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隆基和高力士一出手,马上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把一块十两重的金饼放在桌面上:“岳将军号称岳不醉,某买他不倒。”
“就是,岳将军海量,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押岳将军不倒。”
“我也押不倒。”
有人带头,桌面子一下子多了一堆赌注,不是金元宝就是金饼,少说也有五百多两。
“呵呵,老夫押岳将军倒下。”
这么久终于有人押倒下了,众人抬头一看,很快就明白了:下注的崔源,郑鹏是他的孙女婿,自己人肯定要支持自己人。
“听说崔御史向来独具慧眼,某就跟着崔御史买吧。”说话间,两锭十两金元宝放在桌上。
跟着崔源下注的是张九龄,作为郑鹏的朋友,他觉得有必要支持一下郑鹏。
很多官员觉得有趣,纷纷跟着下注,没多久桌面就堆放了大约三千两黄金的赌注,所有人都看得出,赌岳忠不倒的人占了绝大部,买岳忠倒下的那边,只有五百两左右。
“天啊,收了这么多赌注。”兰朵的近身侍女古赞丽有些咂舌地说。
“不多”兰朵摇摇头说:“皇上只下了五十两黄金,其它人就是下注,怎么也不能比皇上多,要不然,说不定那些富有的官员一出手就是这个数,中原,比西域富得多。”
“郡主”古赞丽有些担心地压低声音说:“我们的钱不多了,要是那个大胡子将军没倒下,哪有钱赔给人家。”
买不会倒下的比倒下的多出二千两黄金左右,二千两黄金可是二万贯,要知兰朵手里的钱不足一千贯,到时真是没倒下,拿什么赔?
分明是空手套白狼。
兰朵一脸无所谓地说:“不怕,那酒我尝过,估计一头老虎也能醉倒,鲁平不是号称酒中鬼吗,还嚷着记不起醉酒的滋味,二碗就醉倒,郑鹏那个家伙,什么时候亏过本,就是真赔了,就说一时没那么多现钱,让人登记下来,到时甩给郑鹏。”
“他让本郡主输钱,就是他负责,大不了以后分红再还他。”兰朵一脸理直气壮地说。
古赞丽掩嘴一笑,也不说话了。
这时郑鹏已经亲自斟满了一大碗酒,对岳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
“哈哈哈,竟然让郑将军亲自为某倒酒,真是受宠若惊,好,这酒喝了。”
岳忠拿起碗,没有第一时间喝进嘴里,而是轻轻在碗中荡一样,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赞不绝口地说:“颜色纯净、酒香醇厚,一闻就知是好酒,啧啧,某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醇的酒香,只是闻一下,肚子里的酒虫已蠢蠢欲动,不行,得喝。”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老手,岳忠没急着大口喝,只是轻轻喝了一小口。
酒一入口,岳忠脸色一变,眼里露出惊讶地神色,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也多了一丝红晕,没过多久,众人看到岳忠慢慢把头抬头,然后喉咙一动,把酒咽进了肚子。
“好酒!够醇够烈,够过瘾。”岳忠一边说,一边再次把碗举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片刻就把一碗酒全喝完。
喝完后,岳忠打了一个满足的酒嗝,先是把碗向下,以示自己喝干,没有耍赖,然后把碗往桌上一放,大声地说:“好酒,再来。”
郑鹏说了一句好酒量,很快给他再倒了一碗。
众目睽睽之下,岳忠再次干净利索地把一碗酒喝掉。
“哈哈哈,郑将军,已经二碗了,不得不说,这是某喝过最烈的酒,也是喝得最过瘾的酒,某可说了,再喝一碗你就输了,花雕不要了,就这种酒,少说也得拿五坛,不,十坛。”
郑鹏摇了摇手中的酒壶,空了,从一旁拿起另一壶酒说:“不是还有一碗吗,喝完再说,岳将军看到墙角那堆酒吗?大约十丈的距离。”
“看到,怎么啦?”
“岳将军喝完第三碗酒,走到那堆酒前没倒下就算你赢,十坛酒归你,另外,只要岳将军抱得动,能抱起多少坛就拿多少坛,就当我送的。”
541 岳不醉倒下了()
岳忠眼前一亮,毫不犹豫拿起第三碗酒往嘴里倒。
刚喝第一口,岳忠的脸就红了,眼珠子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脸上,由于喝得急,差点呛了。
这碗酒和前面的不同,前面二碗酒虽说烈,可口感还算柔和,喝起来有一种很舒畅的感觉,可这碗酒不同,一喝到嘴就感到嘴里含着一团火,火辣辣的,一股酒意直轰脑门,感觉来得太烈,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好烈的酒,郑将军,这酒和刚才的不同?”岳忠咽下口里的酒后,吃惊地问道。
“这种酒和前面的酒是一样的,不过采用特别的方法酿造,劲度是大一些,岳将军,可不要贪杯,小心身子哦。”
岳忠哈哈一笑,豪气冲天地说:“某就怕这酒不够烈,这酒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喝这种酒。”
说罢,岳忠拿起酒碗,再次大口大口地喝,一碗半斤的酒很快让他喝光。
“哈哈哈,好酒。”岳忠把碗面朝下,一脸满足地说。
喝得挺快,人们注意到,喝完了三碗酒的岳忠,脸色一片通红,眼神更加迷离,手臂、脖子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通红的一片,好像青筋都暴起来了。
“岳将军,压了你不倒,挺住。”
“老岳,看到那堆酒没,多抱两坛,兄弟能不能沾光,就看你的表现了。”
“就是,让郑将军知道,岳不醉是有多能喝。”
“走,抱酒走。”
“挺住,皇上把注押在你身上,千万不能输。”
众人纷纷为岳忠加油打气,特别是那些压了注的人,更是是扯着嗓门给岳忠打气。
岳冲哈哈一笑,有些粗陋地用衣袖抹了一下嘴巴,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嘿嘿,某没。。。没醉,等某把。。。把酒都。。。搬光。”
说完,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出第一步。
“老岳,你没事吧?要不要扶你一把。”有个同僚关切地问道。
“不用,某。。。能行”岳冲推开同僚的手,喷着酒气说:“要是扶了,那就是。。。作弊,那赌注还能作数吗,一。。。一边去。”
岳冲说完,晃了一下脑袋,然后踏出第二步。
走第二步时,身子明显晃了一下,这是头重脚轻的症状,酒意上头。
好像是二个呼吸的时间,可在场的人感到好像过了半天那么长,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岳冲,看看他有没有倒下。
岳冲慢腾腾地举起脚,准备走第三步,那脚只是举到一半,整个人一瘫,“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引得众人惊叫。
“没事,岳将军只是醉倒了,把他抬下去吧。”高力士上前查看了一下,很快作出结论。
现场响起一阵惊叹声,谁也想不到,号称岳不醉的岳冲,真被郑鹏的三碗酒放倒。
那酒,真的那么烈?
“郑爱卿,朕以为你要输,没想到你这种酒真是霸道,岳卿家那么好的酒量这酒叫什么?”李隆基饶有兴趣地说。
“回皇上的话,这酒是新出的,还没名字,皇上赐个名?”郑鹏灵机一动,马上打蛇随棍上。
要是有李隆基赐名,比自己作一百次广告有效。
不少人担心郑鹏会落败,毕竟岳冲的酒量声明在外,郑鹏却一点也不担心。
前面二碗是普通的双馏酒,度数大四十五度左右,二碗放不倒岳冲,郑鹏放了一个“大招”,第三碗给他换上四次蒸馏的酒,度数在八十五度左右,要知医疗酒精也就七十五度,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头大象喝了也得倒下。
岳冲的酒量算不错了,喝了二碗双蒸酒和一碗四蒸酒,竟然还能说话和走路。
李隆基摆摆手说:“自己的事自己办,朕懒得管这些闲事。”
经历过多次残酷的宫廷斗争,见识过人生百态,李隆基哪里还看不出郑鹏那点小心思,干脆懒得理他。
博陵崔氏和太原王氏就中了郑鹏的计,一段姻缘硬生生拆开,还落得一个笑话,要是自己赐个名,以郑鹏的性子,肯定到处打着自己旗号,李隆基可不想掺和这种事。
结果算是出来了,输了钱的唉声叹气,押中的则围着兰朵拿彩头,宋璟看看那些围着文武百官,又看看被待卫抬走的岳冲,皱着眉头说:“郑将军,这酒味道怎么样,某还不清楚,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推广这种酒。”
“哦,宋老这是何解?”郑鹏连忙问道。
宋璟开口问道:“酒越烈,需要粮食就越多吧?”
“对。”
“这种酒太霸道,浪费粮食不说,要是喝的人多了,官员妨碍处理公务、百姓耽搁农活,要是将士喝醉,还留有隐患,所以说,这种酒不宜推广。”宋璟一脸严肃地说。
高力士开口道:“宋相有些夸张了吧,一个人想喝醉,什么酒都能喝醉,无论是官员、百姓还是将士,都有约束他们的律法,总不能因为觉得不好就禁止,例如弓箭、刀、剑这些武器是伤人的利器,就因为危险,把所有的武器铺、铁匠铺都关掉?”
酒坊可是有自己的份子,皇上也暗中参了股,高力士听到有人抵毁新酒,当场就有些不高兴。
“高公公言重了,某也是依事论事。”宋璟一脸镇定地说。
正当高力士想反驳时,一旁的郑鹏开口:“宋老放心,这酒有二种,一种是普通的烈酒,香醇一些、酒劲大一些,不会轻易醉倒,岳将军前面喝的就是这种;还有一种是特制的烈酒,也就是岳将军喝的最后一碗,不过,这种烈酒可不是为了喝才酿出来。”
“不是为了喝酿出来的?什么意思?”姚崇一脸惊讶地说。
所有人都看着郑鹏,包括李隆基,想看看郑鹏要说什么。
不是喝的?那给岳冲喝什么?
郑鹏心中暗喜,前面跳出一个岳冲,现在又来一个宋璟,变相帮自己作宣传,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
“在这里请诸位允许我卖一个关子,在解释之前,请诸位先尝尝这些新酒,喝过之后再解释,相信效果会更好。”郑鹏说完,马上大声叫道:“崔管家,上酒,让大伙都先尝尝这二种酒。”
崔二早就准备好了,闻言让婢女给在场的官员递杯、倒酒,用的杯是小杯,也就一两多一点的量,这样就不怕有人步岳冲的后尘。
蒸馏酒特别的酒香和跨时代的醇度引得在场文武百官连连叫好,很多人喝了还想喝,不过婢女们事前得了嘱咐,每个人都得限量。
等在场的人都品尝完两种酒后,郑鹏用两只不同的碗装了两碗酒,开始解释道:“诸位请看,左边就是口感相对柔和的酒,可以多喝,右边这碗就是烈酒,它除了是烈酒之外,其实还有二个很重要的用途。”
看到在场人都静静地听着,郑鹏继续说:“很简单,这种烈酒,其实用作清洗伤口,很多将士受了伤,只能用金创药包扎,可由于种种原因,不少伤口没能很好全愈,有很多伤口化脓,轻则拖长治疗时间,重则危及生命,然而,用上这种烈酒清洗伤口,可以大大减少伤口恶化、化脓等现象,更好的保护将士的性命。”
张说惊讶地说:“这般神奇?郑将军,你不会信口开河吧?”
“在皇上面前打诳语,那可是欺君之罪,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是张大夫不信,随时可以拿去检验一下,即可知真假。”
姚崇饶有兴趣地说:“检测肯定要检,郑将军说这酒有两个重要用途,还有一个重要用途是什么?”
542 见机得早()
郑鹏没说话,让人送来一个火折子,在众目睽睽把打着的火折子一靠近碗,顿时一股火苗燃起,开始烧了起来。
“不会吧,这,这酒能烧?”
“不会是戏法吧?”
“第一次看到酒能烧起来,这还是酒吗?”
“看着郑将军从酒坛子里倒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某也是这样认为,皇上在这里,郑将军不会欺君吧?”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宋璟按捺不住,对郑鹏说道:“郑将军,老夫能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宋相,请。”
宋璟也不客气,从郑鹏手里拿过那坛酒,亲自倒在一个碗里,放在嘴边轻轻抹了一小口,确认是烈酒无误后,再用火折子一引,很快,酒再次燃烧起来。
现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郑鹏又一次刷新他们的认知。
“哼,郑将军此举,怕是有些哗众取宠吧。”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不合群的声音。
张九龄扭头一看是国子监主簿王进业,皱着眉头说道:“王主簿,何出此言?”
郑鹏举办烧尾宴,这么高兴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分明是不给主人面子,作为郑鹏的知己,张九龄主动替郑鹏出头。
不用说,郑鹏破坏崔王联婚,让太原王氏跟着蒙羞,出自太原王氏的王进业,看到郑鹏春风得意有些心中不忿,故意拆台。
王进业不客气地说:“这酒是用粮食来酿造,把粮食酿成酒来烧掉,不是变相变掉粮食吗?烧粮食取暧,那是糟蹋百姓的血汗,郑将军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这不是哗众取宠是什么,要是这种奢侈之风传到民间,那会造成多大的不良影响?”
说话的时候,王进业掷地有声,让不少官员暗暗点头。
虽说大唐风调雨顺、粮食盈仓,但用粮食酿成酒再烧掉,太浪费,特别是皇上和那么多文武百官在场的时候这样做,太不妥当。
一些和郑鹏交好的官员开始担心起来,生怕李隆基一生气,说不定新官袍还没穿上就得扒掉。
崔源不着痕迹地瞄了王进业一眼,在他心里,已经想着怎么收集他的材料,准备给他一双“小鞋”穿。
要是以前有人针对郑鹏,崔源绝对喜闻乐见,问题是今时不同往日,郑鹏是自己的孙女婿,可以说后半辈子靠他了,现在针对郑鹏,就是不是自己面子。
也不给博陵崔氏面子。
高力士看到两人争执,嘴皮动了动,最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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