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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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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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丈的陵河,洪水肆虐,一次又一冲地冲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在洪流中,感觉那两个桥墩好像会随时被冲走一样。

    绿姝盯着那两个在风雨中飘零的桥墩,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在心里祈祷。

    “小姐,有人往这边来了,咦,不好,好像是平房玉芳小姐的马车。”红雀突然紧张地说。

475 姐妹斗心() 
“咦,这不是妹妹吗,下这么大雨,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是会情郎吗?”崔玉芳也来赏月亭看雨势,还在马车里就看到绿姝,一下马车就调侃道。

    绿姝真不想见到她,别人的兄弟姐妹见面都以诚相待、笑面相对,这个崔玉芳,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开口就闻到恶意的味道。

    “未来夫婿就在不远的木屋里,哪来的情郎,姐姐真会开玩笑”绿姝上下打量了一下崔玉芳,有些不解地说:“下这么大雨,姐不在屋里好好侍着,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未来姐夫也不在这里,该不会是你要会情郎吧,要不要做妹妹的给你腾个地?”

    崔玉芳拉着绿姝的手说:“妹妹真会开玩笑,这不是下大雨吗,家里把的陵河边一大块田,就是河对岸那一块划给我,作为我的嫁妆田,就怕陵河发水淹了,特地看看,倒是妹妹,你是担心郑公子,特地跑来这里吧。”

    说到这里,崔玉芳假装一脸担心地说:“发这么大的洪水,你看,那么大的一棵树也冲到河里,郑公子造的桥刚开始不久,为姐还真担他功亏一篑。”

    嘴上说得这么热情,崔玉芳心里却暗骂道:这个小浪蹄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牙尖嘴利,都会跟自己反驳了。

    绿姝轻描淡写地说:“姐姐那块嫁妆田,也就是八十亩,就是淹了也损失不大,可姐姐你看,这陵河两边近二千亩,大父都说给我作嫁妆,真淹了还真有一点点小心疼,于是赶来瞧瞧,没想到碰上姐姐。”

    刚刚还有笑容可掬的崔玉芳面色一滞,眼里顿时出现怨恨的神色。

    在娘家置办一份嫁妆田,这是身份的一种象征,普通女子通常象征性要一块,通常是三五亩,嫁出去后很快会变卖,通常是便宜转给兄弟姐妹,然而崔玉芳只有八十亩,这还是她好不容从父母哪里磨来的,然而,绿姝有近二千亩之多,八十亩对二千亩,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说得难听一点,连绿姝一个零头都比不上,这让好胜心强的崔玉芳无比的难受。

    特别是绿姝轻描淡写的神色,让崔玉芳更是抓心。

    心情还没平复,得势不饶人的绿姝继续说道:“人们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是冲垮,重建就是,反正郑公子在西域发了大财,皇上又重重有赏,建个桥花不了多少,唉,都不知怎么说他,仗着皇上信任他,放着正事不做,非说给妹妹我长脸,建一座大桥方便博陵的父老乡亲,劝他也不听,也不分个轻重,太不上进了,倒是未来姐夫,一心求上进,也没空到博陵看一下姐姐,兢兢业业在翰林院校书,以后肯定升得快,羡慕啊。”。。

    羡慕个屁,绿姝说得轻松,一旁的崔玉芳听得俏脸上霜,气得身子都有些哆嗦起来。

    这嘴太独了。

    郑鹏在西域截获吐蕃的秘密运输队,大发横财的事,早就传遍了大唐,还有说书人把它编成了故事,借造桥显示未来夫君的富有,还说什么仗着皇上信任不上进,皇上信任啊,这是多大的造化,不知多少人终其一生还见不到皇上一面呢。

    说郑鹏不上进,非要跑到博陵建桥,这是花式秀恩爱?

    特别是最后一点,说自己的未来夫君兢兢业业在翰林院校书,翰林院是不错,可校书是最底层的官员,芝麻小官,就是升,短时间也升不到哪里去,跟有爵位的将军根本没得比。

    本想嘲讽绿姝,没想到被绿姝完美地打脸,就是想还击也没底气,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没办法,绿姝太得宠,而郑鹏太优秀,根本没得比。

    一旁的红雀听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绿姝:没想到小姐突然变得这么强势主动,跟自己心中那个温驯、与人为善的小姐差太远了。

    该,谁叫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碰小姐的逆鳞,要知道主人崔源那么强势,在郑鹏的问题上,绿姝也没肯退让过。

    崔玉芳也是一个精明的人,虽说气得浑身发抖,可她没有当场翻脸,很巧妙趣地转移话题:“妹妹说得对,不过追求功名利禄是大男人们要做的事,我们做小女子的,做好相夫教子就行,哎啊,洪水越来越大,不会真把桥墩冲垮吧,就是郑公子有钱重建,可在这里费了不少心血呢。”

    绿姝一听有关郑鹏的事,马上停下不再跟崔玉芳斗嘴,把目光放在陵河里,很快,眼里再次出现了忧虑的神色。

    洪水明显加大了,刚刚离河堤还有一尺的距离,现在快要漫到河堤边,这里离建桥工地近,河面相对开阔,洪水也相对平静一点点,离赏月亭不远就是虎跳石,则于石头卡住河面,是整段最狭窄的地方,洪水咆哮着从上游奔腾而来,气势十足。

    洪水不断地冲刷着桥墩,在风雨中,在洪水的肆虐下,那两个孤零零的桥墩显得那么弱小、那么孤独无助,好像随时都会崩塌一样。

    岸边那二千亩嫁妆田,绿姝根本就没看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两个桥墩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桥墩就会被洪水冲走一样。

    由于紧张,绿姝绷着脸,双手都握成一个拳头状。

    绿姝的紧张,崔玉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故作紧张地说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哎呀,水势又大了。”

    “天啊,都下了多久还没停,现在雨势又大了。”

    “不要再下雨了,桥墩快抗不住啦。”

    “要不要帮桥墩加固一下,要不然被冲走就太可惜了,郑公子都忙了二个月,二个月的心血啊。”

    一个人喃喃自语,可有意加大音量让绿姝听到,果然,绿姝的脸越绷越紧张,都双手合十在祈福,崔玉芳看到心里暗暗得意,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不停地呼喊着:下吧,下吧,再下大点,最好把桥墩冲走,断了绿姝这个小贱人的念想。

    不知是桥墩抗不住还是上天听到崔玉芳的祷告,只听“哗啦”的一声,靠近赏月亭这边的桥墩,为筑桥墩而建造的防水墙被洪水撕破、冲倒,只见厚实的挡水板只是像征性地挣扎一下,很快被洪流冲走。。。。。

    要倒坍了吗?

    一瞬间,绿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而崔玉芳则是眼前一亮,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易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476 洪水的考验() 
这边的木制防水墙刚倒下不久,好像呼应一样,对面那桥墩的防水墙“哗啦”的一声,只见木块在水里滚了二下,也被冲垮。

    崔玉芳脸上的喜色更浓,一旁绿姝的脸色更加苍白。

    快倒,快倒,快点倒;

    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两人都盯着在河中被洪水肆虐的桥墩,心里截然不同的声音。

    “好妹妹,今年天公不作美,雨季比往前早到,眼看就要倒了,是不是郑将军在西域杀戮过重,引发天公愤怒?”崔玉芳突然开口说道。

    绿姝心里暗恨,不过她很快说道“郑公子到西域,那是陛下的命令,不是去杀戮,而是拯救那些被敌人入侵陷于水火的大唐子民,这是大功德,哪会引来天公的愤怒,姐姐你多虑了,天公就是要降罪,也是降给那些居心不良、黑心肠的人,对吧。”

    崔玉芳只是笑了一下便算应付,心里冷哼一声。

    两人虽说是姐妹,可相互看不惯对方,面和心不和,刚才那番针锋相对的话,让两人本来就脆弱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就差最后一层纸没有捅穿而己。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都不理会对方,而是把目光放在那两座桥墩上,都等着下一步的变化。

    洪水越来越大,不断冲击、拍打着河中的两个桥墩,在洪流中,那两个略得瘦高的桥墩显得那么孤立无助,绿姝都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少爷的心血啊,要是冲垮,不仅少爷不高兴,就是自己跟少爷的婚事也

    绿姝都不敢往下想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一脸紧张的绿姝,又看看咆哮奔腾的洪水,崔玉芳的心情越来好,要不是顾着最后一丝脸面,都想高唱一曲了。

    听说桥墩是用水泥建的,水泥也不是泥吗,花样还真多,用胶泥做的防水墙都倒了呢,水泥肯定也抗不了多久,泥崔玉芳知道,水一泡就散,一冲就倒,在崔玉芳眼中,桥墩被冲倒,只是时间时问题。

    不过,在桥墩被冲倒之前,得先好好调戏一下这个牙尖嘴利的小浪蹄子。

    崔玉芳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郑公子的运气真是不好,把什么都算好,却算漏雨季提前到来,唉,怕是一番心血要付诸东流了。”

    “不是还在吗,姐你担哪门子的心。”绿姝心情不好,马上不客气地反驳道。

    就要这样,一激就怒,崔玉芳继续说“虽说做姐姐的,也不想让未来妹夫白费力气,不过,这桥怕是真抗不住了。”

    “我相信一定能挺住。”绿姝一脸紧信地说。

    晚上聊天的时候,绿姝也提出过这方面的担忧,可郑鹏在话筒里很轻松地说绝对不会有问题,虽说绿姝看到桥墩有些急险,随时都可能被冲走,可她还是选择相信郑鹏。

    “是吗?我们光是嘴说,有点无趣,这样吧,不如我们姐妹打个赌怎么样?”

    “赌就赌,你说赌什么?”绿姝也被她气得火从心起,当场就同意。

    崔玉芳早就想好了,开口说道“就赌半个时辰内,桥墩倒还是不倒。”

    “行,赌注是什么?”

    “天下大雨,道路泥泞,马车拉起来很吃力,不如这样吧,输的把马车的马送给对方,让赢的带走,输的不能再坐马车,要走着回府,好妹妹,敢还是不敢?”

    有了那四辆嫁妆,崔玉芳也不是对钱看得太重,有心让绿姝出丑,就提出这个方案。

    下这么大雨,路也这么泥泞,从这里走回来,一脚泥一脚水,到时肯定很狼狈,正好让姐妹们看看绿姝的倒霉的样子,肯定很解气。

    这些天,听别人说郑鹏怎么优秀、绿姝怎么好眼光,崔玉芳都听得想吐了。

    “好,赌就赌。”绿姝毫不犹豫地答应。

    早就想教训这个内心恶毒的崔玉芳,出于郑鹏的信任,绿姝考虑都不考虑,马上答应。

    再次达成赌约,崔玉芳相当满意,用胜利者的眼光看了绿姝一眼,很快把注意力放在被洪水肆虐的两座桥墩上。

    真怕还没达成赌约桥墩就倒了,幸好来得及,说真的,崔玉芳更想要这片属于的绿姝的嫁妆田,只是上次赌四车嫁妆的事,家里虽说没有出手制止,但也表示出不满,特别大房掌管祠堂的老祖宗,听到后很不高兴,还想教训崔玉芳,幸好让家人劝住,这才免了一顿责罚。

    要是再图绿姝这片嫁妆田,长辈肯定不再放任,想来想去,最后还退而求次,让绿姝出个丑算了。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绿姝一脚深、一脚浅走路回家,最好一身都是泥的狼狈样,崔玉芳就忍不住想笑。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桥墩倒下的那一刻。

    时间不停地流逝,慢慢地,崔玉芳的脸色就得越来越凝重,而绿姝的表情越来越轻松,脸上甚至有了淡淡的笑意。

    桥墩还没有倒。

    这时雨停了,洪水也开始漫过堤坝,隐隐看到工棚有人出来查看水情,现在应是洪水最大、水流最急的时候,咆哮的洪水一刻不停冲刷着、拍打着桥墩,眼看桥墩随时会倒,可二刻钟过去了,依然坚强地屹立着。

    就是倒不了。

    崔玉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泥做的桥墩,怎么就是倒不了。

    怎么办?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排泄,就是肉眼也可以看出有洪水的势头在减却中。

    看似危险的两个桥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挺过最危险的时刻,要知道,这场大雨放在博陵来说,已经算很大的雨。

    也就是说,郑鹏建造的桥墩,经受了考验。

    崔玉芳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甘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只见她眼珠子转了转,不着痕迹给跟着的春梅打了一个眼色。

    春梅是崔玉芳的贴身侍婢,从小就跟在崔玉芳身边,只是一个眼神,她就明白自家小姐要干什么。

    “啊超”崔玉芳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小姐”春梅马上说“下雨有点冷,别着凉了,婢子去给你拿个披肩。”

    崔玉芳挥挥手说“去吧。”

    春梅应了一声,转身出了赏月亭,只见她走近马车,跟车夫言语几句,然后拿起一件披肩返身回邀月亭,就在春梅返回时,车夫披着一件蓑衣,转身消失在大雨中

    。

477 自作自受() 
“红雀,从这里走路回家,要走多久?”绿姝突然问道。

    “回小姐的话,平日要半个时辰,现在天下大雨,道路泥泞,以小姐的速度,至少要一个时辰。”红雀说到这里,关切地说:“小姐,你还没输呢,不用急着问这个。”

    “知道,我是替我的好姐姐问的。”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崔玉芳哪里听不明白,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很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很快说道:“现在时间才过了一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洪峰已过,现在还在死撑,绿姝也不生气,而是一脸放松地等着时间过去。

    半个时辰一到,看她还有什么好说。

    “上面那黑压压的是什么?”绿姝突然指着上游的方向,有些吃惊地说。

    红雀向上眯着眼睛一看,吃惊地说:“都是大树,怎么河道里这么多树木的?”

    发洪水时,河边的树木被冲到河道里不少见,但是河道里的树木也太多了,黑压压的全是树木,少说也有的二三十棵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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