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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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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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现代神器,蚊虫肆虐的时代,除虫菊有着无比广阔的空间。

    “宜昌兄,此物大概每年这么几个月能用,但是有样东西却天天都有用。却不知宜昌兄有没有兴趣。”赵嘉仁问。

    “何物?”赵宜昌的声音格外的冷淡。他发现赵嘉仁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冷静,看样子说的是真心话。而这种态度让赵宜昌想起了他做过的好几种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买卖,谈论这种风险不小的事情之时,大家都是如此的表情。

    “粮食。占城米。”赵嘉仁给了明确的答案。

    先是愕然的盯着赵嘉仁看了片刻,赵宜昌怒气上涌,他大声说道:“嘉仁兄弟,你这是要我玩命么?从泉州去占城万里迢迢。路上险恶不说,即便到了占城,我两眼一抹黑,去了也没用!”

    赵宜昌本以为赵嘉仁会被这番话说的退缩,至少也会有些羞愧,没想到赵嘉仁居然两眼放光的赞道:“说得好!若是想随我等心意的从占城、越南那里往我们大宋买粮食,首先得有能够沿着海岸航行的船只,其次则是能一条可靠的航路。有了这两者,我们还得能在当地修筑堡垒,守得住我们的生意据点。这些都非易事。不过我思前想后,除了这条路之外,竟然没有别的办法。”

    赵宜昌讶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十五岁的束发少年,泉州读书风气和福建其他州县一样极盛,能讲出道理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赵宜昌是第一次赵嘉仁所讲的道理。这种模样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至少也是个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青年。

    也许自己遇到了个不可靠的狂人?赵宜昌不得不沮丧的考虑到这种可能,这让赵宜昌极为失望。他来的时候还以为能够从赵嘉仁这里找到稳妥的赚钱方式。赵宜昌强打精神继续问道:“不知道嘉仁兄弟为何说只有这条路可走?”

    “蚊香与香粉虽然好,却只是在把锅里的饭分一块,没有这些蚊香,难倒大家就不过日子了么?开辟到占城与越南的粮食航线,才能让整个锅里的饭变多。开辟航线要造船,要雇水手。这些就需要一大笔钱。那些造船的,当水手的百姓,他们有了钱做什么?还不是买粮食,买衣服么。归根结底,这些钱花出去,最终都是要有粮食来给百姓们买。如果我们能往大宋运回粮食,百姓们的日子就能过得下去。如果只是造船,粮食没有增加,那么多钱用在买粮上,粮价一提高,他们赚到的钱立刻就不值钱啦。不仅如此,连带着其他行当的钱也变得不值钱。这就是动荡的根本。”赵嘉仁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边讲还边拿了张纸,给赵宜昌画了个关系图。

    赵宜昌好歹干过不少买卖,虽然赵嘉仁的话让打心里感到失望,因为赵嘉仁所讲的并没有符合赵宜昌的期待。但是赵宜昌也惊讶甚至是惊恐的发现,他居然理解了赵嘉仁所说的这些大事。

    这下,他反倒不愿意立刻离开了。之前做的那么多买卖遇到了好些人的掣肘甚至是激烈反对,赵宜昌现在终于从理论高度看到原因所在,那些买卖是从别人的碗里抢食。赵宜昌问道:“嘉仁兄弟,可否有给锅里添米的生意?若是有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赵嘉仁双手一摊,从容的说道:“我现在不过是个县尉,即便是有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现在所做的就是先能建造一支船队,预先做好准备。我听闻宜昌兄擅长航海,倒是想让宜昌兄能到我这里来。”

    “这……,不行。”赵宜昌有些迟疑的答道。

    “为何?”赵嘉仁问,他不是很想放弃与赵宜昌合作的机会。在赵氏里面精于航海的就是赵宜昌,也许有别人更精通,但是赵嘉仁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而且身为赵氏,本身也是个优势所在。还是无可替代的优势。

    “……我有两个妹妹,二妹要出嫁。还须五百贯嫁妆。此事若是不能办了,我寝食难安。”赵宜昌说了个理由。

    这个理由让赵嘉仁有些迟疑起来。五百贯对现在的赵嘉仁不是特别大的数目,可赵宜昌父母都在。从习俗,从实际情况,都轮不到他这个大哥如此张罗。

    身为心理学医生,赵嘉仁不得不觉得赵宜昌有种补偿性心态。也许是他觉得自己的某些事情做得不对,所以就想从别的事情上做出补偿。从而达成心理上的平衡。至少是赵宜昌认为的心理平衡。

    这心态很常见,也很容易理解。可从心理医生的角度,赵嘉仁认为这是一种心病。这种做法就如给一个缺了跟手指的人的脚上接上一根脚趾。不仅没有实际补偿,还造成了新的问题。

    这下赵嘉仁左右为难,是招收赵宜昌?还是另寻其他人才?

第41章 投资要抓紧() 
船只离开泉州港的时候,赵嘉仁把掌舵的工作交给了船厂技师谢无欢,他自己靠在船舷眺望这座美丽的城市。

    此次回泉州先是意外的发现自己对除虫菊的市场过份低估,其次则是试图招揽赵宜昌以失败告终。赵宜昌此时的心态不健康,补偿性冲动太强烈。然而临走之前赵嘉仁却遇到了一个非常好事情,蒲寿庚前来拜访赵嘉仁,询问他带蚊香与药粉的事情

    赵嘉仁很快就把这个老东西打发走了,他感觉事情不对,连夜拜访了那些香料行业业者。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些香料最近出现了滞销的局面。很多人都把钱用在购买蚊香与药粉上,自然而然的挤压了购买香料的资金。

    虽然给赵宜昌讲述了一番‘从碗里抢食’的道理,赵嘉仁却没想到此次竟然触及到蒲寿庚的利益。赵嘉仁并不反对斗争,而此次的斗争带来的欢喜更是难以言喻。

    如果蒲寿庚这厮派船袭击就好了,赵嘉仁甚至脑洞大开的想。派船袭击官员,哪怕被袭击的是个县令,只要袭击不成功,被抓住把柄,蒲寿庚也死定了。当然,赵嘉仁也觉得蒲寿庚并不会这么干,想在海上搞袭击,需要准备工作。蒲家并没有足够时间做准备。

    船行到晚上,白天掌舵的谢无欢躺在赵嘉仁的吊床旁边,有些精疲力竭的说道:“赵官人。这船逆风好,顺风还是差些。”

    “是近海好用,远洋不好使。”赵嘉仁纠正着谢无欢的说法。

    “远海,这个怎么讲?”谢无欢来了些兴趣。

    赵嘉仁却不想多解释,他问道:“船厂之事,不知你怎么想?”

    谢无欢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安的说道:“赵官人,此事……我觉得不妥。”

    出乎谢无欢意料之外,赵嘉仁并没有逼迫,而是懒洋洋的说道:“不妥就不妥,等我磨勘结束。若是能留在福建继续做官,那时候再说船厂之事吧。”

    赵嘉仁懒洋洋的说话,谢无欢整个人登时精神起来。船厂看着只管造船,实际上要与官府打很多交到。赵嘉仁身为流官,今年在福清县,明年就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他当官时候坏了事情,船厂就会受到连累。不过赵嘉仁若是磨勘之后继续晋升,那时候就必须认真考虑赵嘉仁的要求。

    想了这么多,谢无欢继续劝说道:“赵官人,我们用了你的手段,每艘船给你钱不行么?你又何必一定要开个船厂。”

    “这些手段不过是小把戏而已,我是想建造我自己想造的船。那时候就不是一个手段,我想造的新船全是新手段。既然我也担心别人偷学我的手段,那还不如我买个船厂。谢兄弟,你回去之后也劝劝船主,我并非要夺他船厂,而是合伙造船。而且我若是能升到高位,就要在整个福建沿海都建设灯塔。到时候夜晚航行就安全的很。那时候这个船厂成为指定船厂,大家一起赚钱。你觉得可好?”赵嘉仁描述着美好愿景。

    谢无欢静静的听着,等赵嘉仁说完,谢无欢答道:“人说民不与官斗。赵官人,你的手段我极为佩服,可船厂之事现在怎么说都不好。我觉得你只要能留在福建继续当官,我就帮你说服厂主。你看可好。”

    出乎谢无欢意料之外,赵嘉仁只是简单的一句‘如此甚好’,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一路之上赵嘉仁只是与谢无欢讨论新式操作系统的优劣,以及纵帆与大宋传统硬帆的优劣。这些本来就是谢无欢喜欢的话题,他自然乐得讨论。

    船只到了福州,两人分别。看着赵嘉仁施施然而去的背影,谢无欢突然生出些期待来。如果赵嘉仁果然能留在福建继续做官,做大官。他倒是很想在船厂之事进行合作,赵嘉仁所说的新船是什么样子的船呢?比现在的船又要好多少呢?

    赵嘉仁此时把有关船只的事情抛在脑后,他直奔齐叶的住处。齐叶听说赵嘉仁来了,立刻把他迎进屋内。两人坐下,齐叶开心的说道:“赵兄弟,这次我可赚了不少,全托赵兄弟的福。”

    “一两千贯在泉州也不过是赵家嫁女的陪嫁而已。也谈不上发财。”赵嘉仁平静的说道。

    齐叶登时为之语塞,然而他和赵嘉仁接触比较久,知道这少年不是个无的放矢之辈,齐叶迟疑着问道:“难倒赵兄弟还有赚大钱的门路么?”

    “门路什么时候都有,就看齐兄敢不敢干。”赵嘉仁说话的时候盯着齐叶,仿佛要从齐叶的脸上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齐叶见过太多做买卖的人,这种威逼对他没什么用处。呵呵一笑,齐叶从容问道:“还请赵兄弟说来听听,让我也开开眼界。”

    赵嘉仁笑道:“我曾经问过齐兄,你说你在华亭县有故旧。可在当地租到地,可有此事?”

    “有。”齐叶毫不迟疑的确定。

    “第一,我等就联合福建的几家香行,我在华亭县种药材,他们在那边设立香行。此事须得快,若是再慢,那就耽误了明年的事情。”

    齐叶点点头,却没有回答,他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我们不仅在松江府种药材,我还想在松江府种植些别的物件。不比这个蚊香赚的少。不知齐兄可否有兴趣?”赵嘉仁坦然说道。他是想在华亭县,也就是后来的松江府种植当地最出名的物件,棉花。

    本来赵嘉仁是想再等等,可此次去了泉州,赵嘉仁觉得自己需要冒点险。建立一支舰队比他想的要更困难些。而蒲家此次返航的船只数量很大,想只凭借几艘船就彻底歼灭蒲家,难度非常非常大。

    齐叶听了之后还是用非常镇定的语气说道:“第三呢?”

第42章 风雨飘摇梅雨天() 
“齐兄,他们为何不肯来?”赵嘉仁的语气中有些愕然。

    齐叶准备好的房间很宽敞,坐七八个人绰绰有余。现在屋里面只有赵嘉仁与齐叶两个人,加上外面梅雨季节特有的仿佛永不停歇的雨声,非常的冷清。

    面对赵嘉仁的问题,齐叶回答的很率直。“他们觉得赵兄弟你前途远大,所以不敢入股你的买卖。”

    赵嘉仁先是愕然,思忖片刻之后却又释然了。大宋并不歧视商人,不过商人也没有能力与官员争斗。更不用讲赵嘉仁这种父子两进士的赵氏宗亲。即便不是赵氏宗亲,父子两进士也足以支撑起一个家族几十年的荣光。商人和这种家族斗争的结果都不会好。

    齐叶看赵嘉仁脸色“赵兄弟也无需气馁。他们说了,若是有什么可以为赵兄弟效劳的,绝不会推托。”

    赵嘉仁没有回答,此事等事情也没啥好讲的。若是那帮人搞了股份公司,被黑之后前去告官。几个人抬头一看,高堂上正坐着下了黑手的赵嘉仁。赵嘉仁扯着官腔说道:“下跪刁民乃是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齐兄有没有想与我合作?”赵嘉仁问齐叶。

    齐叶呵呵一笑,“若是借钱给你,我尽力而为。别的事情就罢了。”

    赵嘉仁本想开玩笑一样的讲,以前齐叶连借钱给赵嘉仁都不乐意。然而此时他心情很糟,开玩笑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在一片冷清之中,赵嘉仁索性站起身对齐叶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回福清。”

    “外面雨这么大……”齐叶说道。

    “再等几天,雨就会小么?”赵嘉仁撂下一句,接着起身离开。

    打着油纸伞,走在颇为泥泞的福州街头赵嘉仁的心情沉重。脚上的布鞋鞋底吸了雨水,同样沉重了许多。那种又湿又黏的感觉,让赵嘉仁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起来。

    上了船,赵嘉仁第一件事就是把脚上的鞋踢掉,换上了一双草鞋。草鞋虽然也很糟糕,好歹穿着没有那么捂脚。船舱里面光线阴暗,赵嘉仁对着水手们喊道:“准备起航,现在就回家。”

    即便光线昏暗,水手们脸上也仿佛容光焕发起来。他们此时已经李家半个多月,能够回家看看,特别是在这样的雨季在家待着,那的确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雨不停的下,赵嘉仁站在舵轮的雨棚下。雨棚是个临时装置,这艘船迟早要投入海战,在海战中追求的是最大效率,雨棚无疑对效率有负面效果。江面上被雨水打出一片水花,赵嘉仁的船在这些水花上划出一道孤零零的轨迹。这种雨天,船只为了安全都选择窝在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船有信心,如果不是对福清县的灯塔有信心,赵嘉仁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面扬帆起航。

    尽管搭了雨棚,赵嘉仁批了蓑衣带着斗笠,他还是被打湿了至少一半的裤腿。这种不快的感觉却是赵嘉仁需要的。他辛苦了这么久,赚到了足以称为富豪的收入,却有人感受到赵嘉仁身上的王八之气。不管是泉州或者福州,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这时候赵嘉仁也需要点刺激来平衡一下心情。

    梅雨季节并非只有福建才有,此时的扬州同样笼罩在烟雨中。

    贾似道前几日接到了赵嘉仁派人送来的蚊香与药粉,那时候还没下雨。贾府立刻对府内进行了一次大除虫,衣服也洗了一遍。此时的衣服熨烫完毕,加上屋里也没有蚊虫骚扰。贾似道觉得自己此时仿佛在看冬雨。走过许多地方,贾似道觉得冬季到扬州来看雨是最好的。那时候的空气湿润,也没有蚊虫。那时候天气也很冷,就如贾似道此时的心情。

    邸报上写了件事,给事中王埜言:“国家与蒙古本无深仇,而兵连祸结,皆原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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