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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话音刚落下，就有小童在外面说话：“何药师，有人找沈澈。”
然后一道女声插进来：“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好的，白师姐请便。”小童恭敬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是脚步离开的声音。
门被推开，白衣长发的美艳女子走进来，长睫明眸、挺鼻樱唇，但是唇角没有一丝弧度，眼眸里含着些许担忧。沈澈看着她，莫名想起了音离眉眼弯弯的狡黠模样。他不禁想白芷也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会是音离那个样子吗？
他真希望白芷能多笑笑。
白芷先看了沈澈一眼，见沈澈没事，眼眸中的担忧才黯淡下去，转头看向正从炼丹炉上下来的何霁，恭敬地行礼道：“何药师。”
“芷丫头。”何霁挥挥手，面对着白芷时他的语气都温和了很多。
白芷打完招呼便走到沈澈面前，上上下下仔细看他几眼，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你没事，程泽理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吗？”
沈澈摇摇头：“耍嘴皮子功夫而已，别在意。”他知道程泽理说过的话迟早会传到白芷耳朵里。
“程泽理这个人，自负、自持身份又爱面子，别看他总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其实幼稚得很。”白芷给他整理一下灰色布衣，轻声嘱咐，“不过这人天赋还是很好的，你现在还不能和他比，就离他远一点，日后自有机会收拾他。”
“好啦！”沈澈伸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颇有点不乐意，“别再说了，我可不想听你说别的男人。”
第382章 冲天诀30（）
白芷眼眸里染上笑意，微微勾起唇角，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说：“好好好，我不说了！对了，他的话你可别真的往心里去！”
沈澈笑着道：“知道啦！你原来、现在、未来都是我的！对吧？”
白芷有点害羞地低了头，长发垂落到身前，扫得沈澈手上痒痒的，连带着心里也痒痒的。
何霁在后面轻咳了一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后面还有一个人存在，白芷赶紧抽回手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藏起羞红的脸。
沈澈对着何霁嘿嘿地笑了一下，何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给他传音道：“所以你现在心里想的是芷丫头？还是白苏？”
沈澈生怕白芷听到，还看了白芷一眼，但白芷没有反应，他才明白何霁这是传音，而且何霁的修为肯定比白芷强大，不然这样的传音肯定会被白芷发现。
沈澈拜托地看着他，做嘴型道：“别跟白芷说。”他刚刚的确有一瞬间想到了音离，不过真的只有一瞬间而已。
可白芷突然走上前来，把沈澈吓了一跳，然后让白芷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右手。
沈澈一疼，心里骂了一声，努力把呼痛的声音吞进去，维持神色如常：“怎么了？”
“你怎么受伤了？何药师给你处理过伤口了吗？”白芷心疼地拉起他右手。
沈澈赶紧缩回手：“没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他可不愿意让白芷知道自己去见了音离，他明明答应过白芷不再去的，可他食言了。
可白芷已经眼尖地看出了什么，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等等！”白芷用了些灵力，让沈澈无法挣脱，沈澈再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在这些修真者面前他什么都隐藏不了。
“这是怎么弄伤的？这伤口……”白芷稍微掀开一点黑色纱布，“这是！”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澈的眼眸。
沈澈不由得躲她的目光，白芷立刻知道了。
“这是结界特有的伤口！阿澈！”白芷失望地看着他，“你又去见她了？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再去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呢？她精神力可怕到师父都忌惮！你一个普通人，肯定会被她控制心神的！你看看！你都受伤了！”
“可是……”沈澈抿嘴，不由道，“那毕竟是你妹妹，难道她对所有人都会控制心神吗？即使她有强大的精神力，她还是能控制自己的啊！”
“阿澈！”白芷拉住他的衣袖，“你别再说了，你已经被她控制心神了你没有发现吗？就是在你不经意间，这就是她的可怕之处！千万别再去了！”
“不，芷儿我不懂！”沈澈微微皱眉，“你们为何都对她那么敌意？她控制人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吗？”
“是！”白芷着急地回复道。
沈澈沉默地看了白芷一瞬，道：“那也是有原因的，从小被关在山洞里，她对外界的一切都有敌意，所以才会控制别人，这样自己才有安全感，你们就没有想过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吗？”他反手握住白芷的手腕，“芷儿，你是她姐姐，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第383章 冲天诀31（）
“我……”
“芷儿，我的确对她不忍心，因为她是你妹妹，她有一张和你一样的脸。”沈澈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轻拥住她，“浮云山巅寒冷刺骨，至少去陪陪她吧！”
白芷僵在他怀里，她美眸中含满了泪水，带着深深的惊恐。
沈澈看不到她的惊恐，何霁却看到了。何霁无声地歪了一下嘴角，眼中冷漠，他转过身去不再管他们。
白芷压根没在意何霁的神色，她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天旋地转，差点要站不住了，还好沈澈抱着她。
她突然想起白苏，她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站在自己面前，白苏盈盈微笑，眸中波光粼粼，带着些无辜和戏谑的光芒。
白苏略微嘟起小嘴，声音温软。
“姐姐，浮云山巅寒冷刺骨，至少来陪陪我吧！”
浮云山巅寒冷刺骨……
姐姐，至少来陪陪我吧……
陪陪我吧……
白芷用力捂住耳朵，把头埋进沈澈的胸膛。
“芷儿！芷儿？……”
谁叫我？谁在叫我？
“芷儿！……芷儿、姐姐……”她耳边响起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姐姐……姐姐啊……”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忽远忽近，“姐姐……不如来陪陪我吧……三百年了……”
“不要！我不要！你别再说了！”突然脑子里炸开了一样，白芷一疼，所有声音和画面瞬间消失。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面前胸膛里的心跳声。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抬手紧紧抓住沈澈的衣襟，深深呼吸，冷汗让她的额发都黏在一起。
何霁收回手，转身走向炼丹炉。
“芷儿，芷儿你怎么样？”沈澈拨开她脸边的乱发，用袖子擦擦她额头上的汗，刚刚真是吓惨他了。
白芷伸手紧紧环住沈澈的腰，耳朵贴在他胸口上，咚咚咚的有力的心跳让她的心慢慢安稳下来。
“答应我，阿澈。”白芷闷声说，“别再去见白苏了，真的不要再去了。”
沈澈一脸茫然，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应道：“好好好我不去了，你放心。”刚刚怎么叫白芷也没反应，她小脸唰地白了，好像就是听自己刚说完那句话。可沈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那句话。
浮云山巅寒冷刺骨，至少去陪陪她吧！
他仿佛听见了音离轻笑着的声音。
可能真的魔怔了，沈澈不禁警惕起来。
白芷轻轻呼吸，从沈澈怀里出来，接过何霁递来的丹药，吃掉过了一会儿头才不痛了。
“我不能在这里待久了，阿澈，我先回紫云宫了。”白芷柔声说，又嘱咐道，“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别再去了。”
沈澈再次点头：“我不去了。”
白芷看了他手背的伤口一眼，道：“记得换药，这伤口可不能马虎。”
沈澈点头说好。
白芷上前抱了他一下，跟何霁颔首，这才转身离开。
门关上，何霁将两团蓝火丢进炉子，炼丹炉边的温度慢慢升高。何霁瞥了沈澈一眼，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来看着火。”
沈澈回过神，赶紧走过来坐在炉子边，他拧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芷儿刚刚，是怎么了？”
第384章 冲天诀32（）
何霁也不瞒着他，干脆地说：“被精神力控制了。”
沈澈一怔：“是……白苏？”
“对。”何霁说，“她把精神力附着到你身上，进而控制白芷的心神，不过还好她被压制得很厉害，所以很容易挣脱出来。”
“可是芷儿没有自行挣脱，而是……”
“白苏的精神力在芷丫头身上反应得最强烈，因为他们有最亲近的血缘关系，还有一层特殊的纽带。”何霁简单地跟他解释，“而且芷丫头被白苏的事情影响太深了，平时听到她的消息都会影响她的心神，更别说有精神力在加强了，所以还需要外力帮忙。”何霁顿了顿，“不然的话，这点精神力芷丫头才不怕。”
“所以……都是因为我对不对？”沈澈说，“都是因为我所以芷儿才会被精神力控制的对吗？”
何霁点点头。
沈澈低下头：“我不去了，真的。”
何霁笑了笑，偏过头弄自己的丹药：“我记住你这句话了。”他显然不相信。
沈澈没再说话。
浮云山巅，音离对着山壁的冰面，冰面里映出她的轮廓，她将长长的头发拨到身前，白如青葱的双手灵巧地在长发间穿梭，黑白交映，煞是好看。
有脚步声从山洞口传来，虽然轻盈，但还是被音离的精神力察觉到，那人显然没想隐藏自己，但脚步迟疑却又坚定。
那人走过来，在结界前停下。
音离没转头，继续对着冰面编着头发，好一会儿整个山洞里都安安静静。最后音离编完，一甩头发，满意地看着冰面中隐隐约约的自己，说：“你觉得好看吗？”然后偏过头看着她，“姐姐？”她笑得眼眸中仿佛有星辰。
白芷身子一僵，看着音离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觉得她笑得格外刺眼，那个称呼格外刺耳。
她艰难地点头：“好看。”
音离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如银铃，在封闭的山洞中不断地回响。白芷差点想捂住耳朵，但她还是把自己的双手压制在了身侧。
音离拖着石青色的长裙慢慢走过来，走到白芷面前，他们两个相对着，仿佛在照镜子。不过音离比白芷还要白很多，唇色浅很多，长发比白芷还要长因为她很久没有剪过了，常年呆在冰冷的山洞里，音离的眼眸仿佛都染上了冰的颜色。
她微微笑起来，眼眸却比白芷灵动很多。
“姐姐啊！”音离缓缓笑道，“真是，好久没见了，我想想有多久了？唔……”音离托腮想了想，“好像有八十二年了，姐姐我没记错吧？”
白芷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眸，艰难地吐出字：“是啊……”
“是啊！”音离飞快地接过她的话，笑嘻嘻地道，“八十二年前的那一次，我看到了……”
“你闭嘴！”白芷声音尖锐地打断她，眼睛里带着惊恐和怨恨，“都是因为你！”
“是啊，都是因为我。”音离笑嘻嘻地承认，“所以呢？你就杀上来了？就闯进了结界？”音离撩开衣领，一道长长的疤痕骇人地爬在她的胸口上，“这道疤，已经八十二年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我亲爱的姐姐？”
白芷被那条疤吓得退了一步：“我……”
第385章 冲天诀33（）
“哦，我忘了！”音离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拍了拍额头，歪着头笑看着白芷，“我差点忘了，我们是一体的呀！姐姐！”
“你别叫我姐姐！”白芷冲她喊道，“我不是你姐姐！”
音离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姐姐，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的……只有你不把我当妹妹而已！”
“你把我当姐姐？”白芷讽刺地笑笑，“你要是把我当姐姐你会一直想要控制我吗？会一直看着我的一切吗？”
“可是……这不公平啊姐姐！”音离嘟起嘴，粉嫩的唇色显得很是可爱，但在白芷眼里只觉得恐怖，“你看看，我们是双胞胎啊，可是你一出生就是阳者，而我一出生就是阴者！这多不公平啊！我注定就是要为你付出的……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是愿意为你付出的。”
白芷冷冷地道：“你要是真的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看吧看吧！姐姐你果然不相信我！”音离嘟着嘴转身坐到床上，晃着双腿看向白芷，“那时候，我是真的愿意为姐姐付出的，因为姐姐很好啊！我喜欢姐姐，姐姐要是很强大的话，就可以保护我们了！我们就会有吃的了！在那家人砸爹娘的店的时候就不会再被欺负啦！所以……”
白芷神色动容，她紧抿着嘴不说话。
“可是……是姐姐把这一切都毁了啊！”音离说得残酷又平静，她双眼冷漠地道，“是你，觉得我是个威胁啊！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对吗？可是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现在的姐姐啊！”她笑起来，笑得天真又残忍。
“你就是个魔鬼！”白芷咬着牙说。
音离愉悦地道：“是啊，你们制造出来的魔鬼啊！”她叹了口气，说：“不过也挺好的，如果没有这样的话，我还不知道‘人性’二字怎么写呢！修真者也是人啊！在浮云殿的修真者更是这样……只要力量，为了力量能牺牲一切呢！包括，曾与自己共患难同生死的亲姐妹！对吗姐姐？”
“不！这不是因为我！”白芷急切地想要辩白，“是因为师父……师父想要让我变得强大！可你是威胁啊！师父觉得你是我的威胁！那时候我还小！我才四岁！浮云殿师父最大！他的决定我能反对吗？不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也不是我希望把你关在这里的！……”
“好啦！姐姐！”音离叹着气打断她的话，“这段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曾经还哭着说过呢！可现在你说这段话……”音离撇撇嘴，“一点诚意都没有！”
白芷一愣，突然冷静下来，轻声说：“一点用都没有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是啊！”音离笑道，“姐姐你才发现吗？”
“我们再也不是原来那一对在街道上饥寒交迫、相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