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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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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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早饭,又休息一阵。两人就骑马出行,沿着官道走了一个多时辰,就看到远处有山。山上树木稠密,红红彤彤一片。在阳光下仿佛燃烧起来一般。

    “好看!”赵勇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他忍不住赞到。

    赵嘉仁‘来过’这里好几次。天平上是赏枫叶的知名所在。枫树好看,山峰却不高,海拔不过200米,是灵岩诸山中最高峰。顶平正,可聚数百人,故名天平山。即便是现在的心境,赵嘉仁也很喜欢这里。

    “停车坐爱枫林晚,”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霜叶红于二月花。”

    旁边的车里面有男子和幼童们对应的声音,应该是出行的父亲在教孩子们背诵这首赏枫叶的著名诗文。赏枫叶的不是只有赵嘉仁,前往天平山的道路上有车有马有轿子。即便没有达到宝马香车雕满路的地步,也挺热闹。

    “这姑苏的车子看着比咱们泉州要多。”赵勇忍不住叹道。

    赵嘉仁不想回答。姑苏地处平原,和山地为主的福建自然不同。他催马向前,到了距离天平山最远的枫树林旁,赵嘉仁却勒住马匹。也不下马,赵嘉仁坐在马鞍上摸摸枫树,闻了闻枫叶。赵勇也有样学样,然后赞到:“三公子,这枫树叶子还挺香。”

    赵嘉仁摘了一小把枫叶在手,撂下一句“走”,就调转马头向苏州城方向去了。

    这样的作派令赵勇措手不及,他看着赵嘉仁的背影,又看了看枫叶如火的山峰。若是从本心而论,赵勇当然想在这里多玩一阵,可他的工作是照顾赵嘉仁。无奈间,赵勇学着赵嘉仁拽下几片枫叶,恋恋不舍的调转马头跟着赵嘉仁走了。

    两人并辔而行,捏着枫叶的叶柄,赵勇边闻叶片,边开口问道:“三公子,我们去姑苏城做什么?”

    “打听一下当地最好的铁匠。”赵嘉仁没有赵勇那么过份,把一小把枫叶揣进怀里口袋,赵嘉仁捏了一片枫叶在手中。

    赵勇不解的问道:“咱们泉州也是有许多好铁匠,为何要到姑苏这边询问铁匠?”

    “有备无患。”赵嘉仁答道。其实他觉得也许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更合适。却也不想再给赵勇解释。找贾似道帮忙是赵嘉仁的险棋,也是赵嘉仁能想到的唯一机会。

    一个小娃娃进士能让朝廷上的众人感到惊讶,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那帮掌权者们依旧会按照符合他们利益的思路办事,绝不可能因为赵嘉仁有所改变。分配工作的大权掌握在当朝宰相手中,现在的两位宰相一位是董槐一位是丁大年。

    若是宰相不给分配工作,赵嘉仁就只能顶着个空官衔回家自己吃自己。不被宰相看重的可能很大,赵嘉仁自然要考虑到这种局面下自己该做什么。最好的应对无疑是跑回老家,头顶进士的光环想办法挣钱。

    苏州与这时代的其他大宋城市一样非常热闹。见到两位背后背了个小包袱的骑马乘客经过,客栈的老板就吆喝要不要住店,卖吃的则是高声呼喊自己店里招牌菜色。

    作为水城,苏州的桥很多。过桥之时,就有乞丐端了破碗围过来乞讨。赵勇看赵嘉仁根本没有散钱的打算,上前几句叫嚷撵开了乞丐。两人牵着马在这座城市里面穿行。没过多久,就穿过城市西北角,前面赫然出现几处大院落。

    远远就见院落上面有烟冒出,走近之后更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捶击之声。赵勇喜道:“三公子,给你指路那人倒是可靠。也亏他能把这么远的地方说的清楚。”

    赵嘉仁不言不语,他继续向铁匠铺走去。这个铺子有这么大烟,应该是自己冶铁。后世到这里的时候光听说这家铁匠铺很不得了,他也对百年传承之类的话没信任感,却没想到是真的。

    两人把马匹在门口系好,没等进去,就见从院子里面出来了一行人。其中一人有些眼熟,赵嘉仁就多看了几眼。那人也回望过来。对视片刻,那人先开口了,“这不是赵兄弟么?”

    赵嘉仁也不敢失礼,连忙应道:“司马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都停下脚步。为首的一位问:“司马,这位小哥是你旧识?”

    “不是旧识。他是我同年。就是那位十三岁考上一甲进士的赵嘉仁。”司马连忙对旁边的人介绍。

    这帮人先是一愣,目光随即都投在赵嘉仁身上。按照常理,即便是官员,看到进士也得要尊敬一下滴。然而这帮人看赵嘉仁的目光,更像是在观看某种奇珍异兽……

第6章 令司马考混乱的混乱() 
赵嘉仁把一口长剑拔出剑鞘,随手挥舞了几下,然后赞了声,“好剑。”

    “真的么?”赵嘉仁的同年司马考旁边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兄台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让赵嘉仁觉得有些难以回答。轮品相,铁剑的表面顶多称为不那么粗糙。和21世纪经过表面处理的钢剑毫无可比性。论手感,这把剑在铸造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重量均衡。身为淮河流域造纸厂的二代,赵嘉仁在美国读书工作的时候对包括帆船与击剑在内等高品位娱乐很有些研究。

    沉吟了片刻,赵嘉仁开口说道:“这剑的份量就不一般,只是感觉不够锋利。”

    “哈哈。赵兄,剑要开刃之后才能锋利。这把剑打造出来之后并未开刃。”司马考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嘉仁答道。

    周围人等看赵嘉仁在品评剑上说了外行话,也都不禁莞尔。赵嘉仁也把剑交还给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兄台,此次司马考等人到铁匠铺的目的就是取这口剑。

    “赵兄弟怎么会到了我们姑苏?”司马考问了这个令他很在意的问题。

    “一言难尽。”赵嘉仁想用这说辞糊弄一下。

    然而说完之后,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赵嘉仁脸上。看得出,每个人都想知道未成年进士的隐私。赵嘉仁看到大家如此带劲,只觉得人类的八卦魂执着到对未成年人的隐私权都不放过的地步。不得以,赵嘉仁补了一句,“殿试之后司马兄已经有了差事,我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此次也就算是出来散散心。”

    到鄂州当官的消息京过去了一个多月,二十六岁的司马考听到之后还是忍不住笑开了花。即便考上进士的时候二十六岁,从六岁开始进入蒙学,司马考也苦读了二十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跃成为家族荣耀,正式踏上官途,对于司马考是美梦成真。

    “赵公子今年已经15了吧?”那位四十岁左右的的兄台插话进来。

    “虚岁15。”赵嘉仁明确了一下。

    “那赵公子又何必在意。顶多一年,赵公子就已经16。那时候给朝廷写份表章,想来朝廷也是乐见赵公子为朝廷效力。”那位兄台也很老到的说着很温暖的话。

    “没错。既然明年就能16,赵兄弟又何必介意。”司马考也跟着说道:“对了。你既然是来这里散心。我等正好在太湖上租了艘船。不介意的话就和我等一起前往吧。”

    赵嘉仁今日来的目的可不是去太湖上游船,而是来铁匠铺找人,只是这等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对面这几位。赵嘉仁连忙露出一副不愿意打扰的表情,“这个……只怕不方便。”

    “能见到赵公子便是兴事,我做东,难道赵公子不肯赏脸不成?”看着四十岁左右的兄台立刻接过话头。

    赵嘉仁心里面一阵不爽,他不反对别人寻欢作乐,可不等于接受别人用寻欢作乐来打断他的安排。只是原本根本没想到突然他乡遇故知,一时间连理由都找不出。

    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是轰隆一声闷响。众人都是一愣,目光暂时从赵嘉仁身上转移开。其他的一系列动静隔着院墙传出来,院子里面一阵大乱。片刻后,浓烟滚滚,好像是着火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赵嘉仁看了看司马考一群人中的两名女子,他对司马考说道:“司马兄,你们把女眷护送回去。莫让她们受了惊吓。我去看看。”

    说完,他向赵勇挥了挥手,就迈步向铁匠铺走去。赵勇看赵嘉仁径直冲着出事着火的铁匠铺走去,想连忙上去拉住。没想到赵嘉仁脚步轻快,等赵勇赶到赵嘉仁背后,两人都到了门口。轻快的跨过门槛,赵嘉仁就进了院门。

    司马考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赵家主仆进了铁匠铺,只是空喊一句,“赵兄弟……”就见不到两人身影。张口结舌了片刻,司马考憋出一句“没想到赵兄弟这么性急。”

    其他几人都是初次见到赵嘉仁,哪里想得到这位方才看着还非常正常的少年面对灾害的时候突然就魔障了。别人遇到灾难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跑路,他不仅不跑,居然还主动往火灾的地方冲。

    那位四十岁左右的兄台脸上的肉都忍不住抽搐几下。不过片刻后,却见他咬咬牙,对司马考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进去看看。”

    说完,这位兄台拎着铁剑,带着他的仆役,也向铁匠铺里面冲去。司马考和两位女子被丢在原地。新科进士司马考也懵了,他感到大惑不解,怎么片刻间人都变得和以往不同了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司马考当然学过这话,可见到别人走了,他忍不住就想追上去。

    清脆的声音在司马考身边响起,“司马大官人,我等不会乱跑,就在这里等你们出来。若是你想去照看那几位,去了就好。不用担心我等。”

    这话为司马考找到了理由,他叹口气,大步向院里面奔去。刚到院门口,就听到赵嘉仁尖利的声音在院子里面响起,“大家不要慌张。铁汁子这么热,不要用水泼。向上面洒土!不要用水泼,向上面洒土!不要慌张,听我命令!”

    赵嘉仁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因为激动和用力,声音极为尖利,听的司马考觉得一阵心烦意乱。然后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声响起,“你们都不要命了么?想死的就自己跳铁汁子里。若是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出去。要是想救火的,就听我们公子的话。我们公子是新科进士,听他的没错!”

    ‘我们公子是新科进士,听他的没错!’这声喊出来,本来乱糟糟的人不知道是觉得官大学问大,所以觉得有了主心骨。或者是被赵勇雷霆般的怒吼震慑住了,乱哄哄的局面顷刻就好了许多。

    司马考大步走到门口,登时就觉得热浪扑面而来,呼吸都有些窒息了。

    “听进士官人的话。听进士官人的话。”院子里头那位四十岁左右的兄台也跟着呼喊起来。

    只要命令得到服从,至少就有了秩序。等司马考冒着酷热冲进院里里,赵嘉仁已经基本掌握了局面。他指挥着院子里的人把伤者抬出院子。又让人守住门口,不让人乱进乱出。院子里本来就堆得有沙土,有人开始运输。乱了一阵,居然竟然好了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赵嘉仁在混乱中镇定自若的指挥,听着人声鼎沸。司马考完全不知道自己改做啥。而往来的人哪里管司马考是谁,就是横冲直撞。司马考也不敢上前相助,只能退到院墙边站着。等局面稳定之后,司马考见赵嘉仁带着随从赵勇向自己这边走。就在司马考以为赵嘉仁是要吩咐他做什么的时候,就被赵嘉仁抓住他的手臂往外拉。

    司马考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跟着赵嘉仁往外走,同时问道:“赵兄弟,你这是何意?”

    “局面稳定住了。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插手。留在这里没用了,咱们走。”赵嘉仁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

    方才还是竭尽全力的救火,现在则拍屁股走人。司马考完全理解不能。可没等他理解,就已经在赵嘉仁前面拽,赵勇后面推的情况下离开了铁匠铺的院落。走出院门,一阵凉风吹过,司马考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只是门外躺了几名伤者,这才让司马考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几人都是烧伤,除了直挺挺躺在最外面的那位之外,都在哼哼唧唧的呼痛。躺在最外面的那位脸上皮肤呈现紫色,旁边有人哭丧般的边摇动那人边叫魂般呼喊着‘师父!师父!’。

    司马考觉得手臂一松,就见赵嘉仁放开拽住司马考的手,自己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那个已经挺直的伤者身边,赵嘉仁先用探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安在那位大概已经算是死者的脖子上。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先是轻轻捏了捏死者的咽喉,又从腰里掏出一把小刀,试图撬开死者的嘴。

    旁边那位正在哭丧的先是呆住,接着怒气勃发,伸手就推开赵嘉仁,接着暴怒着挥拳就要捶赵嘉仁。赵勇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那人。而那人毕竟是铁匠,身体颇为强健。双臂用力一振,竟然把赵勇双臂震开。

    赵勇身手也算迅捷,见那人又要扑向赵嘉仁,他上前又从后面抱住那人。

    “你们把这厮拿住。”一声吆喝,又有两人冲过去,和赵勇协力按住了铁匠。

    “不许你伤我师父!不许你伤我师父!”铁匠挣脱不开,只能大喊。

    司马考被这变数弄到眼花缭乱,完全理解不能。他只知道来帮忙的是一起来的兄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带着仆人也从院子里面出来了。

    更令司马考大脑混乱不堪的是,赵嘉仁看到干扰者被拿住,继续拿着小刀走过去,撬开了死者紧闭的牙关,仔细向嘴里看。

    看了片刻,赵嘉仁盘膝坐在死者身边,从随身包裹里面摸出根毛笔和汗巾,把毛笔用小刀切断。又掏出根筷子,插入毛笔笔杆中。

    这如同儿童般的把戏看得众人莫名其妙,司马考咽了口口水,继续不知所措。众人又见赵嘉仁拿起汗巾把笔杆擦拭了一下,又把笔杆含进嘴里如同小狗嗦骨头般嗦了片刻。

    此时莫名其妙的不仅仅是赵嘉仁,除了赵勇本人还在紧紧抱住那个铁匠之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懵了。甚至连铁匠都不再挣扎,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嘉仁的惊人之举。

    觉得自己尽到除菌的最大能力,赵嘉仁把削尖的笔杆拿出来顶在看着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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