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似是扯住了他的头发,在缠绕着玩,她声音也好似这卷起来的头发一般,缠缠绵绵,带着股温柔娇媚。
席泠轻笑了一声,松开手,后仰了一点,对上那少年的眼眸:“除掉他们。”
那女人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娇艳,眉眼都带着股风流蕴转。
六殿下稳了一下心神,低了眉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慢慢地道:“除掉谁?”
“绿湖。”席泠扬起眉笑:“如果陛下能耐大一些,可以帮我把整个凤栖宫都换一遍血。”
少年皇帝移开视线,他正要说话,席泠却竖起一根手指,抵上了他的唇:“嘘,不要推拒,我教你如何做。”
她低声在那少年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扬起眉,笑吟吟看他。
六殿下有些不自在地拉了一下袖子,最后颔了首,转身准备离开。
席泠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她抬手支着脑袋,半侧身看着他,然后拨开了脸边的碎发,扬眉道:“陛下可以叫我阿觅。”
她扬起眉,对他露出一个笑。
那少年回过头,眉头一下子皱起了,然后他没有应声,反而干脆利落地转了身便走。
第596章 ,太后的小情人(十)()
席泠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被褥。
她这一次约见六殿下,虽是提出了与他联合对抗丞相的建议,但是并没有说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知道,丞相是她的父亲,她若是不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六殿下断然是不会相信她的。
不过不管信任与否,六殿下都会照着她说的做的。
席泠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然后闭上眼开始休息。
讲真,大半夜的叫人起床,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美妙呢。
……
宣离躺到床上的时候,眉头是拧着的。
他别不信那个女人的投诚。
她所说的什么帮助,多半是将他当傻子糊弄,想要让他信任于她,然后她再与丞相做出什么谋算的时候,便格外的容易了。
但是哪怕这真的是她与丞相的把戏,他也得照着她说的做。
他们想来算计他,那他便来个将计就计,待他们放松了警惕,便来个绝地反杀。
宣离定了主意,微微侧了身,手虚虚地握了一下,却又忽的恼起来。
丞相长女邵觅一直以恭谨知礼,温柔端方而出名,没想到今儿个一打照面,便是这么个轻浮浪荡的女人。
摸他的脸,调戏他……
动作这么熟稔,还不知道调戏了多少男儿家!
六殿下咬了咬唇,眉眼间忽的浮上了一分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委屈。
他盯着半空,瞧了好一会儿,才又叹了口气,闭上眼睡了。
六殿下睡得其实并不安生,他断断续续地做着梦。
起先是个女人。
身段妖娆,笑容明艳。
她衣衫有些不整,面前还有另一个男人,那男人面色潮红,抬手就要往她的胸前摸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躲在屏风后面,瞧着那男人倏然倒下,那女人冲到门口叫太医。
然后那女人偏过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与现实一般无二。
他觉得有些无趣,不大想将这个梦做下去,结果画面却突兀地一转,眨眼间他便成了那个男人,他身下还压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媚眼如丝,扬着眉对他笑,抬手抚弄他的发,然后手一点点向下滑去。
她解开了他的衣衫,一点点地向里面探去。
他觉得这个梦不该继续了。
可是那个女人的动作还在继续,她不知道触碰到了他的哪里,他骤然便察觉到了燥热。
那女人一点点地向下探着,笑声含媚,眼波如丝。
他不受控制地跟着沉沦,听着那女人娇媚地喘息着,感受她身体的温润绵软。
那女人一声声极尽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直到最后一刻的时候,她忽的抱住他的脖颈,喘息着要求他。
“唤我的名字。”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瞧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精致,漂亮,还带着未散去的潮红,格外地勾人。
他却忽然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下意识喃喃地唤:“阿觅。”
梦境倏然破裂,宣离一下子坐起身,急急喘息了一声。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他脸色难看的掀开被褥,看着里面有些黏的一摊,眸色愈发深起来。
第597章 ,太后的小情人(十一)()
席泠觉得那少年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他半倚着龙椅,任由底下的大臣们讨论至今,一句话也没有讲过。
席泠瞧了她好半晌,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然后她偏头同绿湖道:“陛下今儿个瞧起来好似有些兴致缺缺。”
绿湖略略低着头,眼下也有些泛青:“听乾清宫那边的人讲,陛下该纳妃了。”
席泠有些疑惑地抬起了眉,声音轻轻的:“嗯?”
绿湖压低了一分声音,贴到席泠的耳边:“陛下昨夜儿,许是做春梦了。”
席泠怔了一下,然后眉眼浮上了一分浅浅的笑意,嗓音拖长了:“做春梦啊……”
她眉梢微微挑高了,然后她觑了一那少年,偏头看向绿湖:“陛下是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了。”
她明明话语毫无问题,绿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眉头微微皱了一分,还未想明白有哪里不对,前面的太监已经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前面很快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席泠站起身,将手搭到绿湖的手上,转身正要离开,却有人绕过了屏风,走了过来。
是六殿下。
席泠愣了一下,然后对他露出一个笑:“皇儿怎么来了?”
她伸手打算去握宣离,可指尖将将触碰上他的手,他便一下子甩开了席泠的手。
席泠立刻便稳住了手,然后她收回手,遮掩了宣离刚刚甩开她的举动。
她将手放回到绿湖的手上,偏头对宣离笑了笑:“陛下可是有事?”
宣离的眸色有些沉,里面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他微微动了一下手指,然后他偏过头,睁大眼,带着些微的控诉:“无事便不能来瞧瞧母后吗?”
他靠过来,弯起眉,微笑道:“母后昨儿个睡得可好?”
他一双眸子漆黑如墨,紧紧地盯着席泠,像是要洞穿她的内心一般。
席泠微微扬起眉,拿眼梢轻轻地睨了他一眼,然后她微微侧过身,感慨一般:“皇儿竟会关心哀家。”
那个“皇儿”一出口,她便看见宣离的脸色沉了沉,然后她笑意愈深:“休息颇好,多谢皇儿关心了。”
宣离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然后他看了一眼绿湖,又抿住唇,低低道:“母后既然睡得安稳,那朕便放心了。”
他声音轻而淡,像是纯然的关心一般,席泠却觉得这人八成正恼着呢。
她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绿湖,便住了口,改道:“陛下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该克制着点。”
那少年起初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睁大眼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脖颈到耳尖,一下子全红了。
他真真是有些恼了,还带着两分难堪,像是个使性子的孩子一般,转过身就要走,又想起来规矩,还是侧身和席泠行了礼:“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他抿着唇,神情里的着恼表现的十分明显。
席泠看着他离开,然后暗示一般与绿湖感慨道:“这新帝啊,真真是心思浅显呢。”
第598章 ,太后的小情人(十二)()
丞相府。
邵瑾捏着笔,盯着面前的纸。
那是一份名单。
他的笔在一个名字上悬了许久,笔尖上的墨都滴了上去,他却又忽然移开了笔,落到了令了一个名字上。
然后他轻轻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终于抬了笔划掉。
他一连划去了好些个名字,直到这份名单上只剩下三个人。
他将这一页纸丢到一旁,从一旁的一沓里翻出了几张。
那几张纸上,不单有那几个名字,还有写着那些人详细的信息。
邵瑾将那几张纸放到一起,搁到火烛上烧了,又将剩下的纸收了起来,然后他站起身,拉开了屋门。
门口有两个小厮正恭恭敬敬地站着,向他问了好。
他没有理会那两个小厮,一路向着府外走去。
……
席泠将那些奏折都批阅了,同意了丞相提出的殿试日期,接着便洗漱了一番,躺到了床上。
这古代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玩意儿,皇宫又比外面更无趣几分,该有的大型宫斗游戏,又因为皇帝无妃,她贵为太后而不能玩,那边更加的没意思了。
席泠躺在床上,闲着无聊,便干脆将丞相又重新想了一遍。
之前她刚穿来的时候,先帝的那个模样,明显是中了春药的结果。
原身一个小姑娘,从剧情来看,是个没有野心欲望的,那么下药争宠怀龙子等等都不可能,而皇帝又身体孱弱,自然更不可能给自己下药。
剩下的可能,便只有丞相了。
能够手长到给皇帝下春药,甚至第一时间得知皇帝病重消息,进宫也不需申请――
丞相的权势,应该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了。
起码这皇宫里,应该遍布他的耳目了。
至于――
席泠忽然抬起头,看向了窗口,然后便瞧见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那人甚至并未多加掩饰,直奔她的榻。
席泠看着脑海里那个逼近的坐标,叹了口气,干脆坐起身,看向来人。
宣离停在了她的榻前。
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火亮着,宣离的面庞在夜色里有些朦胧。
他抿着唇,微微俯下身,凑在她耳边,低低地唤:“母后――”
语调缠绵,声音轻柔。
席泠抓住他伸过来的手,稍稍抬了眼睨他:“白日里不是还甩开我的手吗,夜里又来这做什么?”
宣离反握住她的手,搁到自己的胸前,眉眼含笑:“谁叫我梦了一晚上的母后呢。”
他语调轻轻,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掀起:“母后若是再握我的手,我怕我……”
他低低笑了一声,然后忽的抬起另一只手,落到席泠的胸上,声音慢而缠绵:“忍不住当场便对母后动手呢。”
席泠眯起眼,忽的抬手去摸他的耳朵。
宣离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做这个举动,再避让时已经来不及。
席泠捏着他的耳垂,嗤笑了一声:“滚烫。”
她抬起下巴,对宣离笑了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这么害羞还敢来调戏我?”
她松开手,抱住胸,向后靠了靠,问他:“这宫里俱是丞相耳目,你怎么瞒着那些人来我这儿的?”
她抬手指了指屏风外:“这么大的动静,都惊醒不了绿湖。”
第599章 ,太后的小情人(十三)()
宣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风,然后他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拿鼻尖轻轻地碰了一下席泠的脸颊,嗓音轻而淡,带着几分纯然的无辜:“我不知道哦。”
他抬起头,对席泠露出一个笑,然后他歪了歪头,猜测道:“莫不是她白日太累,睡得太死?”
这理由荒谬得很,明显是他不愿意说出真正的理由,而随口拿来敷衍她的。
席泠推开他的脸,估摸着这人既是敢来,那么肯定是做了完全准备的,便直接与他摊牌:“你不用这么防着我。”
席泠顿了一顿,又道:“你也不用这么费心力地来――”她抬手在宣离的脸颊刮蹭了一下,然后抬起眉:“勾引我。”
宣离微微睁大眼,茫然地盯着她,似是听不懂她的话一般:“母后在说些什么?”他正要说下去,席泠已经懒得与他周旋,直截了当地拿出自己拥有的牌,道:“陛下的病情复发,是因为丞相给陛下下了药。”
她见那少年没有说话,便知道他感兴趣。她盯着宣离,强调道:“春药。”
宣离的眼眸下意识地眯了一下。
席泠低下眉,轻声道:“丞相想要我怀上龙子,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宣离眸色忽的沉了一分,他手指微微缩了一下,然后他压住席泠,似是忽的恼起来:“朕便觉得父皇之死有蹊跷,原来竟是丞相作祟!”
他似是咬牙切齿,偏过头,一口咬到席泠的肩胛骨上,语气带着恼:“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朕明儿个就要去在群臣面前揭发他的恶行!”
他站起身便要走,席泠却忽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坐起身看他:“陛下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她低下头,慢慢地道:“先帝发病的时候,陛下就在凤鸾宫里。”
宣离倏然眯起了眼。
席泠觉得自己若是不给出个合理针对丞相的理由,六殿下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相信她真的是想要帮他。
席泠叹了口气,然后垂下眉,将眼眶逼红,声音戚戚:“我本是有喜欢的人的。”
她抬起头,将自己通红的眼眶展示给宣离看,眼泪欲坠不坠地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她继续道:“我甚至都打算与父亲提出来了,他便逼迫了我入宫。”
她眼泪终于坠了下来,瞧起来便格外的楚楚可怜。
她神情哀婉:“我从未想过――”
席泠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那少年皇帝忽的弯下了腰,神情略略有些不满,语速极快地问了出来:“是谁?”
席泠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口,她有些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这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那少年皇帝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极快地站直了身,偏过头,掩饰一般:“丞相是母后的父亲,母后不当为此事便记恨于他。”
席泠抬手落到他的胳膊上:“陛下不懂我们女儿家的心思。”
她从床上起身,站到他身旁,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轻轻的:“我此生都嫁不成我心爱之人,甚至爱意无从诉说――”
她的话忽然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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