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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噗嗤笑起来,还他妈耶稣呢,这种鬼话也只有斯杰潘会相信。
“那么这个胎儿的父母,你知道是谁么?”
斯杰潘摇摇头:“不知道。匿名的,我只知道是华人志愿者。”
“也好,至少确定不是日本乾买者菲律宾乾隆。”
斯杰潘埋着头,蹲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胤禟,能带我去看看这孩子么?”
九阿哥一愣:“你要去见弘历?”
“是么?他叫弘历?嗯,我想去看看他,毕竟这个胚胎是从我手里诞生的。”
九阿哥听这要求,却有点犯难,虽然斯杰潘的嫌疑被排除,虽然他帮了大家不少忙,但心理上,胤禛那几个对他还是有排斥,只不过生来的礼貌客套,会将这排斥隐藏起来。
这种情况下,胤禛愿意让斯杰潘见弘历么?
九阿哥又想了想,只是见见孩子,不打紧的,胤禛应该会答应。
于是他说:“那我得先去问问我四哥,他如果愿意,那没问题。”
询问的结果是,胤禛同意让斯杰潘见弘历,不过最好由九阿哥陪同。
于是次日,九阿哥就陪着斯杰潘来到雍王府。
胤禛将他们让进后花厅,叫仆人给他们上了茶,又吩咐高无庸,把弘历带过来。
弘历眼下刚刚一岁半,但他学走路学说话,都比别的孩子快,而且快得令人发指。按照胤禛的说法,各方面都显得迫不及待。
“明明走不稳当,也不肯叫人抱,非得自己下地走。”胤禛说着,笑起来,“大人跟在后面,急也急死了。可是你看着他歪歪倒倒的,偏偏平衡性又很好,就没有一次真的摔过。”
九阿哥笑道:“我记得他说话也说得挺早的?”
胤禛点头:“掌握词汇很快,但是这方面他和其他孩子不大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
“有点儿硬件跟不上软件的感觉。”
胤禛这话,说得九阿哥大笑:“你这是说孩子还是在说计算机?”
“真的,你别笑,是真有这感觉。”胤禛忍笑道,“别的孩子刚会说话时,磕磕巴巴,半天吐不出一个词儿来,光是嗯啊嗯的哭,或者一个简单的词反复念,弘历不同,他一下就能记酌些词儿,也知道在什么诚使用,但刚开始都是乱组合。”
“比如说?”
“比如一般孩子想吃东西,会说,吃肉,或者反复说肉这个字,至于在这个基础上更具体的要求,通常都说不出来,如果给的反应不对,就只会哭,让大人猜个不停。弘昼就是这样。但弘历却不一样,他说:羊肉!羊肉!筷子拈!吃吃吃!冷的冷的!不要烫!”
九阿哥笑得要仰过去了。
“什么毛病这是!”九阿哥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
“现在好点儿了。”胤禛笑道,“现在说的比较像人话了,我感觉他掌握语言很快,大脑操作也很快,但表达还是不熟练,凌乱得很。”
“但是他这样表达,比一般的孩子迅速,对不对?”斯杰潘在一边突然说。
胤禛一愣,点点头:“对,别的孩子又哭又闹,还不一定在短时间内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弘历不会出这种事,虽然说出来的话让大人们笑死,但没人不明白他,他也根本不在乎你的取笑,弘历不像别的孩子,那么在意成年人的态度,他只在乎目的达到。他要什么,想吃什么,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满足,他都吃完了,弘昼还那儿哭呢,所以伺候他的下人也轻省许多。”
九阿哥笑道:“这孩子挺聪明。”
“这不就像一个成年人学外语么?”斯杰潘说,“而且还是那种学习能力非常强的成年人。”
胤禛一愣:“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见是天才儿童。”九阿哥又笑,“四哥,这方面他确实不像你,估计往后不会把学外语的钱扔水里。”
胤禛瞪了他一眼:“你是说,弘历像你么?”
九阿哥更笑。
斯杰潘却低头沉思,没有笑。
然后他慢慢地说:“可是一般的孩子,在学习的迟钝、哭闹纠缠和反复猜测的过程中,与抚养他的大人之间的情感,也借此变得深厚了,哭闹、烦躁,沟通不良,大人骂孝儿哭这是每个家庭常见的场景,这个那个的说不清,孝子就是如此啊,亲子之间本来也是如此,情感这种东西,就是在磕磕绊绊、九次失败一次成功中被慢慢培养起来了。”
九阿哥怔住:“你什么意思?”
斯杰潘抬头看着他和胤禛:“我是说,看来,弘历不打算和伺候他的奴仆培养情感。他下命令,对方服从,这是挺方便的。然而一旦过于方便快捷,情感又寄托何处?没有挫折没有误解,没有反复多次的沟通,彼此之间怎么会产生深厚的感情?酒店的服务生使用起来最方便了,要什么给什么,你都不用说第二遍,真要说烦了还可以直接投诉换人。可就算在酒店里住上一年,我们也不会和门童建立深厚的情感羁绊。”
他这么一说,胤禛他们都愣住了!
胤禛皱眉道:“你的意思,弘历是个没有感情的孩子?”
九阿哥暗自给斯杰潘使眼色,他听出胤禛不悦了,但斯杰潘就好像没发觉:“这也不见得,四爷,弘历常常在哪些人跟前哭闹?”
胤禛仔细想了想:“最早的婴儿时期好像不分对象,但稍微大一点点,就只和我、和他额娘哭闹,至于身边那些丫头婆子,极少听说有哭闹的事情。掌握语言之后就更不哭闹,直接提要求。”
斯杰潘松了口气:“好在他还有哭闹撒娇的对象,这就有的救。”
他这样说话,胤禛的脸色就有些不豫了。
九阿哥看出来胤禛不高兴,他瞪了斯杰潘一眼,又道:“他提要求,然后你们满足要求,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万一这要求满足不了呢?”
胤禛摇头:“他知道拐弯,再想别的办法呗。弘历好像永远知道极限在哪儿,他会把要求一直推到极限,不到极限不罢休。比如要上院子里看花,他额娘说,外头太阳大,晒坏了,等太阳下去了咱再去。他就说,看鲤鱼!因为去鱼池的路上就能看见花。他额娘不愿意他被晒着,就说,天热,鲤鱼都睡啦,都沉在池子底下,看不着啦。弘历就说,拿馒头!那意思是用馒头渣让鲤鱼上来。他额娘故意说,没有馒头了,都吃光了。弘历就说,绣橘有馒头!原来早上丫头绣橘的馒头没吃完,还剩了半个放在碗里。偏偏就被这小子看见了。”
九阿哥笑起来,他摆摆手:“他这搞大专辩论赛呢!不行,我都说不过这孩子!”
胤禛也笑:“可不是,他额娘也说不过他,要是狠下心,蛮不讲理的拒绝他,那他就哭。他额娘心软,就只好让他去看花看鲤鱼。这也就是他额娘,别的人,他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提的要求必须满足,要是敢玩心思、推辞搪塞,他马上拆穿你,还说:‘阿玛打你!’再大点更不得了,干脆就是‘赶出府去!’——就像刚才说的,直接投诉换人。这谁还敢说半个不字?立马服从命令了。”
胤禛说到这儿,顿了顿:“所以照顾弘历的人虽然多,但真正敢和他开玩笑,拿话逗他的,一个也没有。全都得小心伺候着。”
九阿哥叹道:“这么看来,也就你和他额娘拿得住他了,看来满府的人,就没他放在眼里的。但如果要求真的是确实满足不了呢?比如客观条件不允许什么的”
“也有那种情况,比如我不在家,上朝或者出门办事,他提出要见我,奶妈就会说我不在家,见不到。这时候弘历就会说,出去,街上等着!”
九阿哥又惊又笑:“哟!这孩子,还知道上街等着?他上哪条街等着?他又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岂料胤禛摇头:“他知道上哪条街等着。”
九阿哥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
“真的,老九你忘了?弘历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爱让我抱着满城的逛,不是有一次还冲撞了废太子么,他冲着废太子大哭,把人吓跑了”
九阿哥瞠目结舌:“就就那么逛着逛着,他就把全北京城的地图都给记下来了?!这孩子脑子里有gps啊!”
胤禛迟疑片刻,点点头:“恐怕是的。”
“那你如果是去上朝呢?那他还往宫里闯不成!”
“说了的,他会探索这件事的极限,弘历会让车马奴仆在最接近大内的地方等着,他好像明白,宫里不能随便进去,有危险。”
“那如果你不是入宫呢?他也不知道你当天出门去哪儿了呀!”
“他知道的。”胤禛说,“我和他说了。”
“你和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说你每天去哪儿?!”
“一开始我是好玩儿,出门时,就和弘历说,阿玛今天要去哪儿哪儿。后来就成了习惯,出门前我一定得告诉他我去哪儿了,不然回头就朝我发火。弄得我不敢不告诉他行程。”胤禛说到这儿,又补充道,“他就是要知道而已,也没别的意图。你告诉他了,他就老实了,也不会再发火,就老老实实等你回来,多早晚也安静等着。”
九阿哥呆呆看着胤禛,他心想,这什么诡异孩子呀!
他知道弘历有点不寻常,这两年他经常往雍王府来,也和这小子挺亲近,从胤禛那儿也听到不少弘历的事,但他还是没想到,这孩子会有这么古怪!
九阿哥突然想到一点,他又问:“那,四哥你骗过他没有?比如说是去上朝,其实不是去上朝”
“骗过,就骗过一次。”胤禛说,“我想逗逗他,就和他说入宫,‘去见你皇爷爷’,其实我没入宫,是和老十七一块儿钓鱼去了。”
“然后呢?”
“被他识破了,气坏了,不吃饭,还把碗都摔了,大哭大闹,我抱着他哄他,结果呢,拿牙咬我。那是他头一次拿牙咬我。”胤禛苦笑,“就那么小一点点乳牙,咬得还真疼。”
“他是怎么知道的啊!谁告诉他的?!”
“没谁告诉他,我就带了高无庸一个人,弘历根本没有途径知道真相。”胤禛摇摇头,“至今我也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我说谎的。所以仆人们也没谁敢在他面前说一句谎话。但那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往后我也懒得再骗他了,成本太高。”
说话间,只见丫头婆子一群人,抱着一个衣衫华丽的孝子姗姗而来。
小主人一来,九阿哥和斯杰潘全都站起身来。
奶妈抱着弘历给九阿哥行礼,胤禛伸手接过弘历,丫头婆子就在一边垂手站着。
第一时间,胤禛就看出弘历的反应不同寻常,他盯着斯杰潘的脸不移开目光,平时弘历见了九阿哥都会高兴,会伸手要抱,但是今天,也没有了。孩子好像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的九阿哥,一双乌沉沉的大眼睛,只顾着盯着斯杰潘,小脸儿神色肃穆。
“怎么了这是?今天怎么不理我了?”九阿哥笑道,“就因为有陌生人来了,就把你九叔我给扔一边儿了?见异思迁的小东西。”
胤禛也笑:“可能是的,他头一次见斯杰潘,大概是感觉奇怪了点。”
难道是因为,弘历头一次看见金头发蓝眼睛?胤禛想,可是安德烈也是金头发。
但弘历很怕安德烈,这一点胤禛早就看出来了,简直像耗子见了猫,怕得发抖。弘历那可怜样子,胤禛看了都心疼,所以那之后他也不敢再让孩子见安德烈。
不过今天,这似乎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
胤禛正想着,忽然怀里的弘历挣扎起来,孩子伸出小手,想回到乳母的怀抱里。
胤禛大为诧异,一般而言,只要他在场,孩子更愿意跟着他,而不愿意跟着乳母。今天这返回头去找乳母的举动,确实罕见。
“怎么了这是?”他笑问弘历,“饿了么?”
孩子一声不吭,只伸手要乳母抱,那态度十分坚决。于是胤禛只好把孩子交给乳母。
九阿哥笑道:“是不是见了生人,害怕了?”
“也许吧。”
回到乳母的怀里,弘历还不老实,还扭着小身子,探着手,那意思,是想去够斯杰潘。
乳母会意过来,笑道:“今天难得看见洋大人,这是要看清楚一点儿么?王爷,这”
胤禛点点头:“你就依了弘历。”
得了命令,乳母就往斯杰潘跟前,又走近了两步。
弘历还不依,探着小身子还要往前,乳母就有点尴尬了,她是大清女性,和一个洋人站这么近,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小主人的命令她不敢不服从,于是,就又走近了半步。
这时候,俩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几乎快挨着了。
九阿哥忍笑道:“这孩子近视眼么?非得挨这么近看斯杰潘。喂,小子,这傻大个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说来听听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却见弘历突然伸手,一把拔下乳母发髻上的银簪,狠狠朝着斯杰潘的脸戳过去!
一声惨叫,斯杰潘一把捂住右眼,鲜血从他指缝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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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一片大乱!
乳母的簪子被拔掉,黑发顿时散落下来,她吓得大叫!
斯杰潘捂着脸也在惨叫,胤禛慌了神,赶紧叫:“大夫p大夫过来!”
九阿哥用力扳住斯杰潘的胳膊:“别动!别乱动!斯杰潘你把手松开!”
斯杰潘停下惨叫,他慢慢松开捂着脸的手,此刻,鲜血流了他一脸一手。'。la'九阿哥定睛一看,原来那根簪子戳在他右眼眉上,并未戳中眼球。
九阿哥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赶紧叫人来,给斯杰潘拔下簪子,又给上了止血的药物。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