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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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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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一群劫匪,却生出这些道理,依照那可恶的家伙意思,是否本小姐要把钱财全都给你们,再顺道回家取一点才算数?

    他们是善良的汉子不错,可是你却不是!这****秽调亏也能唱的出来,回到巴陵定将此事告知杨伯伯,若是抓到这小贼,也算是为巴陵除了一害。

    话分两头,那边徐灿自然还不知道已经落入了那小姐的算计,身披着蓑衣欢快的行在通往巴陵的官道上。

    雨逐渐的小了起来,他索性摘下了蓑衣,看了看已经湿透的身子,苦笑了一番,将那蓑衣扔了,口中还不忘骂道:“这几个笨贼,用稻草做蓑衣我也可以理解,可用这树枝做是怎么回事?再不济你能不能沾两片叶子在上面?”

    算了,不提那几个笨贼,想起就闹心,展望一下将来“醉卧美人膝,程家小赘婿”的样子,嘴角不由的笑了起来,走起路来却没有了适才的疲惫,兴奋的朝巴L县城而去。

    走了将近大半天的时辰,天也逐渐黑了起来,现下是农历七月底,秋雨好不容易安歇了下来,一阵微风吹过,让可怕的秋老虎暂时安分了一阵。

    “一场秋雨一场凉啊!”煎熬了一夏的酷暑,让习惯了风扇空调的徐灿很是受不了,这一场秋雨来的格外的让人心旷神怡。

    夕阳西下,护城河桥头上熙熙攘攘,临近傍晚,进出城门的人格外的多起来,砍柴的猎户、贩卖生意的小贩、洞庭湖捕鱼归来的渔户等等,好一派盛世模样。

    最惹人注意的莫过于护城河上几首偌大的画舫,画舫上刻着烫金大字“陈”,船头立着一个白衣公子,他手执折扇,目光眺望徐灿前来的官道,时不时摇一下折扇,好不潇洒。

    “哇,准状元陈公子耶。”

    “好帅啊,爱死他了。”

    “少臭美,人家可是在这等候程家小姐的。”

    “程家老爷这次招婿。倒可惜了陈公子,他定然不会入赘的。”

    “你懂什么?陈家大门大户,谁知道会不会娶了程家……”

    桥头几个花痴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着,时不时偷看一眼船头上那什么陈公子,眼中放出的精光恨不得生生吃了那陈公子。

    妈的,看来当那程家的女婿还真不容易啊!“什么准状元?谁啊?不认识!”徐灿不屑的道。

    旁边的几个小妞听到徐灿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此刻回头打量着徐灿,他衣衫褴褛,犹如一个乞索儿一般,若不是面皮长的还算可以,身材还算结实,怕那几个小妞都不愿和他说话。

    “你这厮,竟然连陈公子都不知道?巴陵第一才子,准状元陈鸿儒陈公子,陈公子不但才学无双,更是家财万贯,你这乞索儿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哦,倒是受教了,敢问姐姐此刻城门便要关闭,他还不回家吃饭睡觉打豆豆?”

    “什么是打豆豆?诶,不管了,陈公子不但有钱有才,还有情有义,三年来一直中意程家小姐,那程家小姐年前去京师读书,听闻家中招婿,便回了巴陵,陈公子自然是在此处等候程家小姐。”

    小妞们的八卦精神到真是值得敬佩,或是和徐灿说话能提高自己的身份,自古以来,无论哪里,从来不缺乏歧视,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那副神态早已经体现出来。

    这几个小妞明显是看不起徐灿,或也许只有和徐灿这乡巴佬说话才能体现出她们城里人的优越感来,那几个小姐又道:“你这乞索儿,定是很久没进过城了吧?杨县令已经下令,今夜不关城门。”

    “不过说也奇怪,按理说程家小姐应该已经到了巴陵,可为何还不见人影?”

    “陈公子的船开走了,我们快过去……”

    几个小妞叽叽咋咋一阵,便随着那画舫跑开了。

    呸!徐灿狠狠的朝护城河内吐了口唾沫,才子?和老子抢媳妇,本才子放个屁声调都是“床前明月光”,在老子面前还敢说才子?

    徐灿已经将自己带入到程家女婿的角色内了。

    “你你你,站住站住。”徐灿刚要走,便被几个官差拦住了,“杨老爷治下敢随地大小便,罚款十文。”

    日,吐了口吐沫而已,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信不信老子……

    “各位官爷,只有九文。”徐灿好不容易从破烂的草鞋内掏出九文钱。

    那几个官差捏了捏鼻子,还是不知羞耻的将徐灿那九文钱拿了去,他们这种人,长期厮混在巴陵,什么样的人可以坑,什么样的人要躲着,早已经烂熟于心。

    那收了徐灿九文钱的官差脸上带着笑容,颠着手中九文钱,得意的道:“走,请你们喝几口去。”

    望着远去的几位衙役,徐灿也掂量着手中将近一两的碎银子,高兴的道:“倒是想不到这几个小厮还是有点钱的,看来也没少压榨百姓,老子这全当为民除害了。”

    巴陵四面环山,葱葱郁郁的崇山峻岭将巴陵包围在中央,一阵清风吹过,树影摇曳,心情大好的徐才子忍不住吟诗一首:“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白痴年年有。”

    抬头看了看时辰,明月差不多快要松间照了,徐灿拍了拍手,朝城门而去。

    “公子适才那首诗上阕意境十分深远,为何下阕却……”一个声音出现在徐灿的耳后。

    徐灿回过了头,见是一个女子,心情更是大好,忍不住口花花道:“看到那边的花儿了么?”

    那女子顺着徐灿指的方向点了点头,不知道徐灿什么意思,满脸询问之色。

    看你是个美女,本才子便和你扯,啊不,解释一番,“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那女子若有所思,却理解不了这两句话和这首诗有什么联系,但是这句话分明却含有难以言喻的哲理。

    想了半饷也没有个所以然,等她抬头时,徐灿早已经进了城。

    黄昏灯影下,练红缨刻意的将自己打扮的丑了些许,可纵然如此,也不曾掩饰出那貌美的面庞,徐灿见是个美女,才多说了两句,不然谁和你浪费口舌?

    至于那句话和那首诗有没有联系,就看你的悟性了,反正他是觉得没什么联系,心学这东西,虚的很,你说有联系,就是两坨臭****,它都能道出个所以然来,你说没联系,那它确实还真没有联系。

    练红缨摇了摇头,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不知何时围了几个人,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那几个一看便是地头喇唬,怕是看上练红缨的美貌,又恰逢她只身一人,心生歹意,临时起意。

    “抬走,去那边树林,让老子爽一爽。”说话的很明显是这几人的领头人,他说罢,便有几个地痞毫不费力的将练红缨抱了起来,一群人急不可耐的朝不远处树林走去。

    练红缨始终很安静,折了几片树叶,待那几个喇唬将她放下之后,她眼中泛起了一抹与那貌美脸庞不相符合的狠辣,手指挥动,那几个喇唬捂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去那柔弱女子的背影。

    至始至终那女子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几个喇唬的脖子都已经被割出了骇人的口子,安静的躺在血泊之中,甚至都不知道那女子用的是何物割喉。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呵呵。”练红缨摇摇头笑了笑,朝城门走去,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如徐灿这没有下阕的诗句来的有意思。

    至于那“白痴年年有”练红缨自然是不相信是下阕的。

    其实她早已经注意到了徐灿,倒不是因为徐灿王霸之气的缘由,而是那几个衙役引起了她的注意,见了徐灿,心中勾起了一丝与命运挂钩的怜悯,本准备出手相救,却不料那乞索儿那般的滑头。

    起初只是觉得徐灿有点儿意思,给出了九文钱,却趁那几个衙役放松时捞到了更大的便宜,可当徐灿吟出了那四首诗时,她方才认真的打量了徐灿,思量了许久方才上去搭话。

    她很少主动和别人搭话,她自小便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一眼便能打量出一个人的性格,对于徐灿,俨然是个市侩的街头泼皮,她自信没有看错人,所以当徐灿吟出了那几句诗之后,心中起了反差,才决定一探究竟,可当他又说出那样莫名其妙的话后,练红缨更是来了兴致。

第六章 店家好人() 
徐灿已经徘徊了数十个客栈,每个客栈都是人满为患,偶尔寻到有房的,那要价堪比天价,平日里一两银子的,现在涨到了二十两,三十两,还是有价无市。

    由于杨县令下了“夜不闭城”的命令,所以到现在,街头上还有许多贩卖的小摊,随意的买了点吃物,将就的应付了一下肚子。

    “博士,住店。”

    通常进了客栈,店博士会主动问客人“打尖还是住店”,打尖一词在关中一带颇为流行,意思是行远路时,中途吃点儿便饭。

    可是当店博士看到徐灿那副寒酸模样,甚至懒得问一句,若不是徐灿主动开口,那店博士都准备说“到隔壁要钱去”。

    徐灿自然能读懂店博士那嫌贫爱富的嘴脸,一路上也没少受白眼,索性他也生的豁达,到不怎么介意。

    店博士掏了掏耳朵笑道:“公子,我没听错吧?您要住店?”这语气十分的刻薄,尤其是那一句公子。

    徐灿不去理会他,点了点头道:“是的,不知可有空房?”

    “有,本店还有上房一间,只不过要二十两银子,公子可否下榻?”店博士依旧很刻薄,反正横竖也没事,调戏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这种言语,他一路上不知听了多少次了,许是真的累了,徐灿微微笑了笑道:“那就要一间上房吧。”

    妈的,看不起人是么?今日不让你血本无归老子不行徐!

    那店博士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徐灿会说这种话,随即道:“不好意思,定金十两。”

    徐灿毫不犹豫的掏出了十两银子,十分老实木讷的笑道:“够了么?”

    那模样到真的像极了一个老实的乡下汉子,店博士此刻却换了一副笑脸,热情的道:“客官这边请。”

    进了房后,徐灿本想洗个澡饱睡一觉,四下看了一眼,却不见热水,便出门寻那店博士,半路上却听见店博士和那小二道:“这世道,乞丐都他娘的这般有钱,不过那乡巴佬显然是没见过世面,还真以为那是一间上房?”

    “老板英明,小小的柴房却能卖出二十两,佩服佩服!”店小二谄媚的拍着马屁。

    “你去送点热水去,让那乡巴佬住的心甘情愿点,一辈子能住一次上房也不容易不是?”店博士吩咐完小二便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那小二便端着热水来到徐灿的“上房”内,见了徐灿笑吟吟的道:“客官,我们上房赠送热水洗漱。”

    “啊?这么好哇。”徐灿从怀中掏出几十文钱递给了小二,问道:“敢问小二哥,为何今日全城客栈都是满员?害我连个房间也不曾找到。”

    店小二喜滋滋的接过了钱,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道:“你可算问对人了,这些日子程府招亲,靠近巴陵附近的才子大户全都拥到了巴陵。”

    随即看了一眼徐灿,“你不会也来碰运气的吧?”

    “额,岂敢岂敢。”徐灿道。

    “谅你也不敢,记住,明日午时需退房。”小二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靠,原以为做个赘婿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毕竟这个年代对所谓的面子看的极其的重要,一般人也拉不下脸去入赘。

    换个角度来说,自孔圣人礼法成,传宗接代的概念便深深的影响着每一代人,尤其是古代,对此看的更重,若是入赘,以后孩子都要随女方的姓,这搁平民百姓都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湖广的汉子啊……真他娘的不要脸!

    听那店小二说,来的人还都是些才子富豪,既然和自己抢媳妇,那就先赚他们一笔再说,这可是一个绝好的商机。

    不过在赚他们之前,徐灿得想办法赚这客栈一笔,想坑老子,瞎了狗眼了!

    翌日一早,徐灿来到客栈前厅吃了早饭,时不时的朝门外看看,很是着急的模样,每次到门口便被店博士拦了下来,那店博士深怕徐灿跑了,所以看的格外紧。

    如此反复了几次后,店博士终于不耐烦了,对徐灿道:“这位公子,你若是想走也可以,把钱付清。”

    “哦,其实我没钱。”徐灿道。

    那博士听完之后,顿时像是炸开了锅,对小二嚷嚷道:“住霸王店,快去报官!”

    “慢着慢着,店家,您等片刻,一会儿我家公子来了,会把余下的钱付完的。我便是在等我家公子。”说完之后又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店家切莫这般叫了,我家公子倒是和江陵府典史老爷素有交情,一会儿若是被他知晓您叫我公子乱了规矩,回去少不得一顿打。”

    徐灿这话说完,那店博士已经吓的面如死灰,回想着昨夜一个小厮竟然毫不吝啬的丢出十两银子的举动,像是信了几分徐灿说的话。

    不过也不能凭借这小厮的一面之词,此刻店博士的态度明显好了几分,小心翼翼的问徐灿道:“小哥儿家的公子是?”

    “这个不便于透露,且等一会儿吧,哦,昨夜您的上房倒是不错。”徐灿刻意将上房说重了点,“店大欺客么?报官么?倒是毋需店家劳心,我们会替你报官的。”

    徐灿说的风轻云淡,看这谈吐气质,店博士哪里还敢说他是个乞索儿,乞索儿岂会知道那不是上房?

    “误会,误会。”店博士笑道,“这余下钱便不要了如何?”

    “呵。”徐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见门口有个胖头胖脑手执折扇的公子走了进来,笑呵呵的朝那胖公子走去。

    徐灿在那胖公子耳边耳语了几句,模样甚是亲昵,店博士见这样子,哪里还不信徐灿适才说的话?

    那胖公子笑呵呵的走到了店博士的身旁,店博士见那胖公子的诡异的笑容,早已经吓的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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