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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虫子……”回想那一页页令人心惊的报告，劳拉的心里依旧复杂：“如果他是英雄，为什么不去前线？明明有实力却不想付出，这样的人算什么英雄！“
“感觉自私是吗？”克里斯蒂娜不屑的给出了答案，一个让劳拉抬头的答案。
“东辰是我的男人，是丰收之谷的主人，不是人类的救世主，那些平民没给过他一口吃喝，一件衣衫，你凭什么要他为他们拼命？”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透着令人心悸的冰冷，克里斯蒂娜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不可靠。
面对步步紧逼的喝问，劳拉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问的话语。
但克里斯蒂娜明显不打算罢手：“怎么？说不出来了？你以为靠着得来的那些情报，就能判断一个人好坏？我告诉你，要拼命也得是贵族先去拼命，谁拿了好处，谁就顶上去，我家男人不欠他们的，同样也不欠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冲他发火，又有什么资格朝他发问？你以为你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轰向脑海，留下声冷哼的克里斯蒂娜甩袖离去，边走边向娜可吩咐：“通知贝戈伯德，他的女人自己处理，如果她想不开……”
“我明白了。”丰收之谷不需要不稳定因素，从小接受忍者训练的少女，知道如何取舍。
冷风吹过，人影无踪，凯瑟琳有些担忧的转过头：“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她毕竟……”
“不，你不明白。”身影微顿继续向前，克里斯蒂娜望着远方朝阳眯起了眼睛：“丰收之谷不需要大公无私的高层，更不需要洁身自好的圣人。古董早就说过，君子有时候比小人还要令人恶心。”
“他什么时候说的？”明显吃醋的问话，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摇头苦笑的克里斯蒂娜换了副笑脸：“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家，只有一辆未经改造的破车。”
“对哦，那个时候很无聊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惹人怜爱，想起刚开始旅行时的艰难，安妮苦大仇深的攥紧了小拳头。
疼惜的伸出纤手抚上柔滑，克里斯蒂娜眯起了碧眸：“我们都是平常人，家人才是我们的一切，世界对我们来说太大，也太过遥远。别人死活跟我们无关，谁想拿大家的命去做英雄，就要先问过我的拳头，劳拉这次办的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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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咱们走着瞧（）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直被大家信赖的情报官倒向外人，怎么想都不正常。劳拉这次做的事虽然说不上背叛，但已经有了苗头。
凯瑟琳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问，克里斯蒂娜想了想往资料室的方向一指：“那里应该有答案。”
摆满桌面的文件，印着鲜红的联邦钢印，开头的金色雄鹰标志透着慑人的威严，目光向下，是一连串的战损报告，仅仅一页就多达十万，其中不乏高层贵族。
“他们是英雄。”力透纸背的批示显露着主人的心情，逐一传阅完毕，大家都不免无言。
是的，这些人确实是英雄，即使不承认，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安全，也有丰收之谷的一份。但是，丰收之谷没求他们去做。很自私的想法，也很现实。
克里斯蒂娜并不觉得自己如此选择有什么不对：“我想，我知道了答案。”
“或许我们应该出兵。”滑落指尖的文件重新落回桌面，猩红刺目的颜色像血一样。
回眸瞅瞅立场动摇的姐妹，克里斯蒂娜忽然笑了：“瞧瞧，连你都这么觉得。可是这些是真的吗？”
联邦金鹰文件出现在丰收之谷桌头，简直是玩笑一样的事，大家只注意内容却忽略了本质。这种东西为什么被劳拉弄到？
“他们在欺骗？”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凯瑟琳愣住了。
“没什么不可能，这不过是张纸而已。”呲啦撒成两半的文件合在一起裂成四片，克里斯蒂娜不屑的将其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呐呐无言的呆滞半天，凯瑟琳苦笑的摇起了头：“还真是贵族们一惯的手段，他们想做什么？博取我们的同情？”
“他们在玩弄良知。”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透着莫名的寒意，转身离去的克里斯蒂娜砰！的摔上了房门。过度用力之下，合金致力的门轴当场变了形状，在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中咧到一旁，看不去仿佛被人丢弃的破娃娃。
“姐姐生气了哦！”手里的纸片乒的碎成冰屑，蹦蹦跳跳离去的安妮像小兔子一样可爱。呆愣原地半天，盯住纸篓出神的凯瑟琳抬手抚顺发丝，轻摆腰肢走了出去，在经过断折的房门时，重重的来了一脚，将本就快要完蛋的破烂彻底踩塌，连带周围的高强度混泥土都崩掉两块。
默默无言半晌，捧着茶杯的贝戈伯德终于开了口：“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要求？”
“亲爱的，难道你也这么自私？”紧紧咬住惨白无血的红唇，劳拉疯狂的握紧拳头：“你知不知道这次战争死了多少人？”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茶杯重重一放，发出声闷响，贝戈伯德气愤的盯住自家女人：“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还是人民英雄？真没想到，我选的女人竟然会这么白痴。你到底受了谁的蛊惑。”
“我没有受到谁的蛊惑，我只是不能忍受别人拼命的时候，我们却在享福，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梦里都会梦见那些摆在案头的纸片，梦见那些带表逝去的名字。”劳拉的声音越说越高，越说越利，瞪大的眼睛泛着泪花。
贝戈伯德静静的看着，等她说完，才向前逼视着探起身子：“这就是你向东辰叫喊的理由？”
“难道这还不够吗？大家都在为虫子拼命，可是我们却在逃避。”不能忍受的折磨像毒蛇一样噬咬心灵，劳拉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科学怪物被这不是理由的理由气乐了：“蠢货，真不知道你那愚昧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除虫最大的功夫可是我们，不要忘记，召唤出异空间来客的被遗忘者，可是我们的盟友。”
“那也不能做为消极待战的理由。”已经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气之争，展现着小女人的蛮横。吼完这句话的劳拉，自己都变得茫然。
怎么回事，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成这样？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是从第一章报告……
“看看这份名单，我不想多说其它，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出兵，除虫是所有人类应该做的事。”M老夫利用职务之便多次进出丰收之谷，每次都会带来大批资料，其中最醒目的就是这些红字印制的阵亡名单。她打的什么主意劳拉清楚，可是劳拉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心里又气又怒的贝戈伯德，脸皮狠狠抽搐了两下，随后一把甩飞了杯子，清凉的酒液在半空散成珠花，像极了凄凉的泪滴：“消极待战？狗屁的消极待战，我告诉你，任何一个势力都当得起这个词，唯独丰收之谷除外，知不知道兽人同胞当年做过的辉煌，知不知道人类又对他们做过什么？”
哐啷掀飞的合金方桌倒向一旁，两人之间再无间格的科学怪物站到劳拉面前，眼对眼冒着寒光：“人类可以无耻，人类可以背叛，凭什么我们不可以？他们死了你心疼，我们死了又如何？难道你想看的，就是我们为了那些背叛者拼命？”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劳拉仿佛吓着了，语气越来越无力。
可是贝戈伯德并未松口，反而抵上了她的额头：“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零距离接触的劳拉忽然抱住了脑袋：“我不清楚，我的头好痛。”
“法克！”回身一脚踹飞坐椅，眼里寒光暴闪的贝戈伯德杀气狂涌，从自家女人奇怪的状态中，大科学家已然发现了不对。
催眠，还是潜意识篡改？M16总管，别让我知道这事是你做的！否则……
“你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温柔的拿过张床单披在肩头，走出房门的贝戈伯德看向了静候的娜可：“看住她，必要的时候……”
话音微顿，眼里复杂的大科学家闭上了眼，冷冷的扔下两字：“击晕！”
杀伐果断，临事决绝，想起曾经失去的美好，贝戈伯德不允许任何人再玩弄自己的感情：“老太婆，咱们骑驴看帐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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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走还是留（）
比起没什么眼力界，见识不足的自家女人，从小在上层社会堆里摸爬滚打的贝戈伯德什么没见过，再加上中年失意流落街头，在普通民众里面混了不少时间，论见识，论心智，都非常人能比。平常不出主意，完全是因为天性懒散，和无关紧要而已。
眼下事情可不同，好不容易找到个死心塌地的婆娘暖被窝，竟然一不留神被人算计，这怎么能让科学怪物不怒？
“东辰，事情我知道了。”叼在嘴里的烟卷连连翘起，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并不像语言中那么平静。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一声叹息瞅向窗外：“咱们才离开多久，谷里就生出这些是非……”
感叹的话语带起浓浓的惆怅，心里同样慨叹的贝戈伯德伸手取下火机，啪的点着了烟，深吸一口吐出团灰白烟雾：“是呐，幸亏谷里人类不多，当初我还以为你对他们有意见，现在才明白你的担忧，普通民众太好欺骗了。”
“听风就是雨，这是他们的天性，强求不得。”举到一半的茶杯颓然放下，东辰抬手扇了扇烟，目光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人贵在有自知之名，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才难。别看那些家伙平时老实，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自命不凡。”
“不说了，说多都是笑话，咱又改变不了什么。”忽明忽暗的烟头暗示着烦杂的心绪，一句话把气氛打入谷底的贝戈伯德，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次事情怎么解决？来时我调查了一下，谷内矛盾有明显激化的趋势，兽族多是幸灾乐祸，而人类则大部分主张参战。”
“老太婆玩的不错。”称自己不在家，暗地里下黑手，不仅绞的谷内不宁，而且还制造了混乱。除非下决心把人类灭光，否则里面肯定有漏网之鱼，自由之都的探子到底插了进来。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关键的东西都在山上，而人类却不知道。只要特洛伊不出问题，其它事情都好说。
但是……想着前圣堂武技长的过往，东辰的把握却不大，这人在灾难面前并不可靠。倒不是他不忠心，而是屈服于大义。偏偏这种手段，正是老太小惯用的技两。
“我应该称呼你为王子殿下，还是前圣堂武技长，或者天主教审判官？”一连三个称呼吐出，笑嘻嘻的M有种算定一切的自信。
隐藏身份被人道破，让老太婆堵在路口的特洛伊抬手抚住了满头金发，眯起眼眸直直的看向骄阳：“很遥远的称呼了，宫主殿下，亏您还记得。不过还是请您称呼我审判官的好。”
“真的能放下？”得不到想要的答复，愣在原地的M显得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甘心的涩声追问。“
特洛伊没有急着接话，盯住阳光看了好久，才淡笑着收回目光：“过去的始终是过去，王朝不在，身份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徒增伤感的回忆罢了。”
“你真的就这么甘愿放弃？”双目灼灼的盯住离去背影，擦肩而过的特洛伊再没回头。
风过叶飘，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张开怀抱，僵在原地半天，M老老人气愤的一脚踩了下去。花瓣凋零，人过无声，突然现出身影的娜可，心疼的弯腰拾起白花，一片一片仔细的摆在手心，可是怎么找也缺了一片，最后只能无奈的任它飞翔。
飘飞的洁白涌向天空，如雨的阳光洒向屋顶，闪身离去的少女了然无踪。
手里捏着最后一片白花步出阴影，特洛伊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份终就不被信任，是不是应该离开？回眸望着谷口拄剑屹立的战神像，迷茫的男人陷入了回忆。
也许……是时候放弃了。
扬手随风，花瓣飘摇，离去的背影不带走一丝云彩，站在转角的娜可无言走入阴暗。
夜上梢头烛光闪闪，闭目长叹的东辰倍感苍凉，以前也不是没走过，甚至时间还更长，怎么就这回出了问题？重重一拳锤向大腿，捏着发酸的肌肉，面色恼怒的男人抬起了头，静思片刻，起身缓缓抓起情报，从头到尾审视一翻凑近了烛火。
一阵香风吹过，从浴室走出的克里斯蒂娜目光微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吗？”
“没什么，只是几只讨厌的老鼠。”两指一措，将最后一点纸片谈向半空，看着它化为灰烬，东辰才转过头，语气说不出的沧桑：“我本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人呐，都是贪心惹的货。”
“怎么突然发出这种感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克里斯蒂娜瞄了眼飞灰。
深深吸进一口纸片灼烧的气息，甩甩头把烦恼丢开的东辰抱起了丽人。次日天明，早早赶来的特洛伊等在门外，四目相接，两位默契的男人走向街道。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克里斯蒂娜伤感的叹了口气，回身走向厨房。
“我们认识多久了？”爬上天台塔楼，张目眺望谷地的东辰忽然发问。
双手插兜的特洛伊细思一番叹了口气：“大概两年多了，具体时间已经不太记得。”
“为什么要隐瞒？”近乎呓语的问题，透着不懈与无力，还有丝难以察觉的愤怒。
特洛伊略显伤感的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秘密，过去的事终归是过去。”
“留下来怎么样？”脱口而出的问题，好似闷雷一样轰在心头。
侧目望着看不上去不大，其实老奸似滑的谷主，特洛伊不由露出几丝苦笑：“做错事总要受罚……”
“那些事我可以不追究。”豁然回神，双目闪亮，东辰直直的盯住特洛伊：“就像你说的，过去的终归是过去，那些事错不在你。”
“但我终归过不了自己这关。”问题出在人类身上，究其根本，还是自己心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