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思良贪财好色,以为自己稳赢,就孤注一掷,可是结果一出,马上就被几个围着,以他一个月不到三贯的俸禄,估计这帐他得去卖身才行。
活该。
。。。。。
王庄是左教坊的一名鼓手,平日的任务就是敲大鼓,这是一个体力活,那大鼓比一个成年人还高,鼓棰有七八斤重,每天都要挥动上千下,这可把他累得不轻。
由于体力消耗过大,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他就会特别期待,王庄有一项特技,闻着香味就知教坊厨房做什么菜。
一曲练习完,趁着伶正在训示几个刚加入的女伎,几个乐工开始小声议论着:
“听说有候都知被人揍了,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眼睛都打肿了,谁叫他借了那么多债呢。”
“以为稳赢,谁都以为郑乐正放弃了,哪知人家有的是才华,靠着一群孩子都能翻身,候都知是自己抬石头砸自己的脚。”
“昨日郑乐正那兴奋的样子,出手就是一张金叶子,还说给我们加酒加菜,还有大红包,我们没帮到他啊,这事还有希望吗?”
“一千多人,怎么请啊,依我看,郑乐正怕是误会真有万金,嗯,这事有点悬。”
“要请也是请那些帮他翻身的孩子,别想那么多了,能送几块糟子糕给我们尝尝就不错了。”
众人对加酒菜的希望不大,正在说话间,突然一阵香味传来,训练了大半天的乐工们,一个个用力的嗅着空气中的肉菜味。
王庄闻一下,很快如数家珍地说:“咦,不少硬菜,醋鸡、酸辣鱼、孜然羊肉,还有烤鸭呢。”
“那是官员们的菜,我们的菜来来回回就那几样。”人群有人酸溜溜地说。
众人发出一阵叹息声,在场绝大部分都是贱籍,能混个肚子圆就不错了,可不敢对伙食提要求。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跑进来,大声叫道:“诸位,今天中午郑公子给大伙加餐,肉菜已热好,好酒已经上桌,还有大红包送,见者有份,永不落空,还楞着干嘛,去啊。”
有人认出,说话的是丁横,大声问道:“丁门令,可现在还没敲下值钟呢。”
丁横大手一挥,豪气地说:“两位教坊使和都都知已经上桌了,没事的,去吧。”
众人一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吃饭领红包,就是怜正也被香味吸引,匆匆说了几句,然后带队吃饭去了。
来到吃饭的地方时,只见里面已经排了几条长队,昨天大出风头的郑鹏等人,正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
请一千多人加菜,还有红包,在郑鹏比赛中,绝大部分人都没出到力,甚至是郑鹏的竞争对手,能有三五文意思下就不错了,没想到,现场最少的也有三十文。
还有一点很有意思,红包不是给,而是抽。
所有红包都系着一根红绳,谁也不知绳子的另一头有多大的红包,大小全凭运气,小的有三十文,多的有一贯。
不少人抽得乐开了花,有得吃,有得拿还有得玩,一时间众人颂声如潮,都是称赞郑鹏怎么有才、怎么仗义,王庄运气好,抽了一个100文的大红包,都笑得乐开了花,经过郑鹏身边说,连说了三声感谢。
抽完红包,众人开始坐下来,准备开饭。
教坊脱离太常寺的管理后,开销直接由户部负责,李隆基对教坊的喜爱让教坊的待遇水涨船高,饭菜本来就比其它衙门强,郑鹏每桌多加500文后,一下子多了四五个高质量的硬菜,鸡鸭鱼肉羊全齐,丰盛得让人看到都流口水。
郑鹏招呼众人坐下,走向主桌,跟钱公公他们一起吃,这时丁横走过来,小声地说:“候思良借故走了,没留下来吃饭。”
“走就走吧,估计他留下来吃也吃不出滋味。”
两人势成水火,郑鹏也没想着跟他和好。
“可他让他的姘头清儿替他抽,运气还不错,抽了一个60文的红包。”丁横有些不爽地说。
这个候思亮,还真是绝了,生气归生气,有机会拿钱,一文钱都不肯放过。
“由他吧”郑鹏也不在意这点小钱。
王庄等郑鹏经过时,突然指着桌面上的酒说:“郑乐正,这酒怎么办,一会还要排练,排练前不能喝酒的。”
话音一落,在场不少人都把目光落在郑鹏身上。
对啊,差点忘了这事,看着桌面上两瓶上好的阿婆清酒,郑鹏很快就有了主意,故意大声说:“钱公公,你看大伙最近排练这么辛苦,也没好好休息一下,反正今天也没什么表演任务,难怪大伙这么高兴,要不就放半日假吧?”
钱公公闻言站起来,嘿嘿一笑:“前段时间,为了排练,大伙都没好好休息过,这次表演很好,皇上很满意,郑乐正也开口求情,那行吧,下午和晚上训练取消,今天吃好、喝好。”
话音一落,现场又是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郑鹏回到席上,亲自给钱公公倒了一杯酒:“钱公公真是深明大义,某代表教坊这么多位,敬公公一杯。”
“郑乐正太客气了”钱公公很给面子拿着酒杯站起来,一脸春风地说:“得郑公子相助,是我左教坊的荣幸才对,这杯是杂家敬你才对。”
郑鹏说了一句客气,和钱公公轻轻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喝完酒杯向下,示意自己没有耍赖,赢得一片掌声。
钱公公也不甘示弱,一口喝完,然后酒杯朝下。
现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众人都坐下后,又有人站起来,对郑鹏的慷慨表示感谢,郑鹏再次站起,说一些客套、收买人心的话,然后让在场的吃好、喝好。
一番礼让后,众人开开心心地吃喝起来。
人多就是热闹,吃到一半,有人斗起歌有人跳舞,还有人弹奏乐器助兴,现场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多喝了几杯的钱公公,眯着眼对郑鹏说:“郑乐正,杂家看得出,你非池中物,这左教坊,怕是留不住你多久。”
要是长时间被留在这里,自己就惨了。
像钱公公这种人精,看出来并不奇怪,郑鹏也没掩饰,而是一脸恭敬地说:“一直很感激钱公公的看重,要不是钱公公给机会,某也没机会面圣,日后若能出人头地,定不忘公公今日提携之恩。”
反正都说出来了,郑鹏也开布见诚。
“嘿嘿,这话是杂家说才对。”
郑鹏笑了笑,举起酒杯:“钱公公,客气的话,我们不说了,话都在酒里,敬你一杯。”
钱公公又是嘿嘿一笑,也不说什么,举起杯一饮而尽。
喝完酒,钱公公突然凑了过来,小声地说:“郑乐正,杂家有事相求。”
说得这么认真,郑鹏也呆了一下,连忙说:“这话见外了,钱公公有事,只管吩咐。”‘
最好不要借钱,郑鹏在心里说道。
钱公公压低声音说:“高公公已经回宫,我们这些做小的,自然慰劳一下,金银财珠高公公已经不稀罕,郑乐正你做的卤肉不错,杂家想带点给高公公尝个鲜。”
高力士回宫了?
郑鹏心里一激灵,很快一口应允:“公公的事,就是某的事,一定给公公办得妥妥当当。”
钱公公拱拱手说:“有劳。”
150 一路女人香()
郑鹏觉得,自己跟钱公公的关系,算得上相互利用,但又相互敬重。
钱公公想利用郑鹏的名声和才华,让左教坊在和其它教坊、梨园的竞争中更为出彩;而自己利用左教坊作来跳板,靠近李隆基,从而平步青云,两者算是一拍即合,但在相互利用中双方都表现出很大的包容,这是双方合作愉快的原因。
有句话说得很好: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利,穷有二种含议,一种是贫穷,而另一种表示困境,郑鹏的困境就要在短时间内出人头地,把心爱的女子救回来。
按部就班去参加科举、晋升太慢,就算自己熬得出头,绿姝也等不到,只能走最快的捷径。
若想结局完美,过程不妨卑鄙。
郑鹏很重视和钱公公这种“战略盟友”,在丰盛的午宴结束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把一大包卤牛肉和一只卤猪手给钱公公送去。
要是钱公公能成功抱上高力士的大腿,自己也有好处,这是郑鹏的小算盘。
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郑鹏回家后,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突然有种寂寞来袭的感觉,好像有话不知跟谁说一样。
没亲人朋友在身边,忙的时候没注意,可一旦静下来,就觉得特别孤单。
要是绿姝在这里,二人可以躲进被窝玩些羞羞的游戏,那倒不错,要不跟着呆霸王崔希逸去横行霸道一下也好,可他们都不在,就是谈得来的郭子仪,也一头扎在所谓的发财大计上。
也不知那二套通风设备开发得怎么样。
黄三去博陵打探消息还没有回,阿军是一个闷葫芦,阿福和阿寿只会唯唯诺诺,没一点意思,郑鹏半躺在床上想了一会,突然起身,开口说:“阿军,备马,本少爷要出去。”
“是,少爷。”
二刻钟后,郑鹏骑着马,慢悠悠地出现在平康坊。
心情郁闷,找一个解闷的地方,平康坊有的是善解人意的美女,找一个来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也好。
当然,这里也有不少善解人衣的姑娘。
算起来,自己还是靠这里扬名的,平康坊第一点花手、情场小郎君这些外号都是在平康坊获得,这里绝对是自己的福地。
还没上位呢,这块“根据地”不能丢,郑鹏决定来这里散心,顺便刷刷脸。
不得不说,平康坊第一点花手不是浪得虚名,郑鹏一进平康坊,马上受到最热情的招待:
“这不是郑公子吗,有些日子不见了。”
“郑公子,柳儿姑娘一直念叨着你呢,吩咐小的,看到公子一定要问好。”
“本店新来一批极品的葡萄酒,郑公子要不要尝尝?”
“团儿姑娘正在练琴,郑公子,要不要让团儿姑娘来接您?”
来到平康坊,就像鱼回到水里一样,在街上揽客的龟奴,全冲上来,一个个极力地讨好郑鹏,有美女的推荐美女,没美女的就推荐好酒好菜,那毕恭毕敬的样子,比看到自家老子还亲。
在平康坊,郑鹏说哪个姑娘好,那个姑娘马上身价倍增,平日彬彬有礼,也舍得花钱,有相貌有才情,简直成了平康坊女子的大众情人。
周会首的寿宴上,郑鹏写了一首《赠薰儿姑娘》的诗,春风楼的林薰儿马上一跃成为平康坊第一花魁,风光一时无俩。
寿宴过后,林薰儿就是弹一曲,不计礼物,光是座位费、茶费都有百贯之多。
不断刷新平康坊的赏钱记录。
要是郑鹏心情一好,再写一首赠某某姑娘的,到时又一个顶级花魁产生,不对,又多一棵摇钱树。
“这不是郑公子吗,郑公子,上来玩啊。”
“郑公子,上楼吧,奴家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奴家天生异禀,九曲十八弯,就等着郑公子来探幽。”
“郑公子,奴家给你弹琴可好?”
那些在勾栏招客的女子,看到郑鹏来了,一个个就像母狼看到肥羊一样,恨不得眼里伸出勾子,一下子把郑鹏勾到身边。
一个胆大的,连“九曲十八弯”都说出来。
真不要脸,说得这么露骨,弄得郑鹏差点道心不稳。
“郑公子,接着。”有人觉得叫作用不大,把手中的绢巾朝郑鹏一扔,好像抛绣球一样。
郑鹏看到有一团东西扔下,一时没看清是什么,连忙避开。
看到郑鹏这么狼狈,勾栏上的女子乐了,一个个笑得花枝招展。
那条绢巾好像是一个信号,一时间不断有绢巾丢下,郑鹏看到还有人扔下贴身的亵衣,这些女子比赛一样,好像砸中就有奖,这让郑鹏有些无奈,只能一边笑一边躲。
一个外地来的举子,好奇地问身边的同伴:“这人是谁,怎么这般受到青楼姑娘的欢迎?”
同伴有些羡慕地看了一下郑鹏远去的背影,开口说道:“他就是魏州才子郑鹏,听说过没,绰号平康坊第一点花手,你看看,他走过的地方都洋溢着女子的体香,他是我们男人中的传奇。”
平康坊两边青楼林立,郑鹏走到哪里,就有青楼女子故意扔下的绢巾甚至贴身亵衣,可以说一路女人香。
外地举子连连点头:“认识,认识,官府印的那套《兰亭会》某看了,里面就收藏有郑公子的诗,啧啧,真是惊为天人,原来他就是魏州郑鹏,比想中还要年轻。”
“哈哈,我捡到芳儿姑娘的香巾了,太好了。”人群中有个身穿襦衫的中年男子,兴奋地挥着一条精致的手帕,不时还放在鼻子前闻一下,一脸满足状。
“啪”一声,一个恶奴冲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他一耳光,一手抢过绢巾,恶狠狠地说:“芳儿姑娘的香巾是你这种人能捡的吗,你以为你是郑鹏公子?”
郑鹏不管那么多,径直来到春花楼。
一首《赠薰儿姑娘》,把林薰儿捧上平康坊第一花魁的宝座,也让郑鹏风流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来到平康坊,自然是找她。
其实林薰儿也是郑鹏喜欢的类型。
看到郑鹏来了,春风楼的龟奴楞了一下,然后快步冲过来,替郑鹏拉住马头,讨好地说:“原来是郑公子,请。”
郑鹏随口问道:“薰儿姑娘有空吗?”
来这里就是找林薰儿,郑鹏先问清楚,要是林薰儿没空,自己转身就走,不浪费时间。
龟奴笑嘻嘻地说:“只要一听是郑公子,哪个姑娘都有空,小的回老家今早才来,不是很清楚,郑公子不如亲自去看一下。”
这话说得真甜,郑鹏哈哈一笑,说了一句“赏”,然后翻身下马,径直向里面走去。
赏钱自有跟着的阿军给。
“郑公子来了。”
“秀儿向郑公子问好。”
“可把你盼来了,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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