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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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奇侠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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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绮说:“你明天走,我后天搬家我正想离这人家!”

    杰群沉吟说:“为安全起见,就辞职算了,去黄龙埠,还是先到万家营姐姐那里住一段,都可分娩之前必须去你娘家,那里更安全,而且小妹云绮会照应你。”

    松绮说:“只管走你的,放心我好了。”听得出,松绮的声音在颤抖。

    杰群扳住松绮的肩膀,在昏暗中凝神注视着妻子,他看到妻子眼里闪烁的泪光,抬起手轻柔地抚摸那张为泪水浸润的脸颊,火辣辣的嘴唇缓缓贴到松绮的唇上、脸上。

    松绮忽然挣开杰群,撩起上衣,仰躺在床上,小鸟似地呢喃着:“杰群哥,听听,咱们的宝贝在动呢。”

    杰群惊喜地俯身在松绮身上,耳朵贴近妻子的小腹,“才四个月吧,这小家伙着急了?”

    忽然,他感到一阵温馨的刺痒,是松绮的小手在他宽厚的脊背上轻柔地抚摸。

第六十六章 大集会群情共敌恺() 
东关大教堂广场上,聚集着上千名青年教师、学生。人们站在“保卫华北,保卫中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巨幅标语下,手持彩色小旗,或高举标语牌,情绪激昂地等候着。他们将从这里出发,沿县城主要街道游行,在中山南街的国民党县党部、县政府前与其他几路游行队伍汇合,而后就是各界代表演说,发布敦促政府“举国动员,全民抗日”的呼吁书

    队伍出发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游行指挥部的总指挥金杰群和他的几位同志,队伍的主体为师范、中学和完小的师生,也有部分职员、市民,虽然只有千余人,但却气势雄壮,一路传单纷飞,口号震天。走在最后的小学生更为活跃。这是松绮指挥的队伍,一路上孩子们歌声嘹亮,口号声此起彼伏。孩子们唱的全是新近由松绮精心挑选、教唱的新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听来令人感奋,为之动容。街道两旁路人纷纷驻足、商店门口、窗口挤满观看的人群,街道两旁的屋顶上、门楣上不时出现自发悬挂出抗日救国标语。全城沉浸在一片悲凉却不无豪壮的气氛里。

    国民党党部、政府办公的大院里拥塞得水泄不通,各路游行队伍已全部汇集在这里。各界、各学校的代表正在发表演讲,一个个言语铿锵,精神昂扬,会场上不时爆发出震耳的口号声。这会儿,游行指挥部总指挥金杰群正与国民党县党部秘书处主任李贤正并肩站在办公室门前,神态庄严,面容沉重,认真倾听着代表们的慷慨激愤的演讲。杰群将各界联名的一封书信先交予贤正预览,这就是他即将代表全县各界宣读的敦促政府坚决抗战请愿书。

    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总指挥金杰群登上临时演讲台,一个宏亮有力的声音在会场上回荡。“同胞们,当前东北全境沦陷,日寇又在卢沟桥发动事变,大举进攻中国,我中华民族已到最后生死存亡的关头。日寇践踏我河山,掠夺我资源,侵吞我财富,蹂躏我人民,是可忍孰不可忍!驱逐倭寇,收我疆土,乃全体中国人的心声,国家民族最重大最紧急的任务。呜呼,兄弟阋于墙,何言外御其侮!全国人民,无分党派,全民族团结一致,万众一心抵御外寇,救国家于危难,扶万民于水火”

    场内一派肃穆,有人悲戚,有人唏嘘,有人愤慨。

    金总指挥将请愿书正式交给政府代表李贤正时,贤正也已泪涕交流,双手擎住书信,如托千斤重负,向全场鞠躬致谢,然后振臂疾呼:“动员起来,奋起抗战,保我华北,救我中华。”贤正代表县政府向各界致谢,并将此书恭呈上峰我深信,有如斯同仇敌忾之民众,必有如斯气壮山河之圣战,此乃我中华民族钢铸脊梁啊中国必胜,倭贼必败”

    集会结束,松绮穿过人群挤到台前。丈夫马上出发远行,她好想再看他一眼,再与他说几句话。但人群散尽,哪里还有杰群的身影。松绮呆呆站立良久,怏怏离开会场。

    六十七章松绮转移离险境

第六十七章 松绮转移脱险境() 
松绮回到住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离开这里。杰群这次出发,是两人婚后几年第一次离她远行。她并不抱怨丈夫,她理解他支持他,只是期盼他顺利地找到党组织,早些平安回到自己身边然而,此时此刻,却油然生出强烈的担心、牵挂,心里涌动着似是生离死别的伤感。

    松绮不时揩抹湿润的眼角。她已把零星衣物放进一只手提皮箱,还有一只布兜,一个小小被卷,这便是她和杰群的全部家当了。她想明天一早先搬到学校,和一位新来的女同事合住两天,然后离开县城,她的第一站去万家营姐姐月姑家。

    “巧丽啊,你们明儿真的搬走吗?”是女房东、胖胖的杂货铺老板娘。手里正拿一根鸡腿骨放在嘴里啃着。这家房东并不知道松绮和杰群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巧丽,男人姓黄。

    “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松绮客气地应答。

    “没啥。是嫌俺这里乱腾吧!”女人吐着不慎咬进嘴里的骨渣,疑惑地看着松绮,“俺这男人,吃喝嫖赌,都占全了我刚嫁给他还不到一年哩。三个孩子都小,没办法不然,我才不跟他呢!”

    “啊是这样。你孩子的爹咋早早去世了?生病还是”松绮第一次听女人说起自己的家事,竟生出同情。

    “那也是个不安分的在土匪头子胖娃娃手下,打仗死了。”女人说着,一边端详松绮,“瞧你,人长得俊气,也有福气,嫁个好男人你那男人,看样子就是个知书达理有本事干大事的人。可这样的男人,女人都喜欢,你也得防着点!”

    松绮笑笑:“对,是得防着点呢。”

    女人凑近松绮:“你家黄先生晚上总是回来挺晚,是咋回事?你就没问过他?这样的男人,你得设法管住他!这就凭自己的本事了。你这么年轻,人样子又好,设法绊住他的腿,牵住他的心,钩住他的魂晚上,我总听不见你俩的动静,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松绮支吾着:“他生意太忙。”看女人说得渐渐下道,便不想再跟她多搭讪,弯腰继续收拾房间,点小煤炉子做饭。

    胖女人却没有罢休的迹象,挪动到门口边,倚在门框上朝屋里张望,一边回手把啃得一干二净的鸡骨头丢在门边。这时,她那个秃头顶鹰钩鼻的男人进了院门,看见女人和松绮说话,居然也凑过来。

    女人说:“今儿怎的了,舍得早点回来呢?”

    男人摸摸光秃的头顶,色迷迷的眼光朝松绮扫一眼,拉起女人说:“屋里来,我有事跟你商量呢!”

    松绮假做没在意,站在门旁拿小扇子为小煤炉扇风,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侧着耳朵听上房屋的动静。屋里声音很低,听不清两人嘀咕些什么,后来听女人抬高嗓门,似在反驳男人,“大白天说鬼话,你中了啥邪了?”男人的话音一直诡秘,听不清楚一会儿,那男人背个褡裢出来,朝东厢屋瞥一眼,径自走出院门。

    天黑下来。松绮点上灯,吃过饭便坐在灯下看书,不时走到门口站一站,打开房门看一看,做出等待丈夫回来的样子。这杂货铺老板鬼鬼祟祟,不能不引起松绮警觉。看来,这对男女根底都不正派,远不像本分百姓,不能让这两口知道杰群已走的实情,免得生出意外。

    很晚了,没听到汪老板回来的响动,夜半时分,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大声问松绮:“巧丽,你男人黄先生还回来吗?”松绮说:“大嫂,别关院门,大概他快要回来了,你只管歇息吧。”

    松绮看正屋灯灭了,一会儿响起鼾声。便把灯稍微熄下,用张纸遮了光,然后和衣上床睡下。一早,听院门口有人喊“黄先生”,松绮翻身起来开门。见院门仍然虚掩,看来汪老板昨夜未归。门口站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是昨天雇下的帮助搬家的挑夫。

    胖女人披散着头发从屋里走出来,惊讶地问道:“走这么早?昨夜晚没听见你家先生回来呢?”

    松绮说:“回来的晚,又早早走了。”

    胖女人说:“搬到哪里去住呢?”

    松绮说:“远着呢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的照应。”

    胖女人说:“巧丽啊,以后常到俺家来坐我真喜欢听你说话,那声音和气又好听!”

第六十八章 汪秃子谋财生邪招() 
第二天中午时分,汪老板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进屋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肩上的搭链扔到一边,骂声:“他娘的!”

    胖女人惊问:“没找到他吗?”

    汪老板愤愤地喘着粗气,又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炕前,用力甩掉两只鞋子,疲惫地倒在炕上眯起眼睛,少气无力说:“白跑一趟!你那干男人朱二疤瘌,他不管屁用了!”

    女人一巴掌拍在男人屁股上,“你怎这样说话哩?不是你自个一心发大财,死乞白赖,非让俺介绍你去找朱团长,这会儿怎又骂人家呢?”

    汪老板斜睨女人一眼:“瞧你,还护得紧哩那人完蛋了,你老老实实给我汪某做老婆吧!”

    昨天,这对男女在屋里嘀咕半天,只为汪老板谋到发财的新招数,他要去找一个绰号朱二疤瘌的土匪帮忙。

    朱二疤瘌曾是活跃在卫运河边的一个土匪头子,手下几十个匪徒,先自称营长后自称团长,跟汪老板现在的胖女人早有交情。那时的胖女人风流俊俏,颇有姿色。小娘们多次去土匪驻地找当小匪的男人,在匪窝里住过多次。朱二疤瘌看上这娘们,只要她一到,朱二疤瘌准把她那个窝囊废男人指派走,然后将她招到房里过夜。这在匪伙里是公开的秘密,只瞒着她的丈夫。后来男人打仗死了,朱二疤瘌也另有新欢,她便再没机会去匪窝,许久未见过朱二疤瘌。这汪老板早留心过住在自家的这对年轻夫妻,看这夫妻俩不像普通生意人,昨日街上抗日大游行,他站在街门前看热闹,发现游行队伍前面的个领头的是住在自家东厢屋的黄先生。汪秃子琢磨:这黄先生肯定是共匪无疑,想起***警察局曾悬赏捉拿共产党,和土匪联手搜寻这些人,随即意识到发财的机会到了。可惜警察局没有熟人,便赶回家跟老婆秘密商议,打算托朱二疤瘌协助,告发这俩共党以求奖赏。

    胖女人原本不同意,说“你少作孽吧!咋就想起发这人命财?以前我那个死鬼就是做下缺德事遭了枪子,如今你又”

    汪老板当即火了,大骂女人:“你带了三个臭小子,让我出力养活,就凭你那几个崽子花的钱,我去逛窑子,能弄多少娘们哩?个个水灵灵的像嫩葱,比你这大碌碡舒坦十倍哩!日他娘的我倒霉透了!”

    胖胖女人无奈,口气软下来:“只怕,那朱团长忘了俺呢他怎会信你?”

    汪老板听老婆回心转意,便说:“好老婆,发了财也有你一份,咱们一起享福。一日夫妻百日恩吗我想,那朱二疤瘌不会忘你,以你的名义去找他,准错不了!”

    胖女人嘟嘟囔囔说,“多年了,但愿他不忘旧日情分!”走进里屋,从自己抽屉匣里寻出个红布包,里面是一只绿玉扳指儿,拿在手里瞧看,放在嘴上吻一吻,冷不防被跟进来的汪秃子一把抢在手里。

    “哎哟,老婆你还私藏着体己物件呢!”说着拿在手上,瞪大眼珠细细看着,连声称赞,“绿得这么光鲜透亮,真正的翠玉哩!”

    “你听我说,你去见了朱团长,他若不信,你就提俺郑玉霞的名字,把这扳指拿给他看这是俺第一次陪她,他送给俺的”

    汪老板喜得裂开嘴巴:“就凭这,准行看来,我老婆拿屁股换来的这宝贝物件,肯定比我这张脸有面子!”

    不成想,汪秃子高兴而去败兴而归。女人听他说老情人朱二疤瘌完蛋的话,不由吃惊,着急地追问:“朱团长咋哩?”

    汪老板忽地坐起:“那朱二疤瘌,三年前让人打成瘫子,再也下不来床,他那伙土匪散伙了,他也回老家趴窝去了唉,也活该咱们不走运呢!”

    女人惊叫一声:“凭他那功夫,能出这事?”

    汪老板叹气:“碰上了敌手!听说他带人窜到河西抢一家人,他进屋玩人家女人,被堵在屋里,一个叫周天成的铁匠,三拳两脚把他放倒,当时就爬不起来了。这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胖女人眼中滴下几颗泪蛋。

    汪老板不无醋意:“他娘的,啥时也这样子疼我哩?他完蛋了,你心疼得慌,我也倒霉!下边咱该怎办哩”探头瞧瞧东边厢屋,“那俩人,搬到哪里去了?”

    女人揩着眼泪,摇头说:“不知道。”

    汪老板生气说:“你她娘的能干啥哩,让你问清她去哪儿,这点屁事你就办不好?”

    女人说:“远不了是找个挑夫搬走的。”

    汪老板恨恨说:“算这两个人跑得快这么个小城,不愁抓不到他们不过,咱图的是钱啊,光有货色不行,还得找到买家!”

    女人无奈地说:“朱营长已经这样,我是没招了。再说,眼下共产党跟***讲和了”

    汪老板惊奇地看着女人:“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可你弄不懂,政府跟共产党讲和是权宜之计,即便日本人来了,也会把共产党当做真正的对头放心,我这生意,有的是机会。”说着又凝眉苦思,忽然拍着光秃的脑瓜站起来,惊喜地说:“嘿,你看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把他给忘了?”

    女人问:“谁?”

    汪秃子咧嘴笑道:“记得经常来咱铺子赌钱的那痂皮眼年轻人吗,他叫庞福顺,好像是万家营的,这小子常吹嘘,说他表叔是政府的大官。说不定,这庞福顺能帮我大忙!”

第六十三章 大事变赤子忧国难() 
卫运河两岸的这个夏天降雨量特多。麦收刚过,便阴雨连绵起来。乡村百姓好高兴,秋庄稼种得及时,在闷热湿润的暑天里,庄稼长得旺盛。只是,古旧的县城却显得萧条,在不时轰鸣的雷声和阵雨中,生意人的店铺冷清,街道上积水成河。

    一个小报童在泥水中奔走呼喊,打破了炎夏的沉闷。脸上带着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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