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皱起眉，觉得不大对。
人格分裂的话，通常原来的人格并不知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现的人格则对原来的人格有相当的了解。
这么来看，梁衡确实是新人格没有错了。
席泠抬起头，正要说话，却看见面前的男生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疑惑：“虞凉你怎么过来了？”
第631章 ，守护者和恶魔（十一）（）
席泠有些头大地瞧着梁栾。
她扬起笑，将梁衡惹出来的漏洞填上：“啊，我忙完了，就先出来找你了。”
她见他皱着眉，似是还有疑惑，便假意看了一圈四周，问道：“书包呢？”
梁栾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怔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带着席泠往楼梯口走去：“当时你不是叫我回去找你嘛，我就把包搁这儿了。”
他把包捡起来，一前一后背着，然后又想起什么，偏头看向席泠：“刚刚是发生什么了？”他顿了一下，垂下眸：“你为什么要支开我？”
他神情有些黯然，声音低低的：“是不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
不支开他，那几个女生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那几个女生不来找她，她又怎么试探梁栾到底是不是人格分裂？
席泠揉了一下眉心，叹口气：“这与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她皱着眉忽悠他：“这是女生的私事，懂不懂？”
梁栾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看起来神情蔫蔫，他情绪低落得很，一路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席泠到了家门口，他才忽然开了口：“虞凉。”
他握着门把手，有些忐忑地看她：“关于我父亲……”他低了低头，神情看起来有些纠结，然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
梁栾瞧起来谨慎得很，像是探出了壳的蜗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若是遇到了些不如意的，便会立刻缩回壳里。
席泠瞧了他半晌，最后还是垂了一下眉，应道：“好。”
梁栾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却又小心翼翼地压着，生怕自己的喜悦流露出来一般，他转动了钥匙，开了门，对席泠伸出手。
席泠走了过去。
屋子里有些乱，散架了的桌子被堆在角落，柜子倒着，地上有些玻璃碎片，那碎片旁还是些暗红的印记。
瞧起来是酒柜倒了，酒瓶摔碎了，里面的酒淌了一地，然后干涸了。
梁栾抿了抿唇，眼眸微微垂下：“我以前还会收拾，可是只要我出去一会儿，屋里就会恢复乱糟糟的模样。”
梁栾扬起唇，神情带上了两分自嘲：“后来我就不收拾了，只清扫我的屋子。”
他带着席泠绕过客厅的那一摊垃圾，然后停在一个卧室的前面：“这个，是我父亲住的屋子……”
他声音微微低了一分，模样瞧起来有些犹豫，然后他思量了一会儿，还是低下了头，轻轻推开了门。
酒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呕吐物的气息，叫人作呕。
席泠目光微微凝了凝，然后她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停在了床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衣衫不整，双眼紧闭，面色青白，嘴边还有一摊呕吐物。
梁栾忽然变了脸色。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然后下意识地探向那男人的鼻子。
梁栾说话的时候，席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盯着梁栾，他闭着眼，手指不住地颤抖着，他道：“他死了。”
第632章 ，守护者和恶魔（十二）（）
席泠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警察，将她见到的所有东西，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警察。
那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问她：“你为什么去梁栾家？”
席泠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今天我刚从我奶奶那里得知，梁栾的父亲是个酒鬼，经常会殴打梁栾。”
她抬了一下头：“我下午问了他，他纠结了好久，最后问我愿不愿意走进他的世界。”她对那个警察露出微笑：“我喜欢他啊，当然愿意了。”
席泠顿了一下，摁了摁胸口，然后有些歉意地看向那个警察：“抱歉，我心脏不舒服，可以吃个药吗？”
那警察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来：“你是？”
席泠掏出药瓶，倒了三粒出来，压在舌根，然后抿唇笑了笑：“抱歉，我有先天性心脏病。”
她休息了一会儿，又看向那个警察：“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警察瞧了她一会儿，将本子上写着的【连环质问】给划掉了，对她露出一个笑：“暂时还没有，但是如果有新的进展，还请你继续帮忙。”
席泠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唤住那个站起来准备出去的警察：“警官，等一下。”
她跟着站起来，眼眸微微睁圆，模样瞧起来似是在担忧：“那个，我可以问一下梁栾父亲的情况吗？”
那警察瞧了她一眼，然后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倒是很大方：“法医鉴定，死者死于窒息，窒息原因是呕吐物呛住喉咙。”
他说完死因，拉了门正准备走，席泠又忽然出了声：“那个，警官，能不能麻烦你通知一下我奶奶。”她抿了抿唇，神情有些恳求：“我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她身体不好，我这么久没回去，我怕她担心。”
席泠等了一会儿，见那个警官点头了，才露出微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她并没有等很久，那个警察便又走了进来，对她露出微笑：“你可以回去了。”
席泠点点头，对那个警官道了谢，推门到了走廊里，等了一会儿，便瞧见了从另一间审讯室里出来的梁栾。
他的状态看起来要比她糟糕许多，衣服有些乱，神情带着点阴郁。
席泠叫了他一声，他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笑来，然后他走过来，拉住席泠的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受到惊吓？”
席泠摇了摇头，抽出手，带着他往警察局外走。
他们两沉默了一路，直到远离了警察局，席泠才出了声。
她偏过头，盯着梁栾，意有所指一般：“梁栾，你知道梁衡吗？”
梁栾愣了一下，然后他皱起眉，有些疑惑：“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是指那个写散文的梁衡吗？”
席泠扬了一下唇，摇了摇头：“不是呢。”她语调轻轻：“他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啊。”
她侧过头，对梁栾露出一个微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他介绍给你认识呢。”
第633章 ，守护者和恶魔（十四）（）
警方已经将梁父的死亡定性为了意外身亡，梁栾请了三天的假来安葬梁父。
梁父的尸体早被警局解刨过了，不能久存，梁栾当天便联系了火葬馆，焚烧了尸体，买了墓穴。
下葬是当天便下葬了，隔壁的丧乐却吹了三日。
席泠去瞧过一次梁栾，他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穿着居家服，神色看起来比前些日子要更好些。
但是她不太好。
之前梁衡教训了那几个小太妹，她们收敛了不少，但连着两日梁栾都没有去上学，她们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明面上还没有敢动手，暗里倒是试探了不少回。
仍是惯常的老把戏，将她锁进厕所里，或是暗地里伸出脚来绊她。
这些都不过是开胃菜，席泠心里明白。
梁栾不在，她们总是要在她身上找回场子的。
席泠十分的平静，她去买了个录音笔，随身装到了兜里，开始静候那些小太妹的到来。
她们来的比席泠想象得要快。
席泠站在校门口，看着堵住校门的那些女生，微微抬了一下眉，轻声道：“麻烦一下，请让一让。”
那女生瞧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烟丢到地上，拿脚尖碾了碾，然后她微微抬起眉：“让一下？”
她语调微微拔高了，似是很嗤之以鼻一般，然后她侧了侧身，给席泠让出了个过去的位置。
席泠垂了一下眉，假装看不见那些围过来的女生，平静而镇定地迈了过去。
那些女生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逼得席泠只能停下脚步。
席泠似是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她想要退后一步，可是身后也已经被堵住了，她四面八方，都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她只能抬起头，有些害怕地问：“你们……要做什么？”
那为首的大姐头走了过来，挑起眉，声音尖锐得很：“你问我要做什么？”她瞪着席泠：“你不是仗着有人护着你吗！小婊子！贱人！”
她扬起手，一巴掌就要落下来：“除了靠男人你还会做什么——”
另一个女生匆忙拉住了那大姐头的手，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大姐头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来：“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她张开手臂大笑：“我叫你喜欢个够怎么样？”
席泠垂一下眉，然后细细地哆嗦起来，她有些惶恐地瞧着那个大姐头，试图挣扎：“你！你要做什么！我不和你们去……”
那大姐头伸了手过来，手指在她的脸上磨蹭着：“不去？”她勾起唇，正红的唇釉，瞧起来格外得艳：“你只能选择，是乖乖地和我们去，还是被打一顿，拖过去。”
席泠微微颤了一下，咬住唇，神情看起来绝望至极。
那些女生，已经半拉半推地，将她逼入了一辆面包车里。
她颤抖着靠着座椅，那大姐头对司机吹了个口哨，笑眯眯的：“亮哥，这丫头就麻烦你了。”她想了想，又挤眉弄眼地笑：“细皮嫩肉的，你们几个可是能好好享用啦。”
第634章 ，守护者和恶魔（十五）（）
如何快很准地击溃一个女人？
若是她有孩子，那便害了她的孩子，若是她尚未婚育，那便强奸了她。
席泠已经差不多知道那几些女生想要做什么了。
她叹口气，靠着椅背，懒洋洋地和系统吐槽：“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新意呢？古代想着夺人贞操陷害，现代想着找人强奸，玩儿心计也玩点高级的是不是？”
系统十分冷漠地“哦”了一声，过了一阵子，又忍不住好奇，问她道：“那你觉得什么高级？”
席泠却只抬了眉，漫不经心地笑道：“我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我才不去害人家。”
系统：呵呵。
那面包车拐了个弯儿，向着偏僻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笃定席泠逃不了，那开车是人连眼罩都没给她带，行事粗犷得很。
面包车很快驶进了一所破败的工厂，那开车的大叔停下了车，拉开了后面的车门，粗暴地就要将席泠向下拖。
席泠却猛地缩了一下手腕，声音颤颤的：“你不要拽我。”她轻轻抬了一下眼睫毛，低低道：“我自己走。”
她拨开那司机的手，扶着车门，自己小心翼翼地向下走。
席泠刚落下脚，便瞧见身边站了好几个男人，那些人眼睛发亮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席泠又轻轻地颤了一下身子，然后她小小地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些男人却凑了过来，抬手就摸向席泠的手腕，脸蛋，甚至还有摸向她胸脯的。
席泠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然后她又后退了一步，猛地跌坐在地上，然后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神情浮现了几分痛色来，然后她颤着手，从兜里掏出了急救药。
这事情发生得太快，那几个男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瞧着席泠艰难地拧开了那个盒盖，颤抖着往嘴里倒药。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司机，他骂了一声：“操，是个有病的，那小娘婊子骗咱。”
席泠颤着手倒药，瓶子抖了许久，药倒是没咽几颗，瓶子便握不稳似的，摔到了地上。
她又哆嗦着去捡那个药瓶，那司机瞧不下去，拿了药瓶丢给她，骂骂咧咧了一句：“真特娘晦气，这小娘们要是死在咱这，搞不好还得惹上人命呢。”
席泠握着那瓶子，佯装已经咽下了药，然后捂着胸口，喘息了许久，才看向那几个一直盯着她瞧的男人。
瞧着言行举止，这些人多半不是什么道上的人。
席泠垂了一下眉，将这些人与那大姐头合作的原因都想了一遍，然后她放缓了呼吸，半靠着面包车，颤着声音问：“她……是将我卖给你们了吗？”
“屁咧！”那司机先骂出了声，他瞧起来愤怒得很：“那小娘们欠了俺们钱，说是要拿个姑娘抵债，叫俺们今儿个去接。”
他瞧了一眼席泠，愤怒地一甩手：“拿个有病的忽悠人，骗俺们钱呐！”
他瞅了瞅席泠，瞧起来像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享用她这个抵债的东西一般。
第635章 ，守护者和恶魔（十六）（）
那司机想了一下，似是觉得不用实在太亏，抬手便要去碰席泠。
席泠关掉了口袋里的录音笔，然后伸手阻止了他。
她嗓音低低的：“你们是亡命之徒吗？”
那司机顿了一下，然后又愤怒起来：“俺们不就买个小姐罢了，这明码标价的——”
席泠低低咳嗽了一声，冷下嗓音：“谁与你讲我出来卖的？你瞧不见我是被她们逼上车的？”她垂了一下眉：“你要是敢动我，我出去就告你强奸。”
从这些人先前的对话里来看，他们胆小而怂，绝不是什么敢暴起杀人的主儿。
那司机缩了一下脖子，又很快梗起来：“婊子还要立贞洁坊？”他哼一声：“那大姐儿都和咱说了，你嫌弃俺们人多，收了钱却不愿意干。”
他抬手就要去解席泠衣服，席泠猛地抬了手，将手里的药瓶抵在了他面前。
那人犹豫了一下，正考虑着要不要动她呢，却忽的被人一把揪开了！
席泠下意识地睁大眼，看向面前出现的人。
梁栾。
不对，是梁衡。
他一把将那个司机丢到了一旁，然后将外套丢到席泠脸上，冷冰冰地命令她：“别看。”
席泠觉得今儿个自己的心脏已经十分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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