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借口。
夫人的好意当然不能辜负,张宪立刻满口答应了。接着他问出席诗会的都有谁?银瓶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张宪一个也不认识,他以前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所谓的诗人。但是朱淑真这小丫头居然会作诗,并且还能举办诗会的事仍旧让张宪感到意外!
女人们一个个梳妆打扮完毕,往面前一站,张宪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儿没认出谁是谁来。安娘、绣娘、秀英、婉娘,四个女人全都换上了或青或白的男装。腰里挂着玉佩、头上戴着璞头,四个人并排往那儿一站,就仿佛是四位翩翩浊世美少年一般。
现场就有两个是女装打扮的,一个是银瓶,另外一个就是本次诗会的主角朱淑真。
张宪最少有俩月没见过朱淑真了,也许中间有见过,但只是远远地瞥一眼,他就去忙别的事了,脑子没有半点儿印象。今天面前站的这个亭亭玉立、脸上写满了自信的美少女是朱淑真?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张宪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了。
“淑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写诗?哈哈,想不到我们家还出了一位女诗人!等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到战场上去见识见识。金戈铁马、热血厮杀的场面肯定更能激发你的灵感!”
“嗯!”朱淑真用力点点头,“淑真一定不让大帅失望。”
银瓶似笑非笑的横过来一眼,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大帅和夫人出门自然有众多卫士保护。一行人出了大帅府,浩浩荡荡去往南城门。
张宪抬头一看,这不是他头一次遇见朱淑真的玉皇庙吗?朱淑真在这儿举办诗会?
张宪是玉皇庙的熟客了。庙里的住持听说大帅要来,早早地就在山下迎接了。和主持站在一起的赫然是靖国军通讯处副处长明空!张宪不用扭头就知道,这肯定还是银瓶的主意。
反正有明空在这儿,玉皇庙的安全工作肯定有保障了。明空已经换上了道袍,和主持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大一小师徒两个老道一样。
一看见张宪,俩老道齐齐下拜。张宪快步上前笑眯眯把俩人扶起来,“两位大师,使不得呀!你们都是三清弟子,怎么能拜我这个俗人?”
“哎,大帅若是俗人,这世上哪有真人?”住持这马屁拍的极其到位。明空已经张开了嘴,却被主持抢了先,他只有陪笑着另外再说一些奉承话。
由这两个玉皇庙里辈分和地位最高的老道陪着,张宪一行人走进了玉皇庙。
和以前一样,进庙先去拜玉皇。等到张宪把庙里的所有神佛都拜了一遍,有小老道进来报告,说是前来参加诗会的各方才俊已经全到齐了!
老道们往常念经做功课的成汤殿变成了诗会的会场,张宪一进来,立刻全场起立,乱糟糟的问候大帅好。
张宪看了看这些人,果然是年轻才俊,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衣着上看,一个个油头粉面、穿绸裹缎的,里头没一个穷人。
张宪抬起手告诉大家:今天这是诗会,不是在政府议事厅。没必要这么拘束,有什么稀罕的诗作,只管拿出来念也就是了。
受了张宪的激励,一位瘦高诗人立马出战。上来先念了一首自己最近做的七言诗。文字工整、立意清晰。只不过听起来却多少有那么一点儿生涩,不够自然。
这位刚做完,下一位上来作了一首《浣溪沙》的词。仿佛如同打擂台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与会的诗人们人人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的吟出自己新做的诗篇。
之间有人送上来美酒和干果。张宪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听着众人吟诗,脸上笑容不断,最近积压的紧张情绪竟是随着饮酒听诗慢慢的都给忘记了。
等到众人吟完了一遍,朱淑真站了起来,“小妹近日新得一首小诗,请各位鉴赏。社燕归来春正浓,摧花雨倩一番风。倚楼闲省经由处,月馆云藏望眼中。”
“好,好诗!”张宪正琢磨这诗中的含义,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叫好,声音很是熟悉。抬头一看,就见大声鼓掌叫好的竟然是张宗旦!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张宪完全不知道。
“好诗吗?我还不知道宗旦将军竟然也会懂得诗,真是让人意外。”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一下,不光是张宗旦,在场的人全都朝那出声讽刺的人看过去。张宪一看眼睛就瞪圆了,花春生!这小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来了!
张宗旦遭人讽刺,勃然大怒,忽的站起来怒视着花春生,“哼!花将军除了会打鸟,什么时候也能听出诗的好坏了?莫非你以为淑真小姐刚才的诗不好吗?那就麻烦你拿出一首更好的来听听!”
花春生也不甘示弱,“花某有自知之明。不会做诗就是不会做。我只是觉得淑真小姐的诗好听而已,至于为什么好听却并不明白。但我也绝不会不懂装懂,为了奉承而去奉承!”
(本章完)
第660章 张宪的贤妻()
张宗旦、花春生这两位帅小伙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就恼了。张宗旦凝眉怒视花春生:“哼,你一个山贼之后,也敢在这讨论诗文的殿堂大放厥词,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张宗旦!说归说,你别辱骂先人啊!”花春生气得脸都红了,“你有个当大官的亲戚就了不起吗?哼!依靠祖辈的福荫做纨绔都做不好,一个人背井离乡跑到这里还有什么脸面说嘴?”
“花春生!你也不要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咱出去,到外头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才是只会依靠祖宗福荫的纨绔?”
“去就去,花某还怕你不成?”
俩人撸胳膊挽袖子、拽宝剑就要到外头决斗!
张宪一看,像话吗?这是诗会,不是酒桌!三言两语话不投机就要动手比试高低,你们这俩小子长了个什么脑袋?今天幸亏我来了,我要是不来,你们还准备大闹诗会不成?
眼看俩人拉拉扯扯就往外走,张宪赶紧站起来喊了一声:“张宗旦、花春生,你们俩给我站住!”俩人愕然回头,一眼看见张宪全傻了眼了,“你们想要干什么?精力过剩闲得狠了吗?”
“大帅,我们,嘿嘿,我们是闹着玩儿的。我们开玩笑,开玩笑。”张宗旦知道张宪的脾气,一看大帅有发怒的趋势,赶紧嬉皮笑脸的打个哈哈,就想糊弄过去。
花春生看张宗旦的样子以为张宪在这场冲突中是向着他的,立马开始告状,“大帅,是他先辱及我家先人的。请大帅给我做主!”
“他辱及你家先人?我怎么不知道?休要多言,给我站到一旁!既然你们俩浑身的劲儿使不完,那就不用坐到这儿了。到门口给我把门,不许无关人等进入!如果到外面还敢吵嘴打架,两个人全部到第五军新兵营参加训练去!”
俩人乖乖的到门口充当警卫了去了。现场人一阵惊愕过后,纷纷低声议论。张宪笑着向大家摆了摆手,“一场小误会,各位继续,继续。”
朱淑真笑眯眯向着张宪行了个礼,“小妹一向知道大帅是文武全才。武能上马杀敌保一方平安、文能提笔写字出口成章。今天这次诗会,大家都拿出新作供大家鉴赏,大帅可否现场赋诗一首,供我们学习借鉴?”
“是呀是呀,请大帅赐诗。”这帮所谓的诗人纷纷起哄,要求张宪作诗。
张宪多少有点儿尴尬,今天他主要是来散心,根本就没想过作诗。再说,他也没作过诗,现场作诗就更不会了。可要说不会吧,在场这些腐儒们一个个眼巴巴看着他,不拿出点儿什么还真不好交代。
想想这帮家伙刚才做的那些所谓的诗,不是美人诗、就是春花秋月说风景的,总之没一首是催人上进的。朱淑真的诗虽是其中佼佼者,却仍旧脱不了脂粉之气。
唐诗当中倒是有无数精品,但唐朝已经过了,什么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早就流传于世了,张宪总不能再拿一首出来背一遍吧?有了!宋朝还有一位没出世的大人物,辛弃疾!老辛的词肯定能让这帮儿女情长的家伙耳目一新的!
张宪把自己所知道的辛弃疾的诗琢磨了一遍,选中一首最有名的《破阵子》缓缓吟了出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好诗!”朱淑真第一个鼓掌叫好,诗人们纷纷拍手大加夸赞。
朱淑真本来就是和张宪开个玩笑,如果张宪做不出来,她自然有办法替张大帅挽回面子把这事儿给揽过去。但看张宪如今张口既来,并且所作诗中的杀伐之气直欲扑面而来,当然知道这是一首难得的好诗。
“好一首破阵子!大帅所做之诗真是令人耳目一新,让人不由得只想追随您上阵杀敌报国家了!”
朱淑真对诗词真是下功夫研究了,一张嘴连词牌名都叫出来了,比在场这些只知道叫好的诗人们显然是高出了一筹。当然可能也有人知道词牌名,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银瓶等人因为和张宪是一家人,所以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夸赞自己的男人。但是几个女人脸上的钦佩爱慕之情,张宪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心里美滋滋了。
本来这场诗会就是让这些所谓的诗人聚到一起作作诗,评论评论就算拉到了。但张宪既然高兴了,点子自然就来了。他让玉皇庙的主持拿出笔墨纸砚,让这帮诗人把自己的诗写出来,以品评高低。
这要求不算难。这帮人既然会作诗,写字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每天都干的事。并且这些人的书法都不差,只要认真去写,给买卖铺面写个横幅招牌的功底总是有的。
宣纸摆开了,文人墨客们各自拿起毛笔蘸饱了墨,思量片刻挥笔题来。张宪背着双手,挨个儿的看。到这个跟前点点头,到那个旁边笑一笑,他就像个监考老师一样。
朱淑真的字颇为娟秀,一看就是女人写的。文士们有的工整、有的豪迈,各不相同。
张宪一抬头,嗯?银瓶、绣娘也一人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秀英、婉娘两个人在旁边笑吟吟的观看着。张宪心里挺纳闷,她俩在写什么呢?难道说自己家里还藏了两位女诗人?
等过去一看,张宪笑了。原来,银瓶和绣娘是在写他刚作的那首诗,或者应该说是刚背的那首诗。
银瓶写上半段:“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绣娘写下半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俩人写完往一块儿一凑,刚好是一首完整的《破阵子》。
朱淑真写完之后,一抬头见张宪正在观看银瓶写字,顿时一乐,“大帅何不把自己的佳作也写出来呢?”
(本章完)
第661章 劝老兵学文化()
张宪指了指正在写字的银瓶并不说话。朱淑真走过来和张宪站了个并肩,探着头看。
绣娘家庭条件好,小时候上过学、练习过书法,写的字温婉柔和、纤细而不失圆滑,功底比较扎实。银瓶幼时受其父岳飞的影响比较深,写出的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虽然没有岳飞写的前出师表那么狂放不羁,却也自有一股刚毅之力藏于其中。
张宪背的这首《破阵子》被两个人以两种不同的风格分上下两卷写成,张宪拍手叫好,“好!好书法!”他才没那么多顾忌呢,想叫好就叫。
听了丈夫当众大声地夸赞,绣娘满面桃红却并没有害羞躲闪,眸子中神采奕奕。银瓶则是千娇百媚的横了丈夫一眼,张宪心头一喜。看样子这次夸得正当其时,今夜晚间难免又可以享受那种无法对人言的温柔滋味了。
两位夫人的书法自然赢得了众人一致的称赞。大帅作的诗、两位夫人亲笔手书,被众人一致推选为今天的第一名。
谁说文人有风骨,那得看什么情况了。就像现在,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认为自己的诗比张宪的《破阵子》更好,也没有一个人在《破阵子》评为第一的时候投反对票。
张宪的《破阵子》评了个第一,朱淑真的《春日闲坐》评成了第二名。其余依次往后排,排到谁就是谁,也没人因此而争吵。
排完了名次诗会就进入尾声了,庙里的老道们端上来酒菜,宴会至此开始。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张宪宣布了一件事:今天来参加诗会的书生们,全都可以到军队里去当文学教员,教官兵们识字学文。
那年头,当兵的大部分都是老粗,大字不识的文盲一抓一大把。要想提高部队的素质,叫当兵的认字学文化肯定是首要的一条。这其实是张宪临时起的意,来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等他背完了老辛的那首《破阵子》,心里被辛弃疾的爱国主义情操一感动,立马起了让部队官兵学文化的念头。因此,他才会让这帮诗人们现场展示书法,免得其中有不学无术之辈,仅仅凭会被那么几首诗就来骗吃骗喝。
他自己就是这种人,当然得防着别人也像他一样这么干了。还好,经过目测,这些年轻的诗人们写字都不错,最起码比他写的要好得多。至此,张宪彻底下定了决心,其实也是这些文士们通过了张大帅的首次面试。
别看张宪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想来就来不来也行,到军队里当教员是自愿的事,其实哪有那么多自愿?张大帅既然当众宣布的事,那就是决议!不来也得来!
文士们都不是傻子,明白张宪的意思!张宪是泽州的老大,今后他们要是还想继续在泽州混下去,就必须得听大帅的话,要不然就立刻回去收拾东西举家搬迁,搬出泽州府!
没人想搬家。搬到别处还没在泽州好呢。现在的泽州,在张宪的治理之下社会治安良好、经济蒸蒸日上,眼看日子越过越好谁愿意流落异乡,过着颠沛流离、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因此,参加诗会的文士们鼓掌赞成,纷纷感谢张大帅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