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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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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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丞相知不知道这种流言说法?知道。

    丞相的什么?目前认为是道听途说,因为暂时没有证据。

    崔达拏的话外之意则是:至于何时有证据,那就要不懂事了。

    黄州总管府为周陈对峙前线,黄州总管宇文温,大力展治下州郡产业,据多种渠道传来的消息,有陈国商人频繁出现在西阳,也就是说,宇文温违禁,长年和敌国做买卖。

    这种事情老早就传到先丞相尉迟迥耳朵里,但当时老丞相对于此事却不置可否,作为心腹佐官的崔达拏,当然知道其中蹊跷:

    宇文温卖给陈国的只是些布匹书籍琉璃镜还有各种商品,但就是没有粮食铁器。

    和敌国做买卖确实不对,但要说资敌有些勉强,反正这小兔崽子有他老子来管,远在邺城的朝廷也懒得掺和,最多将此事做个由头,时不时拿捏一下杞王宇文亮。

    如今继任丞相的尉迟惇也是这么想,所以“西阳王私通南朝资敌卖国”的话题,也就只是流言罢了,只有需要敲打宇文亮时,才会适当提起。

    结果现在倒好,当事人把这泡屎摆到台面上拨弄。

    崔达拏觉得宇文温真是脑子坏掉了!

    “,崔长史似乎相信这流言?”

    “大王说笑了,下官只当这流言是捕风捉影。”

    “终有一日,寡人要在朝堂上求天子和丞相主持公道,当众和那居心叵测之辈辩个高下!”

    “呃。。。某些人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大王还请息怒。”

    宇文温语出惊人,崔达拏差点脱口而出“大王,体面些!”,好歹话到嘴边硬是憋住了,换了个说词,他觉得宇文温有些不着调,大概脑子真的坏掉了。

    但很快崔达拏便回过神来,他现自己不知不觉中便陷入宇文温的语言圈套,思维和情绪不经意间被其调动,接下来对方若是要套话,怕是一套一个准。

    小狐狸,难怪先丞相会高眼!

    崔达拏想到这里,心中暗自警惕,之前先丞相尉迟迥对其孙女婿宇文温的评价不错,那时他还觉得有些不解,如今老人家果然是阅人无数,宇文温的‘真面目’。

    宇文温无所谓崔达拏怎么想,他做事不喜欢授人以柄,而基于各种原因露出的‘破绽’,譬如和陈国商人做买卖的事情,自然要有个说法圆回去,以免日后被人翻出来搞事。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烧’,今日崔长史便为寡人做个见证。”

    “下官愚钝,还请大王赐教?”

    “传令下去,擂鼓,攻城!”,,。请: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城() 
“不许烧杀抢掠!”

    “不许擅闯民宅!”

    “不许敲诈勒索!”

    整齐的脚步声中,督将们的喊声分外明显,这是他们在宣布行军元帅刚制定的军纪,湓口城的将士都必须无条件遵守。.*M

    不遵守也行,等着接受元帅的‘亲切问候’吧。

    “崔长史。”

    “下官听令。”

    “寡人不是下令,只是有个疑问想请崔长史回答。”

    “大王请讲。”

    宇文温皮笑肉不笑的达拏:“崔长史,据说北人听不太懂南方方言?”

    “呃,不知大王有何顾虑?”

    “这个嘛,会不会有北方来的将士,借口听不懂寡人刚定的三条军纪,在城里大开杀戒,来个抢钱抢粮抢小娘子之类的事情吧?”

    听得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崔达拏自然是极力否认:“大王勿忧,无论南北,官军的军纪一向严明。”

    “是么?那万一有人以此为理由。。。”

    “下官定依军法从事,将其拉出去当众斩,不管是谁,一点情面也不讲!”

    “既如此,寡人放心了。”

    宇文温点点头,策马向着湓口城前进,如今距离傍晚还早,动作快一些的话,兴许还能来个‘湓口一日游’。

    文温的背影,崔达拏叹了口气,随即挥动马鞭,紧随其后入城,湓口城居然不战而降,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按照这几日岭南行军的表现来达拏不认为湓口能顶得了多久,但宇文温能让湓口不战而降,真的印证了这位不久前的说辞。

    宇文温和陈国商人做买卖,是公开的秘密,其实是犯了私通敌国的大忌,只是基于各种原因,大家当做没但这就是个搞事的由头,时机恰当时能用来拿捏杞王宇文亮,或者西阳王宇文温。

    而就在刚才,宇文温关于此事做出了回答:他以私通陈国商人的方式,暗中收买江州守将,以便为将来兵临城下时做准备。

    换句话说,宇文温是朝廷大计,才‘背负骂名’与敌国做买卖。

    冠冕堂皇的理由,鬼才信!

    崔达拏可不信,北地与突厥等蛮夷做违禁买卖的当地豪族可不少,但纯粹就是做买卖罢了,说要开门献城到不至于,他觉得南朝边将也都是如此心思。

    有钱不赚白不赚,但做买卖是一回事,投降是另一回事,所以崔达拏认为陈国边将一开始可没想着往后某日开门献城,宇文温不过是想钱想到疯,所以铤而走险罢了。

    今日周军兵临城下,对方为形势所逼故而开门献城,但这个事实就成了宇文温说辞的最好证据。

    西阳王私通敌国的话柄,没用了。。。

    想到这里,崔达拏有些惆怅,不是因为丞相少了一个拿捏杞王宇文亮的由头,而是对战局有些担心:宇文温的进展太快,已经出乎他战前的预料。

    水战6战,怎么说都得将近一个月才拿下湓口吧,结果呢?这才出兵多少天就拿下湓口!

    也不知尉迟佑耆那边的战况如何。。。

    想到这里,崔达拏边靠泊的战船,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找借口,来个顺流而下突击建康!

    。。。。。。

    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出清脆的声音,但听在城中居民耳中,就如同催命鼓声,独脚铜人的军队入城了,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打是打不过,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保佑大家能逃过独脚铜人的魔掌。

    以队为单位的周兵,在投降陈军士兵带领下,如同渔网般撒在湓口城内,先是控制城门官衙等要害之处,然后是守卫各类库房,避免有人纵火搞破坏,亦或是趁火打劫。

    然后在各处街口设防,严禁闲杂人等随意走动,有不听禁令者可当场捉拿,敢反抗者格杀勿论,最后就是实行“保甲”。

    五户为一保,十保为一甲,联保连坐,即是各户之间联合作保,互相担保不做反叛之事,一户反叛,四户举,如不举,五户连带坐罪。

    每甲从当地住户中选一人做甲长,然后有一个队的官军周军做监督,既是甲长的帮手,也顺便监督甲长有无阳奉阴违的行为。

    这种闻所未闻的制度,入城周军借此很快便把城中居民监视起来,随后开始大规模甄别身份,凡是有官吏军人身份的,必须如实报备,如有隐瞒者后果自负。

    不是保内住户的人,由周军统一安置,有谁家敢藏匿不报,同样后果自负。

    如此严格的居民们心中忐忑不安,但随后而来的是‘约法三章’:若有周兵敢烧杀抢掠,敢敲诈勒索,敢无故擅闯民宅,举报后经查实无误,杀无赦!

    半个时辰过后,没里有房屋被烧,也没见周兵强抢民女或者抢夺百姓财物,更没兵肆意杀人,也没出现各种报复行为,城中百姓们渐渐安下心。

    州衙,周军主帅宇文温监军长史崔达拏正在接见投降的陈国湓口文武官员,对方既然识时务开门献城,他们的表面文章自然也得做一做。

    “诸位识时务,免去了湓口的血光之灾,城里未受兵灾波及,百姓还有州库的各类账簿得以保全,寡人深感欣慰,日后自当上奏朝廷,表彰各位的献城之功。”

    宇文温侃侃而谈,台阶下站着江州司马黄偲寻阳太守6仲容等投降的陈国官吏,面对上年轻的“独脚铜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不住的点头。

    保全家人,他们主动开门投降,周军入城之后没有大开杀戒,这让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会怎样实在是心里没底,所以一切就位的一念之差。

    “请大家各回府邸,管束好家里人,莫要无故随意外出走动,寡人如有安排,自然会派人到府里去传,大家这段时间内,就不要走亲访友了。”

    “为防误会,寡人会派兵到各位府上驻守,大家可以放心,不要怕被人闯进来敲诈勒索,或者烧杀抢掠。。。”

    “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的,可以让府里驻扎的士兵传给寡人,口信或者书信都行。”

    宇文温慢条斯理的说着,一众降官如同鸡啄米般点着头,见着这位安排得面面俱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对自己及家人的苛了些,但如此详细的安排,肯定不是信口胡说的敷衍之词。

    众人心中都在庆幸,文温是言而有信,投降不杀,家宅保全。

    “寡人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家眷还在建康,只是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归降我军。”

    说到这里,宇文温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些:“谁想回家的可以说出来,寡人不为难他,必当备好船只,放他回去。”

    傻瓜才会说出来!

    降官们如是想,一个劲的摇头,生怕被宇文温己在犹豫,然后送上船来个‘失足落水’。

    他们中确实有人的家属在建康,自己的投降举动,确实会让实为人质的家属倒霉,然而事到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

    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诚意宇文温觉得很受伤,毕竟降官里有一些人私下可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所以先前一番话确实是真心为对方着想,而不是‘引蛇出洞’。

    不过宇文温很快便收拾心情,准备开始重头戏:

    “请永嘉王过堂一叙!”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

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 
面色如常的永嘉王陈彦,已经没有之前披头散的落魄样子,他如今已被俘,但竭力保持着一个藩王应有的风度,作为南朝皇子,他不能丢脸。.*M

    左右跟着周兵,却没有刀剑相向,也没有将陈彦五花大绑,只是紧紧跟随,一同走进州衙大堂。

    堂内两侧是投降了的江州官员,见着陈彦昂挺胸走进来,没人敢与其对视,纷纷别过头去,免得这位忽然难导致场面难br/>;

    他们投降了所以大节有亏,陈彦若是破口大骂,硬要还口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对新主卑躬屈膝人品低下,所以还是不招惹的为好。

    周军主帅西阳王宇文温端坐上,到台阶下的年轻人,开口问道:“阶下何人?”

    陈彦抬头与他对视:“大陈永嘉王陈彦!”

    “原来是永嘉王,寡人大周西阳王宇文温,奉天子之命平定江南…”

    宇文温话还没说完,陈彦先制人:“北虏!休想染指南朝锦绣江山!”

    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彦,无意中触宇文温的毒舌:“永嘉王何出此言?南朝锦绣江山,二十八年前不是已经亡了?”

    二十八年,一个奇怪的年限,陈国建立于三十一年前,按说宇文温要诡辩也得拿“三十一年前”为由头。

    一旁的崔达拏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而台阶下的降官中有人也想通了,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后吭声。

    “三十一年前,武帝受前朝禅让践极,何来二十八年…”

    面对宇文温的问,陈彦脱口而出,说到后面才觉不对头。

    “永嘉王说到陈武帝,那么寡人便要问了,衡阳王如今何在?”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宇文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陈国初创时的往事,亦或者说是一个禁忌话题。

    “永嘉王,陈武帝受禅而来的锦绣江山,已于二十八年前随着衡阳王沉入江中,不是么?”

    “衡阳王…衡阳王当年是失足落水!”

    “哈哈哈哈哈!掩耳盗铃,寡人今日始得亲眼所见!”宇文温开始提升嘴炮威力。

    “衡阳王回国,迎接的船队何其壮大,而陈武帝唯一子嗣,居然会因为船坏而溺亡!不知陈武帝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所以你伯祖偷来的江山,又被你祖父抢了!”

    “南朝的锦绣江山,从二十八年前起,不过是在盗贼手中!”

    “你胡说,你胡说!”

    陈彦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口才太差,根本没办法和‘毒舌’宇文温的歪理狡辩,只能如同小孩般不住辩解,完全没了刚进来的气势。

    陈武帝陈霸先,受梁帝禅让,开创陈国基业,奈何唯一的亲儿子陈昌,因为当年江陵失陷已被西魏掳去长安。

    陈霸先称帝后没两年便病入膏肓,按说大位要传给儿子,可儿子远在长安,陈国不能没有皇帝,所以陈霸先病逝后侄子陈伞坛辛嘶饰弧

    陈伞腔恢辈豢戏湃说闹芄鋈凰闪丝冢懦虏毓馔继舳鹿诼遥峁诔鹿菇诮悠涠山氖焙颍虏簧鳌缤觯汾治跋住保俏庋粝淄酢

    陈国对外的说法,是因为船坏溺水而死,实际上么,呵呵。

    陈昌一死,陈霸先的血脉就断了,身为陈霸先侄子的陈伞攘嘶饰唬擅还改暌擦ι媳觯粝履暧椎亩樱褂心旮涣η康牡艿艹络铩

    辅政皇叔陈顼,很快便把侄子踢到一边,自己来做皇帝,陈顼便是如今陈国天子陈叔宝的父亲,永嘉王陈彦的祖父。

    陈昌之死,还有陈顼夺侄子皇位的事情,从道义上来说是陈国的污点,但从政治角度来不算个事。

    陈伞舨蝗萌伺莱虏牡畚痪偷萌贸隼矗缓笠炊洌此廊遥欢络锊欢嶂蹲又唬敲闯僭缫簧比遥味氛褪钦饷床锌帷

    周国自家也是一堆破事。真要吵起来一时半会还难分高下,但宇文温就是欺负陈彦少不经事,特地拿陈家堂兄弟兄弟之间的破事来拿捏。

    死死咬着“陈伞松焙Τ虏Τ挛涞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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