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外面冷,今天厨房做了不少糕点,回房暧和,奴家回房陪郎君一起品尝,可好?”
迎上来这两个女的,一个叫小燕,一个叫小蝶,是石家送给郑元兴作填房的,郑元兴一看到这两个漂亮的妾侍就想起石家的好,怒气消了不少,改口道“听说程儿和媳妇又闹了,太不像话,老夫去看一下。”
本来是打算去教训石金梅,让她知道什么叫出嫁从夫,看到年轻貌美的小燕和小蝶后,改口为去看一看。
小蝶低声地说“夫君你不知道吧,小郎君偷偷去百花楼,让少夫人发现了。”
“男子汉大丈夫,喝个花酒有什么,至于大动干戈吗,听听,程儿的求饶声,整个宅子都听见了,不行,我要去看看,闹得太不像话了。”郑元业一脸不高兴地说。
小燕拉住郑元业说“夫君,你知道吗,小郎君不仅仅是去百花楼喝花酒,还偷了少夫人的一千多贯嫁妆去百花楼赎人,想学别人金屋藏娇,让少夫人发现了,所以才闹得太大了一点。”
“什么?偷钱?”郑元业不敢相信地问道。
“真的,夫君,这种事奴家敢开玩笑吗?”
郑元业一下子踌躇了,要知道偷钱的罪名不小,郑程那小子还是偷石金梅的嫁妆,这事就是说到天边也没理。
丢人啊。
算了,就当听不到,这种事让他们闹去,走过去凑热闹自己也嫌丢脸。
钱,根源就是在钱这个字,郑元业心想要不是为了钱,儿子就不会娶石金梅这个母老虎,要是有钱,自己喜欢什么美女就买什么美女,而不是接受石家送的小燕和小蝶放在自己身边。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正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对石金梅百般忍让。
郑元业再一次对钱起了执念。
就在郑元业郁闷地时候,一个婢女走进来“郎君,崔二管家在门外求见,说把把钱带来了。”
这么快?
郑元业眼前一亮,马上说“让他进来,不,某亲自去接。”
出到门外,只见崔二带着两个下人在外面候着,两个下人还抬着一个沉重的箱子。
简单的寒暄后,郑元业热情地说“崔管家真是稀客,里面请,我这有今年的雨前茶,正好请崔管家品一下。”
崔二摆摆手说“二郎君真是太客气了,下次吧,交割这一千两黄金后,小的还要回去给小姐复命。”
一千两,黄金?
郑元业的小心脏砰砰地狂跳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地说“这里,一千两黄金?”
崔二拍拍手,那两个健仆打开箱子,从里面出一托托金元宝,在郑元业面前一字排开。
“二郎君请验一下,这里有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十锭,十两重的金元宝五十锭,合共一千两。”
几十锭黄澄澄的金元宝,把郑元业都晃花了眼,忍不住拿起一锭,用手掂了掂,又用指甲在上面轻划了一下,很快就眉开眼笑地说“侄媳妇真是爽快,这么快就送到。”
这些黄金是上好的赤金,质量上乘,数量也没有问题,崔二对此非常满意。
唯一有点不高兴的,崔二不等进屋,在门口就把这些金元宝摆出来,幸好这里是二房的地盘,没有外人看到。
“二郎君,数目对了吧。”
“对了,没错。”
“劳驾二郎君写个收据,小的好回去跟小姐交差。”
郑元业眼珠子转了转,很快说道“这个自然。”
很快,郑元业写了一张“黄金已收到”的字条给崔二,写的时候故意没写明数量,好在崔二也没深究,看到有郑元业的签名,收好转身就走。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等崔二走后,郑元业连忙把钱放好,不仅没找下人帮忙,还把下人全支走,招呼小燕、小蝶把黄金抬进去。
“夫君,干嘛呢,放着下人不使唤,让妾身跟妹妹做这种粗重的活。”
“就是,看看,这手都抬起了茧。”
面对两个爱妾的埋怨,郑元业嘿嘿一笑,让二女把双手伸出来,在每只手上放着一只十两重的金元宝“这样可以补尝了吧。”
“郎君,这,这样合适吗?”
“是啊,钱不是新宅给过来,翻新祠堂用的吗,我们拿了,会不会被发觉?”
郑元业一脸得意地说“怕什么,郑鹏那个傻媳妇还让我不要声张,收她一万贯,我跟老家伙说她捐三千贯,不声张正好,反正他们也不会对帐,嘿嘿,无凭无据,就是真对了,我也不承认。”
小蝶有些担心地说“夫君,老爷子那么精明,要是让他发现怎么办?”
“精明?”郑元业不以为然地说“一个糟老头,老了还不认,老是要逞强,捧他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有办法对付他,几句话就能把他哄得团团转,不怕。”
“嘻,夫君真是厉害,妹妹,快,我们要好伺候夫君才对。”
厢房里响起娇笑声和打闹声,听起一片乐也融融,然而,厢房旁边杂物房里些偷听的人,面色各异郑鹏、绿姝还有阿军一脸淡然,因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只有一个人气得七孔冒烟。
是郑长铎。
郑长铎快气疯了,自己一直很相信老二郑元业,认为他做事细心、又听自己话,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好儿子,把自己当成傻瓜。
太气人了,郑长铎一甩衣袖,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郑鹏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音说“大父,你要干嘛?”
“教训这个该死的畜生去。”郑长铎咬牙切齿地说。
一口一个老家伙,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大肆捞好处,还恬不知耻地欺骗侄媳妇,胃口够大啊,哄别人人捐一万贯,自己拿起其中的七千贯,剩下的才落到实处,这胆子够肥。
郑长铎本来在家里睡觉,没想到郑鹏突然神神秘秘地跑过来,说要带自己看一出好戏,前提是不能发出声音,一切要听郑鹏的安排,虽说有些奇怪,不过郑长铎还是答应了郑鹏,跟郑鹏悄悄来到二房住的一间杂房,亲眼目睹郑元业丑陋的一幕。
万万没想到,是自己最信任的儿子,竟然骗自己,而信誓旦旦说要学好的郑程,也那样不争气,喝花酒也就算了,还偷自家媳妇的嫁妆去给一个青楼小姐赎身。
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大父,现在冲出去,二叔肯定不会认,反正我们都看到是一千两黄金,到时等他交钱时,看看他交多少,这样才能让他口服心服,要不然,二叔又不知能蹦出多少理由。”
郑长铎闻言想了想,最终有些沉重地点点头。
。
517 恶有恶报()
“阿耶,好消息,好消息。”书房里,郑元业一脸高兴对正在练字的郑长铎说。
郑长铎放下毛笔,饶有兴趣地问道:“老二,有什么好消息?”
“阿耶,你看。”说话间,郑元业拿出一个沉重袋子,打开往桌上一倒,只听到哗啦的一声,从布袋里滚出几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
不等郑长铎发问,郑元业一脸兴奋地说解释:“一个金元宝就五十两,这里六个,全是成色上乘的金元宝,换三千贯轻而易举,阿耶,咱重修祠堂的钱,有了。”
一下子替家族拉三千贯的赞助,郑元业自持劳苦功高,说话时昂首挺胸,俨然功臣自居。
郑长铎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他还是兴致勃勃拿起一锭金元宝,轻皱着眉头说:“三千贯对普通人来说很多,可对出自博陵崔氏的孙媳妇来说,未免少了一些吧,她真的只捐这么多?”
亲不亲,自家人,郑长铎感到自己的岁数越长,心肠越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笔写不出二个崔字,血浓于水啊。
郑元业有些惊讶,三千贯啊,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就不满意了?
想归想,郑元业可不会自己把自己抖出来,而是小声劝道:“阿耶,这三千贯不少了,飞腾媳妇是出身博陵崔氏不假,可女子人家,谁不想多留几个体已钱?能拿三千贯,已经很不错了。”
郑长铎没说话,面沉如水,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阿耶,三千贯要办得妥当,的确是不够,大哥不是答应也凑三千贯吗,到时让三弟、四弟都凑点,到时肯定做得妥妥当当。”郑元业没注意到郑长铎眼中的失望的目光,还在继续出谋划策。
不管谁出,只要不是自己出就行。
郑长铎突然转过身,大声吼道:“不肖子,给我跪下。”
“阿。。。耶,你怎么啦,没事吧?”郑元业吓了一跳,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跪下,我叫你跪下,听不明白?”郑长铎突然大声吼道。
郑元业有些心虚地跪下,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阿耶,你,你怎么啦,没事吧?”
“还有七百两黄金呢?”郑长铎突然开口问道。
“阿耶,你是不是在逗孩儿,什么七百两黄金?恕孩儿听不明白阿耶说些什么。”
郑元业心里暗叫不好,可是七百两黄金太多了,不到最后一刻,到嘴的肉,哪肯轻易吐出来。
不见棺材不流泪,给了这么多机会还不珍惜,郑长铎再也控制内心的怒火,顺手抄起桌上训导后辈的戒尺,用力一打,“啪”的一声,结结实实郑元业的手臂上,郑元业当场就痛得像杀猪大叫起来。
现在已经入冬,房间本应很冷,可郑鹏早早让人装了风来仪和壁炉,特别是郑长铎的书房,温暧如春,郑元业入房的脱去厚厚的皮大衣,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绸衣,一戒尺打在身上,那是很疼的。
“叫,你还敢叫?崔管家把一千两黄金给你,说明是飞腾媳妇捐了一千两,老夫亲眼目睹,行啊,一千两你都敢昧下七百两,难怪平日让你掌家,难怪越掌越穷,越掌越捉襟见肘,说,有多少落到你的口袋?”
郑元业一下子全身冰凉,好像被雷轰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到崔二把黄金交给自己?
有吗?记得当时看过没有人,难不成,这笔捐款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完了,完了。。。。
郑元业的脸变成死灰,面对郑长铎挥下的戒尺都忘记闪避:
“气死老夫了,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没想到养了一头白眼狼,老家伙是你叫的吗?”
“教而不善,真是枉读诗书。”
“为老不尊,教坏子孙,就是你任意妄为,程儿才会这般自甘坠落。”
“平日瞒兄欺弟,老夫跟你说了多少次,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就是不听。”
“让你满口谎言”
“让你心术不正。”
郑长铎是动了真怒,一边骂一边劈头盖脸地用戒尺打,不知打了多少下,等郑老铎累得打不动时,郑元业早就打浑身是伤,痛昏了过去。
这时闻讯赶来的郑元兴,看到地上躺着的郑元业,吃惊地说:“阿耶,你怎么啦,这不是二哥吗?发生了什么事?”
郑长铎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冷冷地说:“哼,这个白眼狼,这些年算是白养他了。”
在郑元兴再三追问下,郑长铎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有些恨恨地说:“老三,你说为父这样做,可有做错?”。。
“阿耶,你是长辈,教训后辈是应该,可是下手这么重,二哥。。。”
郑长铎有些粗暴地打断道:“好吃懒做、瞒兄欺弟,还对长辈不敬,我郑长铎没这种儿子,你也没这种二哥。”
郑元兴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管家,管家”郑长铎突然大声吼道。
老管家急急忙忙走进来:“郎君。”
“马上召集族人到祠堂开会,不,不用开会了,这是家事,我现在宣传,即时把郑元业这一支逐出家门,城西那套旧宅子和那二十多亩田地,就当分他们一分祖业。”
老管家一听傻眼了,连忙劝道:“郎君,这,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郑长铎暴跳如雷地吼道:“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再多言一句,连你也一起赶,去,让他们马上走。”
“是,是,郎君。”老管家很久没看到主人这么生气,哪里还敢言语一句,连忙去办。
刚想走出门口,郑长铎突然开口:“站住!”
老管家马上站住,转过身,低头垂头,静待郑长铎的吩咐。
郑长铎寒着脸说:“二件事,一是追回昧下的七百两黄金,一钱也不能少,还有骗飞腾媳妇的钱,也要全部追回;二是发一张告示,就说郑元业这一支逐出家门,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元城郑氏再无关系,还有,把这怂货拖出去。”
“。。。是,郎君。”
等老管家带人把晕倒郑元业抬出去后,郑元兴小心翼翼地说:“阿耶,二哥是有错,可。。。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他这一支逐出家门,是不是严重了一点?”
郑长铎站起来,背着手说:“老三,你说严重了吗?”
“阿耶,是有点严重了,二哥即使有些不对,罚些月钱、让他做些苦差即可,逐出家门,还是一支都逐走,程儿怎么办,他媳妇和女儿怎么办,阿耶,你不是最喜欢孙女的吗,她们一走,你。。。不想念?”
“唉”郑长铎长长叹了一口气,很快有些落漠地说:“能不想吗,其实,作出这个决定,我心里也是很痛苦的。”
不等郑元兴发问,郑长铎自顾说道:“这件事,就是飞腾媳妇的贴身婢女说出来的,代表什么,代表博陵崔氏在看着,要是处理不好,我们元城郑氏还抬得起头吗?不给他们一个交待怎么行,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心寒啊,试想一下,为了自己的利益,老三和程儿,连自家人都敢欺骗,刚才也三番五次给他机会,可他就是死性不改,表面对我恭敬有加,背后笑我傻瓜,能不寒心吗?”
郑长铎长长叹了一口气:“至于第三个原因,其实是为他们好,希望通过这件事,让他们能像飞腾一样,破而后立。”
像郑鹏一样破而后立?
郑元兴闻言有些想笑,没错,郑鹏在家时无比混帐,被逐出家门反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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