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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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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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

    就是郭府的叔翁在这里,也忍不住大叫二声好。

    郭管家失声叫好,而考验郑鹏的郭老头神色更是震惊,脸上的讥笑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吃惊、不相信,刚才郑鹏作诗时,郭老头下意识用手捻下巴花白胡子,听到精彩处,就是失手扯断了胡子也浑然不觉。

    “那个。。。郭伯父,你没事吧?”郑鹏看着郭老头像得了臆症一样呆立着,眼珠子动也不动,手里还有几根自己扯断的花白胡子,强忍住笑,关切地问道。

    经郑鹏提醒,郭老头的眼珠子先动了动,脸色慢慢变得红润,然后目光落在郑鹏身上,好像要重新认识郑鹏一样,半响才从嘴里崩出一个字:“好!”

    偶尔得到一首好诗,可以说是运气,也可以质疑他抄袭,可一连作了三首自己都没听过的诗,绝对是才华横溢的体现,这年头,哪个读书人不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呢,真有这么上佳的好诗,肯定不会给别人,而是找个机会一鸣惊人。

    大唐和明朝不同,明朝是八股取士,诗做得好与文章没关系,想要出人头地就要靠朝廷举办的科举,唐诗宋词元曲,有明一代,人才名人雅士不少,可是在诗、词、曲都沾不上边,就是被八股毁了,唐朝也有科举,可考取功名后还得有权贵举荐才能进官场。

    要想引起权贵的注意,声名很重要,写一首好诗就是攒名声的最好捷径,郑鹏“露”一手,无论郭老头前面对他印象多差,马上就改变了态度。

    一首比一首有意境,一首比一首好,郭老头就是一个爱诗的人,衣着朴素去书院打扫,就是想效仿古人追求一种怡然自得的心境,这不,刚刚看郑鹏像看一只苍蝇,现在那目光,十足一个小迷弟。

    听到郭老头说好,郑鹏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地说:“郭伯父,这诗晚辈做出来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要是一个美女看着自己,内心肯定很享受,可是一个糟老头这样看着,郑鹏还真有点不太自然,也不知他还要整出什么妖蛾子,还是先撤。

    “呵呵,元城郑氏和贵乡郭氏是世交,有时间多来走走。”郭老头笑着说。

    “郭伯父教训的是,晚辈谨记郭伯父教诲。”

    嘴里应付着,郑鹏内心却嘀咕道:人与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郭可棠一笑,脸若桃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这位郭老头一笑,脸上的皱褶一层层的打开,倒也像花,不过像菊花。

    难怪两次出题,都是菊花。

    “去吧。”郭老头大度地挥挥手。

    郑鹏如释重负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快步离开。

    这次算是糗大了,差点没被送到县衙吃官司。

    “叔翁,好像你跟郑公子相识?”郭管家有些好奇地说。

    郭管家是郭府的家生奴,所谓家生奴,就是父母都是奴隶,生下的儿女一出世就是奴隶,作为主人财产的一部分,因为忠心耿耿,主家赐为郭姓,对奴隶来说,赐姓是一个很大的荣誉,起码是有姓有名的人,不是那种没名没姓、贱如牲畜的奴隶。

    和杏儿差不多,郭管家从小就跟在郭家子弟身边,从玩伴、书僮、心腹再到管家的转变,郭管家从小就和郭元直关系很好,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算是吧。”郭老头有些复杂地点点头。

    本以为是一个不学无术、不算太坏的穷书生,没想到人家才华横溢,一向自认看人很准的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

    郭管家好像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叔翁,棠小姐近得了一幅上乘的书笔作品,准确来说是一张名帖,要是叔翁看到,肯定不会失望。”

    “不会是姓郑那小子的名帖吧?”郭老头一听,眼前一亮,然后随口问道。

    郭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郭元直除了喜欢诗句,对字帖情有独钟,看到好的字帖千方百计弄过来,一旦找到好的字帖就非常兴奋,有时一个人在书房观赏,几天不出门都不是新闻。

    有次朋友送来一幅唐初名家褚遂良的一幅作品,硬是关上门三天三夜不肯出来,有婢女给他送去吃食,在清理书房发现郭元直一边观赏一边拿着蒸饼醮着墨汁,还吃得津津有味。

    “叔翁真是高,一猜就中。”

    听到有好字,一向挑剔的郭管家也这么推崇,郭老头一下子心庠庠的,马上说:“那还等什么,快,让棠儿给我拿过来。”

    没多久,郭府的上空突然响起一声婉惜:“失算,让那臭小走得太快,早知让他先写个几十幅字画留下再走。。。。。”

033 蝴蝶效应()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绿姝看到郑鹏,脸色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郑鹏应了一声,第一时间走到厨房,吃惊地发现猪肉都清洗切碎,扭头说道:“这么多猪肉,绿姝,都是你一个弄的?”

    “嗯,我看少爷还没回来,就先处理。”

    这个小妮子,真是太勤奋了,就她这小身板,就是搬动都吃力,可她硬是一个人全处理完,得多累啊。

    “你的手怎么啦”郑鹏无意中发现绿姝的手缠着白布,一脸紧张地问道。

    绿姝神色一慌,一下子把手放在背后,吱吱唔唔地说:“没,没什么,少爷,我没事。”

    郑鹏急忙走到绿姝跟前,把她放在背后的手拉出来一看,心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受伤的是左手食指,有一条很深的口子,都看到从里面惨白色的肉了,鲜血把布条染得通红,现在还在渗着血水。

    不用说,肯定是切肉时不小心切到的。

    “少爷,绿姝是不是很没用,干一点小事也受伤。”绿姝看着郑鹏不太好的脸色,有些怯生生地说。

    对绿姝来说,这点小伤可以忽略,可她很在意自家少爷的态度。

    少爷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用,会不会嫌弃自己?

    郑鹏没好气地说:“怎么老是说这话,再说这种话我可要生气了,别动,我帮你看看。”

    “是,少爷。”绿姝应了一声,然后安静得像个小猫咪一样,轻咬着嘴唇,任由自家少爷摆弄。

    刚包的伤口在翻动时有点痛,可是绿姝地眼里却洋溢着幸福、被宠的喜悦,这可是少爷亲自帮自己处理伤口呢。

    古代没有消毒的观念,有条件涂点行军散、金创药,普通人随便拿点东西包扎就算完事,每年都不少人死于破伤风,郑鹏这么紧张,就是不想绿姝出事。

    虽说古代的免疫力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家里没备金创药,看看天色也太黑了,郑鹏不知哪个郎中医术高,回想一下,倒了一杯凉白开,估摸着比例投入食盐,配成1%浓度的盐水,可惜没有工具测试真实的浓度,只能猜测误差不会很大。

    怎么也比用没煮沸过的井水直接洗好。

    直接用盐清洗也能杀毒,不过那不是清理伤口,而是用刑。

    其实用2%碘酒或75%酒精效果更好,只是现在没这种条件。

    酒精?

    对了,郑鹏突然眼前一亮:差点忘了,前面没有条件,现在和郭可棠合作,以郭府的财力和人脉,得到官方的酿酒批文不是问题,到时不仅酿酒还是做消毒用的酒精,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小心翼翼包扎完,然后一脸正色地吩咐道:“好了,这二天不要碰生水,要不然伤口会感染细菌,像洗衣晒被子这里,就找钱大婶帮忙,给她算工钱,不要心疼钱。”

    做一晚卤肉赚的钱,比钱婶那点工钱多得多,这帐绿姝会算,现在一天少说也有几贯钱,绿姝对钱财也没看得太重,只是对什么细菌感染一点也听不懂,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细菌是谁?怎么绿姝没听少爷提起过?

    一时口快,都说漏嘴了,这事不好解释,郑鹏只好和稀泥地说:“不是人,而是一种病症,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听话就好。”

    “嗯,少爷,我知道了。”

    郑鹏揉揉有些发酸的手,走向那盘堆得像肉山的猪肉,有些感叹地说:“好吧,弄完这批卤肉,本少爷也得好好歇一下了。”

    万事开头难,出现经济危机以来,在生存的压力下,郑鹏就像一根扭紧的弹簧,起早摸黑、兢兢业业,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日子过得充实而劳累,现在好了,去郭府借势,借出一个合伙人。

    有了郭府的资金和人力的投入,郑鹏和绿姝就不用那么累,躺着赚钱的好日子快要来临,想到这些,郑鹏心里美滋滋的。

    钱有了,规模很快就扩大,不过郑鹏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答应食客出摊,托钱大叔帮忙买了二扇猪肉不能浪费,郑鹏决定把明天的卤肉做好。

    坚持和吃苦一样,都是一种美德。

    绿姝一听,低着头,有些懊悔地看着郑鹏细心包扎好的伤口,小声地说:“都怨我不小心,害少爷少做几天买卖。”

    那么多卤肉,只要少爷一个做,肯定得累死。

    又来了,郑鹏有些头痛地说:“都说了,不许再这样,谁没点过失?本想晚点再告诉你,还是现在说吧。”

    于是,郑鹏把事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包括郭家投的钱和人脉,至于门口被郭老头逼着做诗的事,只是简单地一笔事过,就说见到打声招呼聊几句。

    尴尬,实在太尴尬了,郑鹏都不好说出来。

    “少爷,真的?郭家真的愿意那么多钱?”绿姝面带激动地说。

    “是啊,算便宜他了。”

    二个人,就贵乡一个小小县城,估算一年也能赚超过百贯的利润,大唐有三百多个州,超过一千五百个县,要是把卤肉推到各地,每年利润肯定很惊人,区区一千贯就拿走五成的利润,郑鹏一直觉得血亏。

    绿姝一脸认识地说:“少爷,不少了,现在商人被人称作贱商,很多商贾为了自保,投靠权贵,成为权贵的奴隶,动不动就奉献八九成,少爷虽说分少了,可总量大了啊,再说我们买卖越做越红火,肯定有很多人眼红,有郭家在就不怕人窥视,官府那边也好说话。”

    还有一点绿姝没说,不用出面,郑鹏慢慢就和贱肉划清界线,日后参加科举也容易些。

    “好了,你手受伤,干不了粗活,这样,去扫一下地,这里交给我就行。”郑鹏开口道。

    “是,少爷。”对郑鹏的话,绿姝一向百依百顺。

    一夜无话,第二天郑鹏和绿姝依然推着卤肉去卖。

    卤肉出奇的好卖,过程也出奇的顺利,由始至终也没人捣乱,只是郑鹏宣布卤肉暂停营业的时候,不少食客表示可惜,还有人提议郑鹏可以再提一点价,郑鹏和绿姝保证卤肉很快重出市场,这才把人劝退。

    看到那么多人喜欢自己做的卤肉,郑鹏发自内心的高兴。

    心情好,主仆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快到家门口前时,绿姝突然脸色一变,一下拉着郑鹏的衣袖说:“少爷,你看。”

    郑鹏抬头一头也楞了一下:门前站着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有点怪的人,一个是中年老伯,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袍衫,低着头,倦着背,好像腰杆子都挺不直,而另一个更奇葩,大冷天只穿着一条棉裤,赤着上身哆嗦着,背上还有一捆柴火。

    看清楚一点,很快就明白绿姝有些慌乱的原因:中年老伯是贵乡县衙的捕头黄老鬼,赤着上身背柴的人是和郑鹏有过节的黄老虎。

    还以为是有人穷得揭不开锅,大冷天在寒风中卖柴火呢,现在才知道在装可怜,而另一个更绝,效仿负荆请罪?

    昨晚才到郭府借势,第二天这两货就主动送上门,这蝴蝶效应也太快了吧?

034 黄老虎的自我救赎() 
“叔,我们非得这样做吗,给他们准备了厚礼,这还不够吗。”黄老虎往手里哈着气,不时还跺脚,没办法,冷啊。

    现在已是深秋,今年入冬早,风中夹着寒意,黄老虎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被秋风一吹就冷得脚肚子直哆嗦,背上那捆柴不断蹭着后背,有几处地方火辣辣的,也不知是不是磨破了皮。

    黄老虎哪里受过这种苦,可怜巴巴地跟黄老鬼说。

    “难受是吧?”黄老鬼寒着脸说。

    黄老虎低下头,不敢正视黄老鬼的目光,喃喃地说:“是。”

    “看来你是想尝一下坐牢的滋味,对吧?”黄老鬼脸色阴沉地说:“叔可以保证,到时你会感觉比现在还要难受十倍、一百倍。”

    “叔,不就是一个下贱的小商人吗,没什么了不起,就是和郭府有点关系又有什么,谁家没个拐七八个门的亲戚?”

    “笨!”黄老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没听说吗,姓郑的能进郭府,还是郭管家亲自送出来,这关系能浅吗?别看郭府不露声色,可人家底子厚着呢,郭老的门生满天下,很多昔日的同僚也很照顾他的后人,三任,连着三任县令,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我们训话,尽可能避免和郭府冲突。”

    “我不知姓郑的和郭家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只要郭府一递条子到县衙,不光我们叔侄,就是整个黄家要倒,我问你,你敢不敢拿你自己的小命去赌?敢不敢拿黄家老老少少二十多条命去赌?”

    黄老虎一听,一下子蔫了,面色有些惨白地说:“不敢。”

    “再说了”黄老鬼补充道:“姓郑的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元城郑氏的子弟,元城郑氏是荥阳郑氏的分支,荥阳郑氏,天下有名的名门望族,你惹得起吗?”

    小心无大错是黄老鬼一直信奉的真理,迟迟没有动郑鹏,除了想接近他外,还想摸清郑鹏的底细,凭着在县衙当捕头的便利,得来郑鹏的来路,还派人去元城打探。

    要不然也不会搞这么大的动作,不仅自己扮可怜,还勒令侄子效仿古人来个负荆请罪。

    黄老虎撇撇嘴说:“元城郑氏只能算是旁支,听说那个姓郑的是登徒浪子,因为败家被赶出家门,要不然也不会住破屋、到街边做小贩卖肉了,怕什么。”

    “糊涂,旁支也是郑家的人,元城是有这样的传闻,可传闻就是传闻,荥阳郑氏没说过不认元城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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