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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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探秘-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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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宁府变成了什么样子呢?脂批用这段话进行了概况。“兄弟聚麀”、“两马相闹”、“小姨与姐夫同床”、“小厮与家母饮酒”,这简直就是乱象丛生,不伦不类,让神圣纯洁的宁府变成了烟花巷,变成了为所欲为的肮脏之地。这就是“脏唐臭汉”和“可怜金玉质,终陷泥淖中”的具体体现。谁都知道,“麀”只能和“鹿”相配,与“马”在一起成何体统?更何况是“小姨与姐夫同床”呢?这简直就是对“金玉良缘”的莫大讽刺!很显然,发生在宁府上房的“麀聚之乱”,作者把矛头直指那匹脱缰的“野马”,直指那个欺世盗名的篡位者。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贾珍一手策划和导演的鸾凤配好戏,最终让尤三姐给彻底搅黄了,他的如意算盘反而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麀”和“马”貌合神离的冲突,在尤三姐的大闹中达到了高潮,达到了顶峰。贾琏原以为,将贾珍和尤三姐撮合在一起的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放手去做了。虽然尤二姐对此仍有顾虑,觉得“因妹夫是作兄的”,这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但贾琏却不以为然,信心十足的对尤二姐说:“不如我去破了这例”,说完立刻来到尤三姐和贾珍房间。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虽然贾珍求之不得,但尤三姐却是雷霆大怒,指着兄弟俩的鼻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不仅弄得贾珍没有脸面,弄得贾琏也是灰溜溜的,在尤三姐面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显得十分狼狈。就连尤二姐都感觉脸面无光,无地自容。

    这场冲突恰恰表现了继位者表里不一的特性,也暴露了皇位“所遇非偶”的真相。可见,偷“名”易,偷“实”难,名不符实不仅是自寻烦恼,还变成了“掩耳盗铃”的表演,变成了历史的笑柄。尤三姐之骂和凤姐之骂完全不同:凤姐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原配的地位争风吃醋,好强耍泼而已,其立场始终站在贾珍兄弟父子这一边。而尤三姐却是站在贾珍兄弟父子的对立面,对他们进行严厉谴责,无情批判,深刻揭露。由于她占据了道德和正义的制高点,所以她的骂义正言辞,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和神圣。贾珍兄弟由于做贼心虚,在她面前理亏词穷,无力还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任意施为。书中说:“那尤三姐放出手眼来略试了一试,他兄弟俩个竟全然无一点别识别见,连口中一句响亮的话都没有了,不过是酒色二字而已。”“酒色”二字,说的是他们有“九”之名,无“九”之实。

    事已至此,尤三姐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底彻把他们的老底抖搂出来,让他们丑陋的本性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对贾琏说:

    我也知道你那老婆太难缠,如今把我姐姐拐来做二房,偷的锣儿敲不得。我也要会会那凤奶奶去,看他是几个脑袋几个手。若大家好取和便罢,倘若有一点叫人过不去,我有本事先把你两个的牛黄狗宝掏了出来,再和那泼妇拼了这命,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

    这番话把贾琏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它的言外之意是说:他的原配并不是尤二姐,而是大名鼎鼎的“泼皮”“泼辣货”王熙凤,这个人才是他的本质,才是他的灵魂,才是与他相匹配的人。尤二姐只是“偷”来的,原本并不属于贾琏,只不过是误入歧途而已。尤三姐与阿凤的势不两立,在这段话中也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且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调和的余地,大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态势。

    面对尤三姐的痛斥,“本是在风月场中耍惯的”兄弟俩反而没有了主意,就像是被逮了个正着的罪犯,只好做出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因为尤三姐不仅指出了贾琏与尤二姐并不般配的事实,同时还揭露了他的原配是一个“泼妇”,是一个“难缠”的主儿。这就等于是脱掉了他们的伪装,暴露了他们的本来面目,让他们再也装不下了。此时的尤三姐就是一面明镜,在她的面前再高明的伪装都会原形毕露,再聪明的把戏都会不攻自破。尽管镜中的美人是那样的令人垂涎,那样的追魂摄魄,但贾珍却不能靠近半步,更不要说把她弄到手了。“麀”和“马”配与不配,这场戏给出明了确答案,让“金玉良缘”的说辞不攻自破。(未完、待续)

    (本章完)

第118章 、胤祯被秘密立为太子的时间之谜(6)() 
贾琏的原配阿凤是什么人?贾琏的心腹兴儿最清楚,他在尤二姐面前,将她的“泼”,她的“毒”,她的“狠”,她的“妒”,她的“奸诈”描绘得生动而又到位,看后让人不寒而栗。二人的对话是这样开始的,兴儿向尤二姐和尤三姐介绍说:

    我是二门上该班的人。我们共是两班,一斑四个,共是八个。这八个人有几个是奶奶的心腹,有几个是爷的心腹。奶奶的心腹我们不敢惹,爷的心腹奶奶(的)就敢惹。提起我们奶奶来,心里歹毒,口里尖快。我们二爷也算是个好的,那里见的他。……如今合家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两个人,没有不恨他的,只不过面子情儿怕他”。

    尤二姐笑道:“你背着他这等说他,将来你又不知怎么说我呢。我又差他一层儿,越发有的说了。”兴儿忙跪下说道:“奶奶要这样说,小的不怕雷打?但凡小的们有造化起来,先娶奶奶时若得了奶奶这样的人,小的们也少挨些打骂,也少提心吊胆的。如今跟爷的这几个,谁不背前背后称扬奶奶圣德怜下。我们商量着叫爷出来,情愿来答应奶奶呢。”尤二姐笑道:“……你们作什么来?我还要找了你奶奶去呢。”兴儿赶忙摇手说:“奶奶千万不要去。我告诉奶奶,一辈子别见他才好——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都占全了。只怕三姨的这张嘴还说他不过,奶奶这样斯文善良人,那里是他的对手?”尤氏笑道:“我只以礼待他,他敢怎样!”兴儿道:“不是小的吃了酒放肆胡说,奶奶便有礼让,他看见奶奶比他标致,又比他得人心,他怎肯甘休善罢?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缸醋瓮。凡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他有本事当着爷打个烂羊头。”

    这就是贾琏的原配,荣府的当家人王熙凤!她和尤二姐的区别,在兴儿眼里不是一丝半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如果说尤二姐代表“礼”,代表“仁”,代表“情”,那么凤姐代表的就是“非礼”、“大恶”和“孽”。这样的人怎能容得下尤二姐?怎能与她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呢?贾雨村早就说过:“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两种,余者皆无大异。……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扰乱天下。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之邪气,恶者所秉者也。”二者相遇,“正不容邪,邪复妒正”,必有一番生死博弈。

    此时的贾府已是正不压邪,邪复妒忌正的局面,面对邪恶的王熙凤,尤二姐的善良,尤二姐的情义,尤二姐的恭顺礼让,反而会把自己推向深渊,推向地狱之门,使其在荣府昙花一现的命运就此注定。这就是秦可卿所说的“瞬间的繁华,一时的欢乐”,最终必然是以悲剧收场。

    脂砚斋在六十八回“苦尤娘赚入大观园,酸凤姐大闹宁国府”的回前这样写道:

    余读《左氏》见郑庄,读《后汉》见魏武,谓古之大奸巨滑,惟此为最。今读《石头记》,又见凤姐作威作福,用柔用刚,占步高,留步宽,杀得死,救得活。天生此等人,斫杀元气不少。

    脂批把阿凤归为“大奸巨滑”,甚至与郑庄和曹操相提并论,说明这个人物多么不简单,多么深不可测,多么奸诈凶残。尤三姐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她心里很明白,她和尤二姐双双落入虎口,眼前的风平浪静,只是暴风骤雨前的假象,这场风暴迟早都会到来,而且迅猛而又激烈。她们的对手不是别人,就是贾琏的原配王熙凤,所以她对贾琏说:“我也要会会那凤奶奶去,看他是几个脑袋几个手。”

    尤三姐口中的“凤奶奶”,实际上就是勾引她的贾珍。尽管贾珍此时大权独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尤三姐却占据着道义上的至高点,所以这一次的交锋,贾珍是颜面尽失,自取其辱,狼狈不堪。这就是作者为什么要说“竟真是他(尤三姐)嫖了男人,并非男人淫了他”的原因所在。然而,尤三姐死后,尤二姐完全被王熙凤操控,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生存的空间,没有丝毫尊严可言。这恰恰说明,这场夺嗣大战,最终是“邪”占据了上风。贾珍者,假真也,在尤三姐的心目中他就是“邪恶”的代表,耻辱的象征,“败家”的罪魁。

    (3)尤二姐含冤而死

    由于尤二姐从小是指腹为婚,她的原配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她一概不知,这就让贾珍父子钻了空子。他们乘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硬是把她的原配说成是一个成日家只知道吃喝嫖赌,别的什么都不会的市井无赖。其实,贾珍父子口中的张华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因为与其狼狈为奸,共同设计构陷尤二姐的不是别人,正是把他“勾来养活”的王熙凤。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阿凤想借刀杀人,张华就成了他置对手于死地的利器。正因为如此,在这件事上,她才敢如此嚣张,如此目中无人,把“有司衙门”玩弄于股掌之中。她对心腹旺儿说:“你细细的说给他(张华),便告我们家谋反也没事的,不过是借他一闹,大家没脸。若告大了,我这里自然能勾平息的”。可见,栽赃陷害是阿凤的拿手把戏,要知道,“谋反”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要掉脑袋的,特别是发生在庙堂之上,发生在深宫大院,发生在权力中心。可见,阿凤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处心积虑,信口雌黄,把尤二姐的原配推向了无立足之地,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与家政陷害宝玉的手段如出一辙。在阿凤的唆使下,张华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让尤二姐吃尽苦头,受尽屈辱,生不如死。(未完、待续)

    (本章完)

第119章 、胤祯被秘密立为太子的时间之谜(7)() 
对于阿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险恶用心,只有尤二姐被蒙在鼓里,贾府其他人,尤其是大观园的众姊妹心里都很清楚。当阿凤把尤二姐骗进大观园时,所有人都“暗暗纳罕”,奇怪“他如何这等贤惠起来?”都为尤二姐暗自捏把汗。对于阿凤在贾母面前的无端指控,尤二姐虽然一再申辩,但此时她已是身不由己,与阿凤无力抗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在受尽阿凤的折磨和污辱之后,尤二姐最终以吞金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由贾珍精心策划的这一“金玉良缘”,就此无果而终。尤二姐为什么要用吞金的方式,而不是其它的方式结束自己生命呢?作者如此设计,显然是有目的的,他想借此说明,尤二姐是自己害了自己,与秦可卿一样。所谓“欲洁何曾洁,言空未必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金”本身是纯洁的、神圣的,但它位高权重的属性,又决定了它的纯洁和神圣必然会陷入“泥淖”之中,遭到破坏和践踏。作者通过尤二姐的遭遇,再一次的强调了“山木自寇,源泉自盗的”的道理。

    (4)尤三姐思嫁柳二郎

    尤二姐的原配究竟是谁?这个人虽然尤二姐不清楚,但尤三姐却是心知肚明。“尤三姐思嫁柳二郎”的戏,直接点明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宝玉情投意合的柳湘莲。柳湘莲历来是萍踪浪迹,四海为家,他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作者也没有作进一步交代,成了一个谜。但从他刀不离手,剑不离身,马不离胯,身怀绝技,能擒贼捉盗的本领来看,他是个武备出身的人无疑。正因为如此,书中把他直接称作“将军”。

    这个称谓出现在第六十六回中,当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薛蟠一行人驮着货物往平安州来,不料路上遭到一伙强盗的抢劫。柳湘莲正好从这里路过,见此情形二话不说将盗贼赶走,夺回财物。对此薛蟠感激不尽,遂与他拜为生死弟兄,并一路同行。说来也巧,路上他们又遇到来平安州办事的贾琏,因为都是熟人,三人便坐下来一起饮酒。贾琏乘势向柳湘莲提到了尤三姐的婚事,柳湘莲听后并不推辞,欣然答应下来,并以鸳鸯剑作为聘礼。分手时,书中这样写道:

    大家又饮了几杯,方各自上马,作别起程。正是: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将军不下马”五个字,点明了柳湘莲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军,他的职责就是擒贼捉盗,保一方平安。正因为他的存在,这个地方才能称之为“平安州”。

    柳湘莲行踪不定,闯荡江湖的特点,与探春“远适”的经历颇为相类,再加上与宝玉互为知己,其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由于保一方平安的重任在身,他不得不远离京城,远离权力中心,在外四处奔波。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京城时,宁府已经变成了贾珍的天下,他反而变成了有“家”不能回的局外人。

    柳湘莲与尤三姐的婚姻,正是宝玉和黛玉婚姻的体现,他与尤三姐的悲剧,也是“木石前盟”悲剧的重演。也就是说,没有柳湘莲参与的“金玉良缘”,都是假的,都是欺世盗名的,他才是这个婚姻真和假的决定因素。谁都看得出,柳和尤三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才是珠联璧合的神仙眷侣。可是这对鸳鸯最终没能走到一起,他们以极其悲壮的形式,宣告了这个关系的结束。

    对于尤氏姐妹而言,如果说“偷娶”是被动的,无奈的,那么“思嫁”则是主动的,积极的。“思嫁”恰恰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尤三姐的婚姻是早已确定的,而且是经过了“三媒六证”的合法程序,得到了权威人士的认可。正因为如此,她的态度才会如此坚定,如此说一不二。尤二姐与贾琏的谈话清楚的反映了这一点。

    贾琏要出远门,临行前向尤二姐道别,顺便提到了尤三姐择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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