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叉精灵们围绕四周,用乐器奏响悦耳的音乐,特鲁斯和阿娜希塔女神纠缠着,虽然两人不着片缕,却被无数光芒笼罩。
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如同海浪般绵延不绝,如同海风般强劲不衰,特鲁斯被巨大的满足感淹没,只想与圣洁的女神阿娜希塔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药叉精灵欢笑着吟唱咒文,呢喃声化作无形的手,将他和女神一起托向天空,前往主神阿胡拉·马兹达创造的圣域,在那里,特鲁斯将和阿娜希塔繁衍无数子孙后代。
双目通红的乌鸦突然出现,拦在他和天空圣域之间,成群向着下方冲来。
药叉精灵化作人鹰身的女武神,挥舞着散出金光的武器迎了上去,明媚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英勇的女武神被浑身漆黑的乌鸦撕碎,金色的羽毛沾满鲜血,随着腥风四处飘散。
天空出现裂缝,裂缝里是充满无尽恐惧和绝望的黑暗世界,黑血如雨落下,碰到特鲁斯和阿娜希塔身上,冒出腐臭的浓烟。
哀嚎声中,圣洁的阿娜希塔被烧得面目全非,化作腐朽的骷髅随风消散,而特鲁斯现自己全身皮肤已被腐蚀,露出血红的皮下躯体。
血雨不停下,他只觉全身如火烧般疼痛,那些乌鸦蜂拥而来,啄食他身上的血肉,难以忍受的痛苦特鲁斯痛苦的哀嚎。
肌肉在减少,内脏被分食,特鲁斯渐渐变成血肉模糊的骷髅人,巨大的疼痛甚至让他的灵魂开始碎裂,曾经让人永世难忘的美好,如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裂缝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面孔,黑色的头飘舞着如同无数条毒蛇在蠕动,黄色的面庞如同烈日下的沙漠,滚烫而干涩,漆黑的眼睛如同无尽深渊,要把他的灵魂吞噬。
恶神安格拉·曼纽,出现在特鲁斯面前他落入了恶的黑暗世界,永远的绝望。
“泰西封的特鲁斯哟,欢迎来到黑暗世界,永远留在这里吧,成为我的奴仆,化作漆黑的乌鸦,将日月的光辉遮盖。”
恶神说的竟然是汉语,声音如同漏风的风箱,沙哑而萧瑟。
“不!不!!”特鲁斯强忍着剧痛,拼命嚎叫着;“黑暗神,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已经和纯洁而善良的阿娜希塔结合,即将拥有人间最幸福的生活,他不想沦为恶神安格拉·曼纽的奴仆,没有灵魂,没有希望,只有绝望。
“献出你的血亲爱你的人或者你爱的人,这些人的灵魂如果够重,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回到人间。”
不需要多想,不需要犹豫,特鲁斯嚎叫着:“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都可以献给您!”
“被金钱玷污的灵魂太轻了,把你的灵魂交出来才能凑够重量!”
“不!不!!”特鲁斯惊恐的挣扎着,“我把阿涅斯献给您,黑暗神!”
“她不是你的血亲,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不是么?”
“可是,可是她比我纯洁得多,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纯洁,她就像颗完美的蓝宝石,没有一丝瑕疵,她的灵魂,重量一定够!”
。。。。。。
转出房间,宇文温接过随从递来的一壶水,将其一饮而尽,抹着嘴说道:“好好未经寡人允许,人都不能见他,也不能和他说话。”
“是,大王。”
夜幕降临,晚风吹来,后背凉飕飕的,宇文温刚才在房里拷问特鲁斯,在鸦片毒瘾的作用下,对方精神接近崩溃,还把他当成“恶神安格拉·曼纽”。
而他也顺水推舟,来了个“泰西封的特鲁斯哟,欢迎来到黑暗世界”,这种有些中二的台词颇为带感,导致宇文温演邪神演得差点走火入魔。
折腾了这么久,弄出一身汗,一吹风就容易着凉,他赶紧披上披风,向院外走去。
精制的鸦片,是宇文温自己制作的邪恶药物,为保万全,从割浆到提纯,都是他亲力亲为,除了用于进行死囚的**实验外,成品只有他才能使用。
本着有备无患的想法,宇文温出征时随身携带了些许鸦片,所以在拷问特鲁斯时派上用场,虽然花了一番功夫,但还是获得他想要的口供。
特鲁斯弄出的毒品,不过是提纯后的底也伽,‘原材料’本来效果就差,即便提纯,药效也无法和宇文温的精制鸦片相提并论。
确定对方只是偶然间现底也伽的副作用,并且没有和人分享这个秘密,宇文温稍微松了口气,而对方一股脑说出来的各种秘密,足足记录了几十张纸。
波斯国的风土人情等没什么意思,可特鲁斯祖传数百年的东方航线航海心得及经验,包括往来波斯和中原的航线沿途水文季风等等信息,那可是价值千金,而宇文温都已经拿到手了。
为防有诈,他反复问了十次以上,确认无误后,才将记录收起来备用,而最关键的问题,他也得到了答案。
刚走出院子,数人快步跑来,是宇文温留在传舍的护卫中的几人,听张定调遣,对方出现在这里,说明传舍可能出事了。
“怎么回事??”
“启禀大王!崔长史想进传舍被拒,调来兵马要硬闯,如今正和张司马对峙!”,。请: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像话()
传舍外,两股士兵正在对峙,双方都身着黑色戎服,均是周军士兵,不过如今拔刀相向,你瞪我、我瞪你,似乎一场血战即将щā
然后各自心中暗暗叫苦,双方将士都是‘自己人’,这几日一起排队和胡姬‘学外语’,一起聚餐吃海鲜,谁曾想居然闹出这种事来。
今日番禺城外海边码头靠泊了几艘海船,不知怎的上头忽然下令,说这海船上的人都有可能是海寇,所以大家呼啦啦冲去码头,把人全都抓了。
当然有人反抗,下场就是喋血码头,被抓的人全都带到军营关押,原以为这件事就此落幕,结果上头居然闹起来了。
上头是谁?当然是元帅和元帅长史啊!
下令抓海寇的是元帅宇文温,结果元帅长史崔达拏突然说此事无凭无据,胡乱抓人不像话,喝令相关将士立刻放人。
放个鬼,岭南道行军将士大部分都是黄州总管府人士,只听西阳王的命令,负责指挥抓人的行军总管长史周法明,装疯卖傻和崔达拏磨。
先说下官奉命行事,又说可能真的是误会,再说大王很快就要到了,还请长史和大王问个明白。反正东拉西扯就是不放人。
崔达拏要找宇文温理论,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人,想想不对劲便转去传舍,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王府司马张定发领着人把传舍围了,还有一些士兵做帮手,说没有西阳王许可,谁也不能进去,崔达拏气得让行军总管慕容三藏调兵过来,双方就这么剑拔弩张。
然后谁都不想真的动手,只盼那两位消停一下,莫要因为斗气弄得底下人真要拔刀对砍。
看着一脸平静的张定发,崔达拏虽然面色铁青,其实心中一点也不急,他还等着宇文温过来,所以没打算下令“冲进去”。
今日他和宇文温向千金公主问安之后离开,回下榻处打了个盹,结果下午时得属下来报,说西阳王派兵把那几艘波斯海船给围了。
结合传舍被围的现实,崔达拏猜到了宇文温要做的事情:杀人灭口。
这种事情与他无关,但又不能不闻不问,所以该做的姿态要做,免得日后尉迟丞相追究起来面上不好看。
尉迟丞相为何追究?当然要追究!
尉迟家的小娘子,服丧期满就要被天子册立为后,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所以今年必定要办,那么千金公主带着个波斯胡姬回去,想干什么?
崔达拏没有白活这几十年,方才那个波斯胡姬脸上的伤疤确实狰狞,可他回来一想,觉得其中或许有诈。
莫非是故意扮丑让大家放松警惕,瞒天过海回到邺城后伤疤就突然消失,顺理成章被天子纳入后宫宠爱有加。
不行,天子要宠爱的人,必须是刚册立的尉迟皇后!
新婚燕尔的尉迟皇后要独享天子雨露,争取早日诞下皇子,在那之前,后宫里女人受宠甚至怀孕,都是在打尉迟家的脸!
这种威胁,身为尉迟丞相亲信的崔达拏居然一开始就解决,或者提前发出预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放任事态发展,到时候尉迟丞相会怎么想?
所以,这个波斯胡姬最好是居心叵测的蛇蝎妇人,到时候尉迟丞相可以据理力争天子远离这个毒妇。
理从何来?旁人指证,那么谁能指证?当然是阿涅斯的兄长,波斯商人特鲁斯。
到了邺城,是尉迟家的地盘,区区特鲁斯,是千金公主的恩人又如何?一样抓起来!
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到时候,这个波斯胡姬即便真是人间绝色,也休想威胁尉迟皇后的地位。
千金公主也休想在天子的后宫,安插自己的耳目。
然后突厥那边会收到消息,派使者过来把可贺敦接回去,到时候天子身边就清净了,尉迟丞相也放心了。
所以崔达拏虽然先前心中有疑问,却决定装聋作哑,就让特鲁斯兄妹以恩人的名义,随着千金公主去邺城,他再提前写信给尉迟丞相丞相在邺城好好的“招待”这兄妹俩。
结果宇文温居然动手了,把海船上的船员都抓走,还把传舍给围住,这明摆是先下手为强。
没有特鲁斯及其随从的口供,千金公主死咬说波斯胡姬阿涅斯身世清白,到时候天子要将其纳入后宫,尉迟丞相没有理由阻拦。
让这种祸害入宫,和尉迟皇后争宠,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站出来“主持公道”,至少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以便尉迟丞相将来好采取相应措施。
“干什么,干什么!向自己人拔刀,你们想干什么?不像话!”
骑马赶来的宇文温,向着张定发一侧喝骂着,崔达拏还没来得及发难,便被对方这种姿态噎住。
“大王,崔长史要入内,我等奉命…”
“嗨,是寡人少说了一句,崔长史例外,例外!”
宇文温掷鞭下马,令张定发及一众士兵收刀,然后笑眯眯走到崔长史面前说道:“崔长史,是否要入内?”
“大王,下官有一事不明。”
“走,到里面慢慢说。”
崔达拏可不想上当,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调子定下来:“大王,何故派兵抓捕那些波斯海商?对方今日刚靠岸,根本就没机会作什么事”
“我大周乃天朝上国,若行此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围杀番商之事,届时域外番邦不敢遣使来朝,这样的后果,大王担当得起么?”
“番商?那是海寇!寡人方才出行,有苦主拦路下跪伸冤,自己是船家女,那波斯海寇扮作海商,多次在外海截杀民船,她的父兄即命丧刀下。”
“小娘子日夜啼血,誓要为父兄报仇,吃了许多苦,终于摸清这股海寇的行踪,奈何这伙人和陈国官府勾结,沆瀣一气。”
“如今我大周王师在此,气象一新,苦主今日发现对方靠岸,恰巧撞见寡人,哭求主持公道…”
宇文温鬼话连篇,用现编的台词,唬得不明真相将士一愣一愣的,崔达拏看着他,心中冷笑不已:
‘扯谈吧,还小娘子,鬼知道那小娘子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崔达拏不是傻瓜,当然不信这种说辞,他要看看宇文温怎么把戏演下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大王,既如此,传舍里莫非也混入了海寇耳目?”
“此是自然!崔长史便与寡人一探究竟!”
宇文温如是说崔达拏来了精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思()
走在回廊里,宇文温边走边向崔达‘诉苦’,絮絮叨叨透露了许多秘辛,都是说明他下令围捕波斯海船乘员是‘有理有利有节’。?火然文???
宇文温说的话,崔达一个字都不信,他判断宇文温是要杀人灭口,反正海边码头上的波斯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抓,如今恐怕就只剩下传舍里的‘贵客’及其随从。
甚至特鲁斯及其随从也已经被抓了,所以崔达最关心的,是千金公主如今怎么样。
传舍里的千金公主,确系其本人,崔达只是弄不清楚这位和特鲁斯的关系如何,如果两人果然有暧昧,那么宇文温敢抓特鲁斯,那可总要有个说法。
说法是什么?谁在乎,反正宇文温派兵抓人都见了血,想来不会放过特鲁斯,毕竟千金公主这将近一年的经历不能细究,遮掩什么不得了的污点,即便宇文温要杀特鲁斯灭口,崔达也能理解。
他就等着看戏,一旦千金公主真把特鲁斯当情夫,哭喊着要宇文温放人,那可就热闹了。
“崔长史,莫要走这么快,缓缓,缓缓。”
“大王,下官心系千金公主安危。。。”
“安什么危什么,寡人让张司马将传舍围得如铁桶一般,千金公主安然无恙。”
“大王,那个特鲁斯呢?是否还在传舍。”
“此人狡诈异常,见势不妙要负隅顽抗,已被乱箭射死。”
“那他妹妹阿涅斯呢?”
“此人被千金公主保下,一会崔长史可以与其详谈。”
崔达闻言赶紧拒绝:“此事就由大王和千金公主来定吧。”
说完之后,心中冷笑:‘我就看待会千金公主冲上来又抓又挠的,你怎么办!’
崔达现在完全是看戏的心态,所以宇文温要做什么,他实际上都不打算阻拦或者参与,只是场面上的功夫要做够,免得留下把柄日后被人找麻烦。
走着走着,崔达看见张定发跟了上来,在宇文温耳边低语几句,随后吩咐张定发及左右:“你们都退下。”
待得旁人都退到十余步外,宇文温有些神秘兮兮的说:“崔长史,一会进了屋,虽然场面可能有碍观瞻,还请装作没看见。”
“大王何出此言?”
“那是。。。唉,崔长史去了便知,切记,还请给公主留些脸面。”
崔达被宇文温这么一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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