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里这么多护卫,我。。。我不怕!”
尉迟炽繁强作镇静的说着,事情的进展和计划好的不一样,她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秉持宇文温常说的“共存亡”信念。
“主母,小的斗胆主母转移,如此一来,护卫们才能放开手脚和贼人搏斗!”
。。。。。。
“刘开府,他们果然没有对房顶严加防范!”
“新安伯,速度要快,成败还在两可之间!”
李圆通身上中了两箭,但都被内穿的环锁铠挡住,最难防的弩箭,因为射速慢所以威胁反倒小了许多,他和刘桃枝向着前方花园疾驰而去,身后房顶已经有十几名手下跟了上来。
凡事必须考虑周全,一旦假宇文温暴露导致局面失控,该如何反败为胜?很简单,地面有重围,那么就走房顶!
如今原计划已经失败,但并不是没有机会,李圆通和刘桃枝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直接从屋顶前进,领着手下一起强行冲进后院。
为此,他们也训练了很久,徒手爬上房顶接着飞檐走壁,虽然说不上如履平地,但也比常人灵活许多。
邾国公府邸外围地形,他们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但府邸内的情形却始终无法探明,与其在地面绕来绕去,不如直接在屋顶前进,成功的概率可要高许多。
“新安伯,抓紧时间,那尉迟氏想必躲在后院,如今只能不惜代价,把她抓了才能逆转局势!”
刘桃枝也是身上钉着羽箭,亏得长安将作大监精制作的环锁铠,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害,此次行动,可以说是准备充分,战殁的人,家属也会得到抚恤,所以玩命的时候到了。
对方在前院设下埋伏,想必以为会手到擒来,不会想到他们会直接翻上屋顶突袭后院,所以后院的女眷们未必有多少护卫保护。
这样一来就等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至少要抓住宇文温夫人尉迟氏,为达目的,即便死剩最后一个人也在所不惜!
“呜啊。。”
有人被射中大腿,一下子没忍住疼痛,随后一个趔趄倒下,滚落屋顶,被地面紧随而至的府邸护卫候个正着。
越来越多的护卫爬上屋顶,他们意识到李圆通等人的图谋,开始有弓箭手进行拦截。
爬上房顶的‘邺枭’越来越多,可邾国公府的护卫也追了上来,双方在屋顶展开激战,屋顶附近的哨塔里护卫不断放箭,协助同伴将来犯者击杀。
只在短短的片刻,邺枭们伤亡惨重,但李圆通和刘桃枝已经接近目的地,他们跳到地面,正好看见不远处回廊里,一群人簇拥着一名身着华丽的女子撤离。
“贼人来了,保护主母!!”
“抓住她!!!”
李圆通咆哮着向这群人追去,刘桃枝紧随其后,还有数人跟在后面,既然称呼是“主母”,那一群人护着的肯定是宇文温夫人尉迟氏,所以胜负的关键就在这里了!
不顾护卫射出的箭,他们奋力冲了上去,眼见着越追越近,对方转过一个拐角,忽然墙壁一侧弹出个铁栅栏,将道路封死把双方隔开。
“嘭嘭彭”李圆通奋力踢着铁栅栏,怒目圆睁,见着护卫们护着那女子,在过道里渐行渐远,赶来的刘桃枝抬起手臂,露出袖箭。
“保护主母!!”
护卫们拿出盾牌将尉迟炽繁护住,堪堪挡住刘桃枝射出的连发三箭,失去机会的李圆通,爬上铁栏杆就要追,就在这时,四周响起弓弦声。
箭如雨下,围上来的护卫们,将暴露在花园里的不速之客射倒数人,刘桃枝指挥剩下的人借着各处地形躲闪,一时间双方进退不得相互对峙。
符有才嚎叫着拔出佩刀,领着护卫们冲了上去。
“杀贼!!”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飙诗 续()
“怎么回事?不喝酒么?来来来,与我再喝三百杯!”宇文温起身扯着孔先生,他心中悲凉,满脑子想着的就是‘我老婆被**害了!’,基本上和悲痛欲绝没~~~lā
孔先生手中已酒杯落地,听得此言一时间举措失当,而坐在上首的关郎君起身拿着酒杯下来,身边女子则端着酒壶紧随其后:“妾为余郎君满上。”
抬起芊芊玉手,为宇文温斟酒,刚至半杯,却被宇文温一把握住玉腕,瞬间花容失色,而一旁的郑通拦之不及,见着关郎君面色一变,他心中叫苦不已。
宇文温握住女子手腕,另一只手将酒杯向后一扔,随后夺过那酒壶,松开手腕,看着女子端详片刻,随即开口说道:“美人,美人啊。。。出门在外,却不知美人。。。忆往昔,长相思。。。对,长相思。”
“美人在时花满堂,美人去后花馀床。”
“床中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闻余香。”
“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
“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
言毕,将酒壶盖子扔掉,直接对着壶大口喝起酒来,心中依旧悲凉,想的还是‘我老婆被**害了!’郑通见状前进抢上前来,要把那酒壶拿开。
“关郎君见谅,我家郎君为情所伤,方才多有得罪。。。”
“好。。。好诗!”
关郎君回味着诗句,满是惊喜之色,那名女子握着手腕,也是口中念着诗句,完全没有把宇文温失礼行为放在心上。
“长相思。。。诗中那淡淡的悲凉之意。。。”
她轻轻叹道,不由得些许伤感,此时孔先生回过神来,去一旁拿先前的纸笔,提笔要将这首诗记下,却被激动之情感染,手腕颤抖不已。
“来了,来了,纸笔来了!”
沈先生推门而入,却见屋内情景与先前大有不同,而孔先生则是提笔写着什么,上前一看,却是一首新诗,正奇怪间,却听得关郎君笑道:“你可是错过一首好诗了。”
“啊?”
“愣着作甚,快把先前那。。。记下来!”
见着郑通正在抢酒壶,而宇文温却丝毫不让,关郎君面露同情之色:“如此佳作却有一丝悲凉之意,余郎君想来真是为情所伤。”
“见笑了,见笑了,我家郎君心情烦躁,这般饮下去怕是会伤身,在下冒昧,与郎君先行告退。”
郑通勉强笑着,心里只是叫苦,如今宇文温眼见着就要发酒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万一嚷嚷着“宇文氏定要大举南下,踏平建康”,那真是万事皆休。
“莫要闹了!”
宇文温一把甩开郑通的手,晃了晃酒壶发觉已经见底,喷着酒气将酒壶拎到那女子面前:“美人,斟酒!”
郑通不住说着“失礼”,而那关郎君却不以为意,见着宇文温确实醉意上头,他也不着恼,向着女子说道:“那就替余郎君满上。”
“关郎君,使不得,我家郎君喝多了,真是失礼啊!”
“无妨,郑先生,正所谓一醉解千愁,余郎君遭遇何事,竟然如此伤心欲绝?”
“此事,唉,一言难尽呐。”
女子再拿来一壶酒和酒杯,满上之后奉了上来,宇文温见着那杯中之物,又哭又笑的说道:“世事无常,原以为。。。奈何不过镜花水月。”
“郎君请饮酒,那烦恼之事,便让其随风而去吧。”
“随风而去?”宇文温忽然瞪着那女子,“不,不行,恨不得仗剑前行,将那些狼心狗肺之人砍得七零八落!”
“郎君何出此言,莫非家人被贼寇所害?”
“所害?是啊,被害了。”宇文温说到这里,又自行脑补出尉迟炽繁、杨丽华还有萧九娘被人“拱”的各种画面、姿势、表情,不由得杀心大起。
他来到这个时代,最初的“动力”就是要保住夫人尉迟炽繁,然后小夫妻俩好好的活下去,后来有了杨丽华,有了萧九娘,就想着大家平平安安。
所以得螳臂当车,逆历史潮流而动,只有周国在,他的小家才在,所以小家保大家,拼命的养兵、练兵、用兵。
如今小家都完了,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老婆被**害了!
“恨不得!行走江湖,快意恩仇!”
“余郎君此言差矣,游侠者,豪爽好交游、轻生重义、勇于排难解纷,听起来不错,但侠以武犯禁,无论哪国官府都极力打压,若真是胸中有抱负,还不如为朝廷效力。”
宇文温听得孔先生所说,却是不停的摇头:“非也非也,游侠者,并非只是混迹街头,自古燕赵高寒之地,多慷慨悲壮之士。。。”
“自古燕赵高寒之地,多慷慨悲壮之士。。。”关郎君念着这句话,不由得默默点头:“余郎君果然是出口成章!”
一旁的女子,看向宇文温的眼光也多了佩服之色,而郑通来不及品味,冷汗已冒了出来,他担心宇文温说漏嘴,后面搞不好会说自己一行是从邺城而来,或者被对方察觉出不对。
果不其然,沈先生开口问道:“听余郎君所说,莫非对北地颇为熟稔?”
“然也,某曾游历河北,于侠客之说颇有感触。”
宇文温此时心中想的,就是要把那个拱了他大小老婆的混蛋活剐,所以不由自主想像自己是快意恩仇的侠客,要仗剑天涯,杀光隔壁老王和黄毛。
“郎君所感触的侠客,所指何人?”
“协助信陵君窃符救赵的侯赢、朱亥,此二人担不得侠客之名?”
关郎君闻言点点头:“侯赢、朱亥,一为守门人,一为肉贩,隐于市井之间,却为信陵君座上客,危机之间挺身而出,担得起侠客之名。”
“某曾途径魏国大梁故地,颇为侯赢、朱亥二人故事感慨,如今酒助诗兴,不知诸位愿意听否?”
关郎君等人面露喜色:“我等洗耳恭听!”
“侠客,呃。”宇文温打了个酒嗝,说道:“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他把自己最那首李白所作背诵了一遍,只觉得自己已经快意恩仇,把全天下的隔壁老王和黄毛都阉了,心中快意非常。
而众人听了之后均是目瞪口呆,房内鸦雀无声。
一个豪爽的侠客形象出现在脑海之中:燕赵侠士,头系武缨,腰佩吴越宝刀,身骑银鞍白马,疾驰如流星,十步杀一人,独行千里却无人知道踪迹。
行侠仗义,却无人知道姓名,一如当年侯赢、朱亥与信陵君相交,三杯酒后慷慨许诺,为信陵君救赵奋不顾身,即便身死,其事迹却名扬千秋。
“好。。。好,好,好!好一个侠客行!好一个余郎君!”
关郎君不顾形象,双手扶着宇文温肩膀,不住赞叹着:“余郎君如此文采,胸中有才气,胸中有豪情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推断 续()
一想到便宜岳父杨坚,宇文温就有些无奈,他倒不是怕对方,只是这位不依不饶的劲头真是让人心烦,杨坚救女儿杨丽华,也是很拼的。
如果那假宇文温是杨坚派来的,那就绝对不会节外生枝,入了府当务之急是和杨丽华“接上头”,哪有时间祸害他的妻妾。
假宇文温如果对尉迟炽繁下手,至少五成几率露陷,就算此人真这么想,杨坚派来巴州的头目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免得坏事。
顺利入府后,假宇文温顺利接头,肯定会要求杨丽华服侍,那他就只能有一种结果:失败。
两人独处,基本上可以确定杨丽华会宽衣,如果假宇文温敢上,那么杨坚就敢杀他;如果假宇文温不上,杨丽华会起疑心。
事情迟早露陷,但杨丽华不会抛夫弃子,假宇文温要么被其私下赶跑,要么被“大义灭亲”。
所以宇文温大概推断出来,“我老婆被**害了”这种事情应该是讹传,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面露微笑。
“使君想通了?那卑职就放心了。”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宇文温几乎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面前竟然坐着郑通。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宇文温的质问,郑通有些无奈,方才他听说宇文温正在吃早餐,便在门外求见,是宇文温让他进来的,结果还没说话却又自己走神了。
“使君,昨日那一场诗会,真是让卑职心惊胆战。”
郑通是真的担心,担心宇文温心智大乱后闯祸,如今见着对方走神之际面露微笑,心知已经想通其中关节。
“嗨,别提了,接连作了几首诗,这烂摊子怕是收拾不过来了。”
“使君,莫非也觉得那位关郎君不妥?”
“当然不妥了,那位关郎君想必来头不小,要是一个不留神,我等怕是就走不了了。。。”
宇文温说完陷入沉思,他如今回过神来之后,对那位关郎君的身份起了疑心,观其言谈举止,还有孔、沈两位的态度,似乎关郎君的地位不低。
至于其身边那位,美则美矣,宇文温倒不是很在意,他家中妻妾与之相比毫不逊色,再说天下多得是,总不能见了就抢。
“使君,问题就出在这女子身上。”
“此话怎讲?”
“该女子想来是关郎君的侍妾,并非正妻,否则也不会在酒肆做斟酒倒茶之事,卑职观其言行举止,不似一般人家侧室。”
郑通做过街头看相算命的“麻衣神相”,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他说的也没有错,正妻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服务非夫君的客人。
“难说,也许是出嫁的名门闺秀,夫家败落之后,被哪个权贵看上了做小,这也未曾可知。”
“但此人举止和关郎君联系在一起,不能不提防,如果是陈国宗室一类,使君要小心无法脱身。”
“宗室么?”
宇文温脑海里浮现出关郎君的模样,他首先觉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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