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的志向并非仅仅是考取进士为官为宦,而是立下了荡清宵小、中兴大明的宏愿,故而每日坚持练习武艺,熟读兵法。
这天,张煌言刚刚吃过早饭,正准备在庭院中练习射箭时,听家中下人传报,说有鄞县同乡任思齐来访。
听到任思齐的名字,张煌言眉头皱了几下。这任思齐原先是堂妹的未婚夫婿,也算自家的亲戚,十五岁就中了秀才,考中时的年龄比张煌言还小,张煌言对任思齐的学识还算佩服。可没想到两个月前,任思齐竟然犯下杀人之罪,功名丢失被下了大牢。
对堂妹和任思齐的退婚,张煌言不便发表意见,毕竟张蒹葭是自己堂妹,若是任思齐被处死,张蒹葭就算未婚先寡,势必会影响再次的婚姻,张煌言也不愿看到堂妹遭遇这样的不幸。
后来他又听说了任思齐越狱潜逃,任思齐洗刷罪名恢复清白身的事情最近几日才发生,还没传到张煌言耳中,故而他对任思齐的来访很是惊讶,任思齐一个逃犯怎么就敢大摇大摆的来到府上拜访?
不过对方到底是乡亲,又曾是自家的亲戚,张煌言想了一下,还是让下人把任思齐领了进来。
任思齐在张府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张煌言居住的院子,就见到张煌言正对着靶子射箭。
“啾”“啾”“啾”张煌言短时间内连续三箭,箭箭射中三十步外的靶心。
“苍水兄好射术!”任思齐鼓起了掌,他早就听说张煌言善射,今日才见到了张煌言的射技。
“你不是惯于走马章台吗,也懂箭术?”张煌言手抚弓背,微带嘲讽的说道。他胸有大志,对任思齐往日眠花宿柳的行为很是看不上。
“略懂一二,苍水兄可否让我一试。”任思齐伸出了手,他原来在“福春号”船上时,时常向毛六讨教箭术,所以也会射箭,虽然射的不怎么准,但是十射也能中上两三次。
张煌言默不作声的把弓递给了任思齐,然后就等着看笑话。他这张是一石半的强弓,不是鄞县县学那八斗的软弓可比,他不相信任思齐能拉开。
任思齐接过弓来,从箭壶拔出一支羽箭搭在上面,双脚曾肩宽站立,腰背挺直,侧对着箭靶,缓缓拉动弓弦。
张煌言嘴角带着一丝嘲笑的看着任思齐拉弓,慢慢的他嘴角的嘲笑消失了。就见弓弦在任思齐的手中慢慢被拉开,曾满月形状,就见任思齐右手一松弓弦,“啾”的一声羽箭飞了出去,扎在了靶子的边缘。
“见笑了,比苍水兄的射技差远了。”任思齐还回了弓,面带讪笑道,他此时的手臂隐隐发麻,张煌言这弓可比毛六用的弓要强!
“已经很不错了!”张煌言赞许的点点头,读书人里能有任思齐这样的臂力、射技的很是难得。
“小弟我对弓箭不太熟悉,我擅长的是火器。”任思齐不知为何不愿在张煌言面前失了面子,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枪。
张煌言好奇的看着任思齐取出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打开口,从里面取出一柄很短的火枪。火枪张煌言自然见过,并且还亲自打过,不过这么短的火枪他就没见过了。
就见任思齐把枪口竖起,又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纸包,用口咬破了纸,把里面的火药倒入枪口,然后把一个圆圆的铅丸塞进枪口,取下通条捅了几下,便结束了火枪装填的过程。
任思齐举起右手火枪,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微微瞄准,便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火光闪过青烟冒起,张煌言就看见箭靶靠着靶心的位置出现一个圆洞。这箭靶乃是硬木所制,箭根本射不透,没想到这火枪轻而易举的就把它打穿。
“好厉害的火器!”张煌言嘴里发出赞叹声,“你这火枪与众不同,竟然不需要火绳即可发射,那么在雨天也可发射了?”
张煌言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看出了这燧发火枪的优点所在。
“苍水兄说的是,这叫燧发枪,在里面有个火石,只要撞击就可打出火来,引燃火药。”任思齐把燧发枪的原理仔细向张煌言讲解了一番。
张煌言学识渊博,自然能听得懂。不过在大明军队火器应用很多,并不缺乏厉害的火器,张煌言了解过后,也就不太在意。
“不知你来到我家所为何事?”张煌言终于问起任思齐的来意。
看着张煌言警惕的样子,任思齐知道他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平冤昭雪之事,便掏出了张敬贤所写之信,默默的递了过去。
第八十九章 事了()
读着手中之信,张煌言凝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中间意外的看了任思齐一眼,复又重新读信。
“我叔叔之意我已知晓,没想到你文武兼资,竟能从几个凶悍歹徒手里救下舍妹。既然周县令已经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洗去了你的罪名,那么恢复秀才功名也是理所当然。家父与提学王大人相交莫逆,我也曾多次拜见王大人,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能帮上忙。”
张煌言非常的爽利,一下子就答应了此事。既然任思齐搭救了张家的人,那么知恩图报是理所当然的了。至于张家与任思齐曾经的婚约,张煌言虽然对叔父曾经的行有有所不满,却也不便发表意见。
见张煌言一下子就应了此事,任思齐愣了一下,便把携带来的宋徽宗的画轴递给了张煌言,请他转交给提学王应华。
见张煌言没有留客之意,也不怎么愿意与自己深交,任思齐只能无奈的告辞,离开了张家。
对张煌言,任思齐很想深交一番,毕竟在脑中的记忆中,十几年后张煌言和郑成功是残明在东南最后的支柱,他们曾一起带领大军攻打到南京城下。张煌言坚持抗清长达二十年,直到永历帝遇害,鲁监国和郑成功相继去世,张煌言深感孤掌难鸣,再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方才解散了义军,隐居于孤岛之上。后来被清军俘虏,惨遭杀害。
任思齐记得在后世的西子湖畔,有着张煌言的墓地,他和于谦岳飞一起被称为西湖三杰,其英勇事迹百世流芳。
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张府,任思齐回到了落脚的刘德福的宅院。
空荡荡的后院里,只有熊二一个人无聊发呆,问时才知道晋玉飞一个人跑码头去了,肯定是去找船老大的女儿莺娘。
“走,跟我一起出门去转转。”任思齐招呼着熊二,一起出了大门。
前面的铺子里,刘德福正在里面忙碌,看到任思齐出来,随意的打了招呼,便自顾的忙了起来。任思齐也不愿打扰他,便带着熊二出了门。
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杭州锦衣卫的衙门,去找卢宗汉。
按照卢宗汉告知的地址,任思齐带着熊二在城中寻找。从南城一直转到东城,几乎穿越了大半个杭州,最后才在一条很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卢宗汉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所很大的宅院,然而大门却非常的简陋,没有任何的标志,非常的低调,若是不知情从附近经过的话,任谁也想不到里面是大明最神秘的组织锦衣卫的所在。
轻轻拍动门环,没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一个缝,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汉子伸出头来,冷冷的看着任思齐。
“是卢百户邀请我前来的。”任思齐说完把卢宗汉走时送给自己的名刺递了过去。
黑衣汉子接过名刺看了一番,又还给了任思齐,默不作声的打开了大门,把任思齐二人让了进去。
“哈哈,任兄弟来了,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见不到我了,我正要出门。”看到任思齐,卢宗汉爽朗的笑了起来。
“莫非小弟来此耽误了卢大人您的事情。”任思齐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府衙监狱审问那些黑衣劫匪。走,咱们里面坐,尝尝哥哥这里的好茶。”卢宗汉一把就拉住任思齐的胳膊,往客厅让去。
二人在客厅坐定,有下人送上了茶水。
任思齐品了一口,皱起了眉头,什么好茶分明是最普通的茶叶。
卢宗汉却有滋有味的品着,嘴巴还啧啧有声。
任思齐放下茶碗,对卢宗汉道:“兄弟我的事情基本办妥,不日就要回鄞县了,特来向大人告别。”
卢宗汉不悦道:“叫什么大人,以后就叫大哥。对了给你的锦衣卫小旗身份已经弄好,我很快就行文南京千户所,以后你就是我锦衣卫的一员了。不过这个职位没有多少俸禄,也不能世袭,你也不需要来衙门上班,还往兄弟你不要见怪。”
任思齐闻言站起身来,郑重的向卢宗汉见礼:“属下拜见百户大人。”他这次来找卢忠汉就是为了这个身份,有了锦衣卫的身份以后做事情方便许多。
卢宗汉令手下取过一块黑漆漆的腰牌,送到了任思齐手中。
任思齐拿着手中仔细观看,这腰牌是乌木所制,正面用隶属写着“锦衣卫”三个大字,四角雕刻着好看的云纹,背面则刻着“浙江千户所小旗任思齐”十个字。
“好了,任兄弟,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以后你若有事尽管找我,凭借此腰牌你可以调动各县的衙役,巡检司的弓兵。当然你也需要经常提供海上的情报,特别是那些著名的海盗,如顾荣,以及舟山海盗的消息。”卢宗汉郑重的向任思齐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卢宗汉不会仅仅为了任思齐救了他的命以及给了他抓住劫匪的功劳,就给任思齐一个锦衣卫小旗的身份。他更看重的是任思齐所具备的海上经商的实力,希望能借助任思齐获取海盗的情报,好立下更大的功勋。总之双方各取所需,属于相互利用的关系。
任思齐对这种关系很满意,一个人能被别人利用,说明他就有一定的价值,怕就怕没有人肯利用自己。
离开的时候,任思齐又向卢宗汉讨了个人情,放船老大离开杭州。卢宗汉已经取得了船老大一家的口供,也就没必要再把船老大继续留在杭州,便爽快的答应了任思齐。
任思齐带着熊二采购了几样礼物,便来到了码头。在船上果然看到晋玉飞这个没出息的,正和莺娘没羞没躁的在一起聊天。
看到任思齐上船,晋玉飞面色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任思齐没搭理他,带着礼物径直去找船老大。
听到任思齐传达可以离开的消息,船老大一家发出了欢呼之声,船老大就要摆酒招待任思齐。
吃着船娘做的锅巴小鱼,喝着爽口的米酒,任思齐趁机为晋玉飞提亲。
船老大对晋玉飞也很满意,小伙面貌俊俏,身手麻利,又能说会道,很讨船老大夫妇的喜欢。
就在酒席之中,双方商定了二人的婚事,任思齐答应回到鄞县,就派人为晋玉飞下聘,争取出海前把婚事办了。
第八十九章 事了()
读着手中之信,张煌言凝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中间意外的看了任思齐一眼,复又重新读信。
“我叔叔之意我已知晓,没想到你文武兼资,竟能从几个凶悍歹徒手里救下舍妹。既然周县令已经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洗去了你的罪名,那么恢复秀才功名也是理所当然。家父与提学王大人相交莫逆,我也曾多次拜见王大人,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能帮上忙。”
张煌言非常的爽利,一下子就答应了此事。既然任思齐搭救了张家的人,那么知恩图报是理所当然的了。至于张家与任思齐曾经的婚约,张煌言虽然对叔父曾经的行有有所不满,却也不便发表意见。
见张煌言一下子就应了此事,任思齐愣了一下,便把携带来的宋徽宗的画轴递给了张煌言,请他转交给提学王应华。
见张煌言没有留客之意,也不怎么愿意与自己深交,任思齐只能无奈的告辞,离开了张家。
对张煌言,任思齐很想深交一番,毕竟在脑中的记忆中,十几年后张煌言和郑成功是残明在东南最后的支柱,他们曾一起带领大军攻打到南京城下。张煌言坚持抗清长达二十年,直到永历帝遇害,鲁监国和郑成功相继去世,张煌言深感孤掌难鸣,再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方才解散了义军,隐居于孤岛之上。后来被清军俘虏,惨遭杀害。
任思齐记得在后世的西子湖畔,有着张煌言的墓地,他和于谦岳飞一起被称为西湖三杰,其英勇事迹百世流芳。
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张府,任思齐回到了落脚的刘德福的宅院。
空荡荡的后院里,只有熊二一个人无聊发呆,问时才知道晋玉飞一个人跑码头去了,肯定是去找船老大的女儿莺娘。
“走,跟我一起出门去转转。”任思齐招呼着熊二,一起出了大门。
前面的铺子里,刘德福正在里面忙碌,看到任思齐出来,随意的打了招呼,便自顾的忙了起来。任思齐也不愿打扰他,便带着熊二出了门。
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杭州锦衣卫的衙门,去找卢宗汉。
按照卢宗汉告知的地址,任思齐带着熊二在城中寻找。从南城一直转到东城,几乎穿越了大半个杭州,最后才在一条很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卢宗汉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所很大的宅院,然而大门却非常的简陋,没有任何的标志,非常的低调,若是不知情从附近经过的话,任谁也想不到里面是大明最神秘的组织锦衣卫的所在。
轻轻拍动门环,没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一个缝,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汉子伸出头来,冷冷的看着任思齐。
“是卢百户邀请我前来的。”任思齐说完把卢宗汉走时送给自己的名刺递了过去。
黑衣汉子接过名刺看了一番,又还给了任思齐,默不作声的打开了大门,把任思齐二人让了进去。
“哈哈,任兄弟来了,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见不到我了,我正要出门。”看到任思齐,卢宗汉爽朗的笑了起来。
“莫非小弟来此耽误了卢大人您的事情。”任思齐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府衙监狱审问那些黑衣劫匪。走,咱们里面坐,尝尝哥哥这里的好茶。”卢宗汉一把就拉住任思齐的胳膊,往客厅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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