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师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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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由师异闻录-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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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当有人站在我的对立面想我死,我只有选择残忍让他死。

    兰儿灰飞烟灭,鬼又少了一只,但是宅子里面还有老鬼婆和。。。鬼上身的迷糊蛋。迷糊蛋这般古怪的变化,也只有鬼上身能说得通。

    走出破庙,这似乎不太靠谱,毕竟我不知道破庙在哪,万一出去认不得路,这又得玩完。所以我只好钻进地道,从原路折返,在决定回去之前,我已经将家伙都准备好,做好了迎接恶战的准备。

    从地道里探出头,走过长廊,回到迷糊蛋和老鬼婆掐架的屋子。一打开门,里面的情况。。。先是令我诡异,接着令我。。火冒三丈。

    房间里面一片静谧,虽然明显很乱,但没有阴摩罗也没有鬼的踪迹。整个房间只有两个身影,一个是迷糊蛋,一个是小胖纸。迷糊蛋趴在椅子上睡觉,而小胖纸。。他奶奶的,又在拿我的金针剔牙,骂了隔壁的,牙齿是镶金的吧,有这么金贵吗?一定要拿我的金针剔牙

    “死胖纸,金针是我用来治病的,不是给你剔牙的牙签。”他剔得非常惬意,但我看得眼睛通红。心疼的就像老婆被抢了。

    “杠。。杠。。。”果然,换来得又是胖纸不屑的蔑视。

    “胖纸爷,你能换别的针剔牙吗?这是我家传的,你剔一次牙就弄坏我一根,还让我活吗你?”挑衅非常合理,实力摆在那。。拳头有时候就是非常合理的理由。

    我只能蹲在地上,一边埋怨着,一边画着圈圈诅咒他,这一幕,我感觉幽怨得像一个怨妇。

    “过,过来。”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我认出了这声音是迷糊蛋,抬起头来,我看见迷糊蛋在朝我招手。

    “土哥,你咋了……”我连忙走过去,以为他是在睡觉,谁知不是。

    “老鬼婆受了重伤,明天太阳一出,院子里会出现一棵树,到了正午,你就去找十个屠夫,记得要是十个,不留一线生机。。。”迷糊蛋的脸色苍白的过分,可他的声音,似乎是刚刚和老鬼婆掐架的。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我连忙追问,可他只是虚弱的说了句:我要走了,歪着脖子昏迷了过去。

    “土哥,土哥,你别吓我呀。”走在中国汉字里有多重意思,离家出走,出远门,同时也是去天堂,一路走好可以是祝福,但也可以是诅咒。

    “吱,吱……”在我手忙脚乱得替他号脉时,一阵工地钻头钻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独特的钻头声,正是迷糊蛋睡觉时的呼噜声。

    再看旁边的小胖纸,一点也不担心依旧休闲惬意得剔牙,我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看着胖子不担心,我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走出门口搞点叶子,回到屋子里,天做蚊帐地当床,砖头当枕头,树叶当棉被,在迷糊蛋身边躺了下来。

    天际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破落的宅院飘忽起一丝白雾,白雾若隐若现,散了又聚,雾气里有一颗巨大的盘根老树,消失,又出现在院子里。

    最后,这颗老树似乎没有力气再隐遁自己的身形了,雾气再一次散尽之后,巨大的老树稳稳得出现在院子里,再也没有消失过。

26。屠夫伐树() 
一轮红日慢吞吞得从东方爬了起来,清晨的阳光穿破黑夜,宣告着晨曦到来。这时黑暗褪去,黎明重升。。真的是黎明来了。

    四条人命在这场灾祸里消失了,遇破军亡神,见阴间阎王。五个人中我活下来了,但我的心情并没有乐观,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心里沉甸甸。或许,我终如雷家四卫一样,要去阴间地府走上一趟呢?

    天亮没多久我就醒了,而迷糊蛋还在睡觉,无论我怎么摇他都不醒,熟睡得跟一只猪似的。

    现在是白天,小胖纸也消失了,但可以肯定,他藏匿在迷糊蛋的身体里,应该是某样能容纳他的物品里,就跟伞能住鬼是一个道理。

    推开门走出去,这里大约位于村里一个比较破旧的地理位置,开门的时候有个地中海的秃子中年远远瞧见了我,互相对视几分钟,他忽然打了个激灵,那点儿少的可怜的头发,跟电影里一样夸张竖起,秃子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比歌唱家还高分贝的尖叫:“鬼呀……”紧接着,仓皇而逃。

    “我不是鬼,我是法师。。。。。”追上秃子以后,我气喘吁吁的解释道,随后将事情的经过省略掉一部分,大约说了一下。接着口袋中的符咒,才让他相信了我。

    “原来先生是梅山人哪!”秃子露出一口大黄牙,松了口气。

    秃子口中的梅山人,不是指某个地域的人,而是指修练“梅山法”的法师。广西地区少数民族居多,其中民间法脉也有不少传承人在这些大山中修行着,又数壮族的梅山师公教最为扬名。修炼梅山法的人,一般都被当地的民众换做梅山人。而梅山教做法收徒的方式也很独特,唱巫谣,跳神舞,上刀山,接令牌,是民间法脉中与巫家最为接近的一脉。

    “算是吧。”我没有花费过多的时间去解释,对于很多人来说,法教和道教可能是一体的,法师道士都是道士,见谁都喊先生道长,更不可能对这一行有太深入的理解。

    秃子姓陈,与我是本家,他告诉我,昨天晚上我误入的地方是凤阳镇上最出名的鬼窝,也叫断魂宅,走进这宅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都被阎罗王断去了魂。据老一辈人的说,这里清朝之前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有好些个道士都死在了那里,都是斗鬼死的。一些支离末碎的片段,流传着大宅镇压着恶鬼的传说。且每到特定的日子,就有人被勾进了宅子,勾魂的人,就是夜晚扫夜的一个老婆婆。所以每到黄历上的地阴日,村民们总会做上一些防御措施,整夜闭门不出。只有我们几个外地人,错将老婆婆看成了扫阴婆。

    “陈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找十个屠夫,一定要十个!”看着时间快到正午了,我连忙跟他说正事。我一个外地人很难在凤阳镇请到人,这事,还是得借助本地的人。

    “行,这是小事,包在我身上。”陈秃子非常爽快,拍了拍胸脯朝我保证。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十个屠夫就被他找过来了。速度跟他说话似的,非常麻利。寒暄一番后,我带着这几个屠夫进到了鬼宅。

    “嗯。真像一只如意。”走到老树前,仔细望了望地形,我陷入了思考中。

    这棵老树的模样长得非常怪异,除了根枝错繁密布,两端的地盘竟然如同玉如意的两端呈现着椭圆形翘起。再结合树上一些几乎褪去的符文,我感觉这好像是个阵法,且这颗树,就是阵法的必备之物。

    树挺像辟邪炼制五雷令牌用的雷击枣木,只是已经变了形。两端形似玉如意,这是茅山的手法。茅山教已失传的镇压气运之宝,其中就有玉如意。而我也在书上见到过类似的阵法记载。

    只是我想不通,好端端的镇压之物,迷糊蛋为什么叫我砍了去呢?砍掉之后,里面的鬼不是被放出来了。

    迷糊蛋还在睡觉,怎么推都推不醒,将他扔进水里,他居然能咕噜咕噜的浮上水面,躺在在水面。。继续进行着睡觉大业,如果睡觉也是一个职业的话,迷糊蛋毫无疑问会是睡觉页的顶尖人才。

    “先生,屠夫已经找来了,是不是得跟大家说说要干啥事。”

    “都拿起杀猪刀,等会儿我数一二三,一起砍这棵树。”朝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我严肃得指着树。

    午时三刻是阳气最旺盛的时候,古代的犯人选择在午时三刻行刑,其目的就是利用天时覆盖住死者的怨气,死人离窍时,飘散出来的怨气会被阳气毁灭,就无法变成鬼兴风作浪了。

    而杀猪刀在民间也是辟邪的宝贝,屠夫煞气重,刀下亡魂无数,煞气更重,除了阳气,煞气也是克鬼的法宝之一。综合以上两点,我只能赌,赌迷糊蛋睡觉之前让我叫十个屠夫,是为了要砍掉这颗鬼树。

    “砍树,你个娃子没事找事是吧,浪费我们的时间,砍树随便找几个人就得了,干嘛要找我们杀猪的。”其中一只屠夫皱着眉头,非常不满。

    “不要问这么多,时间快到了。”我看了看太阳,严肃道:“你们都围着树站好,照着我说的砍,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胆怯。”

    “都别问了,快站好,听先生的准没错。”陈秃子和他们熟络,说的话比我有用。

    一共十个屠夫,围绕着在树的旁边站好,十个人这个数字令我想起了些东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在道家之中,九是一个周天,天衍大道四十九,留一线生机,这生机就是漏洞,也就是变化,无论命理,摆阵做法,都有一丝难以揣测的变化,这丝变化就是天意。而这一次迷糊蛋一定要凑齐十个屠夫,明显是不顾天意的规则,哪怕拼得折寿,也要彻底毁灭这恶鬼。

    “一二三,砍。”屠户们都抡起了胳膊,三数过一声令下,他们猛然一喝,举起手中屠刀整齐得往老树上一砍。

    “好晕,我好晕呀。”

    “他妈的,这树在流血。。”惊呼声起伏不定,也有虚弱的呻吟声,杀猪刀砍下时,出人意料的事情也发生了。

    老树的躯干上,流出了潺潺鲜血,鲜红得如同人的血液,这一幕出乎我的意料,未过片刻,只听得扑通一声,十个屠夫中,竟有一个屠夫迅速倒地。

    他不是被吓倒的,而是被煞倒的。屠夫身上有煞气,而一些鬼物害的人多了自然也会有,两者之间互相刑煞,胜负就看谁的煞气重。本来十个人的煞气已经很重,阵型也很强大了,奈何我看过之后才发现,这个被煞倒的屠夫其实已经感冒了。

    人一感冒,就会感染风寒,阳气就会虚弱。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一点,眼看着士气低落,一群人乱成了一团,我连忙拿起晕倒屠夫手中的杀猪刀,站直身躯就是冲他们一吼。

    “都不要害怕。你越怕它,它越猖狂。使劲锤你们的胸口,想想你们的老婆被谁耍过,想想你们的钱被谁骗了。使劲得想你们生气的事,使劲得愤怒。越愤怒阳火越足。举起你们的屠刀,把这颗树当成耍你们老婆骗你们钱的畜生,都给我使劲砍下去。”我举着刀,疯狂呐喊道:“都砍了,砍不死他,就是你们死,以后它还会祸害你们的村庄。”

    前者是教他们如何将阳气提升起来,后者则是说明严重性。话音刚完,我直接举起杀猪刀做榜样,红着眼睛就是刷刷的往老树的躯干砍了进去。

    “兔崽子,诅咒你大爷的婆娘,老子砍倒树后砍残你。”使劲浑身力气砍树时,风中缓缓传来一声霸气十足的叫骂,大有将我大卸八块之意

27,屠夫相求() 
“砰……砰……砰”屠刀砍在大树的躯干上,发出砰砰的重击声,在场的所有人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砍伐着鬼树,或许最开始时大家有些许害怕,但随着砍伐的时间越来越长,众人不见畏惧,反倒是越来越恨。

    这和屠夫的职业有关,屠夫是以杀生为职业的,久而久之身上形成了煞气,鬼树身上煞气也足,两者一交锋,就如两国骑兵在战场上对敌,被这一刺激,只会越战越勇。

    也不知道砍了多久,只知我已经成了一个血人,鬼树飙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我全身,大家已经砍到迷迷糊糊,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不停的砍伐,跟机器一样重复着。

    没有巨响,也没有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大家砍到筋疲力尽,陷入了茫然时,忽然觉得眼前一看,趔趄着往前倒地。

    “哎,这有东西,是海藻。”秃子陈哥忽然惊呼。

    抬头往他指着的地方一看,老树的躯干已经不见了,空中隐约听到划过一声诡异的哀鸣后,在老树原来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样像海藻般的团状物体。

    “树芯,别动他?”我失神一愣,接着大喜,朝秃子陈欣喜若狂道:“快,去帮我找个铁盒子来。”

    这是祝由巫匣中记载着的一昧药材,按理说,这昧药材当世少有。但我没有想到,在砍伐了鬼树以后,竟然发现了这么一样东西。

    也对,老鬼婆吸生魂疗伤,体内有煞气,同样也有魂魄的精气,精气不散,便凝聚成了这海藻似的树芯。而这昧药材能治疗的伤势也是十分奇特,不是应对人体疾病,而是精神之伤,可以用来弥补人生下来的精魂不足,先天神经虚弱等等,可谓奇特。

    铁盒子拿来以后,我小心翼翼的将树芯装进盒子里。毕竟这是魂魄精气形成的药物,不排除会做崇的可能,我担心处理不好,他会变成树妖一类的东西。所以针对五行金克木之理,用金属性的盒子封存他。

    “陈哥,这里有些钱,你帮我给各位大哥,算是我请各位大哥吃酒了。”我从腰袋中掏出几张老人头,递给秃子陈。

    “哎,我来给就好了,说到底我们还得谢谢你给咱们镇除了个大祸害呢。辛苦的又是你,怎么能出钱的也是你。”秃子陈摆手笑道。

    我坚决要给,而他坚决推搡,大伙儿知道始末以后,一个个都来朝我道谢,态度毕恭毕敬得有些生分,后来他们看我这人随和没架子,才逐渐放下了拘束。

    有人提了个意见:既然要请吃饭,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大伙儿都饿了,干脆就在地上铺些纸喝酒吃肉,镇上这些杀猪的同行也难得聚在一起。这个提议得到了大伙儿的认可,虽然有些随便,但我觉得还行。于是乎,秃子陈便去忙着张罗酒菜,累坏的大伙干脆就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起了肉,大口喝起了酒。

    我不是很饿,只吃了一点儿肉,就进了屋子,靠在迷糊蛋睡觉的椅子上看起了书。刚拿开书,我忽然觉得浑身上下划过一丝说不出的舒适感,整个人如同焕然新生了一番。

    腿脚上的麻木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而来的是舒适。而天医令上划着犹如金光似的细小暖流,常人无法看见这一幕,但我看得真真切切。

    “只要多行善事,天医令就会吸纳功德之气,替你压制身上的诅咒。”阴山道人的话在我耳边索绕,而这一切发生在砍倒鬼树之后,道人所说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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