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是个不入流的道士,炼丹之术尚未修习完毕便去精通房中术,如此粗鄙之人如何教育的出你这等悟性极高之人?若你愿意转投我手下,我自然是欢迎。”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倒不知前辈所修何术?”
“吾辈修习太平术,以怀柔苍生为己任,匡扶世道为真心。区区左慈,我还真不放在眼中。”
“前辈修习百年,自然可以不将家师放在眼中;只是前辈所修习的太平术并不太平,倒是被那张家兄弟弄得民不聊生,反是有了今日乱象!太平之术不太平,何其可笑哉?”
雾中之人面色渐渐难看了起来,似是他气息漂浮,月光的柔光再此突破桎梏,将那人的面庞展露于世间。那原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很难想象他是个修炼百年的老怪物,兴许是阴阳调和得当方才未能老去。
与之相比,对面那人更像是修习百年之辈,而他倒像是个初入道门的小雏;若是将他配上南华老仙的名头,似乎也不算的贴切。
“《太平要术》本是一本救世良书,也是一本医书;可惜张角的野心远超出我的想象,本以为他会带着穷苦人民走向和平,却没想到官府的人尚未掳掠百姓,他们倒先干起了土匪的活!做土匪也就罢了,居然还顶着我的名头!”
南华老仙越说越气,自己将《太平要术》赠与张角却弄得自己一身臭水,若非自己暗中减了张角的命数,谁知道这场大乱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不过也正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本就险象迭生的大汉彻底崩塌,百姓十不存一,千里无鸡鸣,这一切都是《太平要术》给带来的!
另一人叹了口气,轻笑道:“前辈的太平术乃是破而新立,若不将腐朽的大汉彻底摧毁,便不会迎来新的明日。如张角兄弟成功,前辈也不会被人四处辱骂了。”
“然而我就是失败了,多说无益。”
南华老仙不似于吉,南华老仙是一种名号,靠修习南华仙术得道的人都叫做南华老仙。就好像五斗米教的天师一样,这是一种传承。他不像于吉一样走过了千万年的轮回,在这千万道轮回中便有亿万的南华老仙,只不过在东汉末期的南华老仙更是凸显出来了罢了。
空气很凑巧的无比安静,直到南华老仙气息缓和了下来,另一人方才说道:“所以张角兄弟没能完成的事情,你就要依靠他来完成?”
“这是自然,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那人摇了摇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本不该死的。”
“但是他早就死了,天命已经变了,你却强行打破了约定将之复活,若是让我师祖知晓了,你定然难逃干系!”
南华老仙忽然诡谲一笑:“谁说我是将他复活的?我虽修行了百年,但还没能做到借尸还魂的境界;况且那人已经死了几十年,魂迹早已消散……”
那人愣了一愣,随即便是一窒,惊道:“难道他没死?”
“不,他死了,不然南斗北斗也不会为了荀罡那小子的生死下棋了。”
那人听的懵了,如果那人真的死了,消亡了几十年的魂魄是不可能回来的;如果没死,那执掌生死的南斗北斗肯定知道。
南华老仙看他一脸不敢置信,笑道:“你小子修道时间太短了,自然是不明白的!回去问问你师父吧,那小子虽然不务正业,但也肯定知道这是为什么!”
说罢,南华老仙哈哈大笑,便消失在了雾中。
南华老仙一走,雾气立马就消散了,露出一个苍髯白首的老者;那老者站的笔直,丝毫不像是八九十岁模样;或者说在几年前,他确实不是八九十岁模样。
为了掩盖一个城池所有人的记忆,他的寿数往前推进了一个花甲。
荀表望着苍天明月,依旧搞不懂南华老仙是如何做到的;这几十年来悄无声息,忽然一日被左慈得到了消息,方才出来交涉的。很明显,自己交涉失败了,南华老仙依旧固执己见,要行自己所为的太平道。
左慈的意思是要南华老仙抽出那人魂魄,这样这几十年来的历史变动变成了固然;但因为那人没死,历史的巨轮又朝着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了。
当年,荀罡一刀斩了天命。
现在,天命回来了,而且是带着仇恨、带着世人无法触及的仙术回来的。
“我……该怎么办?”1
第三百九十五回 南阳易主()
汉江以南是福地,汉江以北是他乡。荆州四分五裂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四股势力在荆州徘徊,北伐计划已成,荀罡现在就是要将这四股势力变成三股!
南阳本是荆州最富庶的地方,这个定律自从荀罡来到荆州后便更改了。自从荀罡兵不血刃拿下襄阳之后,南阳以北便一直是曹仁负责镇守。说实话荀罡很后悔这样安排,如果自己一直把持着政权,那自己也不用浪费时间进攻宛城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自己当时剥夺了曹仁的军权,必然会引得曹操的怀疑,那便没有今日这番论道了。
荀罡战前准备做的十分充分,在曹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便迅速占领了南阳附近的村落,并号令士兵不得掳掠,以此来收买人心,随即断绝南阳与宛城只见的交通要道围困南阳,试图用这种方法逼迫城内守将投降。
荀罡这番举动比希特勒的闪击战还快,仅仅一日便迅速到达了南阳城下,守城的牛金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不过牛金脾气暴躁,听闻荀罡围城,当即带了三千人马就要给荀罡好看。
牛金往日脾气暴躁,因此无人敢阻挠,便任由他带兵出城。没曾想牛金刚刚冲出北门,迎面便飞来一员女将,虽形态妩媚,然骑在马上威风不减,牛金大怒,只道荀罡军中轻蔑自己,抬枪就要与那女将决一死战。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吕玲绮策马出站,本打算与敌将打个照面,没曾想那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吕玲绮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登时愤怒无比,手持长戟飞马而出,就与牛金纠缠在一起。
“女人就在家里面相夫教子,战场上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牛金大喝一声,长枪犹如流星一般迅速朝吕玲绮面门走去,没有丝毫的留守,吕玲绮不紧不慢,侧身敏捷的躲过正面攻击后便反手一击,行动妩媚动人,好像不是来打仗的,是来走秀的一般。
牛金没想到这女人身手倒还过人,虽是愣了一愣,但也是迅速反击。二人你来我往走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反是牛金带出来的三千士兵一脸懵逼,他们不是出来打仗的吗?
吕玲绮毕竟是女流,加上长期未曾锻炼手生了,臂力也不同以往,三十余合后便渐渐力竭。牛金力大无穷,立刻趁胜追击,吕玲绮不得已只能败退,牛金大喝一声,就领着三千兵马很冲直撞,意图冲出包围圈。
荀罡的军队没有丝毫的退缩,步兵手持盾牌长枪迎面阻敌;牛金的士兵纵然士气振奋,但一时也难以冲出这如铁网般的包围圈。
牛金策马飞奔,犹如狼入羊群勇猛非常,一时鲜血四溅、哀嚎横生,牛金咆哮一声,吓得荀罡士兵个个胆裂,一时失了神,被牛金士兵杀得大败。
“嗖!”
牛金正冲的得意,忽听得一声巨响,俨然弓箭出手之声;牛金听得真切,反手便是一枪,正巧将那支狼牙箭给打开。
“无耻之徒,竟只敢躲在暗处偷袭!”
他暴喝一声,登时便朝远处飞奔而去,士兵见状连忙阻拦,却只被牛金策马践踏,一时不敢上前。牛金听得马蹄之声,料到定有大将在此,飞跃而出,就欲取他性命。
“贼子,哪里走!”
“叮!”
短兵相接,牛金却是愣了一愣,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年仅八岁的荀瞻。牛金万万没想到竟是一个小孩出弓暗算自己,而且还接了这么一招,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
趁着牛金一个失神,荀瞻奋起反击,手持长枪连点七星,牛金躲闪不及,险些被戳了七个窟窿,但肩头却是血流不止,已是受了伤。
“哪里来的混小子?”
牛金还没能从对手是个小孩的震惊中逃出来,尤其是看见了荀瞻马后的重弓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他刚刚还怀疑是吕布出箭暗算,但他现在完全相信,就是这个小孩便能够开两石弓,并且百步穿杨!
“啐!撤退!”
牛金没想到荀罡军中竟然人才辈出,连个八岁小儿都能吓到自己,不得已只能挥军后撤。吕玲绮见状正欲追击,却不知何时一只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道:“莫追,那人自会回来的!”
牛金飞奔到城下,只见墙林耸立,高楼巍峨,城门紧闭,当即呼唤城中之人开门,没曾想却迎来了一阵箭射。
“混蛋,你们做什么?”
言毕,城墙之上走出来一人,笑盈盈的看着牛金道:“牛将军,南阳已是一座孤城,曹仁将军援军久久不到,陷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荀侯立正统魏王,我等已打算降之,牛将军也与我等一同降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荀罡谋害魏王,架空曹冲公子,罪大恶极!尔等不知进退反投逆贼,岂有此理,看我杀了你这狗贼!”
牛金暴怒,拈弓搭箭就欲射死那人,那人只道牛金箭法超群,连忙命令士兵房间驱逐牛金;牛金不得已只能后撤,但外有强敌,内有奸人,他何去何从?
“全军听令,向北突围!”
荀罡手下能人辈出,这次吕布、马超、张辽等等名将都是来了,他牛金知道这三个人的厉害,自然不敢去其他门突围,只有北门的那个女将自己好欺负些,只能尝试从此处突围。
北门军已经重新整理好了阵型,吕玲绮见牛金果然回来了,嘲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如此嘲讽牛金自然是不能忍,但想着此刻形式危急,由不得半点岔子,便不由分说,直接率军冲锋,试图打开个口子突围。吕玲绮自然是不会给他机会的,但见那几千兵马到来,迅速将守备兵力合拢成方圆阵,让他们难以逃脱。
方圆阵论防御是一流的,若是将敌人围困在中间也是不错的选择;牛金见无法全军撤离,就欲自杀殉国,却被手下士兵拦住。
“将军,我等死不足惜,然将军需得去宛城汇报消息才可!将军有马,我等以长枪刺之,马匹受惊定然跳出重围!”
牛金本不愿听,但心道必须去宛城汇报消息,只能忍痛答应;士兵们虽知自己将死,但依旧如之所言刺激马匹,马匹果然受惊,一个飞跃越出了内阵。
冲入阵中的牛金势不可挡,但他也知道久之必然力竭被擒,只能憾恨逃出重围,往宛城投奔曹仁去了。
吕玲绮就欲围杀那干人等,却没想到一旁的荀罡大手一挥道:“降者免死!”
那些人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听到这句话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不战而降,毕竟南阳城中还有他们的妻子父母,能够活下来他们也别无他求。只有些许的死忠不愿投降,被荀罡士兵全数围杀。
南阳城中的守卫也将城门放下,荀罡虽然厌恶那两面三刀之辈,但为了安定民心,他便让所有人官职依旧,以郭淮镇守南阳。那投降之人虽然不满,但畏惧荀罡威严不敢出声。
仅仅半月,南阳在几乎没有染上鲜血的情况下,成功易主。1
第三百九十六回 流言起()
荆北的曹仁并不打算投降。
就算属下多方劝诫,说荀罡手握魏王玺绶,那曹冲便是正统的魏王,降之并非毫无道理;但曹仁根本听不进去,在他的眼中荀罡就是反贼,无论他是不是杀死的曹操,只要他挟魏王令不臣,那他就是反贼!
或许他也忘了,如果按照他的这个道理,那么曹操也就成了汉贼。
曹仁甚至还发出了书函,要荀罡还权于曹冲,这样他就可以选择归顺;不过荀罡看到信件后一笑置之,这老家伙似乎还没有认清形势,难道自己会怕他不成?
不过曹仁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名将,演义上将他太过弱化了,要知道镇守江陵他可是足足拖了周瑜一年,可不像演义一般一笔带过;镇守襄阳阻挡关羽的时候也未曾破城,最终导致关羽无奈败走麦城。
荀罡还是不敢小看他的,毕竟轻视敌人也只会自食恶果;毕竟毛主席说得好,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万一自己栽在了他的手里,未免太亏了。
大军修整数日后,便全速前进开赴宛城,一路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阻挡势力,村落县城无不适望风而降,毕竟荀罡驾着荆州牧的头衔,想要反抗还得掂量掂量。
这反而让荀罡有些失望,难道一点有骨气的人都没有吗?
荀罡的打算是迅速行进道宛城下,趁着曹仁没能组织起防御一口气拿下。但张辽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久在曹营,自然知道曹仁的厉害。虽说曹仁不善攻坚,但防守乃是一绝,这也是曹操为什么倚重他的缘故。
“曹仁久经战阵,我军急于速战,曹仁必然避我等锋芒不肯出战,不如徐徐进军,以逸待劳,以围城之术破之,定然大胜!”
荀罡摇摆不定,田豫也是说道:“此外,我等可令马超的白翎军换成虎豹骑的模样,让敌军知晓其精锐之师已效忠我军,每日于敌军城外游荡,扰乱敌人军心,不日敌人军心溃散,便是我等进击良机!”
自己的军议被驳斥,荀罡虽然无奈,但二人所言并非毫无道理;曹仁善于防守,自己急攻反倒是容易让他寻到机会逐渐击破,倒不如步步为营。
宛城上旌旗招展,带甲近万,个个威风抖擞,严阵以待。曹仁治军甚严,但与士卒同吃同住,打仗冲锋在前,不居功自傲,深受士兵爱戴。当年吴起正是因为愿意与士卒同甘共苦,所以才能成为一代名将,被尊为武庙十哲之一。
曹仁确实算是名将,就连周瑜都不敢小瞧,更别说荀罡了。荀罡并没有读过兵法,他只是看着后世一场又一场的战事从中提取经验,走到如今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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