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心态。
“汤文斯,你注意炮弹是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吗?”用望远镜扫视完了加勒多尼亚人的阵地后,司南佩并没有发现巨炮所在的位置。
“是从北偏西大约四十五度角的方向射来的,司先生。”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汤文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司南佩望了一下西北的方向,陷入了沉思——那个方向上是一片森林,像是笨重的巨炮之类的玩意,如果要运进去,不可能不产生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现在,司南佩却无法从望远镜里看到有任何可能的迹象。先不说加勒多尼亚人是否真的把炮兵阵地设在了那里,就算真的在那,司南佩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用火炮打掉对方的炮兵阵地——这个时代的火炮性能本来就不靠谱,再加上对方的隐蔽性,像要反制对方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又跑过去看了一下对方的巨炮造成的弹坑,司南佩做出了决定:“汤文斯,把三磅炮用的火药包装填进去,咱们放火烧林。先不用担心炸膛,能塞多少就塞多少!”
这个时代的火炮用的炮弹可不是工业时代那样的制式炮弹,而是各种各样能射出去的东西——花岗岩,铁砂,火药,几乎什么都行。
“司先生,这样靠谱吗?”汤文斯摇了摇头,“如果硬把那些东西塞进去,射程和精度都达不到标准。”
司南佩在心里想着国王亨利在会议上那种俾睨天下的样子,攥着拳头下达了独断专行的命令:“没关系,只要能让对面的火炮哑火就行,我看没有了炮兵,他们拿什么攻破要塞。”
正如司南佩所预料的那样,那些火药包的落点根本就没有一个准数,落在各种地方的都有,不过九磅炮的射程,再加上处于要塞城头的高度优势,还是让火药包落入了那片可疑的森林之内。
大火开始在森林中蔓延,加勒多尼亚人的巨炮又进行了三轮射击之后,似乎是因为火势波及到了他们,于是彻底的哑了火——虽然不知道怎么办到不留痕迹的,但加勒多尼亚人确实把炮兵阵地设在了森林里。
司南佩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自己说到底还是一个现代人,论手段,又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些中世纪的莽夫!
但是下一秒,一个视死如归的加勒多尼亚骑士,背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向着司南佩所在的这段城墙飞奔了过来
第十章 未曾想到的杀器()
冲天的大火在加勒多尼亚人布设的炮兵阵地处燃起的时候,小姑娘克里斯蒂娜也已经回到了加勒多尼亚军指挥者爱德华的身旁。
此刻,这个岛国的王储,周围没有任何的同伴。他把指挥权移交给了立顿伯爵,然后就在这里静静地站着,就像是专门等待着女孩儿。
“看来你的障眼法没什么用啊,克里斯汀。”爱德华见到克里斯蒂娜,轻轻摇着头,指向了已经燃起浓烟的森林,“那些卡佩人还是想办法把我们的攻城炮部队端掉了,愿安德瑞诺那个倒霉蛋能够活着从里面跑出来吧。”
“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我——准确的说,我不喜欢除了我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这样称呼我。”克里斯蒂娜整张俏脸上满是绯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被司南佩等人看到真容之后产生了恐慌所致,“那个破烂被端掉了正好,反正在我看来,那样落后的东西根本就产生不了什么作用。”
“要是让安德瑞诺听到了你这番话,他会伤心死的。”爱德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高兴。
“哼,他或许在你眼里还算是个智者,可是在我眼里,和对面的那个异邦人比起来,他什么都不是。”克里斯蒂娜撅起了嘴,略显疲累地靠在一棵树上,“刚才的情景,不也证实了我说的话吗?那个异邦人,绝对是你们昂科瑞家族征服卡佩的最大障碍。”
“错了,不是我们征服卡佩,而是我们取回卡佩。”爱德华不疾不徐的纠正克里斯蒂娜话语中的错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本来就是卡佩人,而且是继承了上个王朝血脉的卡佩合法继承人。”说着,他把水壶递给了克里斯蒂娜——这一举动显得十分贴心。
“好吧,随你怎么说。”克里斯蒂娜接过了水壶,将其中的清水一饮而尽,“反正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只要那个异邦人在卡佩人那效力,你们要取得卡佩王冠就只是做梦。”
“在我看来已经忘记了我身上血统的那些卡佩平民才是更大的障碍。不过我认同你的观点。”爱德华点点头,“那个异邦学者,确实是个**烦。”
“所以,我替你准备了那个东西。”克里斯蒂娜仰起脖子,望着远处雄伟巍峨的阿金库尔要塞,“用那个,想必阿金库尔要塞就能一鼓作气攻下了吧?”
“我已经派出死士了,目标就是那个异邦学者所站立的城墙。”爱德华话音未落,克里斯蒂娜突然从腰间取出了一物,用它顶着这个加勒多尼亚王储的额头。
那是
“那是手枪吧?”爱德华脸上没有丝毫惊恐。
“我应该说过了,你不能杀他。”克里斯蒂娜愤怒了,“我记着我和你强调过,那是我命中注定的敌人,但是,我不能杀他!”
“是啊,你不能杀他,可是却没有说过,我不能杀他。”爱德华嘴角微微弯起,“我不认为我做的有什么错误——作为一个统治者,扫清自己前进道路上的障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不要和我玩这样的文字游戏,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克里斯蒂娜的双手颤抖着,但是枪口却仍旧死死地顶在他的额头上。
“可是,克里斯汀,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杀我吗?”爱德华眼睛同嘴巴一样,微微弯了起来,就像个月牙。
“你”正在克里斯蒂娜要扣下板机的时候,异变陡生——她在突然之间,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刚才那杯水,仅仅是普通的清水吗?
不过她在倒在地上之前,便被爱德华拖了起来,然后抱在了怀中。
“你你要干什么?”克里斯蒂娜惊恐地喊道。
爱德华轻抚着克里斯蒂娜的黑色长发,然后又摸了摸她敏感的耳尖:“克里斯汀,你真是令我好奇呢。既拥有着奥弗涅家族独有的尖耳朵,又拥有和那个异邦人相同的黑瞳黑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克里斯蒂娜颤抖着尖叫:“不用你管!”
“可怜的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爱德华望着克里斯蒂娜的面庞,笑容越发的和煦,和煦中透着妖异,“这种期待夜色到来的急切心情,真是让人难以形容呐”
“你等着,我会让你好看的!”克里斯蒂娜恶狠狠地威胁。
爱德华微微摇头:“看来你是误会什么了。我的意思,仅仅是晚上在那个要塞里过夜。如果你运气不好的话,恐怕就只能见到那个异邦人的尸体了吧”(你信么?我tm都不太相信)
然后,阿金库尔要塞的方向,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那种惊天动地的巨响,再加上冲击波,传到此处,仍旧令人耳膜刺痛。
因为一双尖耳朵,对声音异常敏感的克里斯蒂娜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娇喘,但是绵软的身躯,却让她没法捂住自己敏感的耳朵。
“真是令人怜惜”
阿金库尔要塞外侧的城墙,硬生生被炸出了一个豁口,在上面坐镇的司南佩,直接被冲击波击飞,重重的甩到了要塞里,后背接触到砖石,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他昏迷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可恶,那帮混蛋,怎么会制造出雷。管和硝化。甘油的”
那位视死如归的加勒多尼亚骑士突破重重的火力封锁来到要塞底下的时候,司南佩已经看到了他身后背着的东西!但是那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根本没对炸药做防备的司南佩等意识到了这点的时候,炸药随即便发生了爆炸。
加勒多尼亚的步兵们,趁势从被炸开的豁口中冲进了要塞,他们气势如虹,挡者披靡!
原本坚固的要塞,在顷刻间,便被推到了濒临失守的边缘。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甚至包括加勒多尼亚人自己在内。
“怎怎么回事?可恶,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巫师吗?”冷汗从于格脸上不由自主的流下。
“殿下,城墙,城墙已经被攻破了!”
于格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便亲自提起了长剑,从要塞里冲出来,顶在了豁口的第一线。
挥舞着长剑,砍下了一名加勒多尼亚士兵的头颅,于格的铠甲,还有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全都沾满了鲜血
“绝对,绝对不能失守啊”
第十一章 得救()
疼痛,浑身都在疼痛半梦半醒之间,司南佩经受了巨大的煎熬,那场剧烈的爆炸把他直接甩下了城墙,几乎让他见了阎王。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仍旧还滞留在这个世界上,但全身骨头几乎碎了个干净,有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怀疑——如果在这样没有人来管他,他就算到最后活了下来也得变成个全身瘫痪的残废。
战斗在持续,加勒多尼亚人不断地从城墙的豁口处涌进城墙,由王储于格亲自带领的敢死队在拼命的阻拦,虽然因为那场爆炸,卡佩守军的士气已经降到了冰点,但是作为卡佩王储的亲军,他们仍旧在咬牙坚持着自己的义务。
所有人几乎都忘记了还有司南佩这么一个可怜的异邦人在废墟的角落中无助的**,或者就算还记得,但是也没人顾得上他了。
疼痛在司南佩的脑海里持续的发酵,就算他的意识绝称不上清醒,但这样的疼痛带给大脑的感觉仍旧强烈,几乎意识的全部都被疼痛占领的感觉,令司南佩感到说不出的绝望。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干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在这无助与绝望中慢慢等待。最终,他连时间的流逝也无法察觉,就像是已经被神明仍入地狱,在最昏暗的监牢里享受永劫。
不知何时,终于有一丝除了疼痛之外的曙光亮起,这曙光不是别的,却是激烈的搏杀声。
又过了不知多久,喊杀声,归于寂静,说着卡佩语的人们从司南佩的耳边消失了。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用加勒多尼亚与发出的声音:“这这不是王储殿下指定要俘虏的那个异邦人吗?”
“看样子他已经死了吧”
“没,他还没死。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不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可能还有救”
“把他搬回去吧,大小也算是功劳一件。”
士兵们的动作相当粗暴,司南佩的四肢关节处和胸腹又感到了一阵剧痛。但还好,这样的刺痛刺激着司南佩的神经,让他反而觉着要比刚才那种无尽的绝望要强。
等到司南佩睁开眼睛,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加勒多尼亚军队的大营,而自己的眼前,正有一个穿着黑色牧师袍的老者,冲着自己微笑,而他的双手处,还散发着乳白色的祥和光芒:“看来你还是受到了庇佑,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竟然都没有蒙主召唤。”
司南佩想要说话,但他太虚弱了,喉咙蠕动了两下,却终究是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吧,作为一个伤号,两国的纷争俗事勿要再虑。”老神父摸了摸司南佩的额头,“你还在发着高烧,死神并没有离你远去。”
老神父说的是加勒多尼亚语,司南佩能够听个半懂,他已经明白了此时自己所处的境况。“我我怎么会被敌人给救了?看来,自己又变成了俘虏”他心中想到。
司南佩甚至没能再多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便因为虚弱再度昏迷了过去。
一直到第四天晌午,他才再次醒了过来。加勒多尼亚很贴心的派了一个卡佩的年轻女孩儿来照顾他——不用说,肯定也是个倒霉的俘虏。
见到司南佩悠悠转醒,这位可怜的女孩儿又是祷告又是哭泣,显得兴奋至极,甚至让司南佩产生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要是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被这些野蛮的加勒多尼亚人给吊死了”
“吊吊死?”司南佩用干裂的嘴唇,艰难地说出了这个让人感觉并不美好的词汇。
“是啊。”女孩儿擦拭着双眸的眼泪,“那个加勒多尼亚的王储亲口对我这样说的。”
司南佩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自己在加勒多尼亚人眼里还挺重要
女孩儿给司南佩喂了一点水之后,匆匆跑出了司南佩的病房。
没多久,那个似乎是司南佩主治医生的老神父便走了进来,他摸了摸司南佩的额头,有检查了一下司南佩的四肢,点了点头:“你的生命力很顽强,恢复的比我想象当中还要快。”
“我应该成瘫子了吧?”司南佩目视了老神父好久,才用卡佩语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很幸运,正好碰到了我,否则你就真的成瘫子了。”老神父笑着,改用卡佩语和司南佩交流了起来,“但是你的伤势还是很严重,半年之内恐怕是没办法下地行走了。”
“半年啊”虽然身体上在疼痛,但司南佩仍旧觉着很高兴,区区半年,对比起一辈子的残废来,司南佩突然之间就想感谢这个欧吉尼亚的上帝和他的仆人们了。
回想起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白色光芒,司南佩对神父充满了好奇:“您用的是向神祈祷得来的力量吗?”
“是啊。”神父笑着说道,“如果仅仅使用一般的医术,可无法治愈您的伤势。”
虽然这个神父很可能是个加勒多尼亚人,但司南佩心里还是充满了对他的感激:“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你要感谢的可不仅仅是塞西里奥神父。”一个女孩儿推开房门,闯进了司南佩的视野,“如果没有那个挨千刀的爱德华,恐怕现在你的尸体已经被扔到野外喂狗了吧。”
“克克里斯蒂娜?”司南佩见到了来者的容貌,忍不住惊呼出声。
“哼,那天在城墙上时,你怎么不承认我叫克里斯蒂娜?”女孩儿双手抱胸,倚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