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巡警头目与官宦之家出身的赖承裕不同,他是靠拍马溜须被赖承裕从底层提拔起来了,虽在很多官面上的道道不及赖承裕这个世家出身,但却懂得很多管家对百姓的手段,之前他向赖承裕建议的方法是他常用的一种勒索百姓的手段,这次被赖承裕指定处理这件事决计又是一个发财的机会,这让他如何不喜!
随后,这名巡警头目对周围的巡警指挥道:“贼子竟敢趁乱围攻王院长。国法难容,兄弟们,给我将他们拿了,敢有反抗立杀无赦!”
“是!”巡警们自然知道这名头目得了最高上司的授意,在听到命令后也没有犹豫,一部分人端着步枪继续对准李永福等人,另一部分人将步枪扛在肩上,从腰后拿出绳子上前绑人。
有数百杆步枪的震慑,李永福等会众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在看到巡警拿着绳子走过来的时候。李永福再次威胁道:“赖大人,你老这样做可要想一想后果?”
“你拿这么多废话!”上来绑人的巡警或许是想让上司看一看自己的表现,在李永福的话音刚落便用自己的枪托在李永福的脑袋上狠狠地来了一下,顿时便将人高马大的李永福打在了地上。
“龙头!”哥老会的会众看到自己的龙头被打。都悲愤的想要想要挣脱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甚至有的还没有被帮牢的人当场就挣脱了身上的绳子,不过就在他们想要凑到李永福身边的时候,周围持枪的巡警也都举枪威逼了过来,一时之间让这群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小子,你有种。老子记住你了!”李永福可谓是输人不输阵,现在虽然形势比人强不敢反抗,但嘴上依然不肯示弱。
“你这刁民!”那巡警看到李永福还敢威胁威胁自己,顿时血气上涌,举起枪托想要再给他一下。
“好了,别把人打死了,不好向上头交代!”那名指挥现场的巡警头目及时制止了这名巡警的行动,然后对嘱咐道。
“啊……是,大人!”有了上司的发言,这名巡警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枪托,然后拿起绳子上前将李永福绑了起来。
“都带走!”巡警头目看到手下的巡警将所有的哥老会会众都绑了起来,于是便带领一部分巡警离开了王家的院子。
“王院长,贼人没有伤到你吧?”赖承裕看到哥老会的人都被带走,赶紧走到王先谦的面前关切的问道。
“这次多谢赖大人出手相救,王某和家人才能够逢凶化吉!”王先谦在危险解除之后再次恢复到温文尔雅的君子做派,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拱手对赖承裕答谢道。
“都是本官的分内之事,王院长不用客气!这次幸好贼人没有伤了王院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赖承裕随后说道。
“坏了,我的粮食!”王先谦刚想再与赖承裕客套几句,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随后对赖承裕说道:“老夫还有一事请赖大人帮忙,贼人李永福带了一帮刁民强攻老夫的府邸,现在那帮刁民正在哄抢老夫的粮食,还请大人派兵予以镇压。”
“这个……”赖承裕犹豫了一下说道:“王院长也看到了,我的手下就这五百来人,刚才又因为押解李永福等一帮贼人分出了一半,紧靠剩下的这点人不足以镇压那帮刁民。”
“那请大人派人通知巡抚大人,请巡抚大人派巡防营来镇压这群刁民!”王先谦急切的说道。
“王院长莫慌。我之前已经派人知会了巡抚衙门,相信很快巡抚大人就知道这件事,估计这个时候援兵已经快到了。”赖承裕上前安慰道。
就在这时,在外面负责警戒的一名巡警快步走进王家的院子。对正在与王先谦说话的赖承裕说道:“报告大人,巡防营统领李大人已经带着巡防营到了王府的正门。”
“王院长,你先躲避一下,本官这就与巡防营联手将这帮刁民驱逐出去!”赖承裕闻言对王先谦说道。
“有劳赖大人了,老夫就带家眷出去躲一下。”王先谦刚刚见识了李永福等人的残暴。自然不想再经历一遍,赶紧顺着赖承裕的话带领家眷躲了出去。
在王府的正门口,赖承裕看到了正准备派人进去弹压饥民抢粮的巡防营统领李志新,于是他快步走了上去抱拳道:“李大人!”
“原来是赖大人,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你的人带着匪首回去,这次的首功肯定是赖大人莫属了!”巡防营统领李志新也抱拳回礼道。
“现在说这些都还委实尚早,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些抢粮的刁民驱散。”赖承裕回答道。
“既然没了匪首的组织,我想这帮刁民定会鸟作兽散的,剩下啦只是逮捕多少刁民的问题。”李志新倒是对这次的行动充满了信心。
“希望是这样吧!”赖承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后世的记载不同,清末的巡防营并不是一群酒囊饭袋。巡防营的兵丁都是从绿营中选取精壮成立的,其主要的任务则是负责本地区的剿匪工作,虽然平常的训练都是老式的训练,但武器与新军的武器已经一般无二,战斗力也在历次的剿匪中变得非常强悍。
除却袁世凯的北洋六镇,南方的行军虽然在训练和武器供应上比巡防营先进的多,军队内的官兵本身的文化程度也远远高于巡防营,甚至就连军饷都是巡防营的两倍,但这些新军确确实实是没有打过仗的新兵蛋子,用当时百姓的话说巡防营是打仗的。常备新军是摆看的,此可为一语中的。
湖南的巡防营本是前任巡防营统领黄忠浩一手编练起来的,此人原本是一个廪生,以道员出身由文人而任武职。因他长于用兵,尤善于将将,人以其足智多谋,加以小诸葛之称号,随后以他的班底训练出了湖南的忠字旗,这就是巡防营的基础兵力。
黄忠浩此人治军极严。据说士兵有开小差者,逮捕回营,往往处以割断脚筋之罪,其残酷若此,不过其军风纪还好,随后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在镇压广西会当起义中由总兵升到提督,在当时军界中有相当的声望。
在黄忠浩的组建下,湖南防营分前,后、左、右、中五路,除中路计有十八营、后路十三营之外,其余三路总共不满二十营,合计五十营近万人,不过这些巡防营多是驻扎在各地做剿匪之用,当年徐卫远赴永绥直隶厅平叛就是因为当地的驻防巡防营畏惧混江龙势大,不敢与之交锋,留在省会长沙的不过中路巡防营三千四百余人。
黄忠浩在组建湖南巡防营不就就被调往四川,担任四川提督,这个巡防营统领的位置就便宜了李志新,不过李志新此人确实没有多大的才能,现在的巡防营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战斗力。
中路巡防营虽然驻扎在省会长沙,但也多是驻扎在长沙下属的各县,真正留在长沙城的不过一千来人,现在都被李志新带到了王府弹压饥民的抢粮运动。
面对数万饥民,不过一千多人的巡防营与巡警联军根本无法制止饥民的抢粮行为,甚至有的饥民在巡防营士兵和巡警警员逼迫甚急的时候反而过来围殴这些弹压他们的这些兵丁,而这些兵丁在没有得到上面命令下不敢私自开枪,最终致使这些他们落荒而逃。
王先谦的府邸位于善化县境内,归于善化县知县郭中广的管辖之下,赖承裕和李志新看自己无法弹压这些饥民,只得向善化县知县郭中广求援。
其实,在抢粮开始的时候善化县知县郭中广就知道了,不过他手中的三班衙役在集合和行军速度上要比巡警和巡防营士兵慢了不少,一直到求援的兵丁走到半路才碰到带领一群懒懒散散衙役的郭中广向王府方向赶来。
在王府的大门前,郭中广与巡警道赖承裕和巡防营统领李志新相互见礼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让衙役摆开仪仗进入了王府,以他往日对这些百姓的认识,这些百姓在看到自己的仪仗之后定然会停止抢粮跪在地上行礼,然后自己再对他们晓知以大义,在这些饥民痛哭涕零的时候让他们离去,如此一来自己在上司面前可以博得一个能吏的称谓,在百姓面前博得一青天的尊称。
不过郭中广不清楚的是中国的百姓是在被阉割的礼教的约束下才从一群狼变成了一群羊,但是百姓的狼性并么有消失,而是掩盖在他们身披的羊皮内部,一旦他们的狼性被外部的环境激发出来,他们就会撕去身上的羊皮,变成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
于是乎,郭中广在赖承裕和李志新惊异的眼光中前往王府弹压饥民的抢粮,随后很快就被愤怒的群众团团围住,没有他之前幻想的饥民跪地叩拜,也没有饥民高呼晴天,反而被饥民要求立即开仓平粜,以维民食。
郭中广也算是历经宦海的老油子,他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对饥民婉言开导,并且向饥民许诺开仓平粜,约以翌午为期,随后他便赶忙抽身,也来不及与赖承裕和李志新打声招呼便匆忙打轿回衙,而抢粮的饥民果然如上一世一样信以为真,在抢完王家粮食之后雀跃欢呼而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两场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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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长沙政治多事之秋,徐锡自然也不敢拿全家人的安危开玩笑,在经过四儿子徐麟三番两次的亲自邀请下,最终同意将全家搬到防卫森严的徐家工厂的住宅区。:。in。
自从徐麟在儿子的怂恿下与徐家老爷子闹僵之后整个徐家直系这一脉就没有再全部聚集在一起,就算逢年过节时分也仅仅是徐麟带着妻儿单独向老爷子请安,然而今天却全部济济一堂,就连算不得徐家人的众多女婿们也都参与了这次的聚会。
当日徐麟对徐岱的一番开解自然不是仅仅对大儿子一人所说,随后徐岱便将老爷子所说的话一句不拉的全部给自己的两位弟弟讲述了一遍,这才有了兄弟三个一同去见徐麟的情况,谱写了一幅兄弟情深的画面。
在资讯还不发达的今天,长沙城内的百姓虽然知道徐家老四的大儿子在外面创下了一份偌大的基业,甚至朝廷都为了与徐家老四的大儿子保持良好的关系册封徐家老四一个子爵的爵位,这在国朝二百多年来绝对算得上是头一份,就连消息最灵通的人也不过是知道徐家老四的大儿子之前刚刚帮助大清的属国朝鲜赶走了日本侵略者,使得朝鲜王国得以拨乱反正。
在此之前,徐麟的三个哥哥秉承着老爷子不待见老四和老四的大儿子的态度对他一直保持着疏远的关系,其中老大和老三在英国的儿子还被徐卫安排在一个可有可无的岗位束之高阁,虽说每周的工资不菲,但却没有任何的发展前途,更不可能从徐卫的手中撬取一些利益,如此让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更加疏远,就连一直想要与徐麟修复感情的老二也不好出头。
其实,人是一种非常善变的动物,徐家三兄弟在听完老爷子的一番开到之后不仅自己转变了对徐麟全家的态度,也成功的劝说了自己的家人改变了对徐麟全家的态度。其中以三兄弟的妻子变化最大。
这三个女人为了自己儿子以后的前途,竟然在搬到工厂住宅区之后主动去讨好徐母,这可不同于在上海的那些名媛贵妇,而是一直压在她头上的三座大山。如此以来让徐母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华灯初上时分,在长沙城外徐家工厂的住宅区内正在举行着一场晚宴,宴会开了两席,内堂的一席是徐锡的妇人连同徐家一众儿媳、孙女,外厅的一席则是徐家老爷子连同徐家四个儿子以及孙女婿。此时不管是内堂,还是外厅,都是一幅非常和谐的画面。
在外厅酒至半酣,徐锡对正在给自己倒酒的小儿子问道:“阿麟,王家的事情不是阿卫吩咐人做的吧?”
徐家老爷子的话音刚落,本来还非常热闹的餐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上午发生在王家的事情轰动了整个长沙城,他们虽然暂时避居在城外的工厂内,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据说如果不是巡警道的巡警及时赶到。王家家主王先谦连同他的家眷都要遭遇不测,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如果是出自徐卫的授意,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爹,如果是别人这样问,儿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但是你老既然问了,儿子也不好再有所隐瞒了。”徐家的不和一直是压在徐麟心中的大芥蒂,这次由老爷子牵头让整个徐家重归于好让压抑了两年的徐麟如负释重,席间也就多喝了两杯,现在看起来有点睡眼蓬松。
“不会真的是阿卫吩咐人去做的吧。我听说巡警道的人可是将匪首李永福抓了起来,要是让巡警道的人从他的嘴里审讯处来什么那玩笑可就开大了,如果传到外间,咱们徐家在长沙的声誉可就损失殆尽。说不定以后长沙的大家族都将咱们徐家视为眼中钉!”徐锡听到儿子这样说,心中暮然一惊。
“爹,你想到的哪里去了,李永福是哥老会的龙头,我们怎么会与他合作?我也是在事后才知道他怂恿饥民进攻王家,并且纠集了百十人想要劫持王先谦全家。这件事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的。”徐麟解释道。
“那你刚才什么意思?”徐锡也被四儿子的话说蒙了。
“爹,我要给你老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前面的一些准备。”徐麟解释道。
“前面的准备?老四,你说话不要说一半!”徐家老三的性子有点急,忍受不住徐麟的半遮半掩。
“三哥,你别急,听我给你详细的说一遍。”徐麟安抚下三哥,接着说道:“其实在听说坊间传言咱们徐家有粮的时候我也是大吃一惊,王家可就是因为这些谣言被人灭了一家十几口,虽说咱们有自己的武装,不怕那些跳梁小丑动武,但外间穿多了不见咱们开仓放粮对咱们徐家的名声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无奈之下我就将消息用电报传给了阿卫。”
“之前你派人到城内到处租店铺就是阿卫给你出的主意?”徐锡问道。
“是的,爹!阿卫听我说了谣言的事情后就让我先发制人,派人到城内到处租借卖粮食的店铺,然后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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