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青年走后,紫衣男子走到一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紫衣男子推门而入,还未开口,那盘坐在床上的中年道姑便开口说道,“你做的很好,既然京都信众都相信那一位娘娘,那么她就是天后娘娘。”
“可其他地方的信众那里,我们又该如何解释?”紫衣男子试探的问道。
中年道姑淡淡的说道:“既然天后娘娘能有一位化身,那为何不能有两位,一位福泽众生,一位专掌刑罚,有何不可?”
那紫衣男子愣了一下,立刻恭敬的说道:“娘娘英明!”
“那画像上的女子,应是确有其人,传告下去,娘娘抛却神力,封存记忆,化身人间,便是要体验人间疾苦,如此才能造福更多的信众,让他们不要惊扰。”顿了顿,中年道姑再次开口,说道:“另外,你亲自调查一下,看看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属下遵命。”紫衣男子立刻点头。
当日之事,虽然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外,但经过娘娘的合理安排之后,反倒有无穷的益处,只是对那女子,还需小心谨慎,若有丝毫差池,他们在京都的所有努力,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还有一事。”那紫衣男子想了想,又道,“官府似乎已经发觉了些什么,近日,对于这些事情的调查力度又大了几分,属下担心,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什么疏漏。”
“那便让他们停止一切行动,先恢复正常生活。”中年道姑点了点头,问道:“英雄大会怎么样了?”
紫衣男子说道:“这次的英雄大会,几乎将整个武林都搅动起来,天榜之上,竞争激烈,比原先的日期已经延后了一个月之久,最迟应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那些不世出的门派,也派了真正的高手出来,只是天榜第一,还是那个叫做柳如仪的女子……”
说起那些不世出的门派,中年道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但当紫衣男子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眉梢却不由的动了动。
柳如仪,庆安府遇到的那位年轻女子,和她一样的宗师高手,也是此次她想要夺得盟主之位的最大阻碍。
一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对于圣教有着多大的作用,不言而喻,要不然她也不会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部署,尤其是在见到皇宫的些许力量之后,她就更清楚的意识到,以圣教如今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
盟主之位,不容有失。
“柳如仪……”她闭上眼睛,轻声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
……
这两天,京都日报娱乐版头条,无疑是某皇族失足青年遭遇眼神杀意外湿身,堂堂亲王竟胆小如鼠,到底是蜀王还是鼠王?
而李县伯,身上自然也蒙上了几分传奇色彩。
当初京就有传言,说是李县伯因为蜀王而惊惧致病,后来在皇宫之中,他当着百官的面将蜀王打成重伤,无疑给了造谣者脸上一个狠狠的巴掌。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情几乎已经被京都的民众所遗忘,但“蜀王投湖”一事,又让众人将那些前尘旧事翻了出来,对比之下,则显得讽刺意味十足。
当然,此事的影响力还远不止如此。
作为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蜀王这两个字可谓是自带话题,一举一动都在朝臣和百姓的注视之下。
可这位继承人,却总是干一些丢脸到极致的事情,使得京都百姓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们的命运,在不久以后,真的要交到这么一个东西手上?
朝臣自然也有同样的忧虑,许多人本来就对蜀王不太满意,经此一事之后,自然更加反对,而那些还在观望如何站队的,心里的天平也开始逐渐倾斜,至于那些本来偏向于蜀王,却又不属于死忠粉的,更是开始怀疑人生,这他娘的是不是一个假皇子,蜀王到底行不行啊!
其他几位皇子那里,也陆续传来了动作,要是蜀王真的不行的话,他们可得提早换人……
难怪陛下在秦相他们极力推举蜀王为储君的时候,迟迟没有表态,要论看人的眼光,谁能有陛下高明?
当然,这些事情,李易暂时都顾不上,他正在皇宫里面,给晋王一个人开小灶。
“先生,我,我还是觉得我不行……”晋王的胖脸比之前消瘦了一大圈,看着李易,一脸为难。
“怎么,你不想当算学院院长了?”李易看着他问道。
“不想了。”李翰摇了摇头说道。
李易想了想,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晋州在哪里吗?”
“知道,我的封地就在晋州。”李翰点了点头。
李易又问:“那你知道晋州是什么样子吗?”
李翰面色怔了怔,随后便摇了摇头。
“晋州啊,距离京都可是好远好远的,坐马车的话,十天半个月都到不了,那里没有冰糖葫芦,没有叫花鸡,夏天没有冰,冬天没有新鲜蔬菜,你一年也别想见到你的父皇和母妃一次……”李易看着他,问道:“现在你告诉我,过几年,你是愿意去晋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一个名不符实的王爷,还是想做算学院院长,在京都逍遥自在?”
李翰愣了一愣,忽然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李易,目光坚定的说道:“先生,把书给我……”
……
从博文馆走出来的时候,李易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这些小孩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不好劝了,简单一点,单纯一点,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该多好,也不用他每次都要浪费这么多的口舌。
去看了永宁,陪傲娇萝莉下了一会儿棋,终于将那一张超级无敌宇宙通吃的哮天犬使了出去,这才满意的离开。
没有去找长公主殿下问问她妇联主席当的怎么样了,死忠粉小妹收了几个,那些官员啊,权贵啊,又拉拢了多少……不是不想,而是刚才和老皇帝谈算学院有关事宜的时候,李易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暴怒踹人的冲动。
皇宫非久留之地,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不过想想这个也正常,他的儿子都成了京都笑柄,“鼠王”的称号比“蜀王”还要响亮,这下怕是要在朝中掉不少粉,秦相他们努力耕耘了这么久,因为这家伙的纵身一跳,不说一夜回到解放前,倒退两年元气大伤总是有的。
想来秦相他们这几天怀疑人生的次数应该会多一点,唉,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经常这么操心劳累,可是会有损寿元,真替他老人家担心。
也难怪老皇帝想踹人,换他他也踹,踹人都是轻的,就该把罪魁祸首吊起来打。
那个到处传谣言的,简直就是神经病,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还眼神杀,他真要会这种技能,蜀王还能活到今天?
算了,这些日子还是少来皇宫为妙,就算来了,也少见老皇帝,四十多岁的人了,可能也到了更年期,惹不起躲得起。
今天又帮晋王坚定了一下信念,相信在叫花鸡……,在知识的吸引之下,他一定会更加努力钻研算学,努力做好一个算学院院长的接班人……
……
“他刚才干什么了?”景帝一边批阅奏章,随口问道。
常德从殿外走进来,说道:“回陛下,李县伯在博文殿为晋王殿下讲了一会算学,又陪着两位小公主玩了半个时辰,刚刚出宫。”
景帝放下奏章,揉了揉眉心,说到两位小公主,他就有些头疼。
常德笑了笑,说道:“陛下不要怪老奴多嘴,寿宁公主童言无忌,当不得真,李县伯在这些事情上,向来懂分寸……”
“懂分寸?”景帝重新拿起一道奏章,说道:“眼神杀李县伯,一眼另蜀王投湖,皇家的颜面都被他败光了,他还懂什么叫分寸?”
常德笑了笑,不再开口。
陛下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自己近些日子以来,做事也有了几分那小子的风格,蜀王代表不了皇家颜面,况且……
看到陛下不再作声,他缓缓的退出殿外,秋日的天空上没有什么云彩,他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世道,终究还是这些年轻人的啊……”
……
“陈公子,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小翠将院门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看着门外站着的年轻人问道。
“你们家小姐在家吗?”那年轻男子摇了摇折扇,笑着问道。
一股浓重的酒气被扇了过来,小翠皱了皱眉头,她在青楼长大,最讨厌的便是酒气,闻言说道:“陈公子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就行,我会转告我家小姐的。”
“怎么,客人登门,连大门都不让进吗?”那陈公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身后的几名下人亦是上前一步。
小翠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男女授受不亲,院子里只有我和小姐两人,为了避免别人传闲话,陈公子还是就在这里说吧。”
“你这贱婢……”那陈公子脸上浮现出怒容,刚说了一句,院门打开,曾醉墨从里面走出来,淡淡的说道:“陈公子有什么事情,说吧。”
面前这位满身酒气的年轻人,便是这些日子对他纠缠颇多的陈公子,对方一开始还装的彬彬有礼,礼数周全,但碰了几次壁之后,也就逐渐的恢复了纨绔本性。
这样的人,她之前见过不少。
看到曾醉墨出来,陈公子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说道:“醉墨,你出来了啊,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就在这里说吧。”曾醉墨拉着小翠后退半步,声音里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陈公子脸上一丝怒色闪过,不过下一刻就又露出了笑容,说道:“醉墨,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保证,只要你答应了我,日后便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若是此事,那便不用再说了。”曾醉墨摆了摆手,这种话她听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看着他说道:“陈公子身份尊贵,小女子实在是配不上,此事陈公子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那陈公子今日到底是喝了酒的,闻听此言,便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竟要自己费这么大的力气,大怒道:“本公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为你是谁,洛水神女又如何,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
“我还真告诉你,本公子今日,要定你了!”说罢,他便伸手向曾醉墨的胳膊抓去。
小翠脸色一变,猛的将那陈姓公子推开,慌忙道:“小姐,快进去!”
陈姓公子身后,两名随从迅速上前,抵住了院门。
曾醉墨和小翠见此,面色双双一变。
“私闯民宅,我们可是能报官的!”曾醉墨脸色一寒说道。
那陈公子此时已经稳住身形,闻言笑了出来,“私闯民宅算什么,本公子今日,还要强抢民女呢!”
随后,他便再次伸手,向曾醉墨的脸上摸去。
【ps:这一章合,能偷懒两百字,晚上还有补更。】
第五百五十二章 人命案子()
第五百五十三章 刑部拿人()
♂!
刑部负责审定各种法律,复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除非是天大的案子,或是奉旨办案之外,对于地方上的案件,倒是极少插手。
要不然,景国这么大,只说京都附近的案子,就能把他们查的累死。
死了一个礼部员外郎的儿子,当然也算得上是大案,但也仅仅是大案而已,影响力有限,怎么都轮不到刑部插手。
更何况,他这个京城令还没有到呢,刑部居然已经来人了……刘县令目光闪动,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不过,刑部爱插手就插手吧,刚好自己可以抽身而出,免了这一桩麻烦,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问过话了吗,那陈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刑部的异常举动,他怎么看这件事都透着一股诡异,也不愿意沾染,连陈家的门都不打算进去,回县衙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
那捕快立刻回道:“仵作已经查验过了,是中毒而死,尸体手臂上一块地方发青,有一个小小的针眼,从中取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具体是什么毒属下没记住,据那仵作说,那种毒极为罕见,微量便可致命,但又不会立即死亡,毒发需要四到五个时辰,毒素蔓延全身,中毒者往往会感到困倦,无声无息的死在睡梦之中。”
“那不就好办了?”刘县令摇了摇头,说道:“只需将他的死亡时间往前推上四五个时辰,看看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身边都有什么人,不就很容易能抓到凶手了吗?”
他此刻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动作快一点,早点破了案子,便不会被刑部抢先。
赵捕头看了看刘县令,挠了挠头说道:“刘大人,这案子好像也没这么简单啊,陈府的下人是早上才发现陈公子死了的,那他到底是昨夜刚睡下就死了,还是黎明的时候才死,这谁知道啊?”
刘县令愣了一下,看着他说道:“本官办的案子比你吃的盐都多,心里会没有这点点数,用你提醒?把他昨天接触过的人全都抓起来不就行了?”
赵捕头心中暗骂吃这么多盐怎么没齁死你,脸上却浮现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大人英明!”
“昨天一天,他都接触过谁?”刘大人冷哼一声,问了一句。
那捕快说道:“回大人,陈公子昨天也没干什么,一大早去了青楼,之后约见了两位好友,之后又去了青楼,然后……,好像因为喝酒调戏民女和人起了一点冲突,似乎吃了点小亏,再然后又去了青楼……”
“调戏民女,和人起了冲突?”刘县令很快就抓住了重点,问道:“他调戏的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就是那边的杨柳巷,那女子似乎也挺出名,是什么“洛水神女”,在京都很有名气。”
刘县令摇了摇头,如此看来,这件案子也没有多难,大有可能就是……
他这样想着,表情忽然一怔,猛的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那捕快问道:“你刚才说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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