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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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奇侠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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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

    青山吵嚷道:“胆小鬼们,闪开,看我的!”说着又一次从井口那边跳过来,接下去又是连续几跳孩子们纷纷喝彩,有的也试着要跳,听上课钟声响起,便蜂拥着离开菜园,忽然身后传来扑通的响声,回头看时不见了青山。

第七十章 冯老谦恭求松绮() 
青莲看见惊恐地大喊:“快救人,哥哥掉井里了!”跑到井边探头看,没在水里的青山,脑袋沉下又浮出,双手胡乱抓挠,扑扑腾腾地挣扎青莲大声哭喊“救人”,跑到巷口,恰好兴善赶着牛车过来,飞跑进冯老先生的菜园。

    冯老先生站在塾屋门口看着张皇失措的孩子们,厉声喝问:“怎不见青山、青莲?”孩子们脸色大变,默默坐下,面面相觑。

    春堂站起来吭吭哧哧说:“青山,他掉到井里”

    冯老先生大惊,急忙撩起长衫,小跑着出了塾屋,穿过大街,赶到自家小菜园时,兴善正拿根扁担伸下井筒,青山死命抓住扁担上的铁钩,兴善用力拖住拔上井来。老先生长长吁口气,身子软瘫地斜倚在一旁的土墙上。青山像个落汤鸡,浑身哆嗦,牙齿打颤。看见冯老先生,颤抖着说:“冯先生,我错了,你打我戒尺吧。”老先生气得声音发抖,“滚!快回家换衣服!”

    月姑和松绮不在家,跟艾叶一道去地里摘棉花了。青莲爬上窗台,从窗棂缝里伸手摸出钥匙,打开屋门,说:“哥,你快脱衣服擦干,上炕搭上被子暖和一会儿我给你找衣裳”

    青山看看青莲,有些害羞说:“你先出去,我脱衣服。”

    青莲撇嘴:“哼,还知道害羞?我是你妹子,你羞啥哩?贪玩、跳井、偷黄瓜,你咋不害羞呢?”说着拿条毛巾扔给青山,“快擦身上”转身打开衣柜,站上凳子,翻弄着找出青山的衣裤扔到炕上,“哥,俺去上课,你在家好好呆着。看娘回来,你咋对她说?咱妗子听说,不笑话你才怪哩!”

    青山冲妹子做个鬼脸,将脑袋埋进被下。听院子里有人说话,像是月姑和松绮,探出脑袋看时,果然不错,不用说,是那个多嘴的兴善叔跑地里告状了青山拉过被子将头裹个严严实实,下边却露出两只脚丫子,只是已经顾不得了。

    松绮近前喊声:“青山,让妗子看看淹着没有,碰破了哪里?”

    月姑又气又疼,一声未吭,从炕头上寻出笤帚倒拿在手上,却又放下,弯腰捡起青山脱在炕下的鞋子。

    青山躲在被下不敢做声,心里纳闷怎没有娘的动静,不防两只脚已被抓住,身子被拖到炕沿上,被角掀起,露出两条腿和屁股,未及喊叫,已结结实实挨了几巴掌,接着换了鞋底青山感觉这鞋底比冯老师的戒尺重得多,疼得厉害却又羞于抬头见人,只有裹紧脑袋叫唤。听妗子在为他求情:“打两下算了青山快向你娘认错。”

    青山作出疼痛难忍的样子,嗷嗷叫着:“娘,别打了我改!娘,你歇歇手吧!”

    月姑停下手,气恨地大喝:“滚起来,穿上衣服,跟我见冯先生!”

    青山从被子下露出头,哭咧咧地说:“娘、妗子,你们走开我穿衣服。”

    松绮笑说:“青山知道害羞呢这就不错!来,妗子帮你穿”说着坐上炕沿,取过的青山的衣服。

    月姑恨恨说:“甭管他,让他自己穿去。”拉起松绮走出去,一边数说,“十多岁了,不小了!看青莲,才多大哩这俩孩子的事,抽空我好好跟你说一说,你帮我管教他,总得让他好好成人哟!”

    青山从里屋出来,松绮拉过他的手,摸摸脸上的一点擦伤:“让妗子看看,疼吗?”青山摇头。松绮边给青山梳拢头发,边说:“个子不矮,像个小青年了,留上个小分头,又精神又清爽。好好念书,长大娶个好媳妇,伺候你妈。你妈拉扯你们,不容易哟!”

    门外有人咳嗽,是冯老先生,手里提着青山的书包,身后跟着青莲春堂。

    月姑赶忙迎上:“您老咋来了?我正想带青山去给您赔罪呢。”

    老人两眼含泪,步履踉跄,坐下说:“给我陪啥罪千万别责怪孩子,都是我,老迈无用,疏忽大意了!孩子连冻带淹,再加上害怕,别弄出毛病”见青山在一旁垂首站立,便说:“孩子,老师不打你戒尺。快出去玩吧!”青山点头,拔腿跑走了。

    冯老先生接着说:“松绮,你是城里来的老师,新派青年我来是想求你,既然在这里住着,能不能帮我管管孩子,教他们学点新鲜知识,我也见识点新学问新方法”

    松绮听老先生语气真诚,转脸看月姑。月姑朝她点头,一副期待和鼓励的神情:“既然老先生提出,我看你就别推辞,辜负了老人家的真心实意”松绮笑说:“好,我答应老人家正好跟您老学点东西呢。”冯老先生随即眉开眼笑:“好。你就按新学校的规矩,孩子们开啥课,咋教法,你说了算。每天只给我留俩钟头,帮孩子们学点古文诗词就行了。”

第七十一章 思团聚 翠玉回乡过中秋() 
万家林东边的大路上,一匹枣红马拉着篷布小车,从县城方向走来。赶车的是吴兴祖的小表弟庞福顺,车上坐的正是兴祖的小老婆柳翠玉。

    中秋节将到,翠玉猜测吴兴祖会回家过节,便让进城办事的吴勤安排福顺套车去接她。毕竟和兴祖分别已大半年了,自己忖度兴祖对她应该会思念已极。而且,这段时间翠玉在县城东关找了有名气的老中医靳大夫,吃下近百服中药。那靳老先生说:“你现在阴阳协调,气血充盈,脉通经和,身体康健,这生儿育女吗,应该没有问题说到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哟。”靳老先生一席话,把个翠玉乐得心花怒放,却又满脸羞涩,不觉心波荡漾,便早早做好回家的准备。大清早,福顺到了,翠玉随即上车出发回万家营。

    福顺忒乐意接送小婶儿这差事,翠玉曾经嘱咐的话,福顺都记得牢靠。因为出发去县城或回家,翠玉总会赏点外快,一块或两块银洋不等,至少也能弄几吊钱。只是,他曾估摸兴祖端午节会回来,便将翠玉提前接回住了几天,当时翠玉一喜,竟摸出两块银元给了他可惜,不仅未见兴祖人影,且连一丝音信也没有,让翠玉平白地守着空房兴奋了些日子。这使福顺感到难堪,生怕小婶为此怪罪,及至又见翠玉,见她仍一如既往,便放下心来。一路上摇头晃脑,鞭稍甩得山响,嘴里不停地哼唱着小曲:“摸你那胳膊手儿,白白嫩嫩像莲藕;亲你那樱桃口儿,银牙咬住我舌头;吮你那肥鸡头,甜蜜蜜的汁儿呀满嘴流”

    翠玉听着,哧地笑了,说:“福顺,你唱些啥哩?在哪儿学的敢情这么长时候没见到你,你倒是长见识了”

    福顺顿时脸红到脖根,一声不敢言语。他不敢对小婶儿讲实话,他在于家集一家叫“裕祥”的酒铺里学会掷骰子,每次去城里从小婶儿那里得点钱,总是去一家汪记杂货铺赌一把。汪老板铺子后边有两间小屋,常年聚着一帮酒棍赌徒,骰子、牌九、麻将牌,应有尽有地下还有两间密室,烦闷了想抽两口,汪老板提供烟枪白面,想嫖女人,立马有人送妞过来福顺在这地方尝到甜头,便时常光顾,这小曲就是在这里学的。

    福顺红着脸,不敢正眼看小婶儿,便岔开话题说:“婶儿,你稀罕新鲜花生、新鲜苞米不?我弄点回家,给你煮着吃。”

    翠玉果真来了精神:“还不到中秋节,去哪儿弄花生、地瓜?我倒真稀罕呢!前几天在城里碰到个卖盐水花生的小贩,人都抢着买呢,等半天俺也没买上”

    福顺说:“万家林西边有块地,种得早,全是春红薯、花生,还间种着玉米,应该能吃了只是不知道谁家的?咱们插小路,从松林北边往西走,在那地里弄点花生、苞米,然后直往西南走,有条沙河路沟,能直通村西咱家门口呢。”

    翠玉兴奋地点头。枣红马拉着篷子车离开大路,直向西走到万家林。果然看见林子西边一长方地块,种着红薯、花生、苞米、谷子、黍子,地边上还有豆角、倭瓜之类菜蔬。地的两头插两个秸秆扎成的小人,手中的红黑布条在微风中摇荡。

    翠玉颇感新奇,便要福顺扶她下车,走到地头俯身看看,问:“这小人是干啥的?”

    福顺说:“是赶鸟的,家雀、野鹊、老鸹吃粮食,看见这人就吓跑了。”

    翠玉笑了,又手指远处问:“那边的高杆子是干啥的?”

    福顺朝翠玉手指的方向看,果见地那头紧挨松林的地角上竖根杉木高杆,杆的上部绑一根细长横杆,短的一端附着地面,长的一端高高上翘,顶部坠着个圆圆的石头砘轱辘福顺大笑,说:“婶子没见过吧?这是吊杆,捉狗、狸子、黄鼠狼啥的它们来扒红薯、花生,头钻进这头的绳扣,立马被那头的石头砘轱辘吊上天”

    翠玉高兴,说:“福顺,你带我去地那头看看那吊杆。”

    福顺赶忙过来搀住小婶儿,沿地边往南走。脚下满是红薯、倭瓜秧子,绿生生的叶子上露水尚多,翠玉的鞋袜趟湿了,还不时须提防被秧子绊倒,偎着福顺不敢放手。福顺唯恐小婶儿摔倒,用力抓着她的胳膊,翠玉嘻嘻笑道:“福顺你轻点哟,我胳膊疼哩”吓得福顺一时无所措手足。

第七十二章 拒受辱 万七拳打庞福顺() 
松林边的秫秸搭成的窝棚里走出人来。翠玉抬头看,见那人身材瘦小,头上裹条毛巾,身上披件褪了色的黑布褂子,几十只绵羊似从地下冒出,咩咩叫着绕在这人身边。有几只羊不老实,嘴巴伸向地里的红薯、花生的嫩秧绿叶,牧羊人手中长鞭一甩,这些家伙们听得头顶上一声脆响,随即老实地缩回嘴巴。

    翠玉正欲问时,福顺已经说话了:“你是,万七叔吧?”

    万七笑笑:“是是哩。你们,是是谁,有啥事么?”

    福顺说:“俺们是西头兴祖叔家的人,这是俺小婶呢。想弄点新鲜花生、苞米煮着吃,这是谁家的地?”

    万七说:“瓜果李李枣,谁见谁谁咬。乡里乡乡亲的,挖着吃吃就行了,甭问谁谁的。”

    福顺弯腰抓起花生秧子,轻轻拔起,花生果不少,但不饱满,一边的翠玉欢喜地说:“嫩些好吃呢,回家就用盐水加五香粉泡起来,等下午就能煮上吃哩。”

    福顺说:“那,我就多拔些”

    站在一边的万七,看福顺拔得起劲,转眼堆起土坟式的一堆秧子,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结结巴巴说:“眼下还不不真熟,再过过个把月,才当当收哩,这会儿早早些,就是尝尝个新鲜,拔多了可可惜了呢!”

    福顺听了不高兴,瞪起眼睛说:“你管得着吗?这是你家的穷得连锅盖掀不起,管的事还不少呢!”

    万七笑笑说:“还真真是我的,不信你你打听。”

    翠玉说:“福顺,不少了,不再拔了吧咱去看看吊杆。”

    福顺无奈地罢手,拍拍手上泥土,斜眼瞪着万七,不无鄙夷地说:“你这吊杆管屁用?能逮住个逑毛哩!”

    万七认真说:“这吊杆厉厉害呢,前几天,捉捉条大狗,昨天捉捉了只狸子!”

    翠玉抬头看看杆子,弯下腰看横杆垂下的一端设置在红薯根部的绳套,恍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直起腰身吐吐舌头。

    福顺问:“你捉的那狗是啥样的?“

    万七说:“白白毛,有人说是撒撒嘛耶呢“

    福顺眼睛瞪得溜圆:“我家那狗跑出去快一个月了没回家,原来被你捉了!”

    翠玉一惊:“就是那只白毛撒莫耶?”

    福顺气急败坏:“可不是哩!你把那狗呢?”

    万七说:“它自自个在杆上吊吊死了,还能怎怎样?宰了吃吃肉呗!”

    福顺问:“你,一个人吃条大狗?”

    万七说:“哪哪能,街街坊邻居都都解馋,尝个新新鲜呗。”

    福顺抢过去一把薅住万七的衣领,骂道:“你他娘的胆子不小,敢把我家的狗煮了吃肉!你他娘的,你这块地的红薯、花生也换不我家那条狗?”

    万七被揪得挺直脖颈,吭哧说:“别,别”

    福顺猛地松手,将万七猛力推开:“去你娘的!”

    万七身体晃一晃,打个趔趄,说:“我这吊吊杆,不认识谁谁家的狗,偷偷红薯它就吊”

    福顺走到拔下的花生堆前,脱下褂子铺在地上,愤愤地将花生果揪下,放在褂子上面,翠玉也过来帮忙。福顺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你他娘的吃你几个破花生还心疼,你该赔狗哩,你连这地赔上也不值我家那条狗你他娘的那贱命搭上也不值我家这狗哩”

    翠玉瞥见万七朝跟前走来,脸色紫胀,眼睛冒火

    翠玉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万七,惊叫一声:“你,想干什么?”连连倒退着,手中的花生秧子掉在地上。

    福顺回头看见万七已到身旁,两只眼睛正直愣愣地盯住他,双手攥着拳头便倏地站起,冷笑说:“他娘的,还敢动手打老子?我告诉你,这片花生、红薯全归我了”话未说完,肩上却已重重挨了一拳,福顺转身正欲还手,万七的另一只拳头又快速击来,竟擂在福顺的左脸腮帮上。万七的拳头攥得硬实,出手快当而且有力,福顺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一晃便跌倒在地。看那万七,仍然眼露凶光,恨恨地站着,一只拳头又欲挥起。

    翠玉吓得脸色蜡黄,连声说:“大叔,别打了,饶他吧,他年轻。”

    福顺爬起身,弯腰兜起褂子里的花生,返身便走。翠玉也急急跟上,回头看那万七,却并未追来。翠玉着急上车,用力往车上爬偏爬不上去,福顺双手托住屁股把小婶儿推上车去。

    枣红马拉起小篷车缓缓向西南方向走去。远远看见万七还站在松林边的地头上,福顺直起腰身伸长脖子朝万七大喊:“等着瞧,我绕不了你!”

    那万七站在原地未动,却咧嘴笑了,黑黢黢的脸上显出条条笑纹,默默自语:哼,不看那女人的面子,半颗花生你也带不走!

第七十三章 想姐姐云绮探亲() 
转眼中秋已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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