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周瑜分兵进攻合肥。
这是他弟弟一辈子都没能跨越的鸿沟,毕竟寿春合肥两地一旦失守,眼前便是徐州;凭借东吴的能力水陆并进,徐州便也是孙权的手下了。
也不知道是孙权不够尽心尽力,还是魏国的守将太强,孙权直到死也没能见到徐州长啥样。
只有益州土地的诸葛亮尚且占据了凉州近半的土地,而他孙权坐拥荆州、扬州、交州三州土地,手下兵马数倍于蜀国,却没能从魏国手中拿到一寸土地,不得不说窝囊。
或许这次孙权死了,由孙策重新执掌孙吴军权,未尝不是好事。
建安十三年的秋收到了,虽未能取得太大的丰收,但孙刘两家也是趁着这一时机一同北伐。消息传到了襄阳,荀罡也不急躁,吩咐主簿去清点此次上缴来的粮税。
虽然荀罡将荆州土地打理的极好,加上手下能人众多,仅仅三郡土地亦是富庶无比。但毕竟土地有限,土地再多能产出的粮食也就那点。这年头毕竟没有土豆和杂交水稻这种玩意儿,亩产是很低的,遇上丰收百亩的产量只怕还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其次便是士兵,荀罡占据的郡县自然是比刘备少的,但益州险要,大多乃是群山,荆州地处平原,人口自然就比益州多了。再加上刘备手下没有诸葛亮这个超级内政官在,没修整都江堰,没设立锦官,就他那小小的蜀地能有什么出息?
“主公,此次探查到又有一万两千六百八十一人成年可从军,另自百姓手中收得粮食共计七十三万石……”
“才七十三万?”
按照当时的计算,一成年人一年共要吃二十四石粮食,也就是说这次送上来的粮食也就够三万人吃一年的,可以说是极少了。
李严轻咳了一声,笑道:“主公莫急,且听属下说完,这七十三万石只是百姓交的粮税罢了!”
荀罡不解,难道往常不都是一个季度收一次粮税吗?不是百姓的还能是谁?
李严又从另一名从事手中取了份竹简,念道:“另从商阜手中取得粮税一百二十七万石……”
“砰!”
话音刚落,荀罡登时拍案而起,满脸的不敢相信,厉声喝道:“什么情况?怎么这个季度商阜的税款变成了粮食?”
为了吸引更多的商人来荆州,荀罡发布了很多利商政策,就连税款几乎都是全免的,只开收战争税。不过就算是战争税也是钱财,在这年代钱是不值钱的,只有粮食、布匹和盐是稳稳占着有效交换榜单的。
李严知道荀罡才回来不久,便说道:“马别驾前番更改了条令,将商阜税款翻了三倍,但全部用粮食上缴。纵然商人对于突然上升的税率很惊奇,但只增加三倍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毕竟起价低),也未能惊动主公。”
“告诉马良,这次他干得漂亮!”
荀罡已是来不及多想,本打算借着孙刘出兵的机会攻打南阳,虽然七十三万石也是足够了,但曹仁守城才能太强,难保不会打个一年半载的,万一到时候退兵就太亏了。
这下好了,有了两百万的后备军粮,他完全可以直捣黄龙,耗都能够将曹仁给耗死!
拿下南阳之后取上庸,荆北便全在荀罡的掌握之中。接下来他又两种选择,一是出武关攻长安、弘农,而是攻豫州;但随意进攻天子难保不齐会被人诟病,此事暂且搁置。
“传令下去,令从事以上所有官僚两时辰后到州府来,我有要事宣布!”
李严应了一声便缓缓离去,他已是猜到了荀罡要宣布什么,但行军打仗时他也不过是押送粮草的,只需要管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可以了……
“你猜父亲要宣布什么?”
“这还用问吗?这次收了两百万石的粮食,加上孙刘北伐,正是我军进攻曹仁的时候!”
帷幕后忽然传来一道道细微的声响,本不可察觉,但荀罡文武双全,为了训练躲避暗器暗箭,他曾蒙着眼睛训练耳朵,效果极其显著。这声音即便是再小一点,他依旧可以听清楚。
“两个臭小子,躲在后面瞎听什么?”
荀罡一把扯开帷幕,姜维与荀瞻就躲在门柱后面,脸上满是傻笑。虽然偷听军机是大罪,但荀罡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这事情两个时辰后也不是秘密了。
“父亲要讨伐曹仁?”
荀瞻突然发问,荀罡也只是点了点头,转眼看着姜维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要知道姜维还比自己的儿子小两岁,这样就能揣测出自己的打算了不成?那他到底多有军事天赋?
荀瞻则是一脸恳求的模样望着荀罡,荀罡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混小子,又想跟老子去不成?”
荀瞻猛然点头。
“那倒无所谓。”
荀瞻就差欢呼出声了,哪知道荀罡又窃笑一声,说道:“我答应了你姨娘,这次出战他也要去。”
“哪个姨娘?”荀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你二姨娘……”
话音刚落,在姜维惊讶的眼神中,荀瞻渐渐的石化了。
第三百九十三回 北伐之前()
荀瞻犹且记得,在自己尚且不懂事的时候,自己这个二姨娘是怎么对付自己的。
那时候的荀罡忙碌于江陵政事,疏于家中管理,一直是他的母亲袁敏打理着家中的事务。袁敏是个严厉的母亲,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就让自己跟着她学习;虽然没有父亲的陪伴,但荀瞻还是很听话的。
不过与袁敏比起来,他的二姨娘吕玲绮简直不要太残暴!自己刚刚能走就被她逼着练习马步,三岁开始就练习木刀木枪,五岁便绑着沙袋在校场跑步,训练程度甚至不下于正规的士兵!
荀瞻这一身的武艺不是白来的,在吕玲绮的恶魔式教导下方才有了今天的成果。校场许多士兵都还没有把马骑明白,自己却早已能在马背上拿大顶了;在新兵蛋子刚开始用软弓练习手法的时候,自己却已经能够驾驭两石弓,而且五十步内箭无虚发。
他不是神童,这些全是吕玲绮一步步教导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荀瞻最害怕的就是吕玲绮。
荀瞻不知道自己本就是吕玲绮的亲生儿子,他只道是吕玲绮自己没能生出儿子,所以才对自己多加要求;他虽然不恨吕玲绮,但一想到行军在外随时随地都被吕玲绮那双眼睛看着,后背就不由得一股恶寒。
“怎么了?想打退堂鼓了?”
荀罡看着自己脸色阴晴不定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一抹似正似邪的笑容;他自然知道吕玲绮对荀瞻的各种要求,甚至到现在有了姜维这个玩伴,吕玲绮依旧对荀瞻百般要求,望子成龙,甚至让姜维也一同参加。
其实在荀罡眼中,吕玲绮已经做得够多了,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很优秀了,成年之后说不定还能超过他姥爷吕布。但吕玲绮根本不听,却没想到反是在今日成了牵制荀瞻的妙招。
荀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落下一句:“我下次再去!”的话后,就拉着姜维逃跑了。
“这臭小子,你老子终究是你老子!”荀罡看着荀瞻那副仓皇逃窜的模样,不由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战争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说不定哪天一打仗自己就魂归西去了。孙坚不也是那么吊吗?不也被刘表给暗算了吗?荀罡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有的只不过是远超这些古人千年的眼界罢了,论肉体,到底也只是个强加训练的凡人罢了。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战乱到了自己这一辈就结束了,那该有多好?到时候自己也老了,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自己带着妻子游山玩水,看遍大江南北……如果真的有那天,无论何时都不会嫌晚。
荀瞻一脸汗渍的逃回州牧府,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还没有从荀罡的言语中逃出来一般;姜维也是知道他那个二姨娘有多可怕,毕竟自己这几天手酸腿麻就是拜她所赐,也不由得心惊胆战。
“姜维,我们还是下次再去算了!”
荀瞻喘了口气,这才与姜维说道,姜维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虽说他也想早日上阵看看,但或许自己也是太年轻了,时运尚且没到吧。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待在这里做什么?”
忽听得一声响,二人登时听得汗毛直立,不敢朝后面望去;这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自然是那个苛刻无比的吕玲绮。似乎在她的嘴里,只要自己不再校场训练,便是鬼鬼祟祟的乱窜了。
“姨娘……”
荀瞻也是知道不能怠慢了吕玲绮,嘿嘿的转过头去,忽的一愣,吕玲绮已是穿着一身铠甲,铁皮勾勒出她的玲珑曲线,毕竟才二十来岁,妩媚与英气并存,看得人大叫过瘾。
吕玲绮看着愣在原地的荀瞻,又看了看姜维,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军准备出兵南阳,你二人来做我副将!”
啥?
原本二人以为逃过了一劫,没想到回来又遇上了鬼门关!
吕玲绮并没有注意到二人表情的变化,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二人终究是要上战场的,总不能一直龟缩在城后吧,那会被人笑话的!以我的面子,殒星那家伙不可能不听!”
荀瞻心道我原本可以去的,就是因为你我才不去的;现在倒好,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姜维亦是一脸苦笑的看着吕玲绮,他虽然很害怕吕玲绮的魔鬼训练,但自己毕竟举目无亲,吕玲绮就好似自己的义母一般,他倒是毫无所谓,毕竟出征在外不可能天天都做魔鬼训练吧?
荀罡对于吕玲绮的突然到来颇为意外,见她一副就要带甲上阵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己还没有将北伐的消息散布出去,怎么自己的老婆就知道了?
吕玲绮见他一脸古怪,便说道:“大夫人说你不日就要北伐,我怕你忘了和我的约定,所以才这么早来找你的!”
荀罡苦笑一声道:“怎么会呢?方才我还与瞻儿说起此事,他们原本想同我一起去的,当听说你也要去后……”
“我们就更加坚定要去的决心了,所以刚才回去就是去找姨娘的!”荀瞻不敢等荀罡说完,连忙接过了话茬,要是让荀罡吐了个干净,那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们俩倒还懂事!”吕玲绮哼了一声,得意满满地看着荀罡。
荀罡先是愣了一愣,转眼看着二人苦涩的面庞,不由得失笑,原来他们俩是被吕玲绮给强行带来的,难怪会在瞬间改了口色。
“我让他们俩当我副将,没意见吧?”
“你说了算。”
吕玲绮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可以了,我会让着俩小家伙知道什么叫战争!”
二人闻言叫苦不迭,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恶魔的手掌;荀罡看着二人也只能叹了口气,本不打算让他们上的,现在吕玲绮这么说了,他也不得不听。
“主公,诸将在外等候!”
未几,便听得一校尉上前汇报,荀罡便令众将前往正厅议事;吕玲绮自诩此次为出征将领,一脸傲然的跟着荀罡,身后便是苦逼模样的姜维与荀瞻。
待到正厅,众人先是与荀罡见了礼,紧接着便是一脸古怪的模样看着吕玲绮,尤其是吕布,脸色相当难看,尤其是看着吕玲绮一身战甲,他便知道荀罡又被妻管严了。
他虽然心紧自己的女儿,但她毕竟已经不是自己家的了。
不过这些人倒还算是聪明,没有问吕玲绮来这里做什么,毕竟就算是问了,也会被吕玲绮一顿臭骂回来。
“诸位,我在此要宣布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
荀罡一开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怕漏掉一个字。
“下个月,北伐!”
第三百九十四回 仙道()
终南山上云雾缭绕,即便日光照射,似要穿破那片云雾,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那云烟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密集的让人畏惧,好似躲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置身于其中,五步之外便难以再看清,谁又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虎豹?樵夫农民这几日皆是不敢上山,深怕自己的性命就这么葬送在了这里。
前些天“魏王”曹丕才路过这里,说是要抵御刘备的北伐大军;虽然说他的能力比不上他老子,但毕竟还是有足足十万大军,胜负什么的还真的不好说清楚。
终南山一直都是文化名山,被誉为天下第一福地,不知何时被冠上了仙山的名头。只见日下终南,明月高升,柔和的月光终是动破了那重重的桎梏,使得雾气散开了些许,但仅仅片刻便又重归如初。
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山顶上有人。
“师父有要事处理,故而派我前来终南山,说是要见一位先人,没想到竟然是前辈您……”
说话的是一个声音沙哑之人,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年纪轻轻的感觉,但看见雾中那淡淡的白须又不由得让人抛弃了这份怀疑。他羽扇轻辉,便是雾气散开,露出了一张皱纹密布的脸庞,好似八九十岁的老头。
雾中另一人良久静默,纵然持羽扇者不住的摇晃羽扇,微风却无法进入那人身边三寸范围。良久,那人轻叹一声道:“纵然是你师父来了又如何?若非是你师祖,还无人可与我比肩。”
“师祖云游瀛洲二十年未归,至今不知其方位;晚辈虽然不才,还是敢斗胆麻烦麻烦前辈的。”
雾中之人沉吟片刻,似是笑了笑道:“你师父将我唤至此处,却让一个不成道的弟子来请求我,难道他是不舍得他的膝盖不成?”
持羽扇者不卑不亢道:“仙人与五斗米仙人张道陵乃同一辈人,我等晚辈自然不敢强求;但在下修道二十余载,虽然比不上仙人百年际遇,但还是有点能耐的。”
“你这性格我喜欢,留给左慈倒是浪费了!”
听那人说罢,持羽扇者反是嘲笑道:“听仙人这话,难道是打算收我为徒?”
“左慈是个不入流的道士,炼丹之术尚未修习完毕便去精通房中术,如此粗鄙之人如何教育的出你这等悟性极高之人?若你愿意转投我手下,我自然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