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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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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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愿往。”话音刚落,堂中十几员战将齐齐站起身来,朝他拱手一辑。

    “夏侯惇听令。”

    “末将在。”夏侯惇面色狂喜,他未曾想到,孟德亲自统军,帐下武将如林,他竟能抢到先锋之职。

    “命汝率军五千,先取南顿,兵临平舆。”

    “喏。”

    “命曹仁率军攻征羌、西华、召陵等县。”

    “此外,命戍守颍川的满伯宁率军进兵西平。”

    “大军于明日开拔,吾军径直南下,直取平舆,击破孙香,当收复汝南全境。”

    “喏。”众将轰然应下。

    目送堂中一众武将回营调度兵马,曹操目光落到安然回到座上的郭嘉身上,再一一看过他身侧的一众谋臣,毛玠、程昱、荀攸。

    “今庐江三家争锋,寿春袁术,冢中枯骨矣,孙伯符,尚有武勇,但麾下兵将,旧部不过数千,新募两三万精兵,对袁公路麾下无能之辈尚可,对江东山越精兵,却唯有惨败。”

    “主公言下之意,江东,当入主淮南?”毛玠笑道。

    曹操一脸忧虑,“正是如此。”

    “主公勿优,吾有一策。”

    堂下,程昱正待开口,却听身侧郭嘉,已是放下方才传阅的书信,突然抬头出声。

    “计将安出?”曹操面色一急道。

    “吴侯刘奇,为扬州刺史,汉室贵胄,举大义而讨伐逆贼袁术,出师有名。”

    “主公可上表天子,封孙策为九江太守,命其讨伐寿春袁术。”

    曹操双眉微皱,“若孙伯符,不敌刘奇,当如何?”

    “孙策有霸王之勇,帐下更有孙坚老臣相佐,更有周公瑾、鲁肃等人出谋划策,退江东之兵,尚且力有不逮,灭寿春袁术,却易如反掌尔。”

    “吾军十余日可定汝南全境,到时,主公可命两员上将率重兵屯驻汝阴、新蔡一线,于淮水北岸虎视庐江诸县,另外,可遣使与孙策共盟。”

    曹操一手抚须,“结孙策而据江东之兵,守汝阴、新蔡可据淮水,九江孙策可为犄角,只是……孙伯符此人,可能信之?”

    郭嘉笑而不语,目光看向一侧的程昱。

    后者站起身来,朝着曹操拱手一辑,“孙策若败,主公无须任何损失,仅凭一天子加封文书,到时汝南已入吾手,江东为之奈何?”

    “孙策若胜,主公可命天子酌其功,命其节九江、庐江二郡,孙策去岁于秣陵败于刘奇之手,损兵折将,如此深仇大恨,必定应允。”

    “到时,主公可挥军先取张绣、吕布,平定中原之地,再谋他算。”程昱下意识地忽视了冀州的袁本初,当日曹操败于张绣之手,损兵折将,为袁绍书信羞辱,曾几何时,天子迎回许县之际,曹操与袁绍,也因封赏之事相恶,若非曹操主动退让,将大将军之位让于袁绍,怕是两人早已刀兵相见。

    “如此,便依奉孝、仲德之计罢。”曹操终于是眉开眼笑,谈笑间一统豫州全境,兵临汝南,坐观淮南三家兵争,正合他心意。

    “张绣,吾誓报当日杀子之仇,折将之恨。”想到这里,曹操又念及那丰腴身姿的邹夫人,他神情惋惜,当日,只赏玩了一宿,便被张绣那厮一枪刺死,那白花花的身子,啧啧……当真可惜。

    想到这里,曹阿瞒心中愤恨再生,“张绣恶贼,吾必杀汝。”

第124章 步氏诞子() 
四月下旬,这一日,吴侯府上,内宅上百侍女,尽皆来往于主屋附近。

    刘奇来回走动在屋外,看着时而进进出出的产婆老妪,满脸焦急。

    “啊……”

    “好痛……”

    屋内,时而传出步练师的低吟,刘奇听在耳中,一阵揪心。

    后花园内,张昭、张纮、孙邵、许靖等人皆在,却不敢步入内院。

    “已经足足半个时辰了,还未传来讯息,真是让人揪心呐。”张纮一脸感叹,江东之主刘奇弱冠承吴侯之位,正妻步氏临盆,乃江东头等大事。

    “子纲莫急,主公陪在内宅,临盆产婆身侧,尚有仲景先生指导,无忧也。”

    张纮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孙邵,“长绪先生有所不知,主母年少体弱,头胎临盆,若拖得久了……”

    张昭回眸,欲言又止之际,突然正听到内宅传来一阵欢愉。

    “哇……哇……”这是屋内,有产婆故意在拍打新生儿臀瓣惹来的啼哭。

    内屋房门开了一半,立即掩上,一名满头香汗的侍女跑出屋门,在门前一脚朝着刘奇跪倒:“为吴侯贺,夫人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刘奇如遭重击,脚步朝后退了半步,双手举到空中,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旋即,他面色狂喜,放声大笑,“哈哈哈……传令下去,今日接生产婆、侍女,皆有重赏,此外,传令府内外,派人通报江东五郡,吾刘奇有后矣。”

    说着,他便迈步上前,准备拉开屋门,入内嘘寒问暖。

    “吱呀”,一抬头,他便迎上了一张满脸疲惫的老脸。

    “吴侯还是在门外稍候顷刻吧。”张机出门之际,不忘将屋门待上,“步夫人年幼体弱,头胎临盆,多费了些时日,吾已向女婢开了几服药,日后,可好生调养。”

    刘奇一手拉着张机落座到园内的石桌上,“有劳先生。”

    “吴侯那日所言,女子当推迟生产之事,老朽近日于秣陵城中,亲手接生二十余起,亦算有所愚见。”

    刘奇此刻满心欢喜,倒也耐着性子,“愿闻其详。”

    “二十余起中,大多为寒舍新纳之妻,十七八岁者多矣,半年有孕,年半临盆,多因体弱力竭,以致难产,少有三起,为二胎,三胎之妇,年过二十有余,皆为顺产。”

    “老朽以为,吴侯日前施行新政,奖励多生,实乃下策。”

    “吾大汉建国四百年,百姓大多居于北地,江东之地,地广人稀,便是豫章一郡,亦才百万人口。”

    “吾推行此策,是为江东计,二十年之后,江东之民,可从三百余万,增幅数成。”

    张机微微摇头,“如此,贫寒之家,为免赋税,将多生产矣,年幼出嫁者,体弱多产,易难产,更易夭折,且,因多生而降低江东赋税,因年幼者多,而缺乏劳力,便是多有田亩钱粮,亦会让江东之民,心生惰意,还望吴侯三思。”

    刘奇一手摸着下巴,“先生之见,吾会有考量,今日之事,多谢先生出手相助。”

    “实乃分内之事尔,吴侯允诺吾在方山书院开设医科,已是恩德。”

    两人相视一笑,正见屋内产婆满脸大汗地迈步走出,在门前朝着刘奇跪地一辑,“为吴侯贺,夫人母子平安。”

    刘奇仰头大笑,抬脚步入,略微有些炎热的屋子。

    绕过屏风,他便看到了躺在榻上,满脸香汗淋漓的步练师,此刻,正有侍女为她擦拭身上的汗珠,身上的衣裳,亦是换了一件。

    “夫君。”步练师看到刘奇的刹那,眼中生起一层薄雾,目光似喜似嗔,刘奇此刻,有意放轻脚步的模样,又让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刘奇落座到塌边,一手抚上步练师光滑的小脸,感受着她脸上略微发烫的温度,“苦了你了。”

    步练师眉开眼笑,“不负夫君所托,妾身终于为夫君诞下麟儿。”

    “莫要胡言乱语,好生歇着,便是诞下女子,吾也欢喜。”说着,刘奇目光看向一旁的侍女。

    侍女当即将睁开双眼,用清澈、黝黑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幼儿,递到了他的怀里。

    刘奇双手紧张地抱着襁褓,刚想将脸凑过去,却见婴儿目光突然在他脸上停住,小嘴一嘟,竟是“哇”的一声,放肆地哭嚎。

    刘奇一时间,手脚无措。

    却是步练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立即命侍女从他手上接过襁褓。

    “夫君,该为孩儿取名了。”步练师再出声提醒道。

    刘奇张嘴欲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刘氏在侍女的搀扶中迈步入内。

    “且让老身来看看吾家孙儿。”

    “见过娘亲。”刘奇站起身来,冲她欠身一礼。

    饶是步练师,也点头躺在榻上见礼。

    “当真是苦了你了。”刘氏抱着襁褓,坐落在塌边,将襁褓靠到步练师身侧,“吾儿,吾家孙儿可有取名?”

    刘奇微微一愣,迎着两女注视的目光,一手抚须。

    身处汉末,他如今略显稚嫩的年纪,也是有意蓄须增添自己的威严。

    当下,他却是有些泛苦,四百年来,刘氏一族,族人何止十万,要想避开重名,几率实在太小。

    他沉思许久,“吾儿尚在练师怀胎中时,江东百废待兴,如今攻下庐江,吾江东五郡,已有蒸蒸日上之势,当为振兴大业,中兴汉室之良机。”

    “吾儿,便名“振”罢。”

    “刘振”,刘氏玉手拨弄着幼儿红润的小脸,“振儿,汝今后,便是振儿了。”

    “吾儿,练师和幼儿尚需歇息,汝且退去吧,院外文武和汝三位弟弟,亦在候着,汝万不可因私废公。”

    “喏。”刘奇一脸苦笑,朝着刘氏施了一礼,转身出门。

    初为人父,刘奇来到院内,环视一眼刘基三人,再看了一眼张昭、孙邵等人,“传令,设宴三日,为吾儿刘振贺,秣陵城内,千家万户,皆有钱粮赏赐。”

    “喏。”众人同时下拜,张昭却面色泛苦,他乃簿曹从事,掌管钱粮,此番秣陵全城皆赏,这府库中的钱粮,怕是会亏空不少。

第125章 袭取历阳() 
同一时间,北地曹操、徐州吕布,乃至淮南孙策,都得知了刘奇得子的密报。

    戍守历阳的吴景、朱治总算是松了口气,连日以来,自庐江方向的江东军,频频调动,驻守襄安的江东大将蒋钦,麾下五千精锐每日至少会派出三十多名哨骑,吴景和朱治心知,历阳绝对不容有失。

    否则,江东军北上可合围合肥,东进可攻取阜陵、全淑,切断刚占据合肥的孙策大军和广陵都尉韩当之间的联系。

    “狂欢三日,君理,此番,江东之兵,当无暇攻吾历阳矣。”将密报递给朱治,吴景坐在案后,一手抚须,露出一脸笑容。

    朱治看完密信,双眉一皱,“虽是如此,吾军兵少,若江东大军来袭,必是两路并进,吴将军不可不防,吾欲将江口哨卡增多一倍,待主公攻下寿春之后,再让麾下儿郎们歇息,如何?”

    “如此,便依君理之见吧。”

    两人商议妥当,朱治当即告退,吴景在他离去之后微微摇头,“终究是年轻,行事太过谨慎了。”

    两日过去,渡口风平浪静,几乎没有任何情况发生,江东的战船,白日、黑夜如约出现,但只是巡视一番,根本就不敢靠近有弓箭手驻扎的岸边。

    距离江边最近的哨塔,离地三丈之高,可轻而易举地借着插在岸边的火把,看清远处江面的动静。

    直到第三日,他们得知,江东的文武群臣,已经酣醉如泥,这几日,便是刘奇发放城中百姓用作奖赏的钱便有百万,粮草足有一千石,纷纷羡慕不已。

    又到深夜,隔着江岸对面,静悄悄的,仍有火光。

    但在上游二十里开外,却有着上百艘车船,严阵以待。

    “二十里,能避开敌军哨骑吗?”原本应当在秣陵的刘奇,此刻面色仍旧有些活润,刚食过巢湖兵将送来的螃蟹,虽不是最美八九月的蟹,但也美味可口。

    “公奕将军,已将敌军白日里派出的哨骑清理了一遍,历阳吴景、朱治大营,兵马不多,应当不会派出过多哨骑。”潘璋凝神望着江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刘奇双眉微皱,却没有说些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夜色,“几更了?”

    “四更已过。”

    刘奇闭上眼,“应当,快开始了。”

    同一时间,隔着十余里外,历阳江防正对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根竖立在水面上的竹筒。

    走动在哨塔上的兵卒,已经守了数个时辰,身子有些困乏。

    正当他努力揉着眼眶,朝着江面看去之际,隐约间看到了一道从水里站起来的身影,他正要大喊,一根箭矢,已经是顺着火把借来的亮光,扎进了他的喉咙。

    “咕咕咕”大股大股的血泉,从他喉间淌出,他身子朝前倾斜,整个从哨塔上翻了下来。

    “嘭。”尸体从几丈高坠落的响动,绝对不轻,守在附近的上百名兵卒,几乎同时张弓搭箭,握紧了身侧的兵器。

    “咻咻咻”可是,从江水里冲出的泅渡军士,已经端着短弩冲到了岸上。

    数十步内,长弓不敌短弩,虽然短弩只有一根箭矢,断数十根箭矢齐发,迎面便倒下了十余具尸体。

    “铛铛铛……”钲声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的营帐内迅速集结,一道道人影晃动,转眼间,便会有大队士卒赶来。

    “敌袭,敌袭。”一名名传令兵先后大喝,营帐内,也传来了回应。

    “何人袭营?”朱治持刀未曾上马,带着数百士卒直接朝着江岸上来。

    “杀啊。”也就在此同时,从襄安方向摸到大营附近的蒋钦,率军直接从旷野之中站起身来,五千劲卒,同时朝着大营杀来。

    “吾乃吴侯帐下掌军中郎将蒋钦,何人敢战?”蒋钦命刀盾兵在前推进,五千劲卒齐齐杀来,声势震天动地,来到一百五十步处,已是被哨塔附近的弓箭手放倒近百人,但到了此地,江东军的弓箭手也开始还击。

    “咻咻咻”一道道火箭射入营内,虽不曾射中那些兵卒,却全部落在了他们身后的营帐上。

    火势一起,很快,便顺风点燃数十座营帐,当中军大帐的吴景率军赶到之际,蒋钦麾下士卒,已经将拒马和栅栏给挑开,数千兵将,一拥而入,在营门前厮杀一处。

    “吴将军莫慌,朱治来也。”不多时,朱治率领数百军士加入战团,两人一左一右,围攻蒋钦。

    却不想,远处的平原上,突然有震耳欲聋的声响响起。

    “不好,是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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