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受大败就称帝总会让世人小看一眼,杨坚正是这个‘污点’头痛。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丞相已至如此境地唯有更进一步否则后患无穷!”高熲面露坚毅,眼见杨坚沉默不语便郑重行礼说道:“丞相勿忘晋荡王故事!”
晋荡王即宇文护,宇文泰临终前让这位亲侄子接掌国政,结果宇文护接连害死了宇文觉、宇文毓这两位堂弟立了第三个堂弟宇文邕做傀儡皇帝。宇文邕装疯卖傻十余年最后找到机会将已是晋王的宇文护击杀翻盘,谥为荡。
高熲的意思很简单,执掌大权后只做权臣是没有好下场的!
“待得洛阳战事有了结果再说吧。”
又商讨了一会儿高熲告退,杨坚在书案前来回走动了几次后冷笑一声:“竖子。敢如此行事,那吾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唤来一名随从吩咐:“去那人明日来见吾!”(。)
第九十四章 这不可能!()
澴岳城头一片寂静,因为已过落锁时辰所以大门紧闭,城中炊烟袅袅时不时传来犬吠声,一切看起来似乎和平时无异,城外不远处一个树林边缘十余骑正伫立不动远眺着城内。
“队主,墙头没多少人,似乎和平时无异啊。”一名士兵道,身边数人也是默默头。
“这帮鸟人装神弄鬼?还是以为孝昌城被吃定了所以放宽心睡了?”鲁节望着城头也是喃喃自语,方才他们在离城数里外休息片刻之后前行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这树林里,见着澴岳城不太像是被叛贼据城自守的样子他们有些纳闷。
“要我定是装疯卖傻往来之人以为城里一切正常待得进了城便左右一拥而上拿下!”又有人如此猜测,旁人闻言反驳如今大门都关上了你去哪里找人来给对方‘左右一拥而上拿下’,对方守备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一如临大敌的样子。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判定这澴岳城叛军麻痹大意,对方肯定以为郡守田开去袭击孝昌城必然得手所以防备松懈,那么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后续跟来的骑兵已经树林,鲁节看了看这将近一百的部下心中有了个大胆的计划:装作田开派回来报信的骑兵骗开城门,只要坚持一会后续的同袍便可以趁机冲入城去。
“如今是晚饭时间,那帮鸟人大约是在吃饭哪里想得到我等赚开城门杀进来?”鲁节循循善诱,试图服部下也是服自己冒这个险。
他认为对方似乎戒备心很弱看样子豫州军应当还未入城,己方将近一百骑兵只要一冲进去把主谋给咔嚓了余下的士兵大约也就是盘散沙。所以只要申明田开袭击孝昌失败授首而平叛大军随后就到那基本上局面就会稳下来。
己方将近一百人只要坚守过夜到明日大军抵达一切就已成定局对方想再反复已是不可能。立下如此大功定然有赏赐。许使君赏罚分明定然不会亏待就算不幸阵亡凭着抚恤家里老也有了着落。
“如何,这风险大可功劳也大。”鲁节越越激动,10∵10∵10∵10∵,♀。立大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自己心些伤亡也不会太大,当然若是情况不妙他们有马也能逃得掉。
秋风习习掠过树林,落叶缤纷尘土飞扬,夕阳将近沉入西山天色渐渐昏暗,不知过了多久树林外官道上出现十余骑向北面近在咫尺的澴岳城疾驰而去。
鲁节领着部下在树林里紧张的看着那十几骑的背影,余下数十人已经在树林后等他的信。之前接近城池时为免尘土飞扬为守军看见他们都是策马缓行来到树林所以对方不可能察觉,只要那十几名同袍控制城门他们策马冲过去不需要多久便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选定去赚城门的十几人都是个个好手,出发前鲁节当着人的面保证若此次赚门不成即便他们不幸阵亡那袍泽们必定凑份子作为抚恤分毫不少都交到家属手里。
那十几人策马向城门靠近,鲁节等人的心也几乎提到嗓子眼,如今已是黄昏按理如无紧急军情守城官兵可以不开门,要是拿不出令牌、官方文书之类的凭证甚至还会被当做贼人当场射杀。
这个时候就算骑着马但离城太近要调转马头离开需要时间而且是将后背留给对方,只要弓箭手不是瞎子基本上就是箭无虚发,如今澴岳守军已经反叛只要一个应对不当让他们窥出破绽那这十几人怕是有来无回。
“老天保佑,开门,开门。。。”鲁节看着那模模糊糊的城门喃喃自语。他看见自己派出的手下已经来到城门下,城头亮起灯笼似乎有几个人探出身子。看样子似乎是在盘问。
旁边几人也是屏气息声连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盯着城门目不转睛,刹那间似乎周围都静了下来而视野里只剩下那模糊不清的城门。
不知过了多久城门处有了动静大门缓缓打开,眼见着己方同袍猛然向城里冲去鲁节兴奋的起身向后跑:“快!快!冲进去!”
。。。。。。
夜,澴水边营帐连绵,从孝昌出发的安州军队正在宿营,此处为地势较高处亦在官道旁故而无须担心半夜发大水也方便扎营拔营。
一处大帐内,岳州刺史许法光正就着烛光看书一名医官则在旁边帮他右肩换药,今日遇袭时事态紧急许法光只是仓促间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指挥平叛待得控制局面之后还没得喘口气便带领州兵汇同安陆派来的援军一起北进收复澴岳,伤口接连这么一折腾又有些迸裂刚好现在宿营有了时间许法光便让医官重新换药包扎。
兵贵神速,澴岳郡反叛而其北面的百雁关凶吉莫测所以要赶在豫州军南下之前收复澴岳然后立刻北上,若是百雁关还在己方手中最好若是已经失守那么澴岳郡治澴岳便是抵抗豫州军的最前线。
“田开。。。澴岳。。。”许法光眉头紧锁反复念着这两个词,身为刺史而属下反叛结果他却事前一风声都未探到已算是失职,所以这接下来的平叛须得他亲力亲为。
孝昌到澴岳路程约八十里,正常行军要两日自然是不能如此拖沓,急行军只要一日但到了城下后士兵们怕是要累得不行兼之半路多半会有伏兵所以只能边探边走,到半路扎营过夜次日留下辎重赶路争取中午能够赶到。
一名士兵在帐外禀报先前派出去哨探的骑兵已经回营申明有紧急军情上报,许法光闻言便让对方入帐,大军出发时他派出一队骑兵开路并下令若是一路无阻就冲到澴岳城外查探敌情。
许法光心中默默算了下时间这些骑兵大约也是到了澴岳打了来回,也不知道带回来的是不是坏消息,帐外脚步声响起随后门帘一掀一名士兵在他人引领下走入帐来。
那士兵一进来便禀告澴岳出事了。许法光苦笑着知道澴岳出事不用你重复。具体军情例如敌军人数多少。城防情况如何才是你要禀报的事情。
“回禀使君,我等已入澴岳城,发现一切如故并无反叛!”
许法光闻言一拍书案两侧猛然冲出几名甲士将那士兵按在地上,他看着这人冷笑着开口道:“好大胆,还敢回来逛本官!”
澴岳没有反叛?这不可能!这么多蛛丝马迹指向澴岳已叛否则郡守田开也不会带着人南下袭击孝昌!
他判定眼前这名士兵随队前往澴岳遇袭被俘投降,敌军派他回来花言巧语使得大军放松警惕最后来个半夜袭营亦或是拖延时间。
“使君!的所句句属实啊!”那士兵拼命挣扎着,他是和几名同袍奉了队主鲁节之命赶回来禀告绝无谎,许法光知道鲁节是可靠之人不会投降便问他是否带有暗语回来。
那名士兵将暗语一许法光不由得愣住了。这暗语确是他和鲁节约定好的无误,为防鲁节落入敌手受不住严刑逼供还特别定下阴阳口令两者之间只差二字。
“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见许法光发问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了一遍:他跟着数十名同袍在队主鲁节带领下骑马向澴岳急行军一路上有惊无险,到了澴岳城外发现守备比想象中要松懈许多鲁节便派人冒充郡守田开手下赚开城门随即一行人冲了进去。
“冲进去了?然后呢!”许法光听到这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等冲入城内一番折腾之后和领兵前来的澴岳防主对峙,对骂了许久之后发现他们竟然不知田开反叛之事!”
未得许法光回过神来那士兵下去:澴岳防主只知道田开今日南下孝昌去办‘紧急公务’,所以他们诈称是田开手下回城时守门官也没想那么多便开门,后来双方短兵相见对骂时才知道田开刺杀许法光并且袭城。
“对方还以为我等是豫州军派来偷城的,为证清白特地带着鲁队主在城里走了一圈,队主未发现异常特地让我等几个赶回来报信。”
“田开南下时自带了所部亲信而其余郡兵未曾调动一兵一卒。”
“澴岳无事。。。澴岳无事。。。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许法光闻言呆若木鸡。这和他意想中的军情大不相同,本以为按着最坏的打算来看澴岳已被豫州军夺下可如今城池竟然没事!
按照之前从安陆传来的消息。豫州军派士兵扮作百姓翻过桐柏山南下,在田开的协助下袭击孝昌并潜入安陆刺杀总管长史以及西阳郡公等人,根据大家的判断田开应该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先控制了澴岳甚至偷袭北面的百雁关。
百雁关若是落入豫州军手中威胁极大所以安陆立刻派兵前往孝昌和许法光率领的州兵汇合然后北上平叛,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澴岳、百雁关这两处而能够调动的兵力也都是在往这两个地方走防的便是豫州军从百雁关南下。
现在竟然发现澴岳未曾有变,那对方到底在搞什么?
按照用兵的思路,豫州军拿下百雁关后再控制澴岳那么对安州的威胁极大:澴岳东面一百二十多里是黄州总管府的北江州州治鹿城关,南边八十多里是安州总管府的岳州州治寿昌,西面二十多里是武阳关山路出口再往西四十多里是应州州治永阳,拿下澴岳就像一把匕首在安州总管府腹部可为何对方不动手?
难道这股潜入安州地界的豫州军除了要拿下百雁关就只是混入安陆刺杀以及袭击孝昌?这不可能!
许法光认为对方策划如此大的一盘棋不可能就此收手,他思考着对方极有可能袭击的目标:首先是想到西面的永阳,那里是安州东路军粮食运转之地不过有大军镇守不可能会被少许豫州军偷袭得手,接下来是东面的鹿城关但那里是黄州地界有蓄势待发的军队支援想来也不可能。
难道不光是要拿下百雁关还想着偷袭武阳关?(。)
第一百一十章 你的说法是什么!()
西阳城,巴州狱,一片肃杀,今日新任巴州刺史宇文温带着人气势汹汹来查狱,州狱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狱外一群弓箭手虎视眈眈就等着有哪个不识好歹的囚犯越狱然后就将射成刺猬,狱内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守着各处要害之地就等着有人逃狱然后就地格杀。
见着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平日里在囚犯面前趾高气扬的狱吏们个个噤如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宇文使君然后被‘拔刀乱砍’。
牢房通道里,巴州刺史宇文温正领着人一间间的查看牢内人犯,掌囚则是满头大汗的领着狱卒在前面带路,州主薄郑通拿着名录一个个的对着名字和认人。
两边牢房的囚犯们见着有大官来了个个都扑到栅栏边伸手挥舞着大喊冤枉,一起时间群情汹动无数声浪袭来将这队巡牢的人轰得昏头转向。
“林掌囚,这里很热么?”宇文温动了动鼻子问道,牢房阴暗潮湿气味污浊各种怪味串在一起让他鼻子难受得紧,那名前方带路的林姓掌囚闻言转身挤出笑容说今日穿得有些多。
“这满牢房的人都在喊冤,林掌囚有何见解?”宇文温开始找茬,林掌囚哪里敢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得旁边的郑通出来救场:“使君,天下无论南北牢中囚徒只要是见着有官巡牢无论清白与否都会奋力喊冤。”
听得新来的郑主薄如此仗义那林掌囚心中感激忙不迭的点头说是,宇文温未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指着面前牢中一名女囚问道为何她不吭声。
“使君,这张李氏涉嫌谋杀亲夫,大伙都知道她嫌疑最大想来此人也无颜喊冤。”林掌囚瞥了一眼那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说道,右朵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这动作很轻微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可却让郑通看在眼里。
“是么?”宇文温不置可否,他靠近栅栏向那女子喊着说自己是新任巴州刺史若是有什么冤屈大可申诉,本官定然为你做主。
那女子不知是听力有问题还是旁边太吵没听见,等宇文温喊了数次后才木然的抬起头望向他,女子披头散发衣着破旧一双眼睛黯淡无光。又听得宇文温喊了几次后她麻木的摇了摇头靠在墙角一动不动。
“使君,这张李氏自知罪孽深重就是在等死。。。”林掌囚话多了起来,宇文温闻言摇摇头随即转身离开,郑通不动声色的跟在后边发现一名狱卒‘呼’的一声似乎是松了口气。
周围很嘈杂这狱卒的动静也很小但依旧躲不过郑通的耳朵。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宇文温没有说什么,一行人就这般边走边看点出每个牢房的囚犯查看,许多囚犯被点了名后还要站起来近前给刺史看看,对于这种要求狱吏们倒是见怪不怪。
新官上任清点囚犯但凡认真些的都要看看人是不是活的,这位宇文使君倒是较真几乎每个囚犯都要看过。
眼见着走完一圈没出什么纰漏。林掌囚抹了抹额头说这牢里污浊不堪就怕熏坏了使君,宇文温闻言笑了笑转头循着原路往回走,一众狱吏见状均是面色一松。
这位宇文使君刚一上任就东查西查,州兵被那杨司马整得鸡飞狗跳,粮库的官吏陪着许别驾忙里忙外腿都要跑断,还有那户籍卷宗什么的被郝治中查了许久也不知道会查出什么事来,如今这牢狱折腾了半日总算是能过关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谁愿意被点也不想做那杀鸡吓猴的鸡,见得别处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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