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五万,大部分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葛逻逻一族主要在羌塘,离我们最近,调动兵力也最不引人注意,还有一点,葛逻禄跟镇北大营积怨不少,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事后要焚尸扬灰,他这样做一是为了解恨,二是为了消灭罪证,给我们来一个死无对证。”
这一招乌伦呷玛太有经验了,为了赚钱,平日派人暗中抓捕葛逻禄一族人卖作奴隶,谁叫黑市的价钱一天比一天高呢,葛逻禄的人明知是呷玛脱不了干系,可没有证据,只能吃哑巴亏,现在葛逻禄的人也学这招?
能学吗?对付葛逻禄,赞普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葛逻禄实力雄厚,吐蕃也不希望有一股控制不了的势力存在,这样做变相削弱葛逻禄的力量。
现场一时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谁也不敢轻易表态。
三千镇北军一夜之间死光,这事传出去,绝对引起吐蕃官场巨震,就是傻的都知道赞普肯定怒火中烧,到时不知多少人要倒霉,作为镇北大营的一份子,活着的人都感到头上悬着一把随时掉下来的刀。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在赞普雷霆震怒前做些事情。
乌伦呷玛思如电转,一双眼睛骨碌碌转过不停,少顷,果断地吩咐:“扎多吉。”
心腹亲卫马上应道:“小的在,请将军吩咐。”
“敢偷袭镇北大营还能攻陷,动静这么大,敌人的规模肯定不会小,把人散出去,打听最近有什么可疑的情况,特别要留意来袭敌人的去向。”
“遵命,我的将军。”
吩咐完扎多吉,乌伦呷玛继续吩咐:“敦尔益西。”
“请主人吩咐。”
“暂时封锁与镇北大营的一切消息,另拿本将的信物,到孙波城找我阿爸借兵,还有,你把族里的青壮也集结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再袖手旁观,要不然赞普的怒火,我们乌伦一族也承受不起。”
敦尔益西小心翼翼地说:“主人,这么冷的天,怕族中有些人不愿意,小的怕也。。。。叫唤不动。”
“都这个时候,敢违令者,杀!”乌伦呷玛一脸决绝地说。
“遵令。”
事情太大了,大到没人能承担得起,在乌伦呷玛的强势推动下,很快有了线索。
有人发现,有一队人马由北而来,行踪诡秘,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都被灭了口,还有人发现,葛逻禄族分支哈玛部落的人,押着装着很多大木箱的马车回住地。
“很多大木箱?打听到里面装什么东西吗?”乌伦呷玛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扎多吉有些惭愧地说:“回将军的话,没打听得出来,当时哈玛部的人不仅把附近的人驱走,还把马车团团围住,并本不让人靠近,对外声称是猎到的猎物,小的派人去查了,附近并没有大型打猎的痕迹,马车的辙痕很深,沿途并没有血迹,葛逻禄扔的垃圾也偷偷翻看了,只有牛和羊的骨头渣子,并没有别的动物骨头,说打猎十有**是撒慌。”
敦尔益西开口道:“光凭两架马车,很难说葛逻禄一族有罪,说不定是他们从黑市采购回来违禁品,听扎多吉打听到消息,神秘人由北而下,葛逻禄一族算是在镇北大营的北面,综合各种可能,是葛逻禄的嫌弃最大,可想深一层,他们是寄人篱下,需要看我们的脸色,不会造反吧,现在只是有人看到两辆马车,马车上装什么不得而知,无凭无据也不好前去兴师问罪。”
乌伦呷玛冷笑地说:“葛逻禄就像三国时的三家姓奴,养不熟的白眼狼,能反咬大唐,背叛吐蕃也不足为怪,既然有嫌弃,搜他不用择日子,至于理由,就说本将一匹宝马丢了,有人看到它出现在葛逻禄的马群里就行,本将亲自去搜,看哪个敢说半个不字。”
720 乌玛部之危()
“来,喝酒。”
“首领,敬你一杯,咱们族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全靠首领领导有方。”
“不,要敬就敬勃儿斤、虎当和牧乌儿,一大早就去打猎,好样的,发现大批财货知道及时回族里通知大人更是好样的,这马奶酒太呛,就不让你们喝了,人呢,最肥那只羊羔烤好没有,烤好了?拿过来,给三位有功的小英雄每人分一只大羊腿。”
“大伙可劲吃,咱们乌玛部也过一个肥肥的冬天。”
发了一大笔横财,乌玛部落的人乐疯了,正所谓袋里有钱心里不慌,这二天都是酒肉管够,每晚都围在篝火旁唱歌跳舞。
压仰了那么久,是时候开心一下。
原以为那批财货价值在一百万贯,没想到大致估算一下,价值超过三百万贯,主要是珠宝首饰比想像中要多,武器里有三把价值不菲的镔铁宝刀。
三百万贯啊,乌玛部落从来就没这么阔过,就是在归顺大唐时也没这么有钱的时候,要知乌玛部落男女老幼加起来也就六百多人,三百多万贯啊,相当于每个人能分五千贯。
五千贯,在哪都能当一个小富翁了。
“的答。。。的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好像有人在深夜急促骑马,马蹄声越来越响,听声音是跑到乌玛部的驻地。
前面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隐隐听到“西热受伤”一类的话,还有人大声提点注意马。
阿不都拉心里隐隐升起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手里的的羊排也不要了,随手一扔,整个人站了起来。
此时围着篝火的人群突然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缺口,然后看到一匹马从外面飞奔而至,阿不都拉清楚地看到,马上还伏着一个人,这个人是族里的青年人西热,这家伙,今晚不是轮到他轮值吗,怎么跑回来了?
马快跑到篝火时突然被勒住,刚停下,马背上的西热啪的一声从马背上摔下来,阿不都拉惊骇的发现,西热的背上有箭、嘴角有血。
“首。。。首领。”西热看到阿不都拉,挣扎着爬过来。
说话间,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引得围观的族人大声惊叫。
阿不都拉眼都红了,连忙跑过去扶着他:“西热,我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谁把你伤了?”
“快。。。首领,快逃,乌伦呷玛带着大军。。。把我们包围了,快逃。。。”西热说完,猛地又吐了一口鲜血,身子猛地抽搐几下,头一歪,就这样死了。
后背中了两支箭,其中一支正中背门,西热是靠着意志逃回来给族人报信,报完信,心里的一口气散去,立马油尽灯枯。
阿不都拉听到乌伦呷玛带着大部队包围乌玛部驻地,也顾不得西热,连忙把箭袋放在地上,趴在地上听动静,很快面沉如水:四面八方都有马蹄声,西热没有撒谎,的确有人要包围这里。
“首领,怎么办?”
“是不是让他们察觉了?”
“首领,跟他们拼了,谁怕谁啊,早就看他们不顺眼。”
“要不咱们逃吧,首领,吐蕃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早就不想呆了,很多族人投靠也回纥,我们也投靠去。”
伏地听声的本领族人们也会,看到事情紧急,族人们纷纷围着阿不都拉,七嘴八舌地说。
就是傻的都猜测到乌伦呷玛来者不善,很有可能是那笔横财惹的祸。
有人一脸惊恐,有人一脸愤怒,有人不知所措,阿不都拉沉吟一下,马上说道:“这么多人,想走也走不了,艾泽,你熟路,马上从那条隐蔽的小路走,去找库罗族长,让他快点救我们,快,骑上我的马。”
艾泽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到一匹乌黑油亮的黑马身边,飞快地翻身上马,抡起马鞭就抽,一溜烟就消失在夜幕中。
看到艾泽去搬救兵后,阿不都拉开口问道:“老叔,东西都藏好了吧?”
一个发须俱白的老者马上说:“放心,都藏得严严实实的,别说挖地三尺,就是挖地六尺也找不到。”
阿不都拉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那些部落的子民大声喝道:“乌伦呷玛是什么人,你们都知道,记住,打死也不能说,要不然今晚乌玛部落没一个能活的,只要活过今晚,乌玛部落就发财了,大伙都能过上富足的日子,要是哪个敢泄露半点口风,不仅是乌玛部落的罪人,更是葛逻禄一族的罪人,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都听清楚了没有?”
这番话说得无比严肃,语气中含着决然,在场的族人纷纷表示绝不出卖部落。
乌伦呷玛号称孙波青狼,原因是他为人阴恶、残忍,曾经当众用刀砍下三十二名逃跑奴隶的脑袋,砍完后全身沾满了鲜血,犹如从地狱逃出来魔鬼一般,他平日喜欢穿青色的衣裳,人们背后都叫他吃人不吐骨的青狼。
落在他手上,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马蹄声越来越响,好像大地都颤动起来,阿不都拉看着倒在地上的西热,悲从心起,一咬牙拨掉他背上的两支羽箭。
“首领”老叔乌力代生怕阿不都拉冲动,弯下腰劝道:“对方有备而来,族长没来到之前,千万不要冲动。”
听马蹄声,起码有三千人以上,而乌玛部落连老小妇孺加起来不过六百余人,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这个明白,要不然也不会让艾泽去搬救兵”阿不都拉压低声音说:“老叔,东西藏哪?”
乌力代在阿不都拉耳边小声说:“就是马概里那个洞,足足有六丈深,不仅封了口,还在上面堆了近丈高的马粪,痕迹处理过,那两辆马车和木箱,昨晚就劈柴烧掉,他们就是搜也搜不到。”
“好,要是没有证据,看他们能怎么办,他敢胡来,我们就闹到逻些城。”阿不都拉不客气地说。
“的答。。。的答”
“围住这里,一个人也不能放。”
“快,堵住东面。”
这时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把人口只有六百余人的乌玛部落团团围住,不时还有士兵威胁不能举动妄动的消息。
“乌伦千户,你们这是算什么意思?”阿不都拉看到乌伦呷玛在亲卫的簇拥下骑马走过来,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哈哈哈,这不是阿不都拉首领吧,有些日子不见,气色不错呢,失敬了。”乌伦呷玛嘴上说得漂亮,人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跟阿不都拉说话,没半点尊敬的意思。
别说是阿不都拉,就是葛逻禄族长库罗在这里,乌伦呷玛给不给面子还得看自己心情。
阿不都拉指着地上死去的西热,一脸愤怒地说:“乌伦千户,赞普亲口承诺葛逻禄族也是他的子民,为什么要下这般毒手?”
乌伦呷玛没说话,一旁的敦尔益西打哈哈道:“阿不都拉首领,此事不能怨千户,千户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正到处缉拿贼人,此人一看到我们就拼命跑,叫也叫不住,以为他是贼人,只能放箭了,唉,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杀了我们的人,还说是误会?”阿不都拉气愤地说:“不行,我要申冤,到逻些城找赞普伸冤,找赞普伸冤。”
说到这里,阿不都拉指着围着部落的士兵大声说:“乌伦千户,出动这么多人什么意思,别忘了葛逻禄一族也是赞普的子民,你们这是在挑起内斗,这是谋反。”
敦而益西刚想解释,乌伦呷玛一抖手中的马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不客气地说:“跟他废什么话,人是老子下令射杀的,有意见随便申冤去,围住这里搜查也是老子下的命令,喜欢告状随便告去。”
乌伦呷玛边说边翻身下马,大声叫道:“给老子搜。”
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在乌伦呷玛眼中跟一只蚂蚁没有区别,哪有耐心跟他在这里扯。
“慢着,不知乌伦千户丢了什么,就是搜也要证据,不能说搜就搜吧。”阿不都拉连忙拦住,大声反驳道。
“本千户心爱的宝马不见了,宝马是赞普亲赐的,有人看到它出现在你们部落的马群内,怎么样,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乌伦呷玛一脸不耐烦地说。
阿不都拉马上说:“乌伦千户这样说,自然要查个清楚,这样也能还乌玛部落一个清白,只是族中多女眷,搜查多有不便,我让族人把所有的马都集中这里让千户查,双方都省事,可好?”
“呸”乌伦呷玛吐了一口口水,冷笑地说:“阿不都拉,你算什么东西,本千户办事还用你教?谁给你脸了,识相滚一边去,要不给你好看,来人,搜。”
镇北大营都没了,乌伦呷玛心里憋着一股火,没找到证据前,也不想闹得太大,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阿不都拉再三阻,心情差到临界点。
看到乌伦呷玛的人要进去搜,老叔乌力代伸开双手拦在前面:“你们太欺负人了,没有证据,不能说搜就搜,要是搜不到怎么办?”
“刷”一声金属磨擦声响起,阿不都拉感到眼前一花,接着看到乌伦呷玛的弯刀快如闪电在老叔乌力代的腿上割了一刀,伤口很深,当场就血流如注,老叔惨叫着捂脚倒地。
“搜,阻挡者,格杀勿论。”乌伦呷玛举着镶着红宝石的弯刀,杀气腾腾地说。
721 因果报应()
乌玛部落的所有人被强制赶到部落前的空地上,四周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管,眼睁睁地看着乌伦呷玛的人暴力搜查,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说丢的是马,直接查看马厩就行,可乌伦呷玛的人却挨家挨户去搜,搜查的时候,有门的踹门进,挂门帘的也懒得掀,直接扯掉或挥刀划断,进了房间和营帐后,里面叮叮当当地响,不时还听到家具倒地的声音,不像是搜查,简直是在拆家。
再说搜查也没这样搜,一匹能驮成年的马,又大又重,能藏在门后、藏在衣柜或锅里吗,分明就是故意搞事情。
特别是乌伦呷玛,一言不合就出伤人,还说出格杀勿论的话,虽说内心又是惊惶又是愤怒,可一句“格杀勿论”让阿不都拉不敢轻举妄动。
乌伦呷玛脸上的杀气,绝不是装出来的。
阿不都拉郁闷得心里滴血,在大唐时,虽说上面压着一个突骑施,可葛逻禄是西域的第二大族,也得到大唐的大力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