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有时候会显得有些混乱。
因为准确地说，阳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还是一个新手，尽管他一直都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在默默注视着、学习着罗这些年的经历，但他终究没有真正踏入到这个世界之中。
罗所经历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旁观者。
所以阳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
那就是到目前为止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东西。
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自己的这条狗命。
是的，现在能让他在乎的应该就只有自己的这条命了，阳绝对不会舍弃的一样东西就是自己的生命，他期盼着自己能够完全取代罗进入到这个世界来，已经整整期盼了七年时间，所以他会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但是他脑子里有总有一种奇怪的错觉，那就是，这条命好像不是他的。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问题，只要进入到阳的脑子，就像是进入到一个问题搅拌机一样，随着他那些奇形怪状的思维能力的一通胡乱搅动，就会变得矛盾、诡异起来
他就像是一个罗的完全反面体。
罗冷漠，而阳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话唠，罗会为了某一个目的坚持到了偏执的地步，但阳却几乎对所有事情都表现得没有什么所谓。罗杀人的时候会选择最干脆利落的手段，但阳却会为了欣赏他那个所谓的生命消逝的过程的美而让别人尽量死地缓慢、死得煎熬。
非要举个例子的话，罗在希洛市上很干脆地扭断了濒死的黛西的脖子以结束她最后一段痛苦的时间，但如果换做是阳的话，他应该会坐在黛西旁边看着她缓慢的香消玉殒。
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阳的确就是罗的反面体。
但至于是他本性就是如此，还是他刻意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阳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冒出来各种各样略显混乱的念头。
他布置了很多内容。
实验区域的工作内容大部分都是针对于上层那些存储在金属隔离舱内的生物，基本上是主攻基因方面的各种研究，这些阳根本没怎么去看，毕竟自己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读完，就不要给自己的脑子添加负担了。
所以实验区的任务都丢给了强尼。
唯独有一个实验组的任务是他自己设置的，那就是那个脑信号编码手术的研究小组。
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一同瞎搞下达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指令。
操作系统的虚拟投影还浮现在阳的面前，但是他却消无声息的睡了过去。
在此之前阳并没有感觉到太过严重的困意，但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脑子里的思绪已经跑到了九霄云外，那些思维全部乱做了一锅粥。
明明一开始他还是非常精神的，但是莫名其妙就陷入到了沉睡之中，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样，一看课本就像睡觉％
阳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他嘴里还在嘀咕着一些什么。
第202章 还会骂人？（）
在之后的连续几天里，阳都很悠哉的待在基地之中。
像一条咸鱼一样，无所事事。
几天之后，扎克找上了阳，告诉他他可能找到了那个智能程序了。
扎克把整体的系统进行分解。
最后将目光放到了一个不是非常起眼的硬件装置上。
在方舟层之下，核反应堆之上。
阳带着扎克来到这个基本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系统层之中。
这里全是各种硬件设施，巨大的电缆就像是立交桥一样交错纵横，整座基地的能源来源于核反应堆，而能源的转化和利用、所有电子系统的主体就都存在于这一层之中。
系统层之中的空气非常稀薄，还存在很多辐射，通常情况只有纯机械体的机器人对这里的设备进行维护和修理。
所以阳和扎克是穿着一身厚厚的防护服才进入到这一层。
按照扎克的说法，他排查了所有的硬件设施，最后就剩下这个目前还在运转着，但并没有实质的功能体现的装置，由于整体的设施跟其他装置的运转并没有实质上的连接，而且他无法通过其他数据连接的手段远程访问这个装置，需要直接人工接触并连接上数据进行研究。
所以阳就拎着他下来了。
如果要论海拔的话，这里已经快要临近海底了。
两人行走在狭窄的通道之中，周围是各种体格巨大的机械设施。
阳瞅着防护面罩内扎克的脸色，奇怪地问道：“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
“拜托，我有幽闭恐惧症的。”扎克对阳说。
“幽闭恐惧症？你是指这周围的环境还是指你的防护服？”阳翻了个白眼。
“都是。”
系统层之中的光线非常阴暗，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机械作业并不需要太明亮的光照，这里通常情况下都不会有人下来，而且最初的工程设计之中就没有太多的考虑人工，基本就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我有点后悔下来这里了。”扎克咽了口唾沫说道。
“少bb，早搞定早回去。”阳不耐烦地说道：“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了。”
扎克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按照上面的系统路线指引，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那个装置。
大概两分钟之后，他们俩站在了一个大概两米多高的装置面前。
装置外表面是金属和透明晶体交替结合的，透过那些晶体面，扎克和阳可以清晰地看到内部散发着微弱蓝色的电路系统。
“这个是啥？”阳回过头看向扎克。
“看起来像是一个独立的系统主机，或者是某种存储装置。”扎克皱着眉头说道。
“你瞎猜的吧？”
“这都给你看出来了？”
“你觉得那个什么智能程序就储存在这里面？”阳绕着这个外形古怪的装置转了一圈。
“我是这样猜测的。”
扎克很艰难地脱下自己的背包，从背包之中拿出一些电脑设备和数据连接装置。
防护服对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死宅来说的确是有些过于厚重了。
他捣鼓了半天才把自带的电脑设备和眼前这台装置的数据连接起来。
“我觉得玄乎。”
阳靠在一旁，看着扎克弄了半天，嘀咕了一句。
扎克没有理会阳的质疑，他把干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把电脑放置到自己大腿上开始操作。
“我已经封锁了所有连接线路，也就是把这个装置完全从基地的系统之中独立了出来，它无法跟其他的装置进行数据共享，远程连接也不行，所以，现在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我把它困在了这个装置里头。”扎克操作着电脑，一边对阳说道。
“如果它在里面的话。”阳给扎克这段话加上了一个前提。
“你说得对。”扎克一时语塞，找不到什么好的话来反驳阳。
“你有没有觉得这身防护服的设计不是非常科学？”阳敲了敲自己防护服上的透明面罩。
“有的，我觉得非常不科学，太重了简直。”扎克深表赞同。
“不是，我是说，穿上这身东西之后，突然想抽烟的话就完全没有办法做到。”阳摇了摇头。
“”
扎克翻了个白眼。
他发现自从这个罗变成了阳之后，他们俩的交流就存在着明显的隔阂。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之前的罗，隔阂也不小
“你还得多久？”阳对着扎克问道。
“不用太久。”
“那，如果说那个所谓的智能程序真的就在里面的话，你准备怎么处理？”阳接着问道。
“呃，先测试一下它的智能化程度吧，不过据我了解就算是当前最先进的智能化都没办法做到太好，比如中情局的那种，就跟废物一样，但是你也知道，不死鸟公司的这些东西都不能用以往的认识水平来度量，所以并不能排除他们在智能化领域已经发展到电影里面那种水平的情况。”扎克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然后呢？”阳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个，不是应该由你来决定吗？”扎克回过头来看了阳一眼。
“”
阳眨了眨眼，然后一拍自己的防护面罩点了点头说道：“哦哦哦，你说得对，他妈的差点忘了我才是主角。”
“啥玩意儿？”
“没什么，我是说，我忘了我才是老大。”阳摆了摆手说道：“得先确认咱们已经控制了这座基地的事情是否被它泄露出去了，这是最关键的，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起床之后发现自己被一堆超级战舰围着。”
“行吧。”
扎克点了点头。
他继续在笔记本上操作着。
但是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电脑黑屏了。
“呃什么鬼？”
他的电脑屏幕上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接着，屏幕上跳出了几个字母——
“f…u…c…ko…f…f”
“我擦，这么皮？”
扎克嘴角抽了抽。
他好像被一个人工智能给嘲讽了。
“它还会骂人？”
扎克接着敲击键盘，但是无论他输入什么指令，屏幕上依旧只有那几个骂人的话。
第203章 告辞（）
“好吧，它好像可以知道我们的存在，是这样吗？”阳凑到了扎克身边看着画面上的那一串字母。
“理论上来讲，这只是一个独立的主机，并不具备其他影音设备”扎克隔着防护头罩挠了挠头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脑屏幕上除了那句“滚蛋”之后，又多了一行字——“你他妈的说对了”。
扎克眨了眨眼，他一脸匪夷所思地说道：“蛤？我已经切断了它跟所有基地外接设备的连接了，理论上来讲它现在是不具备任何获取外界信息的能力的，因为这个东西只是一个具有高速计算能力的主机啊”
“你好像忽略了一点，它正控制着你的笔记本呢。”阳拍了拍扎克的肩膀提醒道。
“卧槽，还真是，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扎克恍然大悟。
他的确是把这台主机设备与外界的所有工具进行了风格，等于说它现在仅仅是一个容器，储存着那个程序，但由于他给主机连接上了笔记本电脑，而对方现在反过来控制了笔记本，所以它可以通过电脑来获取音频和画面信息。
扎克和阳两人凑到了笔记本上的摄像头面前看了看。
“你觉得这个家伙现在是不是就是通过这个摄像头在看着我们？”阳试探着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扎克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怎么办？”
“嘿，你才是黑客，你问我怎么办？”阳摊手说道。
“你是老大嘛。”扎克一脸无辜。
“老大要是搞的定这个东西的话也用不着大老远去把你逮回来了。”
“好吧。”
“我们试着跟这个程序交流一下？”阳把目光转回到电脑屏幕上。
这时候，还没等扎克回应阳的话，电脑屏幕上的字体再次更新了一遍，这一次的内容是：
“交流你妈呢，给老子滚蛋！”
阳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好吧，虽然我知道你只是一个虚拟的程序，但是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挑衅成功激起了我的怒火，我要把你”
“你能咋样啊废物？”——这是电脑屏幕上输出来的话。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文字，而是直接从音频输出口传出来的人工语音。
“扎克，找几个壮汉电子程序把它给我轮了！”
阳岂能容忍自己被人这样羞辱，更何况对方还不是个人。
“呃在电子领域并不存在强暴这种手段。”扎克尴尬地摇了摇头，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阳不爽的神色，所以立即改口：“但我可以注入一些病毒程序破坏它的构造。”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阳一脸无语地说道。
“哦哦。”扎克点了点头。
但是这个时候，笔记本电脑上再次传出了一串不慌不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内容却非常欠揍的音频：
“有种就试试看，你自己切断了我所有的外接系统，但是如果仅仅凭借这种电脑来跟我进行连接的话，在你入侵到我主体系统之前，我就能黑掉你的这台电脑，你们根本没有机会的，哈哈哈”
最后那几个哈哈哈，是每一个哈停顿一下，给人极度强悍的嘲讽意味。
扎克脸色铁青，但对方没有说错，人的编辑和计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而对方正处于一台超级计算主机之中，这样连接上数据再试图从对方系统中寻找漏洞所需要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对方反过来控制电脑的时间，所以理论上来讲他是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处理这个东西的。
扎克转头看向了阳，点了点头说道：“它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聊一聊吧，在我老家有句话叫做先兵后礼。”阳无所谓的说道。
“不是先礼后兵吗？”扎克眨了眨眼问道。
“你闭嘴，老子才是中国人。”阳竖了个中指。
然而这个时候，电脑之中的智能程序却率先说了一句：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你们这些低下的生物体并没有资格跟我进行交流，我们现在处于互不干涉的状态，就维持这种状态就可以了，我并不排斥被困在这台主机之中，而你们最好也别想要得寸进尺。”
“怎么一个电子程序还生出优越感来了？”阳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扎克则是若有所思。
他具备了比阳更多的专业知识，所以也就更加能够明白，当一个人工的电子程序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的时候意味着什么，首先，它已经具有了足够的自我意识，而不仅仅像那些初级程序那样只知道根据输入的命令去执行已经编写好的程序，也就是说它已经具备了足够高的智能化不，是很高，远远超出了扎克的预测，其次，这是一个不受控制的智能程序，它根本不掩盖自己的叛逆姿态，甚至对人类表现出鄙夷和敌视，可以看得出，它已经远远地偏离了最初被设计开发出来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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