夫吗?
“先生别怕,刚刚我也是开玩笑来着。恩。。。我听说了先生你的事,有件事想找先生你帮帮忙。”屠夫说话不会拐弯,也不会恭维,很干脆得直入正题。
我一听不是算账,心里就松了口气,问他说: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别,别客气,你叫我老卢就好,我是在镇上杀猪卖肉的。”他伸出油腻的手和我握了握,这称呼忒是怪异……老卢老奴
“我家有一栋死鬼父亲留下的屋子,屋子里面有鬼,请了好几个先生都赶不走。刚刚陈哥说了你的事,说你很有本事,所以我想请你过去看一看,能不能把鬼给除了。”见我迟疑,卢屠夫连忙道:“规矩我懂的,是三百六还是三千六,先生你直接给个数就好。”
三六之数,是普通风水师道士收取香火时的数目,这其中的搭配也有很深的玄妙,没有找过他们的人,倒是不会清楚……如今屠夫直接给我报出这两个价格,看来他的确是请过不少人,否则不会清楚得这么过分。
“你先给我说下经过吧。”我让他先告诉我觉得屋子怪异的地方。
屠夫一摊手,很直接的告诉我三个字:咳嗽声,就是咳嗽声。
每逢下雨的天,到了三更夜晚,那间屋子就会不停传出像老人一样的咳嗽。要是人大声骂几句,咳嗽声就消失,但要是人静下来,不用多久那咳嗽声还是会冒出来。
1。花婆()
卢屠户不是有钱人,三六之数的香火搭配很似农村里叫人看事给的价格,但我还是决定帮这个忙,一来,这件事我觉得有趣,二来我要行善,我不知善是什么,就只有在行动里寻找。
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大伙儿也吃完了饭。而迷糊蛋仍然趴在椅子上呼噜熟睡。跟秃子陈打了个招呼,让他帮我好好照看下迷糊蛋,便跟着卢屠夫离开了鬼宅走去他家。
一路上,卢屠户和我聊着天,多半是问一些风水上的禁忌,也给我说了一些凤阳镇的风土人情。
“大哥呀,你有大烟吗?行行好,卖我一些好不好。”走在村上的石子路上,忽然跑出来衣衫褴褛的老婆婆,老太婆浑身散发着臭气,像在垃圾堆里爬出来似的。
“大烟,有有……”对于老太婆如此怪异的举动,卢屠户却习以为常,从腰间的别袋里掏出一点儿烟丝,双手捧着朝老太婆递了过去。
“花婆,大烟拿好,别给弄丢了,等你大儿子给他抽?”我正诧异得想开口询问,卢屠户却给我打了个眼色。
老太婆拿着小包烟丝流着口水呵呵傻笑,看着宝贝似的护在手里,喃喃傻笑:“好好好,小飞这回有大烟抽咯。”傻笑着的她拍着手掌,转身的时候,脚下踢到了一块石头;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我一声惊呼,而这时候远方也传来了一声惊呼:“妈。”等我扶起老太太时,才瞧到从农舍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妇女,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孩。孩子和这妇女的脸色都非常蜡黄,浑身脏兮兮,瘦得像柴。
那中年妇女扶起老太婆,连忙走上来朝我俩道歉,卢屠户也不生气,非常温和得摆手说:“没事没事。”
说起来也奇怪,从鬼宅里走出来时,我心情还是蛮好的,至少领略着镇上的风光,整个人都感到神清气爽。但不知为何,当这中年妇女孩子,以及老太婆三个人凑近我时,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丝讨厌,说不出来的讨厌,反感……
“她们是干嘛的?大烟,是烟丝吗?”等他们走远以后,我才敢问卢屠夫。
粤广两地,以及云南都有抽水烟筒的习惯,很大的一条竹筒,有一条过滤管,竹筒里放着水,烟瘾上来时,放上烟叶点着,呼噜呼噜的就是一口,若是里面放的是白糖水,回味更甘。深受着很多老人的喜爱。抽这烟筒的烟叶也就是烟丝。只是,我记得大烟明显不是形容烟丝的,无论在哪,大烟都是鸦片的别称
“大烟当然不是指烟丝。。。唉,说起来也是可怜人哪。”卢屠户叹了口气,朝我道:“走,我们边走边说吧。”
“那双婆媳是凤阳镇上的一户人家,婆婆姓花,媳妇叫小苹,是花婆的养女,后来成了她的儿媳妇,原本一家子也是好好的。。。”一边走着,卢屠夫将这对婆媳的情况朝我娓娓道来。
花婆一家是凤阳镇上的一户寻常人家,过着平淡yin实的日子。而花婆会疯癫,家中遭遇突变,是因为他的儿子。有一次,花婆的儿子小飞出门到外地走私水货,回来后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也就是俗话说的白粉,冰毒。染上这东西的人,如果不戒掉,那这辈子估计也就是废了。
毒品的麻痹,令得小飞性情大变,变得懒惰,嗜赌,从一个正常人沦落到了异想天开的小混混,整天梦想着一夜暴富,沉浸在毒品的麻痹里。
“明知道吸毒了,他家里人不管他吗?还有这花婆,怎么帮自己儿子到处要毒品。”如果大烟的意思是毒品,那老婆婆的举动,是在纵容她儿子吸毒吧。
“管,当然要管,可是你想想,谁管的了吸白粉上瘾的人。碰到这玩意的人基本都灭绝人性,可以判死刑的了。”顿了顿,卢屠户带着惋惜和叹气道:“开始的时候,花婆又哭又骂,还把小飞锁进了屋子里,不给吃不给喝,就想着他能把毒瘾戒掉。谁知就在前几天,小飞忽然就……也不能说去吧,就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后来,这花婆婆受不了刺激,人就疯了。整天徘徊在屋门口,见人就问:“你有大烟吗?能卖我一点吗?”路过的人都假装烟丝是毒品,掏出来塞到花婆的手里。有的人想让花婆面对现实,就试着婉转得说:“花婆哟,大烟伤身体呐,别让你儿子吃了。”
这时候的花婆总会回复片刻的正常:“儿子爱吃,当娘的怎么可以阻止。你要是可怜我,就给我一点,我赚了钱一定还你。”要是别人执拗着不肯给,花婆会大哭着哀求:“是我没用,是我不好,连孩子想吃的东西都买不起。”而人们,总会忍不住,将手中的烟丝整包塞给她。
听到这里,我有片刻的失神,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回想起了杨古村的一个疯子。以前在杨古,也有这么一个相似的例子
杨古村里的疯癫的老人叫杨堂,人们管他叫六指杨,六指杨很早的时候就死了老婆,靠着抓蛇供孩子读书。之所以会有这个外号,是因为他的手指,只有六只。而其余的四只,都是在抓蛇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了,被迫砍下来的
农村人的文化水平有限,大概只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几句话。父亲没文化没知识,就喜欢孩子多读点书。因此,杨堂自小对自己的儿子管教严厉。而他的儿子虽说成绩不错,却有一个嗜好,就是看漫画书。
这在杨堂看来是不务正业,尤其是知道儿子在课堂上看漫画被老师收了以后,更加大发雷霆,只要看见儿子捧起漫画书,就会抓起棍子。有一次,孩子躲在厕所里看漫画被杨堂逮到了,杨堂一如既往的没收,拿起棍子就往儿子身上揍。
但是杨堂的儿子已到了青春期,产生了叛逆心理,对棍棒已经不怕,她做了一件赌气的事,当天就离家出走,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去,竟是阴阳隔绝。
杨堂儿子的尸体在公路上被发现,他从山上失足摔下来摔死了。看到儿子尸体的那一刻,哭泣着的杨堂默默的拿出了以前从孩子收来的漫画书,放在儿子写字的书桌上。
从此之后,杨古村少了一个抓蛇人,多了一个疯子。约莫是黄昏,孩子放学的那个时间,这个疯子总会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呆呆的看着放学归来的孩子们,嘴巴里总是喃喃得说:“儿子,家里有漫画书,你回来看吧。爸爸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他的意识,回到了当初,正如如今的花婆,怀着浓浓的愧疚回到了当初阻止孩子吸白粉的时候。其实错的不是他们,但他们却沉浸在愧疚的世界里。六指杨如此,花婆也是如此。花婆疯癫之后,埋怨着自己的无能,买不起大烟给儿子吸,连孩子喜欢的事自己都没办法做到。
在这个世上,被你伤得最深的人,往往是最爱你的人,你伤他易如反掌,他对你毫不设防。被你伤害以后,他永远不会反抗,永远不会觉得你罪有应得。你一走了之,留下的伤害却是一辈子。旁人见此,也只能默默感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凤阳镇的天空落起了潺潺的细雨,老天爷随着我一起悲伤起来,流下了眼泪。下雨了,我跟卢屠户只能走进镇上的商铺里避雨。
“接点雨,我待会儿有用。”我朝卢屠夫说着,又担心袋子进水,家伙都被淋湿了,连忙坐在椅子上,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因为是阳宅问题,所以我事先就准备好了罗盘,然而,正当我担心罗盘进水,拿着毛巾慌忙擦拭着时,罗盘上的指针却令我目光一凝。
穿透上下左右的两条红线(天心十道)中间部分竟然变得有些黑了,内盘最重要的指针已经失灵了,在圈子内紊乱的转动个不停。
“刚才你说什么?花婆婆的儿子是死了,还是没死。”抬起头,我往在屋子外接着雨水的卢屠户问道。
2。阴阳测鬼,空房自鸣()
不要以为罗盘只是测量风水的工具,罗盘是对阴阳之气最敏感的东西,如果一个地方的阴阳失调,指针就会产生紊乱。有灵气的罗盘若是被阴气的东西侵扰,指针就会紊乱,天心就会变黑
不是因为周围的风水环境!这点儿眼里我还是有的,罗盆的异常是因为接触到了阴气,这个现象骤然让我回想起了见到花婆一家子产生的那点儿不舒服的感觉。这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源自于我的灵觉、
“咋说呢,就是怪吧。听说就是被关在小黑屋里,莫名其妙的晕倒了,抬出来以后心在跳,时而有呼吸,时而又像死人一样断了气,很多医生都看过,都说他没救了……”显然,卢屠户的话给不了我什么帮助。
“把碗给我,你去拿点柴,生个火。”我产生了多管闲事的念头,解决了卢屠户家里的事以后,一定要去花婆子家里看看。
“这水是用来干嘛的?”卢屠户好奇的问。我说:“是用来测鬼的,想知道的话待会儿给你解释。”
卢屠户生起了了柴火,将罗盘放在火堆上,让他静静的吸取着人间凡火,没过多久,这罗盘果然恢复了正常。
“走吧,雨停了,到你屋子里去。”雨没下多久,天空又放晴了,天色越来越黑,我和卢屠户抓紧时间去他的祖宅。
卢屠户家的祖宅在镇上一个很偏僻,应该说是在一个村子里。一打开门,熏天的灰尘呛得我咳嗽了几声。板凳桌椅都铺上了一层灰,屋顶的瓦片破了几块没人补,横梁上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
我在屋子里徘徊了很久,用罗盘测量了一番,但都找不到原因,一切都很正常,罗盘的指针也没出现变化。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住一晚。”诸般查询无果,我只好放下罗盘,心想着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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