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栎赶紧过去把杯子拿过来放桌上，担忧道：“要不我……”
张梓乔半掀起眼睑，冷冷地吐字：“滚！”
“不是，我是说要不我找个大夫来！”季洵栎瞥了他一眼，赶紧把目光移开，但是脑子里闪着的还是刚刚看到的一片柔软的白色。
脸红心跳，季洵栎在心里叹息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第322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80（）
“不！”张梓乔咬着牙说，“你滚就行！”
季洵栎皱起眉：“你这丫头脾气怎么这么臭呢？我原来可是听说乔安郡主温和柔美！一看见你却是这个样子！”他焦急地挠挠头：“要不是今日新婚之夜，我才懒得待在这里！”
“你滚！”张梓乔继续说。
“你这人不知好歹！新婚之夜我就出去睡？那明日不知道多少人说你我不和谐的话呢！”季洵栎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伸手一把把他抱起来。
“你做什么！”张梓乔只觉得浑身滚烫，他怒瞪着季洵栎，可偏偏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季洵栎身上冰凉，张梓乔很想缠上去，但是理智还是让他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张梓乔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挣扎，少女柔嫩的身躯隔着两层中衣紧紧贴在他身上，季洵栎下身火热，他抬着头不看张梓乔，但手上用力抱着他。
“别动！”季洵栎声音低哑地吼了一声。
张梓乔耳朵里一炸，他就是男人，他怎么会不懂季洵栎如今的状态？季洵栎分明是被撩拨起来了！
张梓乔警铃大作，慌乱地不敢再动，他手抓着季洵栎的衣领，指甲扣进自己手掌的肉里。
季洵栎抱着他快步走到屏风后面，他刚洗完澡的水已经冷掉了，他把张梓乔丢进水里，张梓乔白色中衣之下的肚兜显现出来。
少女美好的酮体几乎全都暴露在季洵栎眼前。
季洵栎赶紧转过身子，背对着张梓乔道：“你就先在这里待着，冷了就叫我。”
在冷水中的确舒服很多，张梓乔瞬间清醒，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回来了不少。
张梓乔“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谢谢你。”
季洵栎摆摆手，一边绕出屏风一边说：“我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强人所难，特别是对女人。”
张梓乔想到季洵栎被自己这样子撩拨起来了，问道：“那你怎么解决？”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现在女儿身怎么可以问出这样的话？
果然季洵栎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等了一会儿，听见季洵栎的语气又好笑又无奈地说：“怎么？你还想帮我解决？”
被男人调戏了，张梓乔又怒又窘迫：“滚蛋！”
季洵栎长叹一声，说：“我把蜡烛熄灭了，你好些了就叫我，嗯？”
他声音本就低沉好听，最后嗯的这一声尾音挑起，张梓乔身上燥热未褪，被他这一声弄得欲望肆起。
张梓乔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烛光熄灭，季洵栎上床盖好被子，发出舒服的喟叹声，张梓乔这才想起来，这么冷的天，他灭了火盆，却只穿着中衣在这冰冷的房间里晃来晃去。
张梓乔说：“这次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他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
季洵栎躺在床榻上笑了一下，道：“虽然我们是协议夫妻，但也不用分得这么清楚吧？”
“我会帮你登上皇位的。”张梓乔懒得和他说些别的。
季洵栎沉默了一会儿：“你就这么肯定？”
“我记得我说过了，我想要的，没有什么得不到。”张梓乔有了些力气，扶着浴桶坐直了身子。
季洵栎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明日还要早起回宫拜见父皇和母后，你今夜这样折腾还要多久？”
“一整夜？”张梓乔觉得这水都要被他烧热了，但是好的是他清醒很多了。
“好吧。”季洵栎声音温和，“那明日回来再多睡会儿。”
第323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81（）
天寒地冻，张梓乔又在冷水里泡着，季洵栎心里有些警惕，听着屏风后太久没声音，便去查看了一下。张梓乔脸庞煞白地昏睡在水里，他赶紧把张梓乔捞上来，用被子包住他放在床榻上。
那时已是深夜，季洵栎悄悄唤了音离进来为张梓乔换衣服。
“这件事不可说。”季洵栎低声对她道。
“奴婢省得。”音离应道。
她本来下的春药并不猛烈，也只不过是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一点，如今来看好像的确如此。音离便满意了，也不怕他们到时候查是谁下的药，毁尸灭迹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音离看到炭盆里火灭了，便道：“奴婢把炭盆烧起来吧，王妃明日估计要着凉。”
季洵栎点点头，环视一眼道：“那就把喜烛也都点起来吧，还有，去吩咐厨房煮点驱寒的姜汤，悄悄的。”
音离应了一声：“就说是奴婢自己喝的。”便退下去吩咐厨房里，然后顺道拿了火折子来，到房间里把炭盆和喜烛都点上。
屋子里一会儿就暖融融的了。
音离给他们拉下红帐，出去叫了人进来把浴桶和屏风清理了，再把张梓乔换下来的湿衣服带走。
忙里忙外一切清理好了之后，音离才去厨房端了姜汤过来，替季洵栎把红帐重新拉起。
季洵栎披着薄薄的一件外衣坐在床边，把张梓乔的头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接过音离手上的姜汤，略微试了一下温度，拿着勺子一点点喂给张梓乔喝。
音离有点意外季洵栎伺候人还挺熟练的，也没多问，只说：“殿下冷吗？要不奴婢再去抱一床被子来。”
季洵栎轻轻摇头示意不用，音离便把炭盆端得离床近一点，这样他也能暖和一些。
音离正打算退下，季洵栎却叫住她：“我问你一下。”
音离屈膝行礼：“殿下请问。”
他有点犹豫，好像在琢磨语句，他道：“你家郡主原来是什么样子？”
“这个，殿下恐怕要问六幺姐姐了。”音离略有点为难地道，“奴婢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才到郡主身边做贴身婢女的，先前见到的郡主的确温和爱笑，不过等奴婢到郡主身边的时候，郡主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我记得你到她身边是因为她的另一位贴身婢女死了？”季洵栎继续问道，他一边问，一边低着头给张梓乔喂姜汤，偶尔从张梓乔嘴边流下来一点，他便拿了旁边的帕子给他擦。
“是。”音离应道，却不知季洵栎问这些做什么。
“那个婢女是怎么死的，你可知道？”
音离瞬间心里警铃大作，霓裳是张梓乔赐的毒药，因为霓裳和破坏他们婚礼的黑衣人有关。这件事，是季洵栎负责查的！绝对不能让季洵栎知道！
“奴婢不知。”音离面不改色，从从容容地道，“奴婢和他们不熟，六幺姐姐也从没提起过。”
季洵栎“哦”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那你家郡主喜欢的那个女人，你又知道多少？”
音离低头道：“郡主去见岳姑娘的时候，都是奴婢陪在身边。”意思是我什么都知道。
“那便说说吧，乔安郡主和那个女人的事情。”
第324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82（）
音离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如今夜色已深，明日还得进宫拜见圣上和皇后娘娘，殿下不如……”早点睡吧！
季洵栎抬头看了她一眼，止住了她的话：“你说就是了。”
音离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道：“殿下是郡主的夫君，奴婢也不该隐瞒什么，只是这件事要说起来的话，就太长了，若是长话短说，又怕殿下听不明白。”
闻言，季洵栎给他喂姜汤的手停下来，季洵栎有点疑惑地抬头看她，他淡淡说：“无碍，今日说不完，还有明日。”
看来季洵栎是铁了心要搞清楚张梓乔的事了！他为什么这么关注张梓乔的事呢？当然就是因为对他产生感情了啊！好的，即使是单相思，任务也就至少成功了一半！音离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看了一眼闭眼昏睡的张梓乔，音离懂得一些药理，而且深知自己这个药的药效，算算时间，张梓乔这一晚上绝对醒不来。
她想了想，告诉季洵栎说：“郡主的确喜欢岳姑娘，是那种想要护着她一生的那种喜欢。”
季洵栎一愣，他第一句话就听不明白了。
音离向门窗那边看了两眼，略微压低了声音说：“奴婢斗胆，奴婢其实一直觉得，郡主身体里住了个男子。”
季洵栎这句话听懂了，他皱了皱眉，却并没有生气她说这种怪力乱神的话，只是道：“你说清楚，怎么会这样认为？”
“郡主是从那次大婚被刺之后开始性情大变的，首先是那日郡主冲出花轿大杀四方，可是郡主其实从来不会武功，甚至都没有拿过剑，这是六幺姐姐曾告诉我的。”音离低声说，“然后就是郡主失忆。”
关于张梓乔曾失忆过，季洵栎完全不知道，如今听见心里一紧，继续听音离说下去。
“按理说郡主受了大伤，失忆也是有原因的，但郡主失忆得很奇怪，郡主完全忘记了所有人，也同时完全忘记了从小学习的所有礼仪和技艺。”音离说“郡主自从失忆，说话和做事方式，还有各种下意识的动作语气，都像个男人，下人里有好些人说郡主就像张梓扬公子一样，有时候郡主挡着脸在躺椅上睡觉，他们走过去都怕叫错了，由此可见郡主的变化有多大了！”
季洵栎表情半信半疑。
“而且，如今的郡主完全不会抚琴，不会女红，就连写字的字体都与原来的郡主不一样，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音离略有担忧地说，“原来的郡主对承徽王有很深的感情，可如今的郡主，奴婢能看出来郡主对承徽王殿下没有丝毫感情，甚至对承徽王的纠缠带有很深的厌恶……不，应该是说，她对于男人的感情都有很深的厌恶和排斥！”
“后来郡主遇到了岳姑娘，几乎是一见钟情，立刻将岳姑娘带出皇宫，并各种宠爱！”音离道，“说来殿下可能会不高兴……”
季洵栎摇摇头表示无碍。
音离便继续说：“就连这次郡主决定完婚，都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岳姑娘，她不想让喜欢女子的名声影响到岳姑娘未来的生活，因为岳姑娘非常排斥，甚至疏远了郡主。”
音离顿了顿，说：“郡主晚上和永乐公主吃饭时说过一句话，她说。”
＇张梓乔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喃喃自语一样低声说：“那她应该就满意了吧……”＇
第325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83（）
季洵栎沉默不语，他低头看了看张梓乔苍白的娇颜，手指紧紧抓着裹住张梓乔的棉被，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许久，他放了手上的姜汤汤碗，抬头对音离说：“你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完全相信，可还有证据？”
“其实殿下心里已经相信了吧？”音离不卑不亢地说，“殿下和疏雨楼一定熟识，郡主就是陈暄和这件事，殿下或许早就知道了，郡主一直在寻找一个人的事，殿下也知道吧？”
季洵栎微微点头。
“这件事我家公子也知道的，那次被重伤过后，郡主说，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变成了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最后为她而死。”音离缓慢而清晰地说，“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叫做岳轻舟。”
季洵栎看着她没说话。
音离被他看了很久，看得都有些尴尬了，才说：“殿下不相信吗？”她神色平淡，就像张梓乔平时一样。
季洵栎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道：“怪不得你跟着张梓乔没多久，就被她这样亲信。”
音离颔首道：“是奴婢幸运。”
季洵栎低头看着张梓乔的脸庞，轻声道：“她只是想报答而已吧？也不一定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男人。”
音离平静地看着他：“若是殿下想的话，这么认为也可以，可殿下也知道，郡主平日里若不是刻意学习注意，她的神态动作会有多像个男子。”
季洵栎当然知道，张梓乔一身男装成为陈暄和的时候，就连看遍世间众人的疏雨楼成员都认不出她到底是男是女，世家子弟都是从小训练礼仪谈吐的，有些下意识的行为通常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地位。可是疏雨茶馆的馆主疏影仔细观察过，就连下意识的小动作都没有丝毫女气，自身气势更是带有些威严和冷峻。
季洵栎甚至见过张梓乔利落的身手，建国日那天，他大概就是见到人群中的岳轻舟了，二话不说就从窗子翻出去，若是没有丝毫武功功底的人，完全不可能知道巧妙借力的方法。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张梓乔不一样了，而且都证明张梓乔并不是自身变化来的，而是突然身上就出现了这些能力。
季洵栎觉得也只有音离的话可以解释这一切了，那就是，张梓乔身体里住了个男人。
但是他相信之后又不想去相信，现在躺在他怀里的少女，身躯娇小、皮肤细嫩、长睫樱唇。
这么柔软香甜的女孩子，他曾为了张梓乔能嫁给自己而欣喜过，他也大约明白自己是喜欢张梓乔的。
可如今，张梓乔身体里住了个男子？
音离打断他的思绪：“殿下现在该找出给王妃下药的人，这个人是希望王妃和殿下真正在一起的，这个人他大概猜到了王妃会不愿意与殿下圆房。”
音离不过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居然板着一张小脸说着圆房这种话，季洵栎有点窘迫，他点点头，大概能猜到人选，可能是长柔县主？他还要派人去探查一下。
不过季洵栎已经被张梓乔身体里可能住了个男子这个消息搞得心烦意乱的，便挥挥手让音离下去。
音离知道自己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乖乖地行礼退下。
第326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84（）
第二天张梓乔辰时才醒来，醒过来之后觉得头脑昏沉，浑身发冷。
音离给她穿了很厚的衣服，带了暖炉给她抱着，新妇见公婆的日子，他们还是不能耽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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