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梦中的幸福。
而此刻这一切随着这道流星的落下终于降临了。
他们需要做的很简单。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偷偷挑开窗帘的吴巡抚看着蜂拥向城门处的贫民们悲愤地说道。
“这些刁民!”
紧接着他低声骂道。
他当然明白这些贫民是去城门干什么的,他都做到巡抚了也肯定不是傻子,这福州根本守不住,城里根本没有几个兵,无论绿营还是驻防八旗都在广东前线呢,这里唯一能打仗的也就是海防的炮台和洋屿的水师,他们都没撑住那就更别指望旗下街那些老弱妇孺了。虽然弃城而逃以后肯定要受罚,但就凭自己的人脉再花些钱最多也就是丢官,可要不跑的话那命就没了,虽说他对圣上自认忠心耿耿天日可昭,但留此有用之身待日后为圣上效力总比死在这福州强
呃,吴巡抚就这样一边为自己的逃跑寻找理由,一边穿过混乱的街道悄然离开了福州。
而此时明军已经开始登陆。
“还有人敢出战?”
明军步兵一旅一营长秦松愕然地看着远处。
这时候已经是黎明,借着微亮的天色,可以看见远处的福州城门內一队骑兵正在冲出,而且都很夸张地穿着棉甲,头顶上竖着避雷针,很显然是驻防八旗的马队,只不过骑的那些战马就更夸张了
“福州八旗骑驴子吗?”
秦松一副三观崩溃的表情问他身旁的指导员。
“人家那是战马!”
原籍福州十年前才跟着家人闯南洋的前淘金者谢平,带着一丝唏嘘看着故乡的城门淡然说道。
“把马养成驴子还能打仗?”
秦松愕然道。
“废话,不养成驴子一年得花多少草料银子?他们都是定额折钱自己喂养的,马吃得越少人吃得越多,他们又没想过打仗,换你的话你愿意养一匹英国马还是养头驴子?”
谢平说道。
“呃”
秦营长无言以对。
“八旗健儿们,杀妖人!”
在他们前方驰骋的战马上,福州驻防正红旗满洲马甲海都亢奋地吼叫着。
实际上只有十七岁的他一身祖传宝甲,手中祖传宝刀,据说这刀还是他老祖宗入关时候用的,此刻的海都恍如他老祖宗附体般,而在他周围也全都是这样刚成年甚至还有没成年的八旗健儿,因为他们的父兄都在广东前线,剩下留在福州的就是些老弱病残了,好在平日在祖先那些丰功伟绩熏陶下的他们挺身而出,然后毅然担负起了守卫他们殖民地的责任。
呃,其实就是被忽悠傻了的。
这些年轻的八旗健儿们,骑着他们的驴子一样战马,穿着冷兵器时代的盔甲,拿着锈迹斑斑的战刀,恍如野猪皮附体般冲向明军。
而他们对面的明军,看着这一幕也都多少露出一丝敬意。
毕竟打到现在他们见过太多清军的溃败,还真就没见过几百骑兵敢主动冲击他们步兵线列的,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熟练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按照军官的指挥迅速排列成三排,纷纷举起自己手中步枪等待清军进入射程。因为这里的地形限制,清军不可能冲击他们侧翼,所以空心方阵就不需要了,另外在线列的后面,营属炮队的四门前装滑膛榴弹炮也昂起了炮口,炮手迅速装填时间引信的开花弹,准备向着清军开火。
整整一个步兵营严阵以待。
突然间一匹狂奔的战马上,一名八旗健儿不慎坠落,然后被拖着继续向前,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随着地形的起伏不断撞击,紧接着被一块尖锐的岩石划开后背,鲜血不停在后面拖出。在他的惨叫声中,相距只有几步远的海都脸色越来越白,这声音像鬼叫般折磨他的神经,他的勇气就仿佛欢愉过后的ji情般一下子烟消云散
“啊!”
他突然尖叫一声。
然后他以最快速度掉头。
就像瘟疫般,同样的尖叫也在不断响起,那些斗鸡走狗的八旗子弟们瞬间原形毕露,一个个哭喊着不顾一切地掉头往回逃。
秦松和谢平一脸懵逼地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那敞开的城门內就像决堤洪流般,不计其数的贫民汹涌而出,漫过曙光初照的原野,而溃逃的八旗健儿正好和他们撞上,因为数量差距太大,很快就陷入了这片洪流中,然后无数的锄头铁锹木棍砖头就落下。
可怜的海都和他的兄弟们转眼消失了。
“这真是,这真是莫名其妙啊!”
秦松抹了把脸忧郁地说道。
第五七七章 你总是心太软()
福州旗下街。
“快点,还以为你们当大爷时候呢!”
一名民兵队员拿着鞭子狠狠抽打着一个旗人骂道。
后者悲愤地挪动脚步。
在他们身旁无数百姓扛着一袋袋粮食,还有各种各样的布匹之类值钱东西甚至牵着牲畜,然后一边朝他们吐着唾沫一边快快乐乐走过。话说旗下街在这座城市里可是公愤已久,因为这地方在繁华的城中心,而且按照规矩驻防旗人不能干其他营生,所以专靠敲诈勒索过日子。这里的居民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汉民婚丧嫁娶都得收买路钱,甚至买菜的从旗下街过去都得有人抓两把,完全就是这座城市一个毒瘤,这一次终于可以彻底拔除,整个福州一片欢腾。
那些旗人老弱妇孺,此刻全都被押出来,而那些老百姓则冲进这片街区快快乐乐地领他们的财产。
当然不是随便搬。
实际上还有一个哨的明军在里面负责一户户挨个抄家,金银之类的归杨丰,他的人民银行急需贵金属以维持金银复本位,虽然在广州抄了很大一批,但这个无疑是越多越好,珠宝则是归那些明军士兵笑纳的,粮食布匹牲畜甚至家具之类统统归福州百姓的,按照其大致估算的价值,每户都可以领他们需要的,需要粮食就领粮食,需要其他财物就领其他的,明军干这个那都是驾轻就熟经验丰富的很。
不仅仅是旗下街的。
还有福州城内其他官员和所有功名士绅的,因为福州易主太快,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没跑出去。
对付他们很简单。
先抓起来然后挨个公审,由老百姓自发上台检举,就跟开那种大会一样,如果真得没什么恶行那也就算了,除了没收土地外其他也就不抄了,如果有罪而且查实,当然大致上查实就行,这种情况下也没心情查得太仔细,总之有罪的那就不用客气该抄家就抄家。实际上基本上没有一个干净的,这年头当官的拉出来,然后哪怕就按照大清律的标准,全砍头估计都没一个冤枉的,这年头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清官,如果真有这样的奇葩也不可能在官场混下去,这不是某个人或者某群人的糜烂,这是从根子上就完全糜烂的。
在这个时代有清官?
那真是个很冷很冷的冷笑话。
另外也不仅仅是福州的百姓可以分财产,城外的也可以来领,顺便也可以带着明军去他们那里打土豪。
当然,他们也可以自己动手。
实际上都是自己动手的。
这时候周围那几个县除了衙门里的衙役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军队,虽然那些士绅都有家奴,可在贫民的洪流面前毫无意义,既然这样就不用麻烦明军了,毕竟明军动手还需要一点时间,而那些老百姓已经迫不及待了。
总之此时福州及周围几个县完全一片贫民的狂欢中。
“此地以后就改名光复街!”
杨丰看着一片繁荣的旗下街挥手说道。
“谢陛下赐名!”
谢平赶紧说道。
他已经被任命为福州军管会主任全权负责福州民政事务,主要是镇压那些士绅的反抗,同时和秦松一起以第一营为核心扩编两个步兵旅。
杨丰给他的任务是控制住福州,长乐,福清,闽侯,连江等地形成根据地,并且吸引清军向这边进攻,然后在防御中最大限度杀伤清军。这片土地足以自给自足,农业上没有任何问题,话说整个福建这都算最好的农业区了,而且周围除了山就是海,只要守住几个关键点,整个福州一带就是安全的。甚至这一带搞军工都没问题,因为是省城这里有大量的工匠可以制造燧发枪,附近也还有一座小铁矿,船政局就是靠穆源铁矿,唯一缺的也就是原本历史上福州船政局的另一个支柱基隆煤矿,但这可以用连城的煤矿来替代。
总之玩大钢铁工业肯定不够,但仅仅维持这个根据地足够了。
至于其他细节的
长乐系的大本营啊!
这样的地方难道还需要他考虑其他那些小事情吗?
至于其他方面暂时先不用考虑。
建立一个根据地,首先要满足生活物资的需求,也就是能够产出足够养活人口的粮食,能够产出足够的布匹做衣服,衣食两项解决其他就是次要的,福州这片区域都足够,而且还有沿海捕鱼可以补充营养,不需要考虑食盐供应,这一点可是原本历史上那些根据地最缺乏的,而福州这地方根本不需要考虑。
再就是军工必须能够自给。
也就是必须能够制造大炮火枪及弹药。
这个福州也能满足。
弹药制造虽然需要硝石和硫磺但好在他可以提供,他的仓库有大量的储备,而且是最纯净的,只需要再加上木炭炒制出来就行,实际上这时候广州的兵工厂制造火药也是用他储备的原料,虽然这些原料有限,但好在他那个有限都是以千吨计的,估计几年內不用考虑用完的问题。
那么两样都满足,一个根据地就可以完全du立支撑,剩下就是以这个根据地为依托向外扩散燎原之火。
杨丰不担心军事上。
只要他的政策不变,那么无论满清和那些士绅如何挣扎,终究都只是浩浩荡荡的洪流前一群螳臂当车的小虫子,但这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那些老百姓必须知道他的政策,而这个时代信息传递速度慢,另外士绅还掌握话语权,民间也缺乏信息获取的渠道,所以他只能控制扩张速度,另外不停地建根据地,以这些根据地来作为示范,以求最短时间內让各地老百姓都知道他的政策,当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以后,他再动手就和广州一样根本不需要废力气,轻轻推一下就摧枯拉朽了。
“陛下,这些老弱留之何用?”
谢平看着那些旗人说道。
这些旗人里面女人是有用的,话说南洋的华人就缺这个,虽然在广东抓了上万地主婆和千金小姐,但她们实际上并不太受欢迎,主要都是些小脚,对于那些淘金者来说这些也就能生孩子,不能帮他们干活,而旗人不一样,这些旗人都是大脚,虽然懒但好在那些淘金者都有鞭子,总之她们更适合与那些淘金者组成家庭。
她们比那些小脚女人受欢迎。
可这些旗人男人明显没用,这些都是老弱,根本不能当苦力,运输还麻烦,直接弄死更简单。
“他们也有用处!”
杨丰说道。
他的金字塔该修了,他准备把这座金字塔就修在安不纳岛上。
那里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用处,虽然他现在是作为军事基地建设,但问题是以后肯定要抢新加坡的,而新加坡明显比安不纳岛更适合这个南洋军事支柱的角色,那么安不纳岛注定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而作为他的穿越点,这座小岛在未来的大明帝国无疑会具有很特殊的意义,既然这样就干脆修金字塔以便后人朝圣吧。
这些旗人正好全扔过去先做前期工作,而且安不纳岛上居民作为他的第一批臣民,其青壮都是大明帝国的军政核心,肯定不会再住那里。
他们肯定会都迁出的。
也就是说那里不会有居民,最多在夺取新加坡之前,那里会有军队常年驻扎,所以这些旗人也就没必要麻烦着做手术了,又没女人,给他们留着就留着吧!至于他们喜欢以其他方式解决寂寞就随他们便,反正他们也都好这一口,看看八大胡同的繁荣就知道,这也算是神皇慈悲为怀了,而那些驻军正好负责监管他们,以后所有旗人男的都送到那里,怎么着也得个几十万人,死光之前足够给他把金字塔修起来了。
应该说这是对旗人最完美的处理措施了,话说神皇也越来越慈悲为怀了。
唉,他总是这样心太软。
看着那些满腔悲愤,在民兵皮鞭下踉踉跄跄走向战俘管理营,等待装船南下广州的铁杆庄稼,杨丰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谢平肩膀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好好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接下来南边要与英军进行战争,至少半年内你们必须独自坚守福州。”
“陛下请放心,第四旅能做到的,臣等也一样能做到。”
谢平说道。
实际上他们没什么危险,首先清军得调兵过来,就清军的效率这个过程恐怕得俩月,毕竟这时候整个江南的清军都在广州,而且单纯防御的话清军根本不可能攻破明军防线,哪怕是明军一支偏师。这一点罗大纲的第四旅早就证实了,他在揭阳和潮州已经无数次击败清军的进攻了,一个旅还是一个以滑膛枪为主的旅,在防御中轻轻松松让整整三万清军一次次丢盔弃甲。
他那里其实只有一个哨的明军精锐。
而谢平这里是一个营。
独自支撑半年而已,没有任何压力。
“那我就放心了!”
杨丰笑着说。
紧接着他回头向曾韬一招手说道:“走,咱们去下一站。”
第五七八章 葛云飞的逆袭()
下一站。
下一站是定海。
“广东前线不是大捷吗?那发匪是如何到这里的?”
定海总兵葛云飞抓狂一样吼道。
在他脚下是沈家门炮台,而在他前方沈家门的航道上,定镇威三舰一字排开缓缓驶来,六个大烟囱不断喷涌着滚滚浓烟恍如驾着妖风,侧舷所有的炮门都打开,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伸出,甚至通过千里镜可以看到最前方威远号甲板上一身金色盔甲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