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赵琦就做的比他们更绝,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新宁县渔市之中两个大渔霸莫名其妙的晚上家中失火,全家老少无一得以幸免,都被“烧死”在了家中。
出了这些事情之后,当新宁县地官府虽然怀疑是守备赵琦干的,但是这种事他们也不敢太过追究,何况苦主差不多灭门了,要钱没钱,谁还会愿意替他们出头呀!所以当地官府最终大部分以意外走水结案,结果让这些渔霸和他们的家人死的不明不白。
有两个渔霸的亲属却死咬着不放,不断的到县衙告状,甚至跑到广州府衙门告状,到处花钱想要给他们死了的亲戚报冤,但是很快他们也莫名其妙的在广州府吃了官司,关押取来。
于是这么一来,消息传开之后,渔霸们都知道了守备赵琦的厉害,再也不敢公开跟守备赵琦作对,反过来渔霸他们更加疯狂的压榨疍民。
朱浩站起来围着几个疍民走了一圈,突然对巡丁下令:“把他们上衣给扒了!”大汉和疍民魂都飞了,心想这俊美的小大人不会是有断袖分桃之癖吧,当下拼命挣扎朱浩扒他们衣服当然不是要玩背背,也不是有什么恶趣味,而是想证明一件事。
疍民们奋力挣扎,无奈巡丁们如狼似虎,很快便被扒了个jing光。
只见大汉和另外一名疍民露出整背的刺青,右手边刺青的内容是鲮鱼跳龙门鲮鱼在追逐太阳,左手到背后整个黥龙刺青穿云拔雾栩栩如生大气磅礴。一时间船仓中的众人都看呆了。“果然是鱼龙刺青!”
朱浩留意一下;原来在大汉和另外一名疍民在肩胛骨的位子上,有罗马文的刺青。
疍民多生活在水网地带,“陆事寡而水事众”,短发既可减弱泅水阻力,又可避免水草纠缠。
而文身一则可以向鱼龙示以同类或同代,求得鱼龙的谅解与宽恕,“以象龙子者,将避水神也”。另外又可从鱼龙图腾中汲取力量,鼓起克服困难、取得胜利的信心和勇气。在身体上黥龙或蛇等花纹,反映了他们的图腾崇拜。
而古书《广东新语》说:诸蛋以艇为家,是曰蛋家。……昔时称为龙户者,以其入水辄绣面纹身,以象蛟龙之子,行水中三四十里,不遭物害。今止名曰獭家,女为獭而男为龙,以其皆非人类也。这里说的蛋家,便是指疍民。
得到答案,朱浩便道:“放开他们,让他们把衣服穿上。”几名疍民刚穿好衣服,搞不明白这俊美的小大人要干嘛。
明朝时期疍民视为“贱民”。
历代疍民所受的压迫与歧视十分深重,他们不能上岸定居,无受教育机会,不能参加科举考试;陆上居民不与他们通婚,称其为“疍家佬”、“后船仔”等;疍民上岸不准穿新衣,要低头靠路边走。尽管这些歧视并非政府明文规定,但历代政府也没有采取确实有效的措施来消除这些歧视。
明朝对疍民族群严加管制。“编户立长,属河泊所,供鱼课”这种刚性规定,使得以海为生的疍民群体进入了社会最底层。然而该时段内的广东的疍民,基本脱离了贱民身份,向编户齐民下的渔民转变。
罗马文!
朱浩看过鱼龙刺青知道这里的疍民信奉天主教,欧美天主教传教士将疍民作为重要宣教对象,还为传教而学习广东话。
天主教会通过保教权庇护在传统社会中备受歧视的疍民教徒,帮助信教的疍民上岸居住、免受欺凌,并开办教会学校向疍民普及教育,使得天主教在疍民中的影响不断扩大,教徒人数骤增。
“你们的传教之人何在?”朱浩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句。
吓得独臂祖群差点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什么,传教,是弘阳教、大乘教还是白莲教。”
“是天主教,”朱浩一边回答问大汉。
“你的姓名,对了,你的教名是……”
大汉给朱浩折腾的蔫了,有气无力的答道:“姓孟,我的教名是阿普里尔神父起的,保罗。”
朱浩正端起茶喝着,一听“保罗”这个字眼,“噗,”的一声茶水喷的大汉一身,原来崇祯教名也是天保罗。
朱浩一想起大明朝的崇祯皇帝,好好的干嘛信教!还信的是番鬼教,这不闹的玩吗?
大明的国家机器运作就是靠儒家道家的道德价值理念和运用道德法律来监督国家运作的。可以说大明帝国是全世界最早的法治国家,这个法治就是来自儒家道家文化里的道德价值理念,法律就是道德法律,大明帝国的官僚制度是最优秀的制度,皇帝上不上朝实际上是一个样。
大明朝优秀的制度就是在传教士利玛窦来到大明之后改变的,受到西方天主教的耶稣基督价值观、思想观的冲击,朝中的大臣跟传教士打的火热,天主教的垃圾道德价值慢慢腐蚀官员的灵魂。
基督徒是不拜孔子,不烧香,不祭祖,当然也不会有祖训之类。
第十一章 渔村()
天主教的价值观跟儒家道德跟圣贤书的传统道德价值观刚刚相反。
作为孕育国家灵魂的道德文化价值理念道德法律也就受到天主教的主耶稣基督洗脑理念破坏。
大明皇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祯皇帝竟然变成一名天主教徒,崇祯皇帝堂堂一国之君,一个超级大国的皇帝,本身就是天子,地位身份尊荣至高无上、显赫高贵无比,贵为九五之尊,出入安全被无数禁卫军保护着。
在任何方面比起罗马教皇不知要高贵多少倍,罗马教皇的地位比起中国的皇帝地位根本就无法可比,然而崇祯被传教士洗脑之后,竟然会做一名天主教教徒成为罗马教皇的教民,显然就是天大的讽刺。
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天主教在明朝传教几十年之后,天主教的教徒发展起来了,大明帝国也就灭亡了,这些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天主教,是不是好多王公大臣番鬼教,那玩应有啥可信的。”独臂祖群伸手拍着朱浩的后背一边说。
朱浩陷入思考中,是啊!在明末清初的那个战乱年代,天主教的传教士则潜伏于各个政权之中,那个政权强大就倒向那个政权,那个政权取胜,则天主教徒就投向那个政权。李自成的叛军打进北京之后,皇帝身边的天主教徒则大开城门,放李自成的叛军入城。当满清的军队打到北京,又放清军入城,以后则又集体投降满清。
“把他们都压下去,”独臂祖群挥挥手,祖群让巡丁都退出船舱,看见朱浩陷入思考中也悄悄退了出去。
“报,前方两里处发现一艘小福船!”
下午船上众人正百无聊赖之际,桅杆顶端刁斗上的缭手突然大声喊道。
正坐在甲板上的牛邵,谭猴子在哪陪独臂祖群聊天,独臂祖群立刻一跃就站了起来,大声下令道:“快,追上去!用旗号通知后面的鸟船绕到前面截住!”
鸟船速度很快没过多久追上小福船。
带领另一条鸟船的独臂祖群的子侄祖马,他大声喊道:“大明城冈巡检例行检查,马上停船落帆!”
小福船上大约有十几名水手,见两船追来开始以为是海盗,那船东和管事立刻招呼水手护卫准备战斗。
鸟船桅杆之上挂着祖字旗才知道是官船,连忙让手下藏起武器乖乖停船。船东也不怕是海盗假,冒充独臂祖群人在这一片海域还没有出现过,常在海上行走的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还有鸟船上的武力他们也不敢反抗。
朱浩出了船舱站到前甲板上,打开望远镜就可以看到祖马鸟船靠上去,鸟船上伸出几杆铁勾勾住小福船的船舷一拉两船便并在一起。祖玛带着几名巡丁跳了过去,刚站稳脚步他便对那船东大喊:“船主,这船从哪来到哪去?装载是何物?有无违禁物事?”
船东立刻点头哈腰拱手答道:“回军爷,草民等是从吕宋回广州府,船上载的是香料和木材。我等都是良人商户,哪敢偷带禁品?军爷说笑了。”接着他从管事手中接过一封纸封。
递给祖玛道:“草民这里有十两纹银请各位军爷喝茶,虽是拿不出手,但小号本小利薄,还请军爷见谅。”
明朝海禁与清朝最大的不同,就是明朝并非“闭关锁国”,而是将海外贸易权牢牢抓在政府手中,由政府进行官方贸易。但这种官方贸易基本是“花钱买面子”,往往都是花买人参的钱换外国人的萝卜,以体现大明朝的“富庶”。
海禁的两个缝隙,也在此时产生——私货与互市。所谓“私货”,就是外国来朝贡的使团,除了携带进行朝贡贸易的货物外,往往还夹带许多私人货物,用以进行私下贸易。而贸易的方式,就是在市舶司的监管下,与当地商人进行“互市”。
祖玛哪能让他这么轻易都就打发了,只见他咧嘴一笑:“既然拿不出手就不用拿了,来呀,给我搜,给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查!”巡丁们听到命令就要动手。
船主于是连忙阻拦,““军爷,军爷!这货物要翻烂还如何出手啊,请军爷高抬贵手啊!”说着他一咬牙又将一封银子递到祖玛手里,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本号每季都有薄礼送到封大人府上,封怀俊广州府同知的祖群顶头上司。”
祖玛颠了颠约莫有三十两银子,满意的笑了,连忙喝住巡丁。
这时候朱浩的哨船也靠了过来,朱浩眼尖忙喊道:“祖玛,把他扣住,我有话问他。”
祖玛立刻变脸,“把他扣起来,落帆。”
朱浩上到小福船上,“辣椒。”
朱浩在小福船的船舱窗口搬出一盆绿油油的盆景出来,盆景上面长着十几束青里带红的果子。
“什么是辣椒啊?从来没有听说过啊。”祖玛和独臂祖群错谔。
朱浩掩饰激动的心情,出声到:“现在有了辣椒,冬天也可以多一样抗寒的利器,这个和饮酒差不多,就是我带的双蒸那种高度酒。”
祖玛一听双蒸那种高度酒,整个人都热血沸腾,往常喝的那些酒都是潲水,这辣椒居然很高度酒差不多,该是多么美味啊!
“祖玛,你不是湖广人吗?号称辣不怕的吗?那个剁椒鱼头可是名菜啊。”朱浩在前世就不怕辣,吃辣椒那个爽,那种辣的菜比较合自己口味的。到了明朝后没有吃过辣椒,特别想吃。
现在看祖玛和独臂祖群的表情不象假的,就知道祖群和祖玛两个人绝对没有吃过辣椒。
辣椒虽然是原产美洲,既然番薯玉米已经在大明开花结果,但番薯,玉米就是二手货水土不良,一直没有推广起来,但是辣椒也应该早就传入中国了。
朱浩问下的浑身冒冷汗的船主,船主趴在甲板上说:“这位大人,辣椒,没有听说过,我的船上种的植物叫做番椒,不过它是用来观赏的,从来没有听还可以吃的,对了,广州城外西南河岸黄牙人建造豪华洋楼还种了一院子的番椒。”
“番椒,应该就是辣椒吧,”朱浩一边说着一边叫巡丁彻底搜查这条船。
明朝人总是喜欢把海外传入的东西都冠以“番”字,如番薯,番茄等等,说明大明对外部势力包括欧洲还是有优势的,不象清朝末年把海外传来的东西都冠以“洋”字,连根铁钉都叫“洋钉”,也反映了当时中国已经大幅度落后世界了。
独臂祖群赶紧让祖玛带这巡丁去找,没听虎头讲辣椒可是个好东西啊。朱浩小心翼翼的摘着辣椒,想不到到了大明朝,自己还可以为老百姓的菜篮子工程作点贡献。
既然广州城的黄牙人在种辣椒,那自己就不客气了,朱浩心想上了岸马上就下厨作了一个辣椒炒肉丝,本来自己还想做一个剁椒鱼头,但现在没有晒干的辣椒,只好作罢。
巡丁彻底搜查这条船,这条船上还真的向船东讲的一样是运香料和木材,祖玛又敲了船东百两纹银施放了小福船,船东如蒙大赦,立刻命水手升帆起航,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好像怕后面的鸟船又上来咬他一口似的。
“终于到了上川岛了。”广海卫的哨所就在鲇鱼山南岸。
朱浩在衙门里给了祖群一副望远镜,祖玛借去望远镜东望望西望望,“这块地方三年前我们巡检司来过,那是广海卫的哨所好像正在拆撤,附近好像没有渔村啊!”
朱浩也有些纳闷便问道:“你们巡检司三年没来了,栈桥都烂了,我们的船在哪里登陆?孟保罗和其他的渔民都放出来了。”
祖群答道:“都放出来了,在船尾弄舢板准备上岸。”
“北面两里处,我们一巡丁是结了婚,倒插门一个月以前才搬过来的。”祖玛弄完于舢板走了过来。是船队又向北航行了一段拐进一个小海湾,但见海岸边泊着些破旧的渔船,岸上搭着数百间低矮的草棚,果然是个规模不小但简陋之极的渔村。
朱浩的哨船靠不了岸这里也没有专门的码头,祖群跟朱浩只得用哨船尾部的一条小舢板上岸,连大汉跟疍民在内,一共四十五个顺利上了岸,剩下的三十人在船上留守。
走在渔村沙质的土路上,朱浩为疍民的穷困感到震惊,他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一直待在深井镇方圆一百里,那里的军户ri子过得还算凑活饿是饿不死,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疍民的情况,结果看来很糟,绝对的无产阶级。
渔村中没有几个男人,估计都出海捕鱼了。
妇女们在草棚前修补渔网,她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表情呆滞,有的露出半个黝黑的胸脯都浑然不觉,她们的面孔也是黝黑,皮肤粗糙布满皱纹,眼睛又红又肿,这是经常吹海风造成的。
而几个老人则像枯木一样或躺或坐,偶尔才会动弹一下,明显是在等死。
第十二章 军寨()
朱浩知道他们年纪未必像看起来这么老,艰辛的生活使人们都有些未老先衰的迹象,就比如一个疍民,在朱浩看来他起码有六十好几了,后面一问他还不到四十多岁。【 】
只有光着屁股的几个小孩在村前打闹才为这个渔村增添了些许生气。孩子们不论男女都是赤身沾满了沙土,有的已经快十岁了,却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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