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舒服,不想吃。”
徐文洲拉开椅子坐下来。
徐母直接嗤笑一声,“不舒服?耍脾气吧,刚刚我的话伤害到她了?呵呵!这丫头片子倒是”
“妈!”
徐文洲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大手落在桌面,一声响传出,吓得徐母身子微微一颤。
徐文洲不等徐母反应,继续开口:“若是您真的这么不喜欢小冉,那我以后也不会常带着小冉回家来,避免你们婆媳两见面,也能够让你们距离产生美,让您不被气成这幅模样。”
“不带回来?那你呢?你回来吗?”
徐母着急地问道。
“若她不回家,我把她一人留在部队合适吗?肯定得留在部队陪着她”徐文洲拿了一颗鸡蛋剥皮。
看徐母着急了,他立马就平息了怒火,语气淡了下来。
“那怎么可以?你是我的儿子,入伍前两年还好,没有太长的假期,不能回来我不介意,可现在你已经是军官,每年都有几天假,你不回来看看父母,那你未免太不孝顺了吧!”
第1895章 老公,晚上好!(二十二)()
“若每次回来您和小冉都是如此剑拔弩张,哪次把您气出个好歹来了,才是真不孝顺,所以,我还是等您什么时候真正接受了这个儿媳妇儿,我再将她带回来。”
徐文洲说到此处,看向徐父,“爸,您觉得如何?”
徐父扯了一下唇角,挤在中间的感觉,真心难受。
不过,为了儿子,他还是缓缓点头,“好啊,你想得很周全。”
“老徐!”
徐母没想到丈夫现在居然也倒戈了。
徐父和儿子对视一眼,两父子面上浮起一样的笑容。
徐母这边气得差点吐血。
早餐后,徐文洲拿着宓冉儿的身份证明去了一趟城里,将明日离开的火车票买好。
回程时,他看到汽车站附近有卖炒栗子的,脑海里钻出了一些有些模糊的记忆。
摸了一下口袋。
包里还有几毛钱。
走到炒栗子的摊子前,“老板,给我来三毛钱的。”
“好的先生。”
老板以最快的速度给他装好,递给徐文洲。
徐文洲接过去后,摸到滚烫的温度,心道这样带回家去,肯定已经凉透了。
顾不上这高温,徐文洲直接敞开大衣,将炒栗子揣到了里衣和毛衣中间温着。
这边车来了,赶紧飞奔过去上车。
一个多小时后,车驶入了镇子。
下车后,徐文洲脚下飞快地回家。
进家门后,也是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连从徐母身边路过时,也仅仅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徐母看他风风火火的模样,惊讶不已。
徐文洲一向沉稳,哪里有过如今这模样。
都怪那个于小冉。
每次有这个丫头在,孩子的情绪就会出现很大的变化。
这样下去,文洲以后非得犯错误不可。
可能会犯错误的徐文洲打开屋门,没看到宓冉儿的身影。
他立马皱着面庞转身回到客厅。
走到徐母跟前,“妈,小冉呢?”
“唷,你现在才看到有个妈呢?还以为你满心满眼就只有你那媳妇儿了呢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徐母没好气地说道。
她甩了甩手中的抹布,“你走后不久,就出去了,说是要回趟家里取东西,大概也是回家去诉苦吧,毕竟,刚嫁到我们徐家来就受了苦,可不得回家去跟老娘哭上一顿?”
徐母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徐文洲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屋内,将一直揣在怀里的炒栗子拿出来。
还是热乎的。
徐文洲跌坐在书桌前,看着这袋子炒栗子,对自己的行为表示非常无语。
干嘛要买?
还这么费心思保温。
回来却扑个空。
真是讽刺。
他打开袋子,剥了一颗塞进嘴里。
香。
怪不得那丫头从小到大都喜欢吃这种小玩意儿。
那时候镇上还有人卖炒栗子,这次他回家来后才听说,镇上卖炒栗子的爷爷已经在两年前病死了,所以,镇上再也没人卖了。
吃了一颗后,他又剥了一颗。
刚剥开,就听到屋外响起了新婚妻子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徐文洲赶紧将栗子放回去,又把袋子给封好,擦擦嘴角后,正襟危坐。
第1896章 老公,晚上好!(二十三)()
宓冉儿拎着袋子进屋时,看到他回来了,一愣,随即,一言不发地将袋子放到行李包旁边。
“买到票了吗?”
放好东西后,才走到他身后,小声问道。
“买了。”徐文洲语气也很淡。
宓冉儿看到桌上的炒栗子口袋,脑海中瞬间钻出了不少关于炒栗子的记忆。
徐文洲如此了解原主的脾性,还说什么不在乎。
口是心非呵呵哒。
“我去跟爸说一声,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带到部队去,你自己在家里好好休息。”徐文洲实在说不出让宓冉儿吃炒栗子的话来,找了一个借口起身,将炒栗子留在桌上,离开了房间。
“这炒栗子我可以吃吗?”宓冉儿赶紧问道。
“随便你。”
撂下这么一句,徐文洲将门关上了。
宓冉儿将炒栗子拿过来,摸到合适的温度后,有些惊讶。
这季节,东西凉得快,又是从那么远的县城带回来的,徐文洲是怎么保温的?
她尝了一颗,味道是真不错。
不过,这东西吃了上火,宓冉儿吃了小半袋后,就没再吃了,她去将上去从于家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有些困难地塞进了行李包中。
她上午会回于家,是因为忽然想到原主还有一双自己做的新布鞋放在柜子里没带走,虽然去了部队可以买鞋子来穿,但到底也没有自己做的鞋子跟脚。
到于家后,于母立马拉着她问东问西,文洲对她好不好啊,徐家的父母有没有苛责他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宓冉儿含糊地应付了之后,拿着鞋子准备走。
这时候,于父拎了几块腊肉和香肠出来,递给了宓冉儿。
去年于父在家里养了一头猪,得亏原主能干,每天都去打最好的猪草来喂猪,把猪喂得非常肥美,杀猪时,杀猪匠都感慨,这是他近些年来,杀过的肉最好的猪。
熏成腊肉之后,于父一直舍不得吃。
如今如此大方地给了嫁出去的女儿这么多,让宓冉儿有些惊讶,随即,还是非常坦然地接了过来。
“去了部队好好和文洲过日子,你如今嫁人了,也该懂事了,不要事事使小性子,文洲平时工作忙,自己要好好照顾他。”
虽然保不齐到了部队是谁照顾谁,但看在于父给的这些腊肉的份儿上,宓冉儿还是点了点头。
收回思绪,将腊肉放好,她起身出去帮着徐母准备午餐。
徐母一直不和她说话,宓冉儿也知道,是早上的气性还没过去,她也不和这老阿姨计较。
第二天凌晨三点过,还在睡梦中的宓冉儿被徐文洲迷迷糊糊地叫醒。
她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黑夜,“天还没亮呢!”
“我们是六点的火车,别去晚了赶紧去洗漱,等到了火车上再睡。”此刻,徐文洲穿上了他的军装,也已经将两人的行李打包好,放到了客厅里。
寒冬腊月,起床真是一件要人老命的事儿。
宓冉儿好不容易从床上滚下来,去洗了脸刷了牙,小手心捏着临走时徐母塞进来的热鸡蛋,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跟在徐文洲的身后出了家门。
第1897章 老公,晚上好!(二十四)()
门外等着一辆货车。
这是镇上的货运司机,碰巧要去城里拉东西回来,就顺带把它们载去城里。
车开走好久好久,徐母都依依不舍地站在院门口,看着黑夜中已经远去的车灯。
“好了,回去继续睡吧,别冻感冒了。”徐父拉了拉她的衣袖,沉声道。
“你说,这小子不会以后真的好久都不回一趟家吧?”徐母有些担心,她觉得自己那儿子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怎么会?小冉怀孕了肯定就能回来了,我还不信,小冉都怀孕了,你还能狠得下心对人家不好。”
徐父说着,打了一个呵欠,不想再和她在此处浪费时间,捏捏眉心转身进屋去了。
徐母眼眸瞬间一亮。
对啊!只要有了孙子,她和那于小冉之间的隔阂应该就能消失了。
她还不信,文洲能够狠到不让家里的老人见到孙子。
徐母立马开心了不少,感觉到寒意,赶紧跟在丈夫身后进了家门,回去睡回笼觉去咯!
这边,宓冉儿一上车,就靠在徐文洲的肩膀上补觉。
车子一摇一摆的,让她没有睡得太安稳。
时间久了,她觉得自己的胃里颠簸得很不舒服。
幸好早上没吃什么。
到县城后,她一下车,就跑到路边干呕起来。
“这小姑娘真娇气。”司机看着宓冉儿如此模样,无奈地吐槽一句,随即跟徐文洲说,“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别趁着人父母不在身边就欺负人家。”
徐文洲点点头,“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好了,我得去客户那边了,你们自己去火车站吧,这边过去不远。”
司机说着,将车窗摇上来,发动了货车,将车给开走了。
徐文洲来到宓冉儿的身边,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她的手里。
“还好吧?”
“没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幸好刚刚上车没将妈给的鸡蛋吃了,不然可能得吐在别人的车上。”
宓冉儿说着,直接抓着徐文洲的大手站起身来,脚下发软,她一个踉跄,跌入了徐文洲的怀中。
徐文洲只能一手搂着她,一手拎着行李袋,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在家里很少赶车进城?”徐文洲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便出声跟她闲聊起来。
“没事儿进城做什么?用我爸爸的话来说便是,浪费车费”宓冉儿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心跳后,觉得很是舒服。
徐文洲听到这话,面色有些难看,“多出来见识一下也好。”
“我爸要是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下一届镇长就是他!”
宓冉儿嘲讽一笑。
徐文洲被她这小语气给逗乐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到了火车站。
今儿个才初四而已,出门去打工的人一般会选择在初六之后出门。
所以,此刻火车站内只有零星乘客。
离上车时间还有四十来分钟,徐文洲扶着她进到候车室坐下来。
又去给她用水壶打了一杯热水。
“先吃点东西,火车不比汽车,不会那么容易晕车的,吃饱喝足了,等等上车后就可以直接睡觉了。”
第1898章 老公,晚上好!(二十五)()
宓冉儿将水壶接过来,一口一口缓缓喝着,胃里有些热东西后,精神力总算是充足了不少。
这边徐文洲已经剥好了一个鸡蛋,递给了宓冉儿。
宓冉儿接过来咬一口。
有些凉,但不影响胃口。
吃了一个鸡蛋后,她便什么都吃不下了,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上了火车后,她看着这年代的老旧绿皮火车,头皮有些发麻。
没有暖气,座椅也是木质的,坐在上面僵硬无比,非常地硌骨头。
她本以为上车后可以一觉睡到下车,在看到木椅子后,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达徐文洲当兵的城市的
关键是,坐在她和徐文洲对面的那老大姐还一直用一种很嫌弃地目光看着宓冉儿。
“小伙子,你这媳妇儿也太娇贵了吧,我一路走来,看她一直皱着眉头动弹,就跟屁股下面有钉板似的还是年纪小没吃过苦啊!”
老大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瓜子,一面嗑瓜子,一面主动地和穿着军装帅得惨绝人寰的徐文洲搭话。
徐文洲面无表情,没有搭理老大姐。
“诶,你们这些当兵的怎么不理人呢?觉得大姐我说错了?你可是我们国家的栋梁,娶妻得娶贤知道吗?若是娶一个娇滴滴的妻子回家去供着,你这辈子怕也就只能这样了”
宓冉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猛然坐直了身子然后,忽的躬下身干呕起来。
“怎么了?”徐文洲被她吓了一跳。
对面的老大姐也被宓冉儿的突然发作给吓到了。
担心宓冉儿吐到她的脚上,还将脚丫子缩着,生怕遭殃。
宓冉儿一把抓紧了徐文洲的大手,将其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是孩子在搞怪第一次坐火车,可能有些激动吧,不碍事儿,再忍忍就好了。”
徐文洲听到这话,瞳孔瞬间一裂。
随即,抿抿唇,他微颔首,“嗯,再忍忍”
他也算是反应快了。
老大姐一听宓冉儿肚子里有孩子,面上浮起了些许尴尬。
“原来怀孕了啊难怪,孕妇是挺娇气的,不过,既然怀孕了,大过年的,干嘛还这样奔波啊,该在家里好好养着的,万一孩子出个事儿咋办?”
老大姐的语气变了,徐文洲面上的神色也变了些许。
他微抬眸看向老大姐,“我假期结束,得把她带到军区去,她身子一直不错,这次是因为晕车导致的,下车就好了。”
宓冉儿呕了一会儿便靠在了徐文洲的胳膊上,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长舒一口气,眯上了眼睛。
总算是找到靠肩膀的机会了。
喵的,这家伙从上车起就一直正襟危坐着,搞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宓冉儿不敢打扰他的静坐。
有了软靠后,宓冉儿眯着眼总算是可以睡过去了。
一觉睡醒,对面的老大姐已经下车。
她捏捏脖子,看着窗外。
天已经大亮。
“还有多久?”她揉揉眼睛,哑着声问。
“一个多小时。”徐文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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