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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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7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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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战象被火矢吓得惊慌失措、发狂回奔时,骑兵只需要跟在后面掩杀,就可以轻松破敌!

    众将领命而去,尉迟佑耆依旧激动不已,看着前方敌军本阵,他真希望看到战象回奔时宇温那惊慌失措的模样。

    见着己方兵马调动起来,尉迟佑耆微微一笑:“你以为用战象就能取胜?那是自取灭亡!!”

    。。。。。。

    沉重的脚步声中,大地似乎在颤抖,已经汇合的战象如墙推进,践踏着面前一切拦路之物,各种尸体被其踩成肉泥,而顽强抵抗的东军步兵根本就挡不住这些庞然大物,临时集结的长矛阵,一个个被击破。

    每头战象的象腿满是鲜红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战象身上披着铠甲,头部、胸部也有铠甲护着,东军士兵正面对抗根本打不过,而战象的鼻子除了如同鞭子般抽动之外,还能卷人。

    一个个倒霉的东军士兵被战象用鼻子卷起,惊叫着被其举到半空,然后象鼻猛的向下一甩,士兵砸在地上当场死亡,如此惊悚的场面,吓得周围士兵面如白纸。

    和这样的巨兽对抗,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杀掉一只?

    更别说象背小楼上有弓箭手不断放箭,东军士兵们冒着箭矢拼命接近战象要砍象腿,却被小楼上的士兵用步槊乱捅,即便豁出性命砍了象腿几刀,却完全没有效果。

    突入西军中军的东军将士承受不住对方战象的冲击,很快就崩溃,战线渐渐恢复为最初的起点,而迎着败兵前进的是大量弓箭手。

    见着敌军战象逼近,东军弓箭手将手中火把插在地上,然后弯弓搭上火箭,点燃箭头绑着的易燃之物后,向着那些庞然大物射去,与此同时,又有刀盾手护着投掷手前出。

    火矢如漫天飞舞的萤火虫般落在战象身上,而投掷手冒险靠近冲锋的战象,将所剩无几的轰天雷点燃、投掷出去,与此同时,又有大量士兵在弓箭手后面敲锣打鼓,弄出巨大的动静。

    象群中火光闪烁,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头战象被炸伤前脚,负担不住巨大的体重量,战象哀鸣一声倒地,又有战象被炸断鼻子,鲜血直流。

    而许多战象身上插着火矢,点点火焰将其点缀得浑身是光,火矢上又冒出大量青烟,使得战象宛若一座座点燃的香炉。

    弓箭手不断射出火矢,冲锋的战象群笼罩在火光之中,冒险抵近的投掷手满怀期盼看着这些庞然大物,就等着对方受惊吓掉头狂奔。

    “嗷!!!!”

    战象咆哮着继续前冲,将躲闪不及的东军士兵踩在脚下,惨叫声中鲜血四溅,遍体鳞伤的战象们加快速度移动,维持方向不变。

    没有一头战象转身逃跑,哪怕是鼻子被炸断的那只战象也是如此。

    面对快速逼近的战象,弓箭手们强压着心中恐惧奋力放箭,因为将军们说了,战象怕火、怕痛、怕巨大的声响,所以

    眼见着战象将奋力阻挡的士兵一个个踩死,而火矢射在对方身上完全没用,弓箭手们开始崩溃,不顾督将声嘶力竭的喝骂,掉头就跑。

    火光大作,映红战象的眼睛,而即便没有火光映照,这些战象的眼睛也是通红的,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它们已经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号角声起,无数东军骑兵集结成群,平端马槊,挥舞长刀,向着如墙进的西军战象冲锋,宛若惊涛巨浪,径直拍向岸边岸边礁石。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畏() 
面对狂暴战象,无畏的骑兵选择直面死亡,他们策马疾驰接近对方,攻击目标是战象的眼睛,亦或是驾驭战象的驭者,

    战象的眼睛很大,对于弓马娴熟的骑兵来说,这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只要用箭将战象眼睛射瞎,对方连路都看不见,还能冲击己方军阵么?

    其次,若是把驾驭战象的驭者射死,失去控制的战象,会互相碰撞乱成一团。

    驭者就坐在大象头顶,不像其他士兵那样有小楼遮掩,即便身着铠甲,但只要抵近放箭,同样能将其射死,所以东军骑兵之中那些箭术高超者,没有使槊而是拿着骑弓,准备以箭术制敌。

    东军骑兵的打算,西军当然对此有所提防,既然将战象投入作战,若不派兵加以护卫,战象们迟早会被敌兵围攻而死,所以在东军骑兵开始冲向战象时,西军骑兵也出动了。

    虎林军马军主刘波儿,率领骑兵前出与战象协同作战,如墙进的战象并不是肩靠肩,两头战象之间有足够的缝隙让一名骑兵通过。

    然而战象前进时身体多少有些晃荡,骑兵要想在移动中的战象缝隙间通过风险很大,只要稍有不慎碰到战象身体就会摔倒,然后被战象踩死。

    而满地狼藉同样是隐患,战马若是被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绊倒,随后摔倒的骑兵可能就真好倒在战象脚下,同样会被踩死。

    但这不是停止出击的理由,敌骑能迎着战象发动进攻,那么己方骑兵有何理由躲在战象后面,坐等胜利的到来?

    刘波儿领着骑兵穿过战象群,迎向冲来的敌骑,射了一轮箭,弃弓握槊开始迎接对冲。

    据说北地的骑兵,五六岁时起就和马打交道,十余岁就能做到弓马娴熟,而虎林军的骑兵,是在建军时才接触战马、学会骑马。

    贫苦人家出身的刘波儿,和大部分部下一样,投军之前连饭都吃不饱,家里一亩地都没有,靠着给人帮佣过活,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更别说养马。

    半路出家的和尚,念起经来哪里比得上自幼在庙里长大的和尚,所以即便经过将近十年的苦练,虎林军骑兵的骑术、骑战技法和那些北地骁骑相比依旧差了些,作战经验更是难以匹敌。

    曾经不止一个人说过,虎林军骑兵距离真正的骑兵差得很远,不过是看家护院的一条狗,只会围着院子打转,说不上是狼,更不会是猛虎。

    打打骑兵不强的陈军可以,面对技艺娴熟的北地骑兵,胜算不大。

    话是难听了些,但刘波儿知道说得在理,骑兵要壮大就要苦练并且有大量战马,虽然西阳王绞尽脑汁弄马,但虎林军的战马数量一直都不算多。

    黄州也没有像样的草场让战马疾驰,所以虎林军的骑兵,还真是院子里的一群狗么?

    不,我们有勇气,即便面对强敌也无所畏惧,更别说还有纪律!

    刘波儿吹响号角,骑兵们以十骑为一组排成横队,宛若一堵堵移动中的小墙,而这些小墙相互间形成一道道长墙,如同防波堤般挡在战象面前,迎向呼啸而来的敌骑。

    所谓“如墙进”,并不是骑兵和骑兵之间肩并肩贴在一起,正如战象那样,骑兵和骑兵之间有间隙,甚至可以让一骑从中通过。

    这种呆板的战术队形,是要用纪律弥补技艺上的缺陷,用团体的力量和精锐敌骑对抗。

    虎林军骑兵将士知道,如果是和北地骁骑单挑或者小规模缠斗,他们不会是那些骁骑的对手,而大规模对抗时,他们坚信谁的纪律严明,谁就能获胜。

    步兵交战时必然结阵,勇者不能进、怯者不能退,只有依靠团体的力量才能获得最终胜利,在方阵面前,个人勇武没有什么用。

    步兵交战是这样,骑兵交战不也是这样么?

    组成横阵的虎林军骑兵,与如浪潮般涌来的东军骑兵撞在一起,战场上人仰马翻,鲜血四溅。

    为了维持呆板的小横阵,虎林军骑兵们实际上没有什么自由活动空间,许多骑兵位置固定,被敌人轻易用马槊刺倒,位于战线最前列的许多小横阵瞬间就消失在敌骑之中。

    然而,他们用血肉之躯组成的‘墙’,直接撞倒了许多敌骑,为后续的同袍提供了机会。

    为了躲避这一堵堵活动的“墙”,东军骑兵的阵型很快就愈发散乱,若是在宽阔的草原,或者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他们可以四散开来,如同狼群一样随意狩猎,将猎物玩弄致死。

    但在这个战场,他们的活动区域被严重压缩,左右都是军阵,无法大范围迂回,只能直来直去。

    面对着纪律严明、队形整齐的虎林军骑兵,东军骑兵技艺再好,阵型却很松散,对冲时往往是两三个人面对十个人,就像孤身冲击方阵的勇士,除了被捅成蜂窝,没有破阵的可能。

    个人技艺再精湛,也只有一对眼睛、一双手,躲过当面戳来马槊,却躲不过旁边戳来到另一根马槊,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躲不避,和一名敌人同归于尽。

    用自己的命,换来击溃敌军的机会。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觉悟,所以,面对纪律严明到呆板的虎林军骑兵,个人技艺精湛的东军骑兵明显落了下风,气势汹汹的冲锋,却如同拍打在河堤上的浪潮,很快便碎裂、崩溃。

    骑兵崩溃,但东军本阵随后出击的队伍依旧在前进,那是身着重甲、手持斩马剑的骁勇,落日的余辉照在剑刃上,反射出一道道寒光。

    斩马剑,顾名思义此剑可斩马,虽有剑名却为双刃长柄武器,可以当做短矛使用,方法是戳、刺,也可以当做长柄刀用,方法是砍、斩。

    在阵型严密的时候,砍只能是从上往下砍。

    即便如此,斩马剑一样可以将骑兵连人带马砍成两段,甚至当头一斩之后,还能前刺或者反挑。

    攻防兼备的斩马剑分量十足,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用、用得好,对于臂力和体力的要求也很高,而迎向西军骑兵和战象的骁勇,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身形魁梧,久经沙场,专门负责堵战线缺口。

    本阵不容有失,战线必须保持,一旦让敌军战象突入中军,那就意味着左军、右军被切断联系,极易为敌军逐个击破。

    所以,即便冲过来的是战象,骁勇们也无所畏惧。

    看着击破己方骑兵的敌骑,看着其身后那些形如城墙的战象,骁勇们举着斩马剑,在长矛兵的掩护下,伴随着本阵那让人热血沸腾的鼓声,排成整齐的横队,大踏步迎向敌人。

    历经血战的虎林军骑兵,没有贸然冲击敌阵,许多人下马扶起坠马负伤的同袍,坐上马向后方移动,将冲击通道让给战象们。

    面对着闪烁寒光的敌阵,驭者吹响号角,战象双目猩红,明显处于亢奋状态,大踏步前进,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就在战象长啸即将加速冲锋时,东军骁勇率先冲锋。

    战阵之中呼喊声如潮般响起:“破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畏(续)() 
骁勇们将手中斩马剑举起,在长矛兵的掩护下直接冲向战象,许多人被象背上的弓箭手射中面门倒下,但更多人的人在加快脚步。

    人、象距离不到二十步,战象背部的西军士兵,用架在木屋上的弩发射生石灰纸包。

    突如其来的生石灰攻击,使得大量白雾在人群中弥漫开来,让东军骁勇的冲锋为之一凝,而战象们随后呼啸着冲入人群之中。

    高高扬起的象鼻,猛地向人群抽下,忽然寒光一闪,象鼻被一杆斩马剑斩断,鲜血喷溅,被斩断象鼻的战象没有哀嚎,而是猛地前冲,将挡在面前的数人撞飞。

    眼睛被生石灰弄得几乎睁不开的骁勇,嚎叫着挥舞斩马剑砍战象,战象身上披着铠甲,象腿上也有环锁铠,而即便如此,战象也被骁勇们砍得鲜血四溅。

    一头战象前腿被砍得露出森森白骨,它却浑然不顾,继续向前冲撞,激起腥风血雨,象腿处伤口溢出大量鲜血,和人血混杂一起,染红大地。

    数头战象在围攻之中轰然倒地,压死许多东军士兵的同时,坠地的西军士兵也被乱刀砍死,然而更多的战象冲了上来,又将杀红眼的东军骁勇撞倒、踩死。

    战象愈发疯狂,在人群中践踏、冲击,原本白森森的长牙已经被鲜血染红,惨叫声、怒吼声、呼啸声此起彼伏,战场化作修罗地狱,各种残肢断臂四处飞舞。

    许多坐在象背上的驭者被射成刺猬,即便他们身着两重甲,身上也疼得不行,但一个个都咬牙坚持驾驭战象,而弓箭手们同样身中数箭,却不顾箭矢拼命向下放箭。

    有的士兵握着长矛、步槊去戳战象身边的敌兵,又有人拿着纸包着的生石灰拼命往下扔。

    无论是步兵还是战象,身上大多血迹斑斑,鲜血沾上生石灰后开始发烫,在场的人和战象都被生石灰无差别攻击,而战象看上去丝毫不受影响。

    无畏的东军骁勇,在战象面前浴血奋战,然而只撑了一会便被击破。

    满身是血的战象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满身都是箭矢、伤口,在驭者的指挥下呼啸前进,践踏着一切拦路之物,无论面对大火、爆炸还是斩马剑都不会迟疑。

    冲锋前,它们吃了特殊饮食,此时此刻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无所畏惧。

    不知道痛,不知道怕,只知道听了驭者的指挥,可以继续吃那些水和食物,不会全身觉得难受,此时即便被砍断鼻子、开膛破肚也不会觉得痛。

    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鸦片,已经出现了,鸦片可以作用于人,同样可以作用于大象。

    精心调制并实验过的鸦片饮食,可以让战象处于亢奋状态,即便被砍断鼻子、腿,甚至遍体鳞伤、身上着火都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对火和巨大声响产生恐惧。

    极度亢奋下的战象会一直战斗,直到战死。

    这种秘药的主要成分鸦片,只有一个人知道如何提炼出来。

    坐在一头战象背上的陈佛智,不知道秘药的秘密,但他知道己方战象真的不会被火、巨响吓跑,没有反冲己方军阵酿成大祸,而战象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作为岭表豪酋,陈佛智熟悉大象,岭表本地就产野象,时不时会被酋帅们当做贡品送到建康。

    不过岭表的野象个头较小,交州、林邑一带或者南中一带的象块头才大。

    陈佛智知道大象的一个秘密,那就是大象虽然是庞然大物,实际上胆子很小。

    无论是岭表战象、扶南战象、林邑战象、交州战象、南中战象,既然是象那就有一个共同弱点——胆小,所以要把大象训练成战象,需要花上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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