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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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 第6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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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想了,也未必去做。

    只有他们自己需要的时候才会搜肠刮肚的试图用自己记忆库里面相关的知识,到了那种时候,大概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人类就是这么被驱动,但是消灭了这样的,人类也不再是人类。

    经过这样的反思,赵嘉仁觉得自己恢复了勇气。

第104章 狼之战(六)() 
“爹。”赵谦的儿子边喊边扑过来保住赵谦。

    赵谦弯腰抱起儿子,又上前几步保住小步跑过来的女儿。赵谦的老婆抱着三娃走过来,看着丈夫抱起孩子,她眼圈都有点红了。

    一家人团聚自然是热热闹闹,根据母亲的报告,赵谦对娃们该哄哄,该骂骂,老大还尝试顶撞一下,屁股上被揍了两巴掌,也委屈的老实了。

    到了晚上,赵谦和老婆说着话。听到赵谦说还得忙一阵,他老婆委屈的说道“我说了你别不高兴,我不想让你走。”

    赵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让他想起小时候老娘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年幼的赵谦看着老娘都哭了,心里面是格外的难受。当这两个场面在脑海里重叠起来的时候,赵谦更是不好受。他想和家人在一起,可选择了老爹为榜样,这样的可能性就变得很低。从赵谦记事开始,老爹就经常不在家。家庭真正在一起生活已经是老爹打完黄河战役,战略上全面压制了蒙古之后。这种日子没过几年,赵谦就在老爹的命令下当兵去了。

    体会过这种苦,赵谦是真的很不忍。忍字心头一把刀,赵谦除了忍耐,也只能把妻子抱在怀里,默不作声。

    第二天一早,赵谦吃完了早饭。儿子看老爹没有继续生气,上学去之前还得到老爹一个抱抱,无比开心的走了。赵谦忍不住对老婆说道“孩子啊,让他们知道做错事情要受罚。却也不能没完没了……”

    “我听老师讲过!”赵谦的老婆不满的应道“可是也不能完全这么做。不然他们觉得挨了两巴掌就完事了。若是觉得他们所做的事情只等于两巴掌,这也不对。”

    “……好。我多嘴了。”赵谦回答之后灰溜溜的出发。

    见到老爹前,赵谦已经做好了心理武装。这是他第一次提出一个全面计划,肯定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在老爹面前坐下,赵谦忍不住挺直了腰杆。接着就听到了老爹评价,“计划里面有许多问题。最大问题是你没弄明白朝廷营运模式,估计是看着我怎么下令,你就学着怎么做计划。”

    “报告的哪些方面做得过份?”赵谦问。

    “你为了让这个计划能成功,做了钱财、人员、组织上的安排。我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计划成功?”

    “……计划成功了,就可以消灭蝗灾。另外,也能建立一个行之有效的农业管理体系。”

    “你都没有去做,你怎么知道能行之有效?更何况这也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种自以为单个部门或者单个项目最优先的计划,不管他是不是对的,不管他能不能成功,都不能通过。”

    听了老爹的质疑,赵谦懵了。经过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考虑,赵谦赶紧问道“为什么?”

    “我问你,你猜猜当年我为什么不给你钱?”

    “……不知道。”

    “那你老婆现在花销的最大项目是什么?”

    “……教育。自己受教育。”

    “为什么以前她不做?”

    “……因为没钱。”

    “你明白了么?”

    “……不明白。”挤出这句话,赵谦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关键,却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赵嘉仁也不卖关子,直接点出问题关键,“大到国家,小到自己的家,最优先的乃是财政政策。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有多大锅做多少饭。我给你讲过,任何王朝和组织的崩溃都是从财政崩溃开始的。你现在一直在部队,若是部队敢两个月不发工资,部队会成什么样子?起码得人心浮动谣言纷纷。半年不发工资,部队会什么样?还能拉出去打仗么?任何自以为要排在最优先位置的计划,就已经错了。没办法再讨论。”

    赵谦觉得自己明白了,心中却忍不住生出强烈的委屈来。接着就听老爹问“委屈么?”

    低下头,赵谦不想和老爹说话。

    “你感到委屈,说明你只是年轻,还有成长空间。若是连委屈都没有了,要么是你明白了,要么是衰老到永远都没机会明白。”

    老爹的话永远都有让赵谦没无法反抗的道理,却也会让赵谦生出短时间难以消化的情绪。这次也一样,好好的计划竟然在最初就被彻底否定。赵谦怎么都觉得没办法接受。他有些不满的问出了问题,“如果中原地区爆发大规模蝗灾呢?”

    “中原地区爆发蝗灾,就以通济渠以及新京杭运河、海运中心城市实施救援。这些地区的粮库也许会被搬空,却会在可以预期的时间里面重新用淮河以南地区的粮食装满。淮河以南地区的粮食,则有更南地区的粮食进行补充。便是广州的粮食都被搬空,还有暹罗、吕宋、爪哇甚至是僧伽罗、天竺来的粮食补充。这都不是问题。”

    听了这冷酷的回答,赵谦抬起头问“那这些救援就不花钱了?”

    “我们大宋现有的体系运作起来,就能够解决蝗灾的问题。运作这些体系的钱早已经准备好了,那些防灾准备金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你当然可以说,这是一种浪费。但是从财政角度来看,这些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但是,任何把自己的部门、项目置于财政政策之上的计划都是有害的。都不能接受。因为!这天下不是只有一个部门,所有部门都这么做的时候,国家财政马上完蛋!”

    冷酷的讲述完了大宋的财政纪律之后,赵嘉仁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等赵谦再想出什么反驳的话,赵嘉仁继续说道“赵谦,在我给你加衔开封府尹之前,你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加衔之后,你就是个成年人了。对于一个成年人,我自然用成年人的标准来看。”

    赵谦呆住了。如果老爹方才的目光让他感受到极大压力的话,后面的话让赵谦忘记了老爹的压力,整个人沉浸在难以形容的感觉当中。

    难过、欢喜、羞愧、自豪、沮丧、振奋。种种看着对立,又完全一阵的心情让赵谦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保持最起码的镇定。成为老爹眼中的成年人,那就意味着终于能离老爹更近一步。只是这一步的跨度完全超出赵谦的想象之外。财政纪律,国家营运,这些东西距离以前的赵谦太遥远了。赵谦也曾经努力学习过,却没有一次能如今天这样恍然大悟。

    经过种种感受,赵谦最后说道“爹,那我的计划你看完了么?”

    “看完了。不过第一条都不能过,后面的内容我没办法和你讨论。你回去修改一下,再递上来我看看。”赵嘉仁说完,就让赵谦回去工作。

    等赵谦走后,秦玉贞从书房旁边的门口走出来。她脸上都是心疼的模样,秦皇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心疼儿子还是心疼丈夫。坐在赵谦方才的位置上,秦玉贞只能叹道“也许是我以前太宠溺大郎……”

    “你想太多。”或许是和儿子刚才谈话时候的心境还在,赵嘉仁的话依旧是讲道理,“大娘那种是小聪明,大郎学会了还不如现在根本不明白。大郎走的是正路,你把他教的好的很。”

    听丈夫这么讲,秦玉贞有点心惊。被丈夫这么提及女儿,秦玉贞隐隐感觉不舒服。既然不喜欢这种感觉,秦玉贞也不提女儿,继续说道“三郎,按照规矩,朝廷立太子之后就要开府,给太子安排随从官员。你是不是不想这么做。”

    “若是这么做,好好的孩子都被那些人给带坏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赵嘉仁果断的否决了这种可能。说到这里,赵嘉仁心中更不高兴起来,他冷冷的说道“现在很多人不知道时代变了,不知道时代要变了。还是想按照老规矩办,天下太平之后继续攀龙附凤,这些人我很想让大郎来处置,不过我自己只怕我身体还能健康多久。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秦玉贞只觉得自己真有点被吓到了。她很爱自己的丈夫,因为她在丈夫这里感受到了人生的归宿。正因为如此,她非常高兴能够成为那个唯一真正能安慰丈夫的女人,能够给丈夫温暖的唯一的人。这么多年的夫妻,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心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那已经不是用猛兽能形容的东西,非得说,那大概是一条真龙吧。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任何拦在赵嘉仁面前的东西都会被被粉碎,不管是什么。

    到了55岁的年龄,秦玉贞再也没有所谓少女的浪漫幻想。实际上秦玉贞自己都怀疑自己在少女时代有没有过这种浪漫的幻想。如果有,那也只是针对自己所拥有的家庭的期待。当她幸运的拥有了这个家之后,她看的东西已经不同。秦玉贞很早之前只是不说,她很怀疑,甚至是有些笃定,她的丈夫早就将蒙古入侵的破坏计算过,不然的话以赵嘉仁的个性,他怎么会屈居贾似道之下?

    哪怕是屈居贾似道之下,赵嘉仁也不是没有能力在临安总投降发生之前击溃蒙古军。在事后看,赵嘉仁那几年却是在有意识的收缩,不断积累力量。这才在临安总投降之后轻而易举的击退蒙古军,夺回临安。掌握政权,最后成为天下至尊。

    历史书中无数次记录过,这样的一个君主,必然会让大臣们积尸如山。这是难以避免的宿命。听到赵嘉仁方才不经意说出的话,秦玉贞直觉的感到,那一天好像已经近了。

    但是作为大宋中兴之主,作为华夏中兴之主的唯一妻子。秦玉贞却什么都没说。她只是静静的站起身,离开了赵嘉仁的书房。除了支持丈夫之外,秦玉贞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她也没有想过要做别的选择。

    赵嘉仁继续处理了文件之后,看了看表,就去了会客室。很快,警卫进来通报,文天祥来了。看了看表,果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赵嘉仁让人请文天祥进来。他忍不住想到了儿子赵谦,这娃现在还是不太明白,或者说还是做不到守时。虽然为了守时而守时是迂腐不堪的表现。当年据说蒋光头在重庆的生活非常有规律,到了他午睡之前,任何会客公务都得停下,让光头先准时睡觉之后再说。但是这种表面功夫其实很可笑,因为这是光头要别人以他为中心守时。

    相对的,那个人工作起来简直是不要命,听说写《论持久战》的时候,他不休不眠,等想起自己或许该睡觉的时候,他已经不休不眠几十个小时。所谓的守时,是自己去见别人的时候,要准守和别人约定的时间。就如文天祥和那些优秀的人才一样。赵谦还是忍不住想起什么就干什么,还是年轻啊。

    正在想,文天祥就进来了。也不让文天祥见礼,赵嘉仁让文天祥坐下,就问道“瑞宋,我上次问你,你为何要追随我,你想好答案了么?”

    文天祥露出了点尴尬的表情,上次钓鱼的时候虽然只钓起一个小白条,但是文天祥还是没有回答赵嘉仁的问题,为什么文天祥这样的人会选择追随赵嘉仁。便是文天祥这样洒脱的人,这个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说出口的。

    想了想,文天祥觉得还是得说。也只能洒脱的开口说道“官家,我当年考进士,就是为了当官。只是当时遇到的事理宗当朝。之后度宗当朝,这其实对我之前的本心无关。看到理宗度宗,我觉得不当官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我追随官家,是因为官家能实现我的愿望。所以我才一定要追随官家不可。”

    便是马上50周岁,说了真心话,文天祥还是觉得有些心虚。他这些年本以为自己已经活明白了,现在才明白自己想真明白,却是不容易。

    “既然如此,我就想问你,你觉得赵谦提出的条例,符合你所期待的愿望么?”赵嘉仁直截了当的问道。

第105章 狼之战(七)() 
秦玉贞是第二次亲眼见到赵嘉仁向别人讲述‘现代民族国家’的理论,这套理论她仔细研读过,加上赵嘉仁的总结,大概能用‘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的国家制度’来做总结。

    当如此抽象的理论在心中浮现之时,秦玉贞感到一丝焦躁。如果这个概念能讲述的更加丰满感性,大概她就不会觉得如此令人不安。她也曾经要赵嘉仁能更丰满的讲述,赵嘉仁就告诉秦玉贞,‘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统治阶级通过法律实践阶级意志。’

    剥离了所有实践层面的纷纷扰扰,赵嘉仁将世界的本质给秦玉贞看。依靠自己的智力和智慧,沿着赵嘉仁指出的道路攀爬,终于位于历史深渊之上的时候,秦玉贞看到了深渊的全貌,她并没有感受到欢喜,因为她能感觉到,在她凝望深渊的时候,无尽的深渊正在凝视她。

    然而男人的感觉好像就完全不同,秦玉贞命人把新泡好的红茶放在桌上,撤下已经喝过的红茶。就见到文天祥正在用手背擦去泪水。从此时流行的上层卫生情况标准,这是不怎么卫生的选择。反复使用的手绢容易积累各种细菌,好歹也用纸巾擦么。

    不过秦玉贞什么都没说,她离开了会客室。

    文天祥并没注意到有人来换了新茶,便是注意到了,这个记忆也瞬间就在被遗忘。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感动之中,这感动就如他决定追随赵嘉仁的时候那般强烈。当官和做事并不相同。考上了状元就可以当官,大宋三百多年来都是如此。这与谁在做官家没有关系。就如文天祥的内心早就放弃了理宗与度宗,辞官不做也没什么大不了。文天祥早就明白这点。

    追随一个人就完全不同,那完全是个人选择。文天祥最初在福州小朝廷为官,也就是当当官,尽力而为罢了。他真正决定追随赵嘉仁个人,是赵嘉仁决定北伐的时候。那时候几乎所有进士出身的文官都在反对赵嘉仁,进士们引用主战派辛弃疾的词,‘元嘉草草,封狼居胥’来劝阻实锤了是坚定主战派的赵嘉仁。南宋北方失败的案例太多了,每个人都能讲出各种道理。

    那时候赵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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