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同于阵前单挑,自家火斗,哪有对阵之时的激动紧张?这二人谁输了都没关系,毕竟是自家人;如果想要让这些士兵依旧兴致饱满,似乎只有一个办法……
“陈到,你如此如此……”
陈到闻言,也不疑惑,径直下去准备了,荀罡就喜欢这种只干事不多问的人,虽然有些木讷,但只要事情做得好,谁管的了那么多?
未几,忽见军队的好几个号令官走到了军队之中,说道:“主公有令,让将士们用粮饷作为赌注赌他二人输赢,若是赌赢了,那便能够得到双倍的回报!”
“什么玩意儿?赌输赢?”
“这倒有意思,没想到主公能够想出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反正粮饷现在也用不了多少,拿一点出来赌也不错。”
“我赌典韦将军!”
“那大汉也挺厉害的,典韦将军这次说不定会吃亏啊!”
荀罡这个办法很有效,士兵们纷纷拿出粮饷作为赌注,号令官见人太多记录不过来,只能再叫许多闲的没事做的人来帮忙记录。
交完赌注之后,所有士兵又是火热了起来,纷纷为自己买下赌注的人呐喊助威;士兵们火热了,那些擂鼓的也不能休息,只能拿起鼓槌奋力敲鼓,同时叫来号令官,给自己支持的人下赌注。
“好家伙,想不到还挺有用的……”
然而荀罡还没有笑多久,他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主公,军队中赌博可是大忌!”
荀罡转过头去,见是一直没有看见人的郭嘉;荀罡早料到这家伙又会把军法挂在嘴边了,笑道:“哎呀,偶尔弄一下这些活跃气氛怎么不行?”
“主公,我是军令执行官……”
“我还是你主公呢,有本事办我啊!”
郭嘉从来没有见荀罡如此耍赖,一时竟然呆了,就算我没办法办你,你这么说出来,我也很没有面子啊!你让我以后怎么用纪律来严正士兵?
“陈叔至,陈叔至!”
郭嘉朝着台下一阵乱呼,将陈到叫了上来,陈到满脸疑惑,问道:“军师,什么事情?”
“军中教唆赌博,理应如何处置?”
“按例俯卧撑一百,围校场跑二十圈……”
荀罡呆了,一脸震惊的看着郭嘉,喝问道:“你小子要造反啊!还真想办我不成?”
郭嘉笑了笑,正欲说,却没想到陈到问道:“军师,方才传令官问我,你刚才押的典韦是多少钱来着?”
……
死一般的沉默。
郭嘉轻咳一声,让陈到先下去,哪知道陈到驴脾气上来了,非要问清楚郭嘉到底押了多少钱,郭嘉无奈,只能在他耳边轻声道:“五千,行了快走!”
“军师,不就五千嘛,至于这样吗?”
郭嘉本意是不想让荀罡听到,哪知道陈到这家伙还复述了一遍,让郭嘉很尴尬。陈到走后,荀罡一脸戏谑的看着郭嘉,问道:“军中参与赌博,又是如何处罚?”
“那个……法不责众!”
“你小子……”
如谈笑一般,这事就如此过去了,而全军上下的火热气氛依旧没减;或许是感受到了士兵们的火热,那二人原本疲惫地身体又是重新振作了起来,一刀双戟,来去如风,激烈如火,难舍难分。
眼见夕阳西下,残阳落幕,二人已是战了三百回合。就在众人快要睡着之际,典韦忽然发现了许褚的一丝破绽,一戟落下,划破了许褚的些许皮肤,一丝毫不起眼的鲜血落了下来,似乎象征着胜负已分。
“妈的,打了三百回合,最后才赢半招,你们俩是诚心想玩死我们吧!”
荀罡听见士兵们的欢呼声和哀嚎声,这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这次战斗以典韦胜半招而结束,那些押注另一个大汉的热你自然吃了亏,要不是赌得不大,只怕都要自杀了。
二人将兵器交给一旁的士兵,走上台来,虽然战了如此之久,但二人依旧有着过余的体力,没有直接瘫软在地上;面对着这两个虎狼之将,荀罡似乎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荀罡见二人上台,苦笑道:“你二人在上面拼命,但着实要了我们这些看客的命!”
二人憨直的笑了笑,典韦说道:“主公,你应当认识此人,我们之前遇见过的。”
认识?荀罡这才细细的看了下眼前的这个大汉,惊道:“这不是许褚吗?”
“许仲康见过主公!”
见许褚跪下,荀罡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又惊又喜道:“仲康免礼,你为何会在此处?”
许褚答道:“先前进城购买农物之时遇见了典将军,想起主公之前的恩情,这才打算前来投奔的!”
恩情?什么恩情?自己对许褚有过恩情吗?
郭嘉察言观色,知道荀罡已经不记得了,便附耳说道:“主公,之前我等在郊外遇见许褚与之村民和黄巾军交火,我等留下了许多粮食布帛,主公忘了?”
还有这事?荀罡还真忘了。不过得到一名虎将,荀罡自然高兴,既然自己有恩于他,那就好办了许多。
“曹老板,对不住了,你手下的人全都被我捞走了!”
见荀罡喜不胜收,典韦趁热打铁道:“主公,我今日就是将他引荐于你,凭仲康之勇,定能扫除天下逆贼!”
“许褚之勇,我已见之,正巧元直即将离开,这中军校尉之职空了出来,就交于你吧!”
“元直要走?去哪里?”郭嘉与典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荀罡将事情告诉给了二人,二人闻言,表示理解,而且徐庶本人肯定也更愿意以一个大贤的身份来辅佐荀罡。
“明日我要前往汝南,此行就由仲康随行吧!”
刚刚投靠就委以重任,许褚感激涕零,连忙伏跪在地上道:“末将定然保护主公安全!”
“都散了吧,散了吧……”
荀罡本来还打算阅兵的,但都这个时辰了,自然只能取消;他正欲离去,却被郭嘉拦住了。
“奉孝,还有何事?”
郭嘉附耳道:“主公,听闻袁术偷偷潜入了豫州境内,不过并没有带多少人马,您看……”
荀罡微惊,袁术来了?虽说他来此意欲不明,但袁逢刚刚身死,应该只是来吊唁的吧……荀罡实在不想多怀疑他,这人虽然野心极大,却志大才疏,想必掀不起多大浪花来。
“我想……我会在汝南与他见面的。”
第一百三十八回 袁家混乱()
次日,众人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徐庶;阳翟司马徽招收贤才,对于徐庶这种才人,应当是不会拒绝的。荀罡倒不担心司马徽会拒收徐庶为徒,如果到时候再拐一个卧龙凤雏来就再好不过了。
随即,荀罡便带着许褚,走上了前往汝南的道路。
经过数日的奔波,荀罡领着一小支人马到了汝南郡城之下;他是州牧,带着军队来临自然没人敢指手画脚。何况此番面对的是汝南袁家,如果不把自己的排场弄起来,必然会被人笑话。
荀罡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袁府门前,果然,门口已经挂满了白色的装饰;但纵然是一次葬礼,袁家依然表现的无比大气,荀罡倒从来没看到过如此奢华的葬礼。
“一个葬礼弄得如此豪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巴不得人家袁逢死……”
荀罡嘀咕着,领着许褚径直走向大门,至于他的护卫队,则是由陈到带领,着在袁府外布防,免得有些不长眼的人来捣乱;而荀罡的这一举动自然引来了一大堆宾客的围观,许多人甚至说他喧宾夺主,但终究没人敢违抗荀罡的命令。
忽然,袁府门内走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穿着长裙,着绶带,举止有礼,仪容瑰丽。他径直走到荀罡一旁的许褚面前,义正言辞道:“尊驾是何人,如此大张旗鼓在我袁家门口排列甲兵,是否太无礼了?”
荀罡苦笑一声,这家伙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他不与之纠缠,而是让许褚拿出了拜帖,那人一看,立马恭敬了起来,朝着一旁更为矮小的荀罡诚惶诚恐道:“原来是荀方伯,久仰久仰!既然是荀方伯,那这些甲兵便是州中军队,在此布防,无妨无妨!”
荀罡微笑道:“不知尊驾是何人?我曾到过袁府,并未见过尊驾。”
那人说道:“在下乃山阳太守袁遗,字伯业,乃是周阳公的侄子;荀方伯应当知道我的才是,当初讨伐董卓,在下也是关东诸侯之一。”
“原来如此,之前并未关注阁下,失礼了。”
袁遗道:“荀方伯是来参加周阳公的葬礼的吧?既然如此,那便里面请吧,在下还要招呼其他的客人。”
见袁遗即将离开,袁逢将其拦住,问道:“为何周阳公的葬礼由尊驾主持?为何不是周阳公之子前来?”
袁遗叹了口气道:“不满荀方伯,周阳公共有三子,长子袁基前番与长安城中的本家人一同被害,次子袁绍已经被过继给了周阳公的长兄文开公;至于幼子袁术……哎,不提也罢!”
“袁术怎么了?他乃南阳太守,距此不远,为何不能前来?何况前些天我才得到手下来报,说袁术已经到了豫州境内。”
听闻袁术到了豫州,袁遗似乎极其震惊,尖叫道:“公路来了?”
荀罡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袁术这个名字如此敏感,看来自己不宜太刺激他,正欲扯开话题,却没想到身后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堂兄,难不成?竟是如此的不欢迎!”
荀罡转过头去,不知道袁术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后;他依旧是那皱巴巴的脸,尖嘴猴腮似乎满是阴谋的气息,令人琢磨不透。他身后跟随着几名穿着布衣的人,但荀罡知道,那一定是袁术手中较为重要的将领,不然担当不了保护袁术的大任。
“公路……你,你为何会在此处?”袁遗似乎有些惊慌。
袁术嗤笑道:“死的是我父亲,又不是你父亲,我怎么不能回来?难不成你是畏惧我回来之后……打破你的什么诡计不成?”
袁遗赶紧摇头,满脸赔笑道:“这个……某以为公路不会回来,既然回来了,那这住持丧礼的工作,便交由你来做了。”
“本该如此!”
袁术极其傲慢的走上台阶,忽然,他顿住了,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令他痛恨万分的小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家伙,你这白头犊来这里作甚?诚心捣我袁家的乱不成?”
荀罡还是第一次被骂白头犊,之前他想到这个绰号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过会有人用;荀罡哪会知道,这第一个使用如此绰号的,竟会是自己最为厌恶的袁术。
荀罡微怒,但面部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毫不介意一般;他轻声道:“公路将军莫不是忘了,在下虽然只是讨逆将军,但身为州牧,可比你那后将军南阳太守高的多了!”
“现在还信这汉庭的号令,你这白头犊难道是傻了不成?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资格说话;我南阳握军十万,比你这豫州可多了不少!你可要当心……我将来将你这豫州当做自家的封地!”
袁术言语轻慢,甚至明显已经有了代汉自立的心思,但正如他人所说,此人志大才疏,有争天下之心,却无偏安一隅之能,若非仗着袁家的名声,连三分田垄都出不去。
用一句现代的话来讲,他就是能打顺风局,打不了逆风局,而且胜率极低,打逆风局心态还容易爆炸。
荀罡眼神一冷,嘲讽道:“公路将军莫不是忘了,现在你在豫州境内,可没有你那十万兵马撑腰!”
“难道我会因此而怕你个白头犊不成?”袁术狞笑一声,当空喝道:“吾上将纪灵何在?”
话音未落,却见袁术身后一人奔出,原是一络腮胡子,虎背熊腰之徒,后背上那根长长的布条卸下,竟是一柄三尖两刃刀。郡城之内除士兵禁止携带武器,但袁术明显是靠着自家的名声,躲过了城门校尉的搜查。
看着自己的得意大将,袁术的气势瞬间拔高了许多,竟是丝毫不顾及礼仪,指着荀罡的鼻子道:“白头犊!我纪灵乃是名震天下的勇将,莫说你这数百人马,就算再来些许,我也不惧!”
众宾客独惧袁家以及袁术的威望,担心日后被报复,不敢言语,亦或是对袁术的将领大加称道;至于袁术所谓的名扬天下的勇将,不过是他自己封的名号罢了。
就如同几年之后,他一厢情愿给自己封帝号一样。
纪灵得了袁术以及周遭宾客的褒奖,得意非凡,竟也是蔑视的看着荀罡;荀罡知道不能和疯子较真,说道:“不过是个小将罢了,竟也敢拿出来放肆!莫说我这五百精锐,我单单我后面这人,你就赢他不了!”
袁术遥遥审视了一番荀罡身后的许褚,心中暗道:“他这莽夫看上去好不厉害,只怕纪灵还赢他不了……也罢,不争此一时锋芒!”
袁术故作镇定道:“今日乃吾父之丧行,岂容你等放肆!若你要来便来,不来,也别在此处挑衅!”
荀罡知道他怕了,毕竟许褚之魁梧岂是他一个纪灵比得上的?荀罡也不打算这么早和袁术决裂,毕竟如此不智之举,必然遭受诸侯记恨,便任凭他抬着高傲的步子,一掌推过袁遗,进了袁府。
袁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看着袁术的背影摇着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袁家声望,必毁于此人手中!”
“袁府君,何出此言啊?”荀罡打趣道,虽然他袁家的名声确实会被袁术这家伙给败坏。
袁遗无奈道:“周阳公生前便说这袁术必将坏他名声,此人心术不正,时言窃权取国之事;黄巾时曾有一谶语,乃‘代汉者当涂高也’,袁术以之自比,说袁氏乃舜之后,承土德;众人皆知汉乃火得,火生土。且他曾言‘涂’乃‘途’,与‘术’、‘公路’对应,似有僭越之心,不可不忧!”
“什么代汉者当涂高也?我可知晓此事原委,你可愿意听?”
“何意?”
“汉代甚贵铜祖(铜制男性生殖器),专售于市,然市井耻于言,皆呼之‘代汉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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