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总算找到……”邢程突然睁大了眼睛:“天哪……天哪天哪天哪!”邢程几乎滚下来,跑上来抱着人不撒手,简直疯狂了:“你恢复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还记得我不?”
“记得,邢程,好久不见。”
“好好好,你怎么没穿衣服,真是的,你们几个把衣服凑一身出来。”
左安安几乎被挤到一边去。
看着那群人围着他嘘寒问暖,看着他嘴边淡淡的笑,左安安好像看着另一个世界,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如果说刚才佟嘉坤的话只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让她愤怒,其实她并没有怎么相信,可是现在,就是实实在在的失望。
她问佟嘉坤是不是邢程派来的时,他就站在她身后,一定有听到,可是现在一声质问也没有。
一声也没有。
一个可能要杀她的人,他却跟对方笑。
心一点一点地寒冷下去。
果然像邢程说的,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兄弟,而她只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外人。
“对了,陆征的直升机就在附近上空,我们得马上走!”邢程说,好像这才看到左安安,“左小姐你也快跟我们走吧。”
左安安冷笑道:“你不奇怪在这里看到这个人吗?”
邢程这才顺着左安安指的看到佟嘉坤的尸体:“哎呀他怎么在这里?我刚才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他一定是从研究中心里逃出来的,是我的疏忽,左小姐你没事吧?”
左安安冷冷地看着他。
邢程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两人对视着,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却充满了硝烟弥漫雷电霹雳的味道。
邢程率先若无其事地转开眼:“阿全,啊,不是,阿决,你刚恢复身体一定不舒服,我们快走吧,左小姐你看我们先离开,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怎么样?”
这时已经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
他微微皱眉,此时这个样子他并不想和陆征见面,所以哪怕知道邢程和左安安一直不和,他还是放轻声音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而这种态度,简直摧毁了左安安最后一顶点的期待。
“我们?”她心底自嘲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十分平静地推开他的手,“我现在走不动,要先休息一下,你们走吧。”
她和他不是“我们”,和她是“我们”的阿全会全心全意、而且只会维护她,他不是。(。)
ps:写得我困死了,有点味道不对,不过就只能写到这个程度了,去睡了,明天我要换个心情,轻松一点地写~~
第139章 划清界限()
左安安确实是在强撑。
可是她神色太平静,身姿太稳定,脸上的虚弱脆弱之色更是在邢程等人出现之后,收敛得一干二净,除了衣服伤污渍和血迹多了点,头发乱了点,脸色苍白了点,就算说她马上可以去打老虎,也有人相信。
邢程温和友善笑着的眼里不觉流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是不知所谓不知轻重,这种时候还要拿乔作势,好显得她重要独特吗?非得所有人都放下姿态来全部哄着她,她姑奶奶才勉为其难地跟着一起走是不是?
他因为出身的原因,从小到大身边都是那些娇滴滴、讲究多,表面上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但实际上特别刁蛮和以自我为中心的贵女,一个个公主病得好像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
他以前只是觉得左安安野心大,有点本事便搅风搅雨,没想到脑子也有问题,这种女人谁爱伺候谁伺候去,他看向自己的发小。
已经换上衣服的男人越发显得俊气,衣服有些小,更显得他身材挺拔,他大概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左安安不是在说假话的人了。
正是因此他浓黑英挺的眉毛才皱起来,她已经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你先和我们一起走。”他走过来几步,高大的身材几乎把左安安给挡住,背着其他人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柔和,只有左安安一个人听得到,“以后我再陪你回来。”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一眼那边的玉石,因为雨丝一直在下,把尘土砂石变得粘稠脏乱,遮蔽了玉石的原貌和光润,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拥有阿全的记忆,又是一个聪慧洞达之人,自然很明白这处水库的大古怪就全在于那块玉石,而那块玉石又和左安安有关。
他自己就是从玉石上恢复过来。玉石给了他一种神奇的力量,不然之前精神力的透支已经到七窍流血的地步,死亡只在一线之间,他根本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左安安微微眯眼。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摆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他张口就能揭露出来。
可是他没有,反而替她藏着掖着。
这一刻他的关心和维护大概是真切的。
可是她心里却再也生不起一丝温度。
微垂下眼,声音嘶哑。透出难以忽略的疲惫:“我拖不起。”
停顿了一下,她淡淡说:“而且陆征不是来了吗?他是你的敌人,不是我的,他为人正派,我们又好歹算作伙伴,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也会保护我。”
这样丝毫不顾忌对方心情的话,她说出来却几乎不带犹豫。
他已经不是她在意的人了。
他的敌人,她却很认可,而且仍旧是她的伙伴。甚至可以托付性命。
左安安这样一个眦睚必报的人,转眼就把他和邢程相视而笑的画面所带给她的打击,分毫不差地还给他。
毫不留情又波澜不兴地展示她的无情。
而且她更狠,完全划清了彼此的界限。
饶是在刀山火海打拼了十几年,天天在生死间闯荡的男人,此时此刻也不禁失言。
他目光幽沉沉地看着她,眸中仿佛在酝酿着重重波涛。
左安安恍若未察,语气还是如谈论天气一样地清淡:“赶快带着你的人走吧,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么?
他低头闷咳两声,拳头紧紧握了起来。面部俊朗的线条也紧绷起来,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以往的柔和温柔一丁点痕迹也找不到了,眼角眉梢都是冷的。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拒绝和冷漠的意味。
他眼神微黯,不过晃眼又恢复正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我会去找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左安安不置可否。
邢程那边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真的要留下来,外面尸潮就要来了啊,躲在这里不走不是等死吗!
一个就想开口:“可是……”
邢程用目光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谁都不敢出声了。
邢程用一种隐晦的目光看着左安安。
左安安,虽然之前我很想弄死你,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不想和你计较,可是现在是你自己要拿捏,要自找死路,那就不关我事了。
看看他这个对谁都不放在心里的发小,这样和声细语地和她说话,他似乎嗅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这女人要是拿着所谓的救命之恩要挟,甚至厚颜无耻地要求以身相许什么的,绝对是个无穷的祸患,倒不如现在就……
他堆起笑说:“是啊阿决,陆征就来了,人家还是坐直升机的,一有危险随时可以带左小姐走,你就别操心了,现在你多多担心自己吧,我得马上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絮絮叨叨。
殷殷关切。
左安安像个一点就着的炮火,她脾气从来就不好,忍了又忍,还是扔过去一个极力压抑了的“还不滚”。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种语气。
他的眼神也失温了两度有余,胸口一团说不清楚的怒气越发怒涨,最后看她一眼:“我们走。”
水库很快冷清了下来。
这个巨大的深坑,空旷死寂,好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反射着微光的雨丝斜飘,平添一份惨淡。
左安安苦苦笑了声,看着佟嘉坤的尸体:“最后的最后,居然只剩下你陪着我。”
简直荒谬。
她一松懈,几乎跪倒下来,手按着地面,一口积血吐了出来。
晶核里的能量好像不把她的脏器破坏干净就不罢休一样。
她用力揩过嘴角的血,神情变得坚韧肃杀起来。
小小一团无形无色的能量也想把她拖死?没看到这样大的打击她也能应付得无懈可击吗?
除非她自己,谁都别想把她击垮。
她撑起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到玉石上,跌倒下去,趴在玉石上,她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回到母体,温和旭暖的气息一点点将她包围,从她每一个毛孔里渗透进去。(。)
第140章 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活着()
如果此时,有一个拥有着透视眼的人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无数道头发丝一样的细流,从玉石里溢出来,在空中悠悠扬扬地选绕着,然后钻到了左安安的身体里。
千丝万缕,几乎如同一个莹团,将左安安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这些细流进入她的身体,就柔和无比地汇入了她体内的真气经脉,枯竭的脉络里就好像久旱逢甘霖,渐渐滋润起来,丰盈起来。
左安安青白的肌肤慢慢有了光泽,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当脉络里的真气富足有余,可以支撑左安安维持一切生命迹象之后,它们就开始和那股晶核里的阴暗力量做斗争,将之割裂开,一团团抓过来,绞成粉碎,然后垃圾一样排出左安安体内。
就好像第一次给她洗髓易筋的时候,把她体内的杂质排出去一样。
等做完这一切,真气又开始修复左安安体内体外的伤处。
因为真气的存在,她机体的愈合再生能力本就强大,这时更是以数倍的速度在复原。
玉石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很快超过了她体内消耗的速度,真气脉络被撑得要加粗、加粗、再加粗,这种撑爆般的现象让左安安浑浑噩噩中感受到古怪而难以忽视的痛苦,她皱着眉,蜷着身体,在玉石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忍受不过去,而且痛苦的程度越发加重。
她终于爬起来,在玉石上艰难地摆开架势,打起八幅炼体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体内越发多的能量需要一个宣泄口,她下意识里做这个需要消耗许多的体力,便就这么做了。
可是她却忘了,每当打起八幅炼体术,吸收天地灵气的效率确实要大大提高的。
于是此时此刻,当她一开始动,进入她体力的灵气就马上变多。体内的真气在疯涨,左安安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气球,吹入的气太多了,濒临一个极限。她噗通跪倒下来,握着手腕,看着自己随时都好像要膨胀爆开的手,极压抑地痛呼出来。
雨势好像突然变大,从她头顶浇灌而下。好像在梳理她满身因为拥挤而要暴乱起来的真气。
又好像肆意的嘲笑。
她凄凉的笑,刚刚才失去了最为珍视的人,刚刚才重新变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就马上要孤孤单单地死在这里吗?
一定会被笑死的吧?
他们会说:啊,让她不跟我们一起走,这下死了吧?死了活该!
邢程一定高兴死了。
他呢,他也会觉得幸好和这样愚蠢的女人划清界限了,不然如果当初真的带着她一起走,一定会被拖后脚吧。
虽然也许有些遗憾可惜,但无能的人迟早要死。又何须在意。
就这样,把她抛在记忆角落,贴上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怜虫的标签,偶尔或许会用怜悯的心情回忆一下,叹息一声,仅此而已吧。
不!不可以!
哪怕是分隔十万八千里,她也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活在这个世上。
她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要连骄傲也失去?
左安安心里无声呐喊,疯狂呐喊,忽然双目金光一闪。一拳打出。
“啊!!!”
仍旧是大盈若冲那一招。
前方泥泞的土壤却砰的掀起,出现一个长条的深坑,泥土满天洒下。
这一拳气凝、势强、力大,如同一个炮弹。与之前想扫尘土却扫了自己满身的水平,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同一时间,左安安体内的真气脉络轰地膨胀,然后猛然回缩,生生细了三四倍。
原本稀松的淡金色真气,这会儿却凝实得好像一条细绳子。
左安安趴倒下去。大口大口喘息。
成功了吗?
她视线渐渐聚到一处,抹了把眼前的雨水和汗水。
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和欣喜。
爬起来握了握手掌,浑身好像有无数的力气。
她好像,晋阶了!
……
在左安安苦苦煎熬的时刻,离开的那群人已经冒着雨往山下走,一群人被淋得**的,速度却快得很。
可走了没一分钟,他速度一点点慢下来,然后突然站定:“不行,放下她一个人太不安全了,邢程,你们先走,我要回去。”
他刚才是昏了头吧,还真就走了!
“你回去干嘛?”邢程急了,“陆决你搞清楚点,陆征的直升机就早咱们头顶盘旋,你要是还是那个小屁孩的样子,让他看见就看见吧,可是你现在顶着一张通缉犯的脸,你不要命啦!”
以陆征那个尿性,别管是不是末世,先把你抓起来再说。
“那就让他来吧。”陆决抬头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直升机,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清冷视线不带一丝畏惧,那种漠然的姿态就好像一块坚硬的礁石,任千万吨海水拍打都绝不退缩,浑身有一种不能逼视的凌厉。
他转身向山上走了两步,忽然按住头。
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疼。
他瞳孔骤缩,眼前的山路变成了好几条,飘飞了起来。
“陆决!阿决!你怎么了?”邢程吓得连忙去扶他。
“在这里相遇,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忽然一个优雅怡然的声音响起,邢程全身战意沸腾,骤然看去。
山道拐弯口不知何时出现了好几个人,最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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