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杯换盏前,朱北辰面色一沉,担忧地询问道:“七月,你真的要跟我走吗?我身无分文,真的是养不起你的。”
七月俏脸微凝,心底却是窃笑不已,俏皮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可得把手头上的羊脂白玉酒杯给端好了,万一手抖砸碎一个,都是价值万金,你可赔偿不起的。”
朱北辰闻言手抖了下,匆忙双手扶稳,皱眉地说:“什么,这就是羊脂白玉,用来作酒杯的?”
七月轻咬着嫣红嘴角,低声说道:“告尤礼仪已成,我们之间再没有反悔的可能,以后咱家的一应资财用具都是你的,这样你总不怕养不起娇贵的妻子了。”
“这,以后的饭会不会嚼得有点软!”朱北辰彻底感到无语,这以后究竟是自己养着七月,还是七月养着自己呐。
七月疑惑地问道:“饭嚼得有点软,是你们汉族的方言吗,是什么意思呢?”
明眸微眨,眼前的姑娘哪里还有一副一族大巫的仪态威严。
现在的态势明显就是一副小家娇妻女人的做派,他想着自己还是不要再跟七月做解释的好。
米已成炊,七月这般姿貌的妻子指不定会惹来多少的羡慕妒忌。
杯盏交错后,七月走至床沿,取来一件银匣放到朱北辰面前。
“这是一千多年前的古物,当初我族要霜先祖从成都带回来的两件重要的物件之一”七月神情油然严肃起来,交待着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黑水河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七月自己都是为朱北辰准备的。而要霜一族保留了千年的两件蜀地古物就是等待着这一刻转呈诸葛氏后世子嗣的。
朱北辰心里犯着嘀咕,千年前留下的银匣表层已覆盖上薄薄的一层氧化物,一件精巧的铜锁封闭着里面的物事,透着古朴厚重,令人难以猜测里面存放的是什么。
“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吗?”朱北辰问道。
七月微微点头,小时候好奇心重,铜锁早被她开启过一次,里面存放的物件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九宫锁?”朱北辰惊讶地瞧着银匣上的铜锁,精巧的锁头设置令自己乍舌。
锁头上拴着一根黄金质地的的锁匙,用于滑动九宫锁眼。
九宫锁滑法变化太过繁琐,是极难在短时间内解开的。
朱北辰有些犯难地看着七月,她以前究竟是怎么弄开这锁头的。
七月俏目透着讥笑,乖巧地解下黄金钥匙,沿着九宫锁眼中央处飞快地向一侧滑动,继而又旋向另一处。
繁杂的手法变化着,朱北辰注意到钥匙与铜锁表面锁眼接触过程中不断飞溅起零星火花。
暗叹着铜锁内部构造的精妙,里面难道还蓄有电量?
古时候的锁匠就能将这种技术运用在锁头制造工艺当中了吗?再说那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有电的。如今的电火花又是怎么产生的。
几息之间,铜锁内部机括“咔”一声松懈起开,七月缓慢地将锁头拿开。
银匣稍启一道狭小的缝隙,一道金光在开口处绽放,陈年古物的厚重感涌现。
一切并没有如朱北辰所想的那样,内里透出千年前的机关毒箭。
因为这并不是银匣第一次开启,蒙蒙的白色雾气缭绕,渐渐散化在空气当中。
银匣内里全貌展现在朱北辰面前,内衬用金黄色丝绸皇帛铺垫,显得华贵异常。
内里不染一缕纤尘,很难想象这是千年前要霜从成都带回来的古物,那这里面的东西用途何在呢。
七月拾起银匣内一封信件,用眼神询问过朱北辰后,启开封蜡转递给他。
这是一封来自于一千八百年前的家书,而收件人是家族内某一代后辈。
落款处清晰地写着:诸葛孔明。
七月贴心地将灯盏移近,身子紧挨着朱北辰,身子独有的香味缓缓洋溢着。
他的心神有些慌乱,七月的身子不断地挨近,导致自己心潮起伏,难以镇定下来,一呼一吸间满满是七月身子的味道。
朱北辰强迫自己镇静下心神,仔细辨认起信件上的文字。
不得不说,观诸葛亮的文字,一如他惊人般的天赋。
字迹苍劲有力,撇捺之间皆透着一股异样妖孽的智慧,生平处事的干练跃然纸上。
片息后,朱北辰耳根处明显感到胀热,脸蛋就像是烧红的火炭一般,气息起伏。
他眨巴下眼睛,吞咽下口水,温润着干涩的喉咙说道:“七月,你靠的有点太近了,可以移开点吗?我很热的。”
七月微微一怔,观察着朱北辰的面色有些不对劲,连忙凑近他耳根处说道:“北辰,你没事,耳朵怎么都热得发烫起来?”
“你”朱北辰面红耳赤地咬牙,心底生叹:你要再这样无辜地瞧我,再挨近一点,我可就真有事了。
片息后,朱北辰合上纸张,陷入沉思。
七月微微一怔,耐心地询问道:“怎么样,信件内容对你有帮助?”
信封上的印泥是完好无损的,七月并不知道内里写的内容。
他确信有人在信件封存入信封之前就做过手脚,里面重要段落文字被一种特制的药水化去,最终呈现在朱北辰面前的仅仅是一封寻常的告晚辈家书而已。
银匣内最后一件物事是一张帛书,整卷呈金黄色,他确信这时候古蜀国皇室御用之物。
七月将帛书铺展开来,帛书上密密麻麻的内容呈现。
“这,这些点和线描绘的是什么?”朱北辰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第198章 幸福入眠()
七月聪慧的眸子转动,凝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点和线象征着某种东西?”
“或者说,你觉得人世间有什么事物是需要用这种复杂的线条和点进行标注的?”
点和线吗?朱北辰思量了下。
“点”隐隐指代着事物,纵横的“线条”则就极有可能是在暗示点与点之间的联系。
他脱口而出道:“是星辰图,绘制了某一片天空下的星辰。或者,是古时候某个时间点内,整片域外星空显微图。”
当七月看着朱北辰有条不紊地思绪一一揭开帛书所绘信息时,面露赞许的表情说道:“是有这种可能的,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之一,也有可能有更多的指代。”
“因为部分的星辰与现时的星象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解法。”
朱北辰稍显光彩的眼神又再度暗淡下去,努力地思索着答案。
这两件物件,第一件是“鬼玺”,而现在具体的作用不明。
《
第二件就是这卷帛书,里面描绘的并不是一种文字,而是表象看上去杂乱无章的点线图。
成都送抵苗寨的物件为他增添了一道疑团,搅乱着他这一夜的心绪。
大红的被褥写意着竹楼主人的喜庆,七月沉声问道:“现在该休息了,许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想得透通的。”
床沿前一对红烛已燃尽半数,新房内洋溢着浓浓的喜庆。
夜幕高悬,无声的环境也似在催促着睡眠。
朱北辰说:“真睡,还有第二张床吗?”
他环视一周,偌大的房间内就一张圆床。
铺陈着厚厚的褥子,被子平坦地展开,大红的色调显得格外温馨。
不会今晚真的要跟七月一张床上睡的,虽说这些都是婚礼必经的过程。
但是我们不是说好的,只结婚不洞房的吗?
七月皱眉,轻吟:“新人第一夜要分床睡的吗?我听姥姥说过的,成亲了可是要以后都跟自己的丈夫一块睡的,这样才能叫共枕眠呐。”
朱唇玉面透着淡淡的愁绪,她想着莫不是朱北辰嫌弃自己,新婚的第一夜就不愿意与自己睡一块。
朱北辰说:“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睡的,只是开始有点不能适应床上多出一个人。”
他忽然间沉默了,不知道这种场景下该说些什么。
眼神微微一怔,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七月。
从这一夜起自己不再是单身一人,而是成家立室的男人。
七月也沉默着,暗自吹熄床沿前红烛。
轻解罗裳,围着一抹裹胸,掀起红被头,轻盈的身子一滑钻入被窝里头。
悄然一片黑暗中,静默一片。
七月轻微的喘息声起伏,似有似无,勾着朱北辰的魂魄。
咦,好香的味道
朱北辰的鼻息内裹着淡淡的女儿香韵,满脑子都是七月身子的味道,香闺新房内一抹异香愈来愈浓烈起来。
眼皮耷拉着越来越沉重,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出的气息变得不再均匀。
他勉强撑着眼帘,一门心思都是床第间七月的影子,强行压抑着性子说道:“七月,要不要不我就在桌子上将就着先趴着睡一夜。”
屋外头细细的脚步声作响,有道女声悉悉索索地轻抿着小嘴笑着。
凝云不禁捂着嘴角,戏虐地在窗台下唾骂一口:“新婚夜的,姑爷您还真好意思,让姑娘一个人独守空枕入睡的。”
声响低沉,就像是在嘀咕,却切切实实传递至新房里头。
羞得朱北辰低沉着脸,暗淡的屋内表情看得都不太真切,但他明白那确实是凝云的声音。
婚床上,七月恼得抓起被角将小小的脑袋捂得严实了几分,恨不得立时出去扒了凝云的皮肉。
外头渐渐没了声响,婚房内寂静无声。
夜深寒凉,朱北辰抱着单薄的身子,仅穿着新婚的服饰,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被褥内,七月略感心疼地钻出脑袋,沉声喝令:“朱北辰,到床上来睡,你这么熬一夜下去身子可是会折腾坏的。”
“你别忘了日后我们还有千百个日日夜夜,莫不是说你都要这样坐着。”
声音有些严厉,苗族大巫的威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口吻生硬让他无法心生抗拒。
心底骂骂咧咧着,以后会不会被妻管严,现在就开始这般管着我。
但是为什么我心里会有害怕的感觉,难道这丫头在用大巫的声势震慑自己?
朱北辰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地站起,不受控地步步挪向婚床所在的方向。
七月的声声喝令尤在耳畔,他畏畏缩缩地走至床沿前,徘徊着踱着步子。
“衣裳脱了,你平时都是这样睡的吗?不觉得膈应的慌?”
柔和的声线从床间而来,语调舒缓些许。
他瞧不真切七月的面容,仿佛无线的温情丝丝涌入,画面一时间旖旎异常。
呃,真的要解衣吗?他双手不听使唤地缓慢解着纽扣,动作生涩,体温不由升高了几度。
一双温热酥软的玉手由床第探来,摸着黑拿住朱北辰的手心,轻拖着他卷入暖和的被窝内。
迷醉的体韵愈来愈浓烈,温情的眼神流转,七月的身子在内侧颤栗,双手尴尬地不知摆在哪里好。
她抿了抿嫣红樱唇,贴着朱北辰耳畔,轻声说道:“盖好被子,早点休息,我已经让凝云打点好了行李,明天我就随你离开。”
朱北辰心绪慌乱地背过身子,掩盖着囧态,回应:“好的,七月,晚安。”
新婚的第一夜,预感着本应该发生着点什么的新娘懵懵懂懂地不知所措。
被窝里七月连瞧着共枕的男子都是含情脉脉的,饱含着新婚妻子的温情,而满腔的心思也全在朱北辰身上。
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已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
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深夜冷清秋,七月泪眼婆娑,轻吟着诗句。
天明起,就要永远地话别滇南故土,随夫远走。
七月感慨地念叨着,被窝里手臂绕过朱北辰的身子,柔情地拦着自己的丈夫,幸福入眠!
第199章 滇南事宜告终()
清晨,竹楼室内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异香。
七月穿了一身天蓝色羽绒衣,隐隐还能看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双纯白雪地靴包裹着细嫩的玉足。
全身未搭配饰,少女般纯净的容颜,看似极为简单却又叫人怜惜疼爱欲罢不能。
冬季少有选择如此清冷的色彩,然而却隐隐与七月清纯的气质契合,一抹乌黑柔顺的秀发自然地披散着,烟笼眉似蹙未蹙,不发一言傲娇至极。
青葱般玉指娴熟地拨动九弦古琴,无比精致的小脸上写满深邃的静谧,淡淡的音韵流转。
玉指下琴音飘渺而去,浊尘不染,话诉着新婚妻子别样的风情。
弦曲中深深蕴含着郎情妾意,晨日格外清新暖意黯然。
凝云如常端着一盆洗漱用的清水,迎着弦曲就要推门而入。
推门前一刻幡然醒悟,今日已经不同别日,屋内可不仅仅是姑娘一人,自己恐怕也是得避嫌的。
正踌躇间'顶点',七月弦音骤停,轻唤道:“凝云,进来。北辰还没醒呢。”
门扉轻启,凝云探着小脑袋机灵地环视婚房内的光景。
烟炉内透着尿尿青气,帷帐内隐约有一男子尚在睡眠中。
她蹑手蹑脚地端着盆子踏入屋内,瞧着自家姑娘的模样,恨不能捂着嘴嘲笑一番,无奈手上不还端着东西呢嘛。
七月坐在软席上,羞恼地娇嗔道:“死丫头,笑什么嘛。”
凝云搁置下洗漱用具,解释道:“姑娘今日不同往日了,姿颜熠熠生辉的,比寻常更添几分韵味。可惜呐,这三千发丝是不是该挽起来了,嫁人了可就不再是女儿家了。”
七月双眸秋波流转,喟然感叹道:“十九芳华,都已经为人妻了。凝云,你可知道汉族已婚的妻子该是一副什么打扮呢?”
说到这里,凝云疑惑地停顿了下,似在思考,继而回答道:“咦,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扮。不过姑娘不论怎么打扮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
朱北辰盖着新婚被褥,蜷缩在床上,满心温馨地倾听着二人交流,淡雅的气息在被窝内循环着。
想着翻身起床,但凝云又在帷帐外头跟七月嘀咕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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