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欣喜若狂,连忙走上前去抱起了荀罡,随着郭嘉离开主席位,荀罡便瘫软在了上面。望着下面一双双热切无比的眼神,荀罡知道他们有很多疑问,朝徐庶下令道:“元直,我这三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快安排下面给我准备点吃的!”
“是!”
徐庶没有半分耽搁,连忙走下帐去吩咐后厨;整个大帐安静无比,荀罡一番扫射,见有许多新面孔,却唯独少了一个熟面孔,便朝郭嘉问道:“奉孝,典韦何在?”
“典将军因为鲁莽行事,如今正在受罚呢!”郭嘉笑道,毕竟荀罡安然回来,他可高兴得很,“俯卧撑八百个,并且沿着营寨跑八十圈,这些对典将军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有点费时间罢了!”
“别罚了,你叫个人把典韦传回来!”
郭嘉本来秉持着军令如山的条令,但如今荀罡刚刚回来,也不便给荀罡使脸色,便叫了一个小卒进帐,传唤典韦。
“主公,能不能……”
“先别急着说那些,把公事办完再说!”荀罡强忍着腹中饥饿,吩咐道:“将你们今日俘虏的那个程普带上来。”
众人正与询问,荀罡却说等会儿再说。这些人很是郁闷,荀罡一回来就发布了一个个令人看不懂的命令;而且他回来这件事本来就迷雾重重,带着种种疑惑,众人便在帐中安坐着,静等荀罡号令。
片刻之后,典韦进了营帐,满头大汗颇有男人味;他看见荀罡极其激动,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荀罡便先让他坐到一旁,静等号令。
半晌,程普被押送了上来,他正欲破口大骂,却看见了坐在中央的荀罡,不由得大吃一惊,说话都打结巴了:“荀罡?你……你怎么,怎么会……”
荀罡并不理会他,而是询问道:“程将军今晚上吃的是什么?”
程普还没从懵逼状态中缓过神来,潜意识的回答道:“一荤一素……”
“那可比我的水泡饭豪华了许多!”荀罡勃然大怒,随即将郭嘉喝过的瓷杯子一把丢在了地上,声响在整个营帐中回荡着;众人见荀罡这般模样,以为他着了什么魔,连连制止,却没想到荀罡对典韦下令道:“典韦,将他给我按在碎瓷片上跪着!”
“荀罡!你……”程普正欲怒斥,却突然想起三日前晚上,荀罡就是如此受的刑罚,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就欲受此侮辱,却没想到荀罡这边的典韦竟是开口问道:“主公,可否告诉我等,为何要施加如此刑罚?”
荀罡瞥了一眼程普,冷笑道:“程德谋,你可看见了?这便是我手下与你们的不同!若连主公都不敢质疑,何谈忠诚?”说罢,荀罡便对下方所有人说道:“诸将,三日前我被孙坚俘虏,诬陷为董卓同党,并且被黄盖按在碎瓷片上跪了半个时辰!之后还被他关押在牢房之中,每日送个水泡饭;我不愿受其侮辱,三日未曾进食!此仇可需要报?”
荀罡从来都不是耶稣,他可以拯救苍生,但绝对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侮辱!后世如何评价他都罢了,他只顾他自己;睚眦必报,才是真正的荀罡。
所有人这才明白了荀罡为何会如此激动,原来其中还有如此故事。典韦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按倒了毫无准备的程普;程普只感觉一股刺痛感从膝间传来,不过这点疼痛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真正令他感到耻辱的,是他跪在了初自己主公父母以外的人身前!
“荀罡,我与如不共戴天!”程普愤怒的咆哮道。
荀罡丝毫不示弱,竟是吼出了比程普声音还大的分贝:“老子也说了,只要孙坚不杀死我,我定要你们孙家军知道侮辱我的后果!”
这恐怖的吼声直接将程普震得懵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孩的声音竟然会比自己还大;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忍受着这般侮辱,苟且偷生。
“只恨你没能坐够三日牢,还吃的舒服!”
众人皆是听出了荀罡的弦外之音,忙问其故,荀罡便答道:“此番出来,是有贵人相助,承了他的情,必须要放了程普;不过饶是如此,我也要将我所受到的屈辱全数奉还给他们!”
或许会有人觉得荀罡太小肚鸡肠,但在荀罡看来,君子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如果连这点胆魄都没有,不过是懦夫罢了!
恰在此时,徐庶带着一干士兵进了营帐,荀罡见他们手中拿的有不知道多少的菜肴,自己一看就吃不完,无奈问道:“元直,你明知我吃的少,为何还弄了这么多?”
“主公回来,全军上下无比高兴,自然弄得多了点……”说到这里,徐庶似乎也感觉菜弄得有点多了,正欲派人将多余的菜放回去,荀罡却制止道:“罢了,今夜众将尚且忙于公务,将菜全端上来,分与众将吃了吧!”
徐庶有些为难,说道:“这……主公,这营帐中有八名将领,一共只有六个菜肴,如何分的完?”
“大家坐一起吃不就行了吗?”
荀罡这句话直接将营帐中所有人吓到了,按照礼仪,他们可不能混在一起吃东西;但荀罡如今开了先河,不由得让众人很好奇,这一起吃饭,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主公,是否有些不妥?”郭嘉询问道。
荀罡笑道:“奉孝,有些事情我等必须尝试,礼法也是先人改良的,若我等只是遵从而不多加改进,岂不是过于迂腐?”
郭嘉等人被荀罡说服了,众人将所有的桌案拼接在了一起,菜肴分摆其上,众人举箸共食;简简单单的六道菜肴,虽然都吃不饱,但众人竟是感觉比平常的宴席更为融洽。
这一幕直接被程普看呆了,这荀罡丝毫没有礼法,竟是如此与将领“作乐”,简直可恶!不过他是他们的敌人,并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但看着他们一个个文人武将无比高兴的模样,为什么自己会有些羡慕?
“元直,叫他们再去做些菜来;典韦,半个时辰到了就把他带出去放了,外面有人接应他,放完之后快些回来吃东西!”
典韦憨憨的笑了笑,见荀罡恢复了活力,他那暴躁的心也是安静了下来;他直接提起程普,往营帐外走去。
“自己走,别给我耍花样!”
程普径直朝营门走去,连头都不敢回,完全不知道典韦已经跑回营帐中与他们饮酒共乐了。他径直走到营门,那些守门士兵似乎早已收到了命令,并没有阻拦程普。
程普这才发现典韦早就没了踪影,感觉膝盖上那种刺痛感,他深感屈辱;待走出营门后,他左顾右盼,疑惑道:“接应的人在哪里?”
“德谋公。”
只见不远处,孙策正骑着马匹等待着程普,程普大惊,忙问道:“伯符,你为何会在此处?”
孙策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但还是示意程普先骑上马来,并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上马来,我慢慢说与你听。”
第一百三十回 鲁阳事变(七)()
次日,天刚蒙蒙亮,荀罡便在一阵疼痛感中醒来;原本已经麻木了的双腿,如今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奋力的睁开眼睛,忽见一个陌生男子,仙风道骨,白衣道袍,似神若鬼。
荀罡大惊,正欲询问,却听那人笑道:“荀罡,若非我及时相救,只怕你现在伤口已然溃烂,离死不远矣!”
“汝是何人?”荀罡惊问道,同时,他的膝盖似乎也不怎么痛了。
那人轻捋白须,言行颇有超然意味,笑道:“你我自有相见之时。”
荀罡惊醒过来,原是一梦,他不自觉的撩开裤腿,却见想,膝盖上那恐怖的伤痕已经没了,白皙的皮肤仿佛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怪哉怪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很真实,而且那其中的道人他似乎也很熟悉,只是叫不出来名字罢了。
“可能是昨夜喝多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荀罡站起身来,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他叫来门口的士兵,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众军现今在做甚?”
“主公,已经临近午时了,军师知晓主公疲惫,所以未曾叫主公起。如今军师正领着众位将军练习新的阵法。”
荀罡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叫他们到大帐集合,这几个月的事情我需要他们汇报一下。”
“是!”
在士兵的扶持下,荀罡一摇一晃的走到了中军大帐,刚坐毕未过片刻,郭嘉便领着一干重要将领进了帐,时刻等候发落。
“众将且坐,我两月未在豫州,须得听听我军近来的状况。”
至于荀罡在孙坚那边的情况,昨夜酒后荀罡已经说过了;众人虽然惊异于孙坚长子竟会叛变,但更对荀罡这三日的痛苦生活表示同情。
郭嘉领命,站起身来说道:“主公,这两个月来由于农闲缘故,我军兵马已经扩充到了六万有余,无畏先锋也是扩充到了一万人马,由我亲自带队。这六千的新人之中,属下选出了数名精干人员,容属下为主公介绍。”
郭嘉指着一名威猛骁将,说道:“此人乃汝南魏延,字文长,家本富绅,后没落,听闻主公招贤,故而捐献财产从军。此人文武双全,勇猛过人,昨日与孙坚大战,与其帐下韩当、祖茂二人共站而不分胜负。”
魏延?荀罡惊异的听着这个名字,没想到自己发布一个招贤令,还招来了一只凤凰。演义中老罗狠狠的黑了一把魏延,说他身有反骨,最后还真的造反了。然而历史上的魏延忠心耿耿,只是于杨仪不和,被坑害致死,还灭了九族,是个悲情英雄。
再说另一人,相貌堂堂,气质不凡;郭嘉道:“此人也是汝南人,名陈到,字叔至,家中丧母,父兄为贼兵所杀,故而投军。此人勇武过人且忠心耿耿,被提拔出来,任了个队长。”
陈到当年长期被委任为刘备的护卫队长,最后还当了白耳兵长官,永安都督等职位,地位仅次于赵云,也是蜀汉的重要将领。
想不到荀罡先抢了曹老板的人,又抢了刘大耳的人……
郭嘉又依次介绍了些许人,但都是荀罡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但有了魏延与陈到,对于荀罡而言似乎已经是巨大的收货了。
“奉孝,可曾与他们官职?”
“因为之前功劳并不大,所以并未给予官职。”
荀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今日新将老将一并封赏!”
众将闻言,纷纷单膝跪地,听候封赏;荀罡道:“奉孝号令三军,乃此战军功之首,保留军师祭酒,并升任牙门将军;典韦上一战居功至伟,虽然违背军令,但无此鲁莽,也无此大胜,任为偏将军;魏延与典韦一同出战,且抵挡敌方两员大将,更兼捐献家产有功,升任禆将军……”
余下许多将领都是任为校尉,徐庶为州牧府主簿并随军簿曹,记录战功,同时升为校尉。另外,荀罡又是宣布一件事:“我欲从无畏先锋中抽取五百精英出来,由陈到带队,保护我左右,诸将以为如何?”
“谨遵君令!”
“至于手下士兵的封赏,诸位下去记录战功,一一到徐庶处汇报;我军不仅要记录将领战功,更不能忘了为此战奉献生命的士兵!”
众将闻言,唯唯应声。魏延见这四岁小孩竟有如此魄力,不由得佩服不已;看他那银白色的头发,应当是天之异象,乃中兴汉室的象征。
“此番仕君,应当无错!”
“诸将坐下,如今且商议如何对付孙坚。”
郭嘉一惊,忙说道:“主公,如今主公已然逃出生天,何必再与孙坚纠缠?岂不是徒然耗费将士血肉?”
“军师,孙坚辱我主太甚,岂能简单放过他?”典韦怒道,“如今主公回来,我军再无担忧,何不打他个痛快,让天下知道,与我主为敌,是何等下场!”
徐庶却与郭嘉站在同一战线上,说道:“主公,小小孙坚不足挂齿,只是孙坚乃袁术手下,且隶属关东联盟,若是再贸然出击,只怕与整个关东联盟为敌!届时十几路诸侯共讨我等,如何是好?豫州可顶不住那么多人。如今孙坚已然与我等无甚威胁,我军不必太过穷追猛打。”
双方说的都挺有道理的,至于下面的人也是有主张战,也有主张撤的;虽然孙坚已经败给自己一阵了,但荀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想亲自领兵,再将孙坚打个大败!
但想起荥阳之战,自己并没有领兵之才,要与其他将领多学习一段时间才能够尝试自己带兵。荀罡还是有理性的,而且现在与孙坚为敌,就算打败了他又有什么好处?连对抗董卓的中坚力量都没了,谁去打洛阳?
“综合诸将之策,我决定……”
“退兵!”
………………………………
与此同时,孙坚军帐中。
“咳咳咳!”
孙坚静静躺在榻上,不住的咳嗽着,时而咳出几两鲜血,也是被一旁的吴国太淡淡擦去。吴国太轻叹一声道:“文台,你何苦如此?伤势未愈又大动肝火,岂不是找死?”
孙坚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的看着跪在一旁的孙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半晌后,才从嘴里面挤出了一个字来:“打!”
程普站在一旁,不忍动手,跪下来求情到:“主公,伯符已经跪了一夜,难道主公就不能原谅他吗?”
“原谅他?”孙坚艰苦的说道,“这厮私放俘虏,就算是用来换你,我也绝不原谅!”
“文台,你何必为难伯符?”吴国太责骂道,“伯符不是怕你不愿意换德谋吗?反正我军也无甚损伤,你就饶了他吧!”
孙坚见二人都为孙策求情,心中愤愤,怒喝一声:“滚!”
孙策吃力的站了起来,一夜的罚跪已经让他双脚没了知觉,若不是程普帮忙,他连站起来都难;孙策远远望着背头去的孙坚,面无表情道:“孩儿告退……”
孙策离去,孙坚也彻底放弃了再与他交流的决定;在他心中,孙权乖巧聪明,很得他喜欢,他已经决定,孙权就是他的后继者了。
这似乎也宣告,孙坚与孙策的关系,彻底决裂。
“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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